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梓冉院裡——
“三姐。”
呂梓冉坐在銅鏡前微微側頭,便見呂梓沐走了進來。
呂梓沐走到呂梓冉身後,看着銅鏡裡的呂梓冉打趣道:“這新嫁娘便是不一樣,單這滿臉的容光便是他人比不得的。”
呂梓冉眼簾微低,劃過一抹暗光。
一旁伺候的隨嫁過來的丫鬟習秋欲開口卻被呂梓冉一個眼神阻止。
呂梓冉起身看着呂梓沐道:“你今日怎麼來呢?”
呂梓沐笑道:“自然是來看三姐你的。反正在家裡閒着也是無聊。”
呂梓冉微微搖頭,“你啊,再過不久便要嫁人了,卻還這般靜不下來。”
呂梓沐吐了吐舌頭,挽起呂梓冉的手臂撒嬌道:“三姐,你便別念叨了。你看今日外面天氣多好,你便帶我在王府裡逛逛,也好讓我開開眼界嘛。”
呂梓冉伸手在呂梓沐額頭點了點,“你啊!”
稍許,二人來到後花園裡。
呂梓沐掃視了一番露着失望道:“我還當王府和普通宅院當不同,這也沒多大區別啊!”
呂梓冉搖了搖頭道:“四爺方回京不久,院落未做任何修葺,便只是如此簡單而已。不過,皇上已經命人慾重新修葺四王府,王府後的近百畝地兒已經在動工擴建了。”
“百畝地兒!”呂梓沐驚愕,“那得多大啊!”
呂梓冉淡淡一笑,打趣道:“至少不會被我們恭親王妃嫌棄了。”
呂梓沐嘟了嘟嘴。
“你們聽說了嗎?”一旁樹木後四五名婢女圍在假山下議論紛紛道。
“何事?”
“昨日四爺沒去新夫人房裡。”
“真的。”
呂梓沐面露驚愕,轉頭卻見呂梓冉沉臉,眼簾低垂了下去。
“你騙人吧!”一人不信道。
“我騙你做什麼!”奴婢噗嗤的笑了幾聲道,“王爺昨日在菡夫人那,今早我去菡夫人屋裡收拾,那一地兒的白絹子……”
幾人竊笑了起來。
“習秋,我們回去吧!”呂梓冉輕聲道,而後轉身離開。
呂梓沐看着坐在窗沿下發呆的呂梓冉,想上去說幾句安慰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躊躇了半天,呂梓沐眉頭緊蹙道:“三姐,你別這樣。你這樣沐兒會難受的。”
呂梓冉依舊不語。
呂梓沐咬了咬嘴脣道:“三姐,對不起,是沐兒不好。沐兒以爲只有三姐入了四爺府便會好的。”她未想會成這樣。新婚夜裡四爺未來三姐這,卻去了那女人屋裡。這話在王府傳開,日後三姐要如何辦啊!
呂梓冉低下眼簾,淡淡的聲音透着幾分哀怨道:“我本也以爲只要成了他的夫人便好。但終究是我癡心妄想了。”
聽呂梓冉如此說,呂梓沐難過地紅了眼。
“夫人你不該如此消沉的。”婢女習秋道,“雖然如今四爺寵着那菡夫人,但不過也便是一時的興起而已。夫人何必與她相提並論。夫人腹中懷着四爺的骨肉,如若生個兒子,便是長子。這便是那屋如何也比不過的。”
呂梓沐擦了擦眼角的淚,點頭道:“就是三姐,習秋說得沒錯。那女人如何和三姐比,三姐腹中有四爺的孩子。”
呂梓冉眼眸微閃低頭看着依舊平坦的小腹,這便她此刻唯一的籌碼了。
此時屋外傳來一陣吵雜聲。
婢女習秋出門對着院裡議論紛紛的婢女呵斥道:“都吵什麼,沒見主子在屋裡,驚擾了主子,我看你們有幾個腦袋。”
婢女紛紛噤聲,年長的一名婢女上前一步道:“對不起習秋姐姐,我們不知道冉夫人在屋裡。只是方纔外院傳了話來,衆人便討論了起來。”
習秋冷哼一聲,“又是些什麼閒話,以後外面傳的那些無聊的話不許帶進這院子裡來。”昨夜四爺未來夫人這,這王府裡的流言蜚語早已是滿天地飛。這幾個不懂事的奴婢且別亂說些話又給夫人心裡添堵了。
婢女猶豫稍許道:“好像是宮裡來了公公,說是來宣旨的,說了皇后收了菡夫人做義女,皇上封菡夫人爲四爺側妃的旨。”
“什麼!”習秋瞳孔猛地撐大。昨夜四爺未來夫人屋裡已然讓夫人失了顏面,今兒卻又來如此的聖旨,這還如此讓夫人在王府裡立足。
習秋看着院裡的婢女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都散了,別打擾了夫人的清靜。”
“是,習秋姐姐。”
衆人散去。
習秋轉身入屋。
呂梓冉看着進屋的習秋問道:“外面爲何如此吵鬧?”
習秋眉頭緊鎖看着呂梓冉沉默稍許,道:“皇上下了旨提封那屋爲側妃。”
呂梓冉放在腿間的手猛地一僵。
呂梓沐驚愕,而後大嚷道:“這什麼意思,皇上爲何會下如此的旨意?”
習秋道:“聽說皇后收她做了義女。”
呂梓沐道:“這怎麼可能。她以前不是宜妃宮裡的嗎,宜妃沒少算計皇后,皇后怎麼可能收她做義女。”
呂梓冉低下眼簾看着手中的絲帕緩緩道:“四爺母妃歿後,一直是養在皇后身邊的。”
習秋眉頭緊蹙道:“夫人覺得是四爺的意思?”
呂梓冉靜默不語,但臉上全是難過之色。四爺,你如此做可曾考慮過她一絲的感觸。
呂梓沐哼聲道:“我看便是那女人蠱惑四爺的。否則四爺如何會爲一個那般出生的女人做這些。”
習秋義憤填膺道:“那個女人,以往便聽聞她在宜妃身邊時便是個厲害的主。如今看來宜妃的手段倒學得不少。這蠱惑四爺不說,奴婢聽聞,那女人私底下還勾搭着恭親王——”
“習秋,不得胡言。”呂梓冉提聲阻止道。
習秋卻道:“夫人,她都如此欺負您了。您又何必還唯唯諾諾了,便把她的秉性告訴四小姐,奴婢便不信,以夫人和四小姐這未來的恭青王妃還治不了一個狐媚妖子。”
呂梓沐略微呆愕地看着習秋道:“習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習秋嘆了口氣看着呂梓沐道:“四小姐,便只有你一人糊塗。這話京城裡早就傳遍了。四爺不在府裡時,恭親王沒少往這跑。雖都是遮遮掩掩的,但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就那女人,一雙狐媚的眼,奴婢說句越禮的話,那女人與恭親王恐早就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