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菡眼眸微眯,“什麼都不做,等——”等着看好戲。
南宮婉微愕,“爲何?”
“你聽我的便是。”顧梓菡沉聲道。
她故意安排宜妃的人拿摺子時,皇上是時地出現,讓宜妃的人受驚。而後讓南宮婉演這一出,到時候宜妃定會以爲摺子是那時不小心落下的。如此便不會有所懷疑。
不過一個彈劾的奏摺還不夠,她還需要更多的。
要除宜妃和蕭家說難不難,說簡單亦不簡單。端看天子如何而已。
翌日。
蕭家大老爺蕭柬氣急敗壞地從宜妃宮裡離去,不小心和一宮女撞上,反手便是一巴掌扇到宮女臉上。
“你這個沒長眼睛的狗奴才。”
“蕭大人,饒命啊。”宮女跪地求饒。
蕭柬冷哼一聲一語雙關道:“果真是個沒用的人養出的沒用的東西。”而後轉身離去。
顧梓菡從院外走進來,身後的鳴鳶上前扶起宮女問道:“蕭大人何以如此生氣?”
宮女道:“聽說有人上了彈劾蕭大人的摺子,皇上見了今兒早朝時責問了蕭大人。一下朝蕭大人便來了娘娘這,方纔屋裡傳了聲出來,恐是和娘娘有了不悅。”
一旁顧梓菡眼眸微沉,面紗後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二人剛進屋,一宮女匆匆跑了進來報,“娘娘,皇上宣。”
晚膳時,宜妃回來,面色有些難看。
鳴鳶走到陪宜妃去的紫鵑身旁輕聲問道:“紫鵑姑姑,發生何事呢?”
紫鵑小聲道:“二皇子出事了。”
鳴鳶微愕。
紫鵑道:“二皇子動了太后宮裡的宮女,那宮女自縊了。太后惱了,皇上大怒斥責了娘娘,並讓二皇子閉門思過。”
鳴鳶拉攏眉頭,二皇子在宮裡胡爲之事早有,出事也是遲早的。
宜妃坐在太師椅上,而後對着顧梓菡問道:“御書房那邊如何回話的?”
彈劾蕭家摺子的事出後,宜妃到不再掩飾,直接讓顧梓菡去御書房那跟人接頭。
顧梓菡回道:“娘娘,那邊回說這次是個意外,拿摺子時,皇上突然回來,一急便不小心落了一個摺子在桌腳下。”
“二皇子那呢?”
鳴鳶回道:“二皇子說不知道那是太后宮裡的人,以前沒見過,以爲是剛進宮的。”
宜妃冷哼,“那個沒出息的東西。”
宜妃看向一旁的顧梓菡,“去給本宮查查,那宮女的底細。”
“娘娘是懷疑有人背後搗鬼?”紫鵑問道。
宜妃冷眼,摺子的事,二皇子的事,沒這麼多的意外和巧合。宮裡的人似乎不想消停,她到要看看誰有如此大的膽在她背後做事。
一旁,顧梓菡眼眸微閃。她做如此小心,沒想到宜妃卻依舊起了疑心。看來日後她得更加小心些。
今年除夕,景帝命宜妃在皇宮裡擺宴席。
此番恭親王回京,宴席比以往來得鋪張。
宜妃命人在宣德殿搭了露臺。
除夕當晚——
露臺上景帝坐在正位上,景帝身旁坐着太后和宜妃。
下面右側幾桌是階嬪高的嬪妃和誥命夫人,蕭夢亦在其中。而右側則是皇子們和皇親國戚和一品大臣,呂榮坐在最後面。
露臺下,衆小主和官夫人人按品階劃了幾桌坐着!
日頭剛下,宴會開始!
一旁絲竹聲縈繞而起,中間舞姬起舞!
酒過幾尋,太后看着坐在下面的恭親王軒轅墨嘆道:“哀家這十年來數這個除夕過得最爲高興。”
“兒子讓母后擔心了。”軒轅墨道,眼裡露了稍許的歉疚。
太后看着軒轅墨眼睛有些溼潤,自個兒子明明活着卻不得的常見的心酸誰能知。
宜妃起身道:“太后娘娘,如此團圓日王爺回來,也算團聚了。”
太后微微頷首,“普通人家除夕都講究個團圓,這尋常的事在我帝王之家卻是個難事。如今兒子,孫子們都齊了。我這老東西也不枉活了這歲數了,也無他念了。”
“母后,切莫說此話。”景帝眉頭拉攏道,對於太后景帝心裡是敬仰和尊重的。他十歲便被太后帶着身旁養着,雖不是生母,疼他卻不比十六弟少。
太后微微一笑,有些看破生死的豁達道:“無妨,人總是有那一天的。我這老太婆也夠歲數了。”
景帝臉緊繃。
宜妃見狀立馬插話轉了話題道:“此番十六皇叔回宮,臣妾亦無可送,藉此佳節送上一曲祈福之舞。”
宜妃話剛落,絲竹之聲起。不如方纔那般熱鬧,但清淡典雅的樂聲卻正是太后喜歡的。
此時,一羣舞姬簇擁而至圍城一圈,而後散開,上空一抹白色倩影翩然而至,燭火中宛如月中仙女一般!
看到此景,景帝頓時稍微失神!
陪在一旁的宜妃見狀嘴角微揚,而後在景帝耳邊低語道:“皇上念着呂嬪,臣妾如此安排算是給皇上一個驚喜。”
景帝臉上露了滿意之色。
宜妃身後顧梓菡看着前方翩然而舞的呂梓惠,一投一足間盡是妖嬈之姿。但臉上的神情卻有些空洞,特別是眼睛,仿若沒有生氣的死人一般。
這便是宜妃的藥帶來的結果。
活死人,原自苗女之蠱毒。能讓中毒之人按施毒者一言一行而動。是爲活人卻無思想稱爲活死人。沒想到宜妃連這都有。
此刻,前方呂梓惠突然躍起,一個閃動沒了蹤影。
底下衆人露了驚愕。
一陣清雅的鈴聲從半空中傳來,衆人擡眼,便見一抹白影翩然而至,手持黃綢,黃綢在空中飄蕩。
晃悠間,一羣泛着熒光的小點從四面八方飛至呂梓惠身旁,接着覆在黃綾上赫然顯出——太后安康、吳越萬代幾字。
太后一見頓時喜道:“這禮物宜妃準備得精心。”
此時空中黃綾突然點燃,一個轉眼天空煙火肆起。
呂梓惠飄然落到露臺中。
太后看着呂梓惠面露笑意道:“哀家一回宮便聽聞宮裡來了個精巧之人,如今一見恐是精巧二字無法形容,這活脫脫一個仙子的模樣,難怪皇上喜歡。”
呂梓惠微微欠身,儀態高雅道:“謝太后誇讚。”
此番的呂梓惠與之前差之千里,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高貴典雅,一顰一笑之間盡是嬌豔動人。
如此的呂梓惠讓周圍的人都看得傻眼了幾分。
顧梓菡面紗後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