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元宏老早就想策反她,連人都替她培養好了。
折葉寫過書信,交到馮蓁手裡:“小姐看看可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馮蓁掃了掃,見這封回信寫的條理清晰語氣得體,滿意地點點頭。
聽雪捧着兩三盒雪蛤走過來,溫言笑道:“可巧國公府也送了雪蛤來,比陛下賜的要次一些,小姐看看怎麼處理?”
“給王妃房裡送兩盒,用御賜的。”馮蓁想了想又道,“還有蘇姨娘,蘇姨娘那邊也送一些。次的就我們自己留着吧。”
春暄提醒道:“小姐,還有蒔花館。”
蒔花館是馮蓁庶弟馮夙的住所,因他遊學在外,還未娶妻,館中只有幾個侍妾。馮蓁剛回馮家時便是幾個侍妾做主,以馮夙的名義送了些瓷器文玩來。
馮蓁點點頭:“這事就你去辦,你看看有什麼合適的,給幾位妹妹送去。”
主僕幾個正說着話,忽聞崔氏身邊的大丫鬟素荷在門外喊道:“四小姐在嗎?”
馮蓁疑惑地望了一眼,見她身後跟着十幾個丫鬟婆子,頓時明白過來。
之前常姨娘管事時,並未給白鷺洲配備下人,大大小小事務都要馮蓁同春暄自己動手。
這崔氏一回馮家,才小產呢,就迫不及待地拿回了管理權,給她安排了一屋子丫鬟?
看起來,她這大嫂,跟常氏可不對付。
馮蓁帶着春暄迎出門去,道:“素荷姑娘有什麼事嗎?”
素荷笑着說明來意,果與馮蓁猜想的一致。崔氏按照原主從前在家時的配置,給她安排了四個二等丫鬟,四個三等丫鬟,灑掃丫鬟若干。
她只笑着點了點頭,吩咐春暄將人領了下去,又親自將三盒聖品養顏雪蛤交在她手裡:“我初回家中也沒什麼好東西,一點小小心意,還望素荷姑娘替我轉交王妃。”
素荷誠謝收下,又道:“還有件事,王妃想託四小姐……”
她忽地斂了笑容,哀哀悽悽,欲言又止。馮蓁見狀便引着她步入書房,
屏退了折葉聽雪等人,關切問道:“是什麼事?”
“王妃聽聞四小姐騎術了得,想託小姐快馬加鞭趕往北邙山上的家廟,替我們那未出生的小世子立一塊牌子。”
馮蓁面有猶豫:“這事不難,我去稟報阿兄,總要徵得他的同意。”
素荷搖搖頭,灑下幾滴眼淚:“王爺不會同意的,小世子並沒有生下來,按例是不能進家廟的。可這做母親的,哪裡忍心自己的孩子做那孤魂野鬼,漂泊山野之間呢。還望……”
說到此處,她哽咽了。
馮蓁點頭應下:“那好,我這就去。”
“駕——”
春風捲着桃花呼嘯過耳,撲在馮蓁臉上絲絲微微的癢。
三個丫鬟都不會騎馬,她如願獨自出行。
其徐的脖子上墜着塊紅木描金的三馬加急牌,行人見了自動避閃,紛紛向她投來豔羨的目光。
此物爲朝廷特許之物,有了它才能在帝京天街飛馬。出宮時馮蓁特意向元宏討了來,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馮蓁策馬在街巷裡疾行。
春風得意馬蹄疾。
巷口突然拐出一輛馬車,朝她駛來,近在咫尺的距離!
馮蓁一驚,對面的車伕也似乎嚇傻了般,愣在原地,瞳孔裡,映着她策馬奔騰的影子。
眼見得避閃不及,馮蓁猛地一抽繮繩,其徐登時高揚蹄子,朝天躍起三尺開來,幾乎與地垂直!
她手中繮繩緊緊一勒,雙腿猛擊馬腹,其徐一聲長嘶,馬蹄在空中亂騰,一時塵土飛揚,行人避閃不及。
車伕也回過神,停下了馬車。
所幸,其徐最終安定下來,停在馬車前方五步開外的地方。
四周過路的人羣皆是倒抽一口涼氣。更有市井男兒,禁不住喚了一聲“好”。
“哎呀,小姐好俊的身手!”有人讚歎道。
“對面那馬車裝潢也不錯,不知坐的是哪位皇親國戚,這小姐可倒大黴了!”
“尋常人怎敢
在帝京天街飛馬?我看這小姑娘身份也未必簡單!”
圍觀羣衆議論紛紛地離去。馮蓁微微着惱,御馬退了幾步。
“哪兒來的黃毛丫頭!”對面的車伕見來者只是個小姑娘,毫不客氣的揮鞭子喊道,“車裡坐的是官家小姐,識相的就快給爺滾開!”
“哪個官家小姐?這麼橫?”馮蓁本想讓開,被他這麼一吼,索性不讓了,橫在了街巷中間。
對面馬車的簾子被人不耐煩地從裡面拉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待看清自己,頓時一愣,旋即面色一白。
原來是遊湖那日被她坑過的顧雲岫姐妹,還真是冤家路窄。
馮蓁皺眉。
顧雲晚卻不依,雙眼一瞬竄起火花:“是你!”
“沒用的東西!滾開!”她一腳踢下車伕,自己跳到馬背上,執着馬鞭挑釁地看着馮蓁:“唷,這不是馮四小姐麼?怎麼,才從任城王府出來?”
“任城王府?”馮蓁秀眉緊蹙,“誰說我去了任城王府?”
顧雲岫掀開簾子,露出半張殊色秀容,抿脣輕笑:“近幾日京中流言瘋傳呢,說四姑娘即將與任城王結姻秦晉,我們都以爲您才從任城王府出來。”
馮蓁一怔,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說呢,爲什麼我昨日偶遇任城王同他進宮面聖,便被流言編排成這樣,感情是你們這羣人在背後亂嚼舌根!”
說着,目光凌厲地掃過她們:“爾等散佈謠言妄議朝臣,可知罪?”
顧雲晚笑道:“你說是謠言就是謠言?就算是謠言,自古法不責衆!你有本事,就把全洛陽的百姓都治罪!”
馮蓁冷笑,看着顧雲晚道:“法不責衆?令尊大人執掌刑部,素有執法嚴明公正的美名。身爲刑部尚書千金的你卻知法枉法,真是有辱家門!”
“你!!!”
顧雲晚漲紅了臉,纔要說話,又被馮蓁打斷:“法令如山,恆安天下。法外無恩,減刑潰法!若姑娘以爲一句法不責衆便能將輕輕揭過,法度何以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