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剛纔你去前院迎人,看到那蕭妃長相沒?”
幾名丫鬟提着東西走在花園的遊廊上,其中一人道。
“看見了,是個大美人,一眼看去還以爲是從畫你走出來的。”
“美又怎麼樣,還不是個蛇蠍心腸的人。”
“你小聲點,若是讓人聽見就不好了。”
“怕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是她,我們家太君怎麼會歿,她還有臉來。”
“你別亂說,雖然害太君的是她身邊的姑姑,但也不一定是她指使的。”
“這話騙騙小孩還行,一個宮裡頭的姑姑沒事跑我們顧府來做什麼。我都聽人說了,這蕭妃在宮裡頭一直找惠嬪的麻煩,沐兒小姐跟她還當面起過沖突。我看她就是心裡不悅想報復,所以讓她身邊的姑姑來偷我們家太君的龍頭柺杖,結果被太君發現,才失手殺了我們太君的。”
“你小聲點,若是被她的人聽見,仔細你的小命不保。”
聲音漸行漸遠,遊廊旁假山後兩個人影立在那。
顧梓菡眼眸微沉,看了身旁宮女一眼道:“去將總管找來。”
“是,娘娘。”宮女嚴謹了神情道。
稍許,總管匆匆趕給顧梓菡安排的院子。
“老奴聽聞娘娘找老奴。”總管看着顧梓菡道。
顧梓菡看了身旁宮女一眼,宮女會意打發了屋裡衆人出去。
顧梓菡看着總管道:“總管,你是太君親信之人,對本宮的身份定然亦是知曉的。”
總管微愣,低頭道:“太君的確告訴過老奴。”
“很好,這無他人,本宮只問你一句話,太君是如何歿的?”她直直地看着總管。她原以爲太君歿是因爲本身天命所歸,但如今看來卻是另有隱情。
總管面色一僵,低頭不語。
“怎麼,這顧府之事,太君之事本宮還不能知。”她揚了聲道。
總管一臉爲難道:“梓菡小姐,你便別問了。”
她瞳孔微動,總管喚她小姐卻不是蕭妃,看見不是不說,而是不能說。
“有人下令你禁口?”她寒了聲問道。
總管低頭不語。
她起身走到總管跟前道:“你不說亦無妨,本宮想沐兒應該很樂意告訴本宮真相。”
總管一聽,頓時跪地道:“梓菡小姐,你便別再逼老奴了。”
她靜靜地看着總管,而後突然揚聲道:“來人,去將呂梓沐給本宮尋來。”
總管一聽,頓時道:“老奴告訴你。”
“回來。”她對着門外道,而後走到寶座上坐下。
總管嘆了口氣道:“三日前的夜裡,突然府裡入了賊人,護院未及時發現。賊人入了太君的屋裡跟太君起了爭執,太君被傷中了腦袋。後來賊人雖然被捉,但那賊人——”總管頓了頓,“那賊人是梓菡小姐身邊的離愁姑姑。”
這離愁上次跟着顧梓菡暗自來顧府,其身份未有所隱瞞。是以總管知道,這離愁定然是顧梓菡親信之人。
顧梓菡瞳孔猛地一緊,“離愁如今在哪?”
三日前她派離愁來顧府打探紀兒之事,沒想到會成這樣。
“沐兒小姐已經讓人送去了衙門。”總管道。
顧梓菡一聽,起身欲走。
總管攔住道:“梓菡小姐若是想去衙門,還是打消了念頭的好。”
顧梓菡轉看了總管一眼,“離愁不會是害太君的兇手。”而後接着往外而去。
“但她已經招供認了罪。”總管道。
顧梓菡擡起的腳步僵在了半空。她放下腳,轉身看着總管。
總管勸道:“如今衙門裡只當她是個單純的毛賊處理,此事您最好不要將自己牽扯進去。”
“我信離愁。”她淡淡道。
“娘娘若是信她,更不應該莽撞。”總管道。
顧梓菡瞳孔微動,聽進了總管的話。她的確是莽撞了,離愁是個極其固執之人,不是自己所爲是斷然不會認的。而如今認了,恐有受人牽制之處。如此,她不得不謹慎處理,否則救不了離愁,恐還牽累衆人。
衙門打牢裡——
離愁神情呆滯地坐在牆角,身體靠在牆根。
牢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軒轅墨看着牢房裡的離愁眉頭緊蹙。
“把牢房門打開。”軒轅墨冷冷道。
聽見軒轅墨的聲音,離愁身體猛地一僵,原本空洞的眼漸漸凝聚了神情。
牢頭有些爲難,眼前這爺雖然給了銀子,但打開牢房若是裡頭的犯人跑了,那他豈不是吃不完兜着走。
軒轅墨看了身旁的侍衛一眼,侍衛從懷裡拿出一錠金子遞到牢頭手裡。
牢頭一見程亮的金子,放到嘴裡咬了咬,確定是真的,而後上前將牢房打開,對着軒轅墨彎腰哈背道:“爺您請,但不要待太久了。就一炷香的時間,小的在門外幫你守着。”
軒轅墨冷冷地看了牢頭一眼,而後大步踏進了牢房。
牢頭摸了摸嘴,識趣地離開。
聽見腳步聲靠近,離愁身體動了動,本能地想將自己抱住,不想讓他看見此刻的自己,但卻發現手腕被挑了手筋處痛得難受。
軒轅墨走到離愁跟前蹲下。
“離愁。”他輕喚了一聲。
離愁身體微顫,埋着頭不語。
軒轅墨眉頭緊蹙,“離愁,告訴本王那夜究竟發生何事,任何一絲細小之處都不要忽悠掉。如此本王才能幫你。”這也是他今日來的目的。
離愁瞳孔微動,乾啞的聲音道:“王爺不必費心了,顧太君是奴婢殺的。”
軒轅墨瞳孔猛地一撐,伸手抓住離愁的胳膊道:“你可知自個在說什麼。”
離愁又不言。
軒轅墨凝視着離愁半響後道:“離愁,顧太君不可能是你殺的,告訴本王是否有人威脅你。若是,你大可放心,有本王在每人能害你。”
離愁瞳孔微閃,低啞的聲音道:“有王爺此話離愁便死而無憾了。但顧太君真是離愁所殺。”
軒轅墨氣惱道:“若真是你所爲,給本王一個信服的理由。”
離愁瞳孔微緊,乾涸的聲音緩緩道:“那日夜裡,奴婢奉娘娘之命去顧府。奴婢換了夜行衣蒙了面,當進入顧太君屋裡時,顧太君突然醒了過來,以爲奴婢是刺客。拉扯間奴婢失手推了顧太君。顧太君撞到櫃子,而後頭磕到了柺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