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房門從外面被人一腳踹開,漫天風雨聲涌進屋來,雜着個威嚴震怒的男人聲音:“朕沒說讓她死,她敢!”
屋外衆人山呼:“陛下息怒!”
是馮蓁的前夫?這麼快就到了?
屏風後面閃過一抹軒黑色的影子,桓蓁擡眼的一瞬,一道挺拔如芝蘭玉樹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跟在男人身後的青衣丫鬟如同瘋魔般撲了上來,口中哭喊道:“小姐!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被丫鬟撞得身形微幌,目光卻是直勾勾盯着那男人,“你就是元宏?”
北魏文帝元宏,前世桓蓁爲南晉女相,坐鎮荊州,他們曾遠遠打過一個照面。
眼前的男人威嚴俊美的如同翱翔九天的鳳凰,眉宇間透着君臨天下的威儀,不是那位威震九州的北魏天子又會是誰?
男人亦是一愣,忘記追究她的無禮,震驚地看着她,“你沒死?”旋即眉頭一皺,擡手解了外袍甩給她,臉上露出嫌惡之色,“荒唐!”
桓蓁臉上一紅,差點忘了,方纔被妙音潑了水,衣服全黏在身上,身形曲線一覽無餘!
她手忙腳亂地披戴起衣袍,不料卻被丫鬟搶過,她裡裡外外將桓蓁一番打量,確認只有擦傷後,“哇”的一聲哭出聲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姐……”
她是馮蓁生前的貼身侍女春暄,下午被住持叫去打掃佛堂,回來時便見馮蓁昏迷不醒地躺在牀幃裡,嚇得六魂無主,忙逃出寺去請大夫,卻在閶闔門外遇上回宮的文帝元宏。
桓蓁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勉強一笑示意無事。春暄素來溫柔持重,如今卻哭得妄顧主僕之分,看來,是以真心待她。
這樣想着,桓蓁心裡不自覺暖了暖。身畔元宏卻冷冷開了口:“馮蓁,這就是你調教出來的好奴婢!”
桓蓁猶未答言,春暄已飛速跪下,恭恭敬敬地對着元宏磕了個響頭,不卑不亢地道:“陛下息怒!奴婢今日若有半句虛言,願受天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元宏面色稍霽,“你不是說,你主子快死了麼?她怎麼好端端的待在這兒?”
他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桓蓁,見她無事人般冷眼旁觀,心底一股怒火騰地躥了上來!虧他還真以爲她出了事,冒着雷雨趕來……
春暄的眼淚一下子便下來了,“奴婢不敢有半句虛言……方纔,娘娘真的已經……”
“夠了。”桓蓁冷冷出聲,“多說無益。你也別叫我娘娘,從他頒下廢后詔書的那一刻起,我二人便已恩斷義絕,形同陌路。”
她說得刻薄,元宏一怔,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春暄亦是一愣,這是她們小姐嗎?她記憶中的小姐,永遠溫柔懦弱,是個針紮在身上也不會喊疼的泥人兒,何況,小姐怎麼會對陛下說恩斷義絕這種話……
她微張了脣,方欲說話,桓蓁一擺手,示意她下去,“你先下去,我有幾句話想同陛下單獨說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