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茶寮飯館內,最近流傳出一則具有爆炸性的八卦新聞。
“原來,她驟然叛離出沈家是因爲這個啊!太不可思議了吧。”
“當然!在帝都,刑部尚書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左亭衣三個字,誰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當然好過沈家了。明說是嫡出的女兒,可是你看看,過得日子可慘了,我聽說,她在府中經常連頓飽飯也吃不上。”
“難怪啊,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左亭衣的青睞。”
“青睞?嘿嘿,你忘了,之前她之前爲什麼離開沈家的?好不是因爲她和她表兄間的事,聽說連她貼身的肚兜都給了人家,現在你說,她用什麼東西交給左亭衣……”
有人不厭其煩的說着八卦。
隔壁雅間裡坐着兩人,他們聽着外面這些亂嚼舌根的人,聶小樓臉色黑得可以擰出水來,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這些人胡說八道些什麼!這些話要是聽到亭衣耳朵裡,那還得了。”
他說着就要往外走,想要收拾人去。
卻被宣輕揚一把攔住,“別去!謠言止於智者。你這一出去,衆口鑠金對亭衣和沈姑娘沒好處。”
“可是,他們這樣亂說下去,回頭亭衣知道了那還得了。流言蜚語對依依姑娘的名聲也不好。”
宣輕揚眉頭皺了皺眉,手上用力把聶小樓拉來坐下,他想了想,自己想站了起來,他擡步走出房門。
驟然的動靜讓整個茶寮內的人全都轉頭過來,見到是魏國公,大家先是一愣,而後全都住嘴低頭不再言語。
左府水榭之中,三個人圍坐在桌前,聶小樓沉不住氣,先道:“亭衣,這事,你得先想想辦法。否則,這些輿論傳出去對依依名聲有損。”
宣輕揚也接口道:“小樓說得不錯,她本就是個姑娘家,之前的事好不容易纔淡下來,現在傳的更加沸沸揚揚了,而這事若傳到陛下耳中,對你也不好。”
左亭衣眉心一擰,“這事明顯是有人故意爲之。之前遇刺也是林清遠搞的鬼。”
一聽這話,聶小樓驟然跳腳,“他還沒死啊!這人倒也夠命大了。”之前他發了追殺令,後來倒讓他給趁亂逃了,沒想到撿回一條命的林清遠卻又在京都攪風攪雨起來。儼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在他背後一定有人的,之前是謝吟風安排的,可以說之前的人與老三脫不了干係。可是,後來,太子之事發生時,謝吟風很明顯就把這枚棋子給棄了。按說他應該要收斂了,可是,現在他卻又在京都造勢,說明,在他背後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宣輕揚分析起來。
“只是,如果亭衣現在出面的話有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聶小樓說着,掃了旁邊的左亭衣一眼。
“可是……”宣輕揚道:“老四那邊……”
沈依依在跟着他們回到帝都後第一時間回到了醫館。
“我回來了!”她開心的把藥箱往桌上一放,卻看到衆人臉色有些不對勁。“你們怎麼了?”
“姑娘!”張媽看着她欲言又止。
榮叔在她跟前走來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們這是怎麼了?”沈依依眉頭皺緊。“說啊!”
“沒事!能有什麼事啊,姑娘你能平安回來,我們自然是高興不過了。”張媽說着,就趕緊的打發榮叔去燒水。“姑娘一路辛苦了,先沐浴更衣,我這就去給你做好吃的。”
沈依依觀人於微知道大家有事在瞞着自己,她便裝作什麼事也沒有。卻找了個機會找來寇珠。
寇珠小小年紀也聽說了一些事,可是,她沒有大人們想的那麼多。沈依依問她什麼她便照直說了。
不一會兒,沈依依便大概知道了發生何事。
原來,最近帝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股八卦熱潮掀起,主角卻是她和左亭衣,八卦裡還說她與左亭衣有私情,整個輿論說的就像是親眼所見一般,他們之間的苟且,他們之間的曖昧,連帶着之前沈傲天入獄也和這件事扯上了關係。
沈依依臉色陡然就變了!
張媽正提着熱水進來,卻見到沈依依陰鬱的臉色,再看看一旁的寇珠,她連忙衝着寇珠吼去:“小妮子,你跟姑娘瞎說什麼啊!”
寇珠不服氣,“我沒有瞎說,現在大家都在傳。”她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厲害,只是覺得委屈,“姑娘好好的,大家幹嘛這麼說姑娘!你們一個也不幫着說話。那些人都是壞人!”
