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朝事,軒轅痕嚴謹了神色道:“父皇兢兢業業把持吳越,積累基礎,爲了就是先皇留下的遺願。吳越上下,十年的辛勤,原本已然讓先皇的遺願有了可以實現的基礎。然父皇信錯了人,吳越十年所積累下來的國庫,卻被人一盜而空。”
她驚愕,“你是說,如今國庫是空的。”
軒轅痕冷冽的神色點頭道:“他們暗中將國庫裡的錢財投入商市之中。而方纔十六叔所言的賬簿,便記錄了每筆錢財的去處。”
“所以,四爺想尋得賬簿,追回損失的一切。”她道。若是如此,四爺和恭青正面對峙卻是少不了的,而這是她最不願見到的。
軒轅痕冷峻着臉道:“國庫裡所儲蓄的銀兩,不僅僅是爲了實現先皇的遺願,更是吳越的保障。若此刻出現大的天災或兵災,國庫的空虛,恐會動搖吳越的根本。”
這她懂,這個世界很現實,沒有銀兩,便是舉足艱難。
“所以四爺必定會和魔宮宮主一役?”她眉頭緊蹙道。
“爲了吳越的江山,本王不得不會會這魔宮宮主。”軒轅痕道。
她眼簾低下,腦袋裡一片混亂。
見她不語,軒轅痕道:“你可是在擔心本王?”
她眉頭微蹙道:“魔宮宮主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對象。”她怕恭青揭穿她,亦怕恭青傷了四爺。昔日恭凨那般厲害,而恭青卻能手仞了他。如今恭青的底,她摸不出。
軒轅痕伸手在她額頭重重地一彈,佯起不悅道:“你個笨女人,竟敢對自個的男人如此無信心,當該打屁股。”
她眉頭緊蹙,看着他。咬了咬嘴脣問道:“四爺對魔宮之事,知道多少?”
軒轅痕眼一沉,道:“瞭如指掌。”
她瞳孔一緊,心裡猶豫半響,低喃般的聲音問道:“那四爺對魔宮仕女可有了解。”
軒轅痕嘴角冷揚,“魔宮最爲厲害的便是吸靈術,也畏雙休。便是通過,男子將女子的內力收爲己用。魔宮歷來宮主便是通過此術修煉強大而厚重的內力,而魔宮仕女便是爲其提供內力之源。”
她眉頭緊蹙,“四爺似乎對魔宮仕女十分深惡痛疾。”他眼裡方纔那一閃而過的恨意她捕捉到了。
軒轅痕微微側頭,看着一旁屏風,低冷的聲音道:“二十年前,魔宮送其仕女入古家,而後害古家被滿門滅族。”
她驚愕道:“古皇后之死卻也於那名仕女有關?”若古家被滅是如此,那古皇后之死恐亦與那名女子有關。
軒轅痕沉默不語。
她眉頭緊鎖道:“那四爺抓到那名仕女了嗎?”
軒轅痕眼裡充斥着濃濃的恨意道:“古家滅後,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古皇后之死,還有古家歿和魔宮有關?”她道,難怪千奴欲查出古皇后歿之真相,而四爺要阻止。若與魔宮有關,千奴查下去定然會欲危險。
軒轅痕再次顯露沉默之中。
她靜靜地凝視着四爺,四爺整個人仿若被一圈寒厲的氣息所包圍着,如此的四爺她卻是頭一次見。
她眼眸微低,古月皇后之事、古家的事四爺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她以爲四爺已經釋然了。
但如今她才知道她錯了,但想想也是。昔日呂榮殺了娘,她能爲了替娘報仇而不濟代價。而四爺,所失去的不僅僅是母妃、還有整個古家所在乎的人。若是有人如此對顧家,她定然會將其碎屍萬段。
軒轅痕收拾眼裡的寒厲,轉頭看着顧梓菡,輕聲道:“怎麼不說話呢?”
她微微傾身,將頭靠入他胸膛,掩去了眼裡的神情,淡淡的聲音道:“四爺不會放過魔宮之人對吧?”
雖然她問道語氣極平常,但只有她知道,話出口的那一剎那她的心生痛地難受。
軒轅痕眼裡劃過一抹暴戾恣睢的光,低冷的聲音淡淡道:“不會。”
她瞳孔微閃,心痛得難受。原來她和四爺終究隔着距離,跨不過。
“行了,不說這些。本王讓御膳房備了你喜歡的糖醋鯉魚,先穿上衣服,陪本王用晚膳。”軒轅痕輕柔了的聲音傳入顧梓菡耳中。
她擡起身子,從四爺胸膛退出,低頭套着衣衫,道:“時候不早了,若陪四爺用了晚膳,當該趕不上宮門落鎖出去了。”
“無妨,你今日便留在宮裡。”軒轅痕道。
她掩去眼裡的異常,擡頭看着軒轅痕,露着淺笑道:“我不過是四爺府裡的側妃,留在宮裡過夜恐不妥。”
軒轅痕伸手幫她扣着衣釦道:“無礙,本王讓人去請命了皇后,便是說皇后讓你留在宮裡頭的。外人找不到說辭。”
她皎潔地一笑道:“既然四爺都‘先下手爲強’了,我也不好逆了四爺的心思。不過,便只今夜,明日一大早我便要回府去。”
軒轅痕眉頭輕挑,“你如此不願陪本王,看來是本王下午時不甚讓你滿意。無妨,夜裡本王定然會好好表現一番。”
她頓時臉一紅,嘟噥道:“四爺這厚臉皮當是越發地厲害了。”
他擡手在她鼻頭輕點道:“便只對你一人,你就受着吧!”
她笑道:“既然四爺都如此說,那我也只能接受四爺的厚臉皮了。”
他伸手在她額頭一敲道:“你這女人。”
“四爺,御膳房那邊送了晚膳過來。”外面,德井的聲音傳來。
軒轅痕起身拉起顧梓菡道:“走吧,到時候喂本王的小豬的時候了。”
顧梓菡不樂意地皺了皺鼻頭,有如此形容人的不。
在御書房裡用過晚膳,德井帶着顧梓菡去了景陽殿,這裡歷來是太子的住所。然景帝即位後,未立太子,此處便一直空着。
如今四爺入宮代理朝政,且景帝早已頒旨封四爺爲太子,雖還差了儀式。但也算是有名分。
所以此番四爺進宮,德井便讓人收拾了此處當做四爺休憩之處。
如了景陽宮,顧梓菡打發了宮女和太監出去,獨自一人坐在寢宮裡的寶座上。
四爺對魔宮的恨意毫不掩飾,若四爺知道她成是魔宮之人,還是魔宮裡低賤的仕女——
她不敢去想四爺會有如何的反應,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她覺不能讓四爺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