蓼思潔覺得,自己身邊的羅德,怕不是個白癡吧!
一個人在那叨叨叨、叨叨叨的,簡直和傳說中的母雞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聽着他嘴裡反覆唸叨着,一會兒是什麼“幽冥難測”,一會兒是“寂靜湍流”,一會兒又是“五官越發驚豔的女神”,又過一會兒竟然是“容貌傾城的美人”。
創意總監也沒有他這麼多戲吧……。
“你到底一個人在嘀嘀咕咕什麼?”她忍不住,還是捏了羅德的胳膊一把。
“嘶——”羅德疼得差點跳起來,轉頭,一看,是蓼思潔,立馬沒脾氣的聳聳肩。
一邊視線對準冷奕瑤,小聲往她這邊講解,“還用我嘀咕嗎?明擺着啊。吶,咱女神,氣質和這個借讀生比起來,完全不是一路啊。看外表,總覺得這位安瀾年紀稍微大一點,但也未免太安靜了點,雖然明擺着是銜着金湯匙出生的,但一站在咱女神旁邊,總覺得有點不夠分量啊。”
蓼思潔聽他這麼一說,眼睛往那坐得極近的兩個人看過去。還真是!
她也慢慢地覺得,剛剛羅德說的那些“幽冥難測”、“五官越發驚豔”是什麼意思了。
總覺得,這次國慶節之後,冷奕瑤從國外“度假”回來,整個人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也不是說長相在短短時間內變化得特別大,而是氣場。
以前,有點含而不露的味道,現在,卻是獨領風騷的感覺。
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帶着一股饒有深意的感覺……
她忍不住開始回想,最近發生了什麼。突然有種感覺,只是隔了短短几天時間不見,再見面,對方卻已經格局升了一級都不止……
“咳咳,寒暄也差不多,大家坐好,該上課了。”站在講臺處的沃克,清了清嗓子,若有所思地往冷奕瑤和安瀾的位置看了一眼,隨即示意蘊萊也趕緊回位子。
等三個人一落座,八卦的人,紛紛覺得,這個座位,排序很奇妙啊。
冷奕瑤、蘊萊、安瀾的位置靠得很近,從早上蘊萊親自爲安瀾開車門的動作來看,這兩人關係應該很親密,蘊萊非要指着冷奕瑤身邊的位置給安瀾是什麼意思?不怕女朋友吃醋嗎?
“好了!一個國慶玩下來,你們是要各個都上天嗎?上個星期的摸底考靠得很得意是嗎?要不要我現場報一下分?”沃克見所有人的眼神都要飄過去,站在上面冷笑一聲。
果然,下面倏然一靜。
倒是冷奕瑤詫異地揚了揚眉。
上個星期,她從國外回來,後來去了軍校,的確沒來聖德高中,看樣子,學校是給特級班的學生準備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節後歡迎儀式。
嘖嘖嘖,考試。感覺,不管到了哪個社會的高三,好像都是這幅狗樣子。
沃克開始言歸正傳地上課。
一羣學生老老實實地開始按部就班。
冷奕瑤卻總覺得,有一道若有所思的視線不時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視線,並不具備侵略性,相反,帶着濃濃的探究和好奇,錯綜複雜似的,像是自己陷入了迷宮,想要在她身上尋找答案一般。
冷奕瑤稀奇地睨了新同學一眼。這人,就算是剛從國外回來,最起碼的人情世故該懂吧。
一個剛剛纔有一面之緣的人,老盯着別人看,很有禮貌嗎?
安瀾看到冷奕瑤睨過來的眼神,嚇了一跳,整個人的面色倏然一僵,尷尬地朝她笑笑,轉過頭去,盯着窗外,一副雲遊在外的樣子。
冷奕瑤看看她光禿禿的桌面,估計是剛來學校,書本都沒準備。
不過,看她這副出神發呆的樣子,也不像是過來真正上學讀書的,藉着聖德高中“特級班”的名聲來鍍層金?還是不放心蘊萊的受歡迎程度,特意來學校盯梢?