“你……”張媽被寇珠一番搶白頓時說不出話來。
沈依依止住她,“張媽別說她了。這事我知道。”
話既然說開了,張媽也忍不住道:“姑娘,你有所不知,現在外面那些人說得可難聽了……”
難怪,沈依依今日回來的時候,連醫館的大門都的關着的,平日裡,縱然她有事出診不在,店還是開着。
而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
大家向着外面看去,還沒等她們走到大廳,就見到王掌櫃和張管事慌慌張張的往裡面跑,見到沈依依,連忙截住她的去路。
“姑娘,別出去。”
話語剛落,就見到門外有人正往醫館裡面衝進來,隨着人羣而來的還有很多飛來之物。無數爛菜葉子和無數的臭雞蛋被人從外牆向着裡面扔了進來。
王掌櫃和張管事連忙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沈依依面前,頓時就被兜頭丟了一臉一身。
“姑娘先進去避避吧。”
外面涌進來無數的婆子大媽們,她們看着沈依依。
沈依依剛剛到家,身上還穿着那身豔麗的紅裙,看到她有一種驚天動地的美,這些婆子愈發的氣惱。她們羣情激昂,一面扔着菜葉一面對着沈依依罵道:“你這個臭不要臉!還當什麼大夫!哪有女人當大夫的?還不是爲了天天有機會找男人。難怪沈家不要你這破爛貨!”
“不要臉的騷狐狸!還穿成這樣去髻蘿山勾引男人!”
這些婆子越罵越離譜,喧罵之聲頓時引得旁邊所有的來圍觀。
周圍的鄰居對沈依依也是有些熟悉的,忍不住想爲她分辨幾句,“沈大夫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沈大夫是好人!她……”
話還沒有說完,那幾十個婆子立刻把矛頭對準了替沈依依說話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懂個屁!她勾搭男人,要你看見?還是,你得了她什麼好處?陪你睡了幾晚?”
聽到這話,那人氣結,手指她們,憋得臉通紅,竟然再也說不出話來。
沈依依臉上溢滿寒冰,縱然此刻是溫暖的春,可是,她卻像是來自冰雪王國。這些人是在可惡。她手緊握成拳,指縫間有寒光閃過。
對於這些人,她連與他們說話都嫌惡習。對付這些亂嚼舌根的人,簡單粗暴纔是最有效的辦法。
她身體驟然一動,卻不想有人攔住她。
她一回頭,見到榮叔。
“榮叔。”
“姑娘,不可衝動。”這些人擺明就是來找茬的,有備而來,一旦她有半分差錯必然會被她們揪住不放手。
她怒不可遏,“這口氣我可忍不下去。”
見到沈依依這邊情況不對,有個婆子眼尖,連忙指着沈依依手上的銀針,尖着嗓子說道:“哎呀!大家快來看啊!她見事情敗露,要殺人滅口了!”
情況一時僵住!
在不遠處的茶樓上,韓仙兒看着這邊的情況,她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足以塞下一個雞蛋。而在她旁邊是韓璟默。
兄妹兩人倒真是湊巧來這邊飲茶,卻不曾想竟然目睹了一出好戲。
見到沈依依百口莫辯的模樣,他們露出落井下石的笑來,“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麼一天!太好了!誰讓她仗着長有幾分姿色四處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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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璟默倒是淡定的飲下一口茶,可是,內心的激動卻通過端茶之手的顫動泄露出來。
“因爲她,老太太才和老爺子鬥氣到現在。現在可好了,我這就回去告訴老爺子,把這事一說,絕了老太太想讓她歸入宗祠的願。”
韓仙兒拉着韓璟默就回府去。
而在樓下不遠處的停着的一輛馬車裡,沈依瀾慢慢悠悠的挑開簾子,看得出她心情大好,眼角眉梢處全是笑意。
她掃了身邊坐着的另一人,“看不出你現在還真是開竅了。這樣狠毒的法子你也想到了。”
林清遠冷笑着向着沈氏醫館那邊瞥去一眼,他道:“這有什麼,我也的死過不知道多少回的人了。這條命能留到今日,就是爲了報仇了。表妹,你信不信,這事纔剛剛開始……”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不過今日,我還真的高興。瞧,她那張臉,氣得都紫了。這個時候,左亭衣他們估計還想着對策,就算他們趕來也遲了。左亭衣出手與不出手都會給人留下話題。這一局做的好,左右都的個死局。”
兩人說着慢慢的走遠了。
左亭衣也在不久後得到了消息,聞言三人也是震驚。
這事,如同沈依瀾所說,就是個死局,他們出面與不出面都會給人留下新一輪的話題。
聶小樓一拍桌子,“這也不讓,那也不讓!你讓依依究竟該怎麼辦!她一個女孩子……亭衣不方便出面,我去還不行嗎?”
他說着就要走,卻被宣輕揚一把揪住衣袖,“你糊塗啊!這件事分明就是有心人安排好的,無論是誰去,對沈依依都沒有好處,只會在這件事上讓人加油添醋。你別忘了人言可畏四個字!”
左亭衣他一言不發,臉色卻極度陰寒。
沈依依這邊還在僵持着,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個連沈依依自己也沒想到的人打破了眼前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