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善良的一面。”步殺帶着些許的驚訝,這女人的狠毒她可是見過的,醉花顏裡但凡她培養過的花魁,除了紫月,都已經除的一個不留了,而且這北堂瑞似乎跟她也沒什麼交集纔是。
“你只需告訴我有或沒有就行。”鳳羽道,倒不是她善良,而是不知因何緣故,想着北堂瑞那雙滿是渴求的眼睛,那種求不得的心情,莫名的讓她有些同情罷了。
“這我不知道,毒我的確是在藥谷裡見過,但是解藥得問蝴蝶,我不擅長毒藥。”步殺如實道。
鳳羽點點頭,又陷入短暫的沉思裡。
步殺見她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麼,打着哈欠道:“記得我的錢啊。”說完便轉身走出房門,朝着自己的房間而去,只是眼皮突然的又跳了一下,步殺不安的摸了摸眼角道,怎麼回事,每次她眼皮一跳,都沒有好事。
而千里之外的邠州,那比女子尚要美麗幾分的面容上帶着慣常的狡黠笑意,眼底的光亮比起平日深了幾分,他懶懶的靠在軟榻上,看着手中探子方纔送上來的畫像,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居然敢給我躲起來讓我找了這麼久,真不是乖孩子,一定要好好懲罰纔是,某人看着畫像是的人,笑意漸深。
步殺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因爲收了鳳羽的銀子陪着雅若演戲,不過是因爲行館搜查的太嚴所以不得不扮成丫鬟去給雅若傳信,不過是那麼一小會兒的時間,卻還是被小侯爺安插在涼皇身邊的探子看到,而最不幸的是,對於這個小侯爺找了兩年的女子,幾乎每一個侯爺的屬下都已經深刻的映在了腦子裡,所以,以爲藏的很好的某人,連自己已經暴露了都尚不知道。
“回殿下,各個城門關卡都嚴密封鎖,並無任何可疑人等出入,按照殿下的命令,各個城門處都派了擅長易容的人把手,也無任何發現。”東宮內,侍衛向着上座之人回稟道。
北堂烽眉頭微皺,沉吟片刻道:“嚴密監視,不可懈怠。”
“是。”侍衛抱拳行禮,退了下去。
“呵呵,與墨國的交界處只有那一條路,既然如今都還沒有發現人,就說明這人尚在我涼國境內。”一旁的東方止開口道。
北堂烽點點頭:“然從騰城到墨國途經大小十幾個城,村寨就更是不計其數,若她有心要隱藏,恐怕要找到她也非易事。”
“這是自然,若能被輕易抓到,她有豈是安陽公主呢。”
北堂烽自顧的沉思着,似是在想着什麼,手指於扶手之上輕輕的敲打,東方止意味深長的看着他,淡笑不語,很早之前,他便知道北堂烽對於這安陽公主的特別,只是以前,他尚顧及自己幾分,纔會有所陰霾,如今儲君之位已定,自然也就無需顧慮。
然此刻東方止也清楚的知道,在他登上大寶之前,自己可千萬不能得罪面前這個人,如今,北堂烽在東方止眼中,已然和當今皇帝無甚差別,自然的也就更加恭順。
“太子殿下可有想過,沿途都不曾發現蹤跡,說不定是因爲,她尚在這城中,所爲甚危者,居安矣,安陽公主那樣的人,恐怕是不會委屈自己去逃命的。”東方止道。
養尊處優的公主,便看她平日裡的器皿用度,就該知她是個極爲奢侈之人,一般這種人,是定不會委屈自己的,更何況,她如此輕鬆的便破了北堂烽的層層防禦,也就說明,她其實一直都有恃無恐,既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斷沒有委屈自己的道理。
“本宮知先生的意思,然進城內外也早就已經盤查過,也未發現任何可疑人等。”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這個北堂烽又豈會不知道,然所有的酒樓客棧都搜查過,其餘地方出現的生人也都逐一盤查,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殿下只搜了陌生人,又怎知她不會提前安排人住下,之後自然可以頂替那人的位置,在旁人看來,她不就是一直住在那裡的人了?既然她們能易容成殿下的隨身太監混出東宮,連殿下都沒有察覺,可見安陽公主身邊,一定有擅長易容之人,即使如此,那隱藏於騰城之中,便是易如反掌。”
北堂烽點點頭,覺得他言之有理,然而就算知道她在這騰城中,騰城如此之大,恐怕也並非那麼容易就能發現的。
“那依先生看,該如何?”北堂烽問。
“自然是引蛇出洞。”東方止摸着下顎上的山羊鬍,淡笑着道。
“小姐,今日城門口的守衛非但沒有減少,還多了許多,難道北堂烽已經發現我們還在這城裡了?”去外面探查了情況回來的青嵐嚴肅的問道。
“若至今都發現不了,恐怕他也就不是北堂烽了。”鳳羽不甚在意的說道。
青嵐和雪嵐對視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小姐是故意不走的,讓他自己發現我們的蹤跡?”雪嵐問道。