冷奕瑤抿了抿脣,心想,真是哪哪都有戲。
懶得再去管安瀾的冷奕瑤卻沒有注意,一直觀察着她們這邊一舉一動的蘊萊,此刻眉頭已經完全皺了起來。
他目光淡淡地從安瀾臉上掃過,良久,落在自己身前的筆記本電腦上,敲打鍵盤的速度漸漸放緩,眼底卻閃過一道深沉。
第一堂課一下課,整個班立馬就熱鬧起來了。
不僅僅是特級班裡面的人在湊熱鬧,外面的走廊裡,也來來往往有很多其他班的人。有的人是藉着認識特級班的同學,過來串門子,順便打量一眼,早上和蘊萊同進同出的美人,有的是聽說來了個大美人,忍不住好奇心過來長見識,反正,頃刻間,簡直就跟個集市一樣。
冷奕瑤拿着手機,一邊在刷新聞,一邊擡起頭,偶爾和羅德、蓼思潔聊天,悠閒自在的和沒事人一樣。
晨芝梵走過來的時候,羅德和蓼思潔都微微一愣。晨芝梵從來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剛剛就算是安瀾剛進教室的時候,他都沒有擡頭看一眼,怎麼一下課,就往這邊走過來?
“班裡面太吵,出去走走?”結果,某人一戰定,對着冷奕瑤就是這麼一句話。
顯然是想要單獨和她聊聊了。冷奕瑤擡頭,環視四周,果然,說話聲但凡小點差不多都能被壓住,的確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於是,點點頭,經過那兩個石化的“雕像”,她順手輕輕拍了拍蓼思潔。
晨芝梵走在前面,爲她開道。
“麻蛋,總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羅德氣得兩頰鼓鼓的,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晨芝梵和冷奕瑤之間有秘密要說。
蓼思潔真想呵他一臉,就他這種外向的性格,誰敢當他面說秘密啊,不怕昭告天下啊。
冷奕瑤隨着晨芝梵走出教室,拐了個彎,順着草坪的位置走去,很快,就掠過了人潮最多的地方,停在了一處小樹林旁邊。
停了腳步,轉身,定定地看向她。“盟約國的軍事競賽你準備參加?”
冷奕瑤挑了挑眉梢,他消息倒挺快。不過一想他那舅舅的身份,又覺得理所當然。
帝國軍界,一共四大軍區。南方暫且不論,因爲帝都本就位於北方,向來北方軍區是四大軍區之首。晨豐賀身爲北方軍區的軍長,妥妥的實權派。這次四個軍區各有十個名額,顯然消息應該也傳出來了。
本來,赫默也沒打算保密就是了。
“對,去長長見識,再說,慕爾曼我也沒去過,當是度假也很不錯。”此次舉辦競賽的地方就是北海海島——慕爾曼,她記得是個離內陸頗遠的小島,說是上面荒無人煙,但她預感,並不完全是那麼一回事。否則,爲什麼,那幾個國家異口同聲要選擇這個地方。
晨芝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慢慢道:“我上週遞了從軍申請。”
冷奕瑤沒想到他忽然來了這麼一出,神色微妙:“爲什麼?”
“我母親一直希望我能像我舅舅一樣。”他笑了笑,只是,眼底並沒有什麼笑意。
和羅德的情況有點截然不同,羅德全家都反對他從軍,可是他一意孤行,可惜苦無途徑。晨芝梵本人來說,卻是對從軍可有可無,若較真來說,從軍的意願並不大,可惜他家裡人反倒更希望他能順着晨豐賀的路來走。
“所以,你找我,是爲了什麼?”如果是軍校的人來找她,是因爲明白她對於軍校的選拔賽有話語權,可他遞了從軍申請,還沒正式成爲軍人呢。再說,就算成爲了軍人,那也應該是隸屬於北方軍區,是晨豐賀的管轄範疇,來找她是什麼理?
“我舅舅已經同意讓我作爲侍衛官去觀摩這次競賽,不過他有一個條件。”
侍衛官?
冷奕瑤想了想,這個好像的確可以有,畢竟赫默身邊就有不少侍衛官,除去元帥府的近衛官,他出行,軍界向來是有規定配置的侍衛官隨侍左右。而這些人不下場比賽,算不得佔有比賽名額,自然不受總數限定。
晨芝梵見她眼睛直直地看過來,忽然有點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下面的話,說的有點無力,卻字字清晰:“我舅舅的意思是……只有你同意我作爲你的侍衛官出席這次比賽,他才同意我參加。”
嗯?
這話有點繞……
冷奕瑤其實邏輯很清晰,但聽了他的話,還是愣了一會,才明白晨芝梵的意思。
晨豐賀的意思是,讓晨芝梵作爲她的侍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