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守衛頭目疑心,拿來火把往下照,看不真切,除了識得是靖國的軍的盔甲。
見城門久未開,城下人喊道:“徐參領受了重傷,必須立馬就醫,否則——”
城門守衛頭目心有疑惑,但卻又不敢怠慢。於是命一人先行出城門查看。
一名守衛出了城,走到城門外一衆人跟去,見一人背後被着一人,被背之人垂着頭,看不清容貌。但揹人之人卻認識,是徐參領身邊的副手。
而周圍之人各個狼狽不堪,一看便是經過一場惡戰,其中不乏許多被兩人擡着回來的。
守衛轉身對着城門大喊,“快開城門,是徐參領。”
城門打開,一衆人進了城。但城門剛一落下,原本的倦怠之兵,突然各個眼神銳利,拔出腰間的劍,見人便殺。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城門上的靖國守衛被殺盡。待駐留在城內的十萬大軍聞訊而來,城門已然大開,吳越二十萬大軍入城。
無將之兵如若散沙,顧梓菡讓左冷發話,“繳兵器者不殺。”
靖國衆人一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名營長欲反抗,手中兵器剛舉起,一枚暗器從左冷身後的轎中射出,正中喉嚨。那人頃刻倒地。
靖國衆人一見衆人驚嚇,一個哆嗦不知是誰下掉了兵器,接着衆人紛紛放下兵器。
左冷行至轎旁,微微側身,而後直起身大聲道:“四爺有令,將靖國士兵關押,不得動用任何刑拘。”
而後左冷領着轎伕擡着轎子前往被收拾出來的昔日尤城知府衙門給四爺離的住處。
左冷一行人離去,蕭柯身後的慕斐看着左冷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在蕭柯身旁一笑道:“看來這四爺倒是有些能耐。”
蕭柯看了慕斐一眼,他和自個一樣是四大家族派來跟在軒轅痕跟前的。對他們而言,軒轅痕不過是個無用的皇子而已。但今日卻是讓他們刮目相看了。先是誘敵而出,接着以瞞天過海,不丟一兵便拿下了尤城。
尤城知府內——
左冷看着坐在太師椅上的顧梓菡恭敬地道:“菡妃,今日勞累,且好生休息。”對這菡妃,左冷心裡也便只當是四爺寵溺的妃子而已。但今日之後,左冷心裡卻是起了佩服之心。
顧梓菡看着左冷道:“今日讓三軍暫且休息,明日將尤城的鄉紳全數找來。”
“是,菡妃。”左冷退了出去。
顧飛從一旁屏風後走了出來,看着顧梓菡道:“今日菡妃倒是讓我開了眼界。”
顧梓菡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你來此可是太君有話傳我?”
顧飛走到顧梓菡身旁坐下,“太君讓我跟來看着你,給予幫襯。不過就今日來看,太君是多慮了。”以前他認爲她的謀略便是宮中女人的小計謀,如今看來,她卻亦有大將之風。不愧是顧家的人。
顧梓菡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來太君是不放心她。
顧飛打量了顧梓菡一番,道:“你是何意算得準那徐宇會中計?”
她將徐宇引出,徐宇帶了六千人,但她卻早已埋伏了一萬人。徐磊被殺,她勸降了徐磊身邊的副將,而後喬裝成靖國士兵,揹着徐磊的屍身回尤城。而後騙守衛開了城門。
顧梓菡看了顧飛一眼,“徐宇其實是靖國肅親王與婢女所生之子。但因母親地位低下,一直不能認主歸宗。徐宇一直低於朱元稹,且受盡了朱元稹的氣。如今朱元稹爲了爵位未得令而退兵,已然是重罪。朱元稹爲自保必定會讓徐宇頂罪。徐宇自然亦是知道。所以只要誘餌放得夠,徐宇自然會冒險一搏。”
顧飛嘴角微揚,“四爺這餌的確很足。”拿下吳越的皇子、三軍的統領,自然是大功。徐宇何以不一搏。但也便是徐宇除在這火燒了眉毛的當下急切了些,未多加查證,否則定然會三思。
顧飛看着顧梓菡道:“你雖拿下了尤城,但明日後靖國援兵一道恐會惡戰。你要如何辦,且當下你匆匆趕至尤城,糧草備得不足。如若送糧的軍隊在靖國之後到,靖國數十萬人將尤城圍住,不過十日,恐吳越這二十萬人恐受不住飢餓。”
顧梓菡眼眸微眯,“所以我們不能坐得送糧的軍隊。”
顧飛微愕,而後嘴角微揚道:“這便是你要左冷找來尤城裡的鄉紳的原因。”
顧梓菡看了眼顧飛道:“靖國爲揚兵而奪了尤城,而後封城不得出。尤城未戰前是兩國商人交易之處,這裡富足,鄉紳手裡的糧食不少。頂十日當不是問題。”
十日後,四爺便會回。她相信四爺能解此圍。
顧飛看着顧梓菡臉上的淡靜眼眸微眯,對她,他似乎得重新審度一番。
翌日,顧梓菡從外面回來,剛進知府衙門大門,候在那的離愁便匆匆迎上去面色凝重地道:“菡妃,四大家族的人在大堂鬧着要見四爺。”
顧梓菡眉頭微蹙,而後向大堂而去。
大堂裡四大家族跟來的人坐在太師椅上,左冷立在一旁神情嚴肅。
顧梓菡上前道:“四位將軍要見王爺可是有要事?”
南宮明看着顧梓菡道:“我等在這已經候了快一個時辰了,四爺究竟在否?”
顧梓菡眼眸微眯,這南宮明問四爺在否,可是聽聞了什麼?
顧梓菡淡淡道:“四爺身體欠佳還睡着,四位將軍如有事可告知奴才,奴才可替四位轉達。”
南宮明一聽冷哼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本將軍的話是你能傳的。”一個長得比女人還女人的小斯,在他南宮明眼裡恐就是四爺的孌童,低賤。
顧梓菡眉頭微蹙,臉微沉。
此時蕭柯出聲道:“四爺從到華城起便病了,如今也快十日,隨行的軍醫可有說什麼?”
“回蕭將軍,軍醫說四爺乃傷寒加之操勞且得好生歇息。”顧梓菡淡定自若地回道。
南宮明哼聲道:“好個需要好生歇息,這靖國三十萬大軍眼見便要兵臨城下,四爺倒是愜意。”
顧梓菡臉微沉。南宮明這雖是諷刺,但卻是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