鳳羽點點頭,嘴角含笑。
“啊?可是這是爲什麼啊,如果真的讓他發現,我們之前做的一切不久前功盡棄了,那還不如之前就硬闖呢。”青嵐不解道。
“若以你們二十四人之力,硬闖出城的機率幾分?”鳳羽問。
青嵐想想道:“七分。”除了跟在鳳羽身邊的幾人,其餘二十四人都隱藏在騰城內,憑藉他們幾人之力,就算被發現,硬闖之下勝算也是很大。
“那要保證二十四人無人受傷輕鬆出城的機率幾分?”鳳羽繼續問。
“五分。”青嵐猶豫了片刻道,畢竟皇家禁衛軍也並非等閒。
“便是憑着這五分安然出了城,從此到墨國要途經多少城池,遇到多少關卡,你認爲我們全身而退一直到出了墨城的機率又是幾分?”鳳羽接着問。
青嵐一時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答。
“便是我二十四人盡數折損,也能保得公主平安回到墨城。”雪嵐代替鳳羽回答道,這本就是他們的職責所在,王爺既然將公主的安危交給他們,二十四人自然不能辜負王爺所託。
“我不是不相信你們,逸既然把我的安危交給你們,我又豈有信不過之理,憑你們之力,我知道是有能力將我送回墨國,然,既然你們叫我聲主子,我就萬沒有踩着你們的血走回去的道理,我雖殘忍無情,卻從不會苛刻自己人,況且,既然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又何必要去走險招呢。”鳳羽看着二人道,眼底微帶的笑意,讓二人心下一暖。
“小姐……”青嵐欲言又止。
“不用多說什麼,我這麼做,不過也是因爲自己的私慾罷了,閒散安定的日子過的太多,便不想像逃犯一般被人追趕,我怎樣來的,便該怎樣回去,萬沒有被人緝拿的道理。”鳳羽看着青嵐道。
兩人聽她這話,知她自有主意,也就不再多言。
“今日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好了。”鳳羽看兩人的疑慮已經解決,站起身來看看萬里無雲的天空淡笑着道。
“是。”兩人回道。
“對了,雪嵐,我之前用的*還在吧?”鳳羽問。
“在的,小姐要用嗎?”雪嵐問。
鳳羽點點頭。
“那奴婢這就去準備。”雪嵐說完,轉身朝着自己所住的房間而去。
東臨王府內,北堂瑞如往常一般,站在書房內,看着那懸掛於牆壁之上的字帖,兀自沉思着,蒼白的臉上滿是認真,只除了偶爾咳嗽的聲音在空寂的書房內顯得有些突兀。
不知爲什麼,看到這副字,北堂瑞總會想起那日在護城河邊無意中遇見的女子,那一襲的風化,就像這字一般,淡若之水卻難掩翩然之姿,猶如翱翔於天的白鳥之王,傲然獨立,風采難敵。
“你說這安陽公主是個怎樣的女子呢?”北堂瑞目不轉睛的開口,問着一旁的小太監。
“這奴才沒見過就不知道了,但是聽坊間的傳言,說是長的極美的,奴才想,該是畫中的仙子便是那般的吧。”小太監想了想道。
“世上美麗的女子太多,只是美貌終爲虛幻,到頭來不過一捧塵土罷了,我倒是覺得,美該是一種姿態,舉手投足間的風華遠比這稍縱即逝的美麗來的可靠。”北堂瑞道。
“是,王爺說的是,其實王爺如果真的想知道這公主長什麼樣子,不如直接去問太子殿下,他不是見過這安陽公主嗎?”小太監笑着道。
北堂瑞一愣,隨即恍然道:“是啊,我都忘了,烽他才從墨國回來沒多久,下次見着,定然問問。”
正在此時,管家緩步走了進來,行禮道:“王爺。”
北堂烽轉身,問:“何事?”
“王爺之前一直命人打聽的安陽公主的墨寶,方纔文軒的老闆說,不日前得了一副,今日剛到殿中,不知王爺是否要去看看。”管家道。
“什麼?找到了啊。”北堂瑞一喜,他自己手中這幅既沒有落款,也沒有主人題字,他雖極爲喜歡,卻也有些遺憾,所以一直都在派人尋找,不過安陽公主的墨寶流傳在外的本就不多,聽聞她的很多字都是寫完直接燒燬的,所以保存的很少,而她的字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人所津津樂道,很多當世大家都對她的字讚譽有加,自然的也就更難尋得。
如今一聽,北堂瑞自然高興不已。
“是。”管家看王爺難得如此高興,亦是面色含笑。
“走走,我現在就去看看,你且先讓人過去一定給我留着。”北堂瑞說着已經朝着外面走去,小太監趕忙跟上。
文軒乃是騰城內一處專售古玩字畫的店鋪,店鋪雖小,卻因裡面珍品居多,因此常有達官貴人光顧,老闆姓徐,已然五十開外,長袖善舞,八面玲瓏。
一見北堂瑞進門,自然的喜笑顏開的迎了上去,行禮道:“小人蔘見王爺。”
“免禮了,你可真得了安陽公主的墨寶?”北堂瑞急切的問道。
“是,絕不敢欺瞞王爺的,王爺請樓上雅閣內看,我已找人辨認過,卻是是安陽公主手筆。”老闆笑着道,兩人說話間已然朝着樓上而去。
“是就好,是就好。”北堂瑞連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