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對着這些藥苗,她才覺得自己活得像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她坐在旁邊一塊平整的石板上,喝了一口水,時間還早,她暫時不想回去,索性就這麼躺着。
看着頭頂的白雲,伴隨着微風雲捲雲舒,無比愜意!
慢慢的,她閉上了雙眼,睡意正濃時,忽然間,她耳朵一動,長長的睫毛猝然一跳!
沈依依驟然睜開雙眼!她翻身,把耳朵貼在石板上,細細的聽着。
透過地面的震動,遠遠的有一隊人馬向着這邊而來!
這處山莊很大,方圓數裡,她也細細瞭解過,這裡和僻靜,不常有人來。可是現在,那一隊人馬急匆匆的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疑問沒有持續多久,就有了答案。
既然有人來,而且來人不詳,沈依依決定先回去再說。
她剛走不遠,上了大路,迎面卻碰到剛纔聽到的那隊人馬。
當前一人,見到沈依依時,頓時不由分說,舉鞭揮來,沈依依眸色一沉,在鞭子即將落下時就計算好了方位。
雖然在二十二世紀她是職業化特種部隊配備的軍醫,可是她好歹也是從a隊從來的,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她就算準了那鞭子雖然對着自己,可是那人存心威懾,所以鞭子不會落在身上。
既然沒有威脅,她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實力。
沈依依就要想嚇傻了一般,連動都不會動了,瞪大的雙眼看着鞭子落下。
果真如她所料,那人存心試探,鞭子堪堪擦過她的髮絲落到她的面前,卻沒有傷到她,這樣的精準度,看來那人也絕非泛泛之輩。
鞭子落下,沈依依佯裝才緩過神來,嚇得撲通一下跌坐在地。
旁邊一人攔住那人,“不過一個山野女子,你別嚇她了。”
沈依依身上揹着一個揹簍,揹簍裡是她沿路踩在的一些藥草,而剛纔她在藥園侍弄藥苗時,根本不管頭上,臉上,身上沾滿了泥土和水漬。而就連她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臨時找的張媽媽不要的衣服。
所以,現在的她,看上去還真就是一個極爲普通的山野女子。
在配上她刻意裝出的癡傻樣,眼中的狡黠與聰慧隱藏的很好。
揮鞭子的那人哼了一聲,對着沈依依惡聲惡氣的吼道:“丫頭,你是這裡的人?”
沈依依忙不迭的點頭。
那人見她還算聽話,又問,“那你見到過有陌生人嗎?”
沈依依想了想連忙又點了點頭。
那人臉上一喜,忙道:“在什麼地方見到?是不是一個男人?”
沈依依有心捉弄他們,撅起嘴,委委屈屈,再加上幾分可憐巴巴,道:“陌生人不就是你們麼,我從來沒有出去過,除了我爹,你們是我見到的其他男人,好凶啊!好怕怕……”
“臭丫頭!”那人說着再一次舉鞭要打。
“老七!”旁邊另一身穿玄色衣衫的人開口阻止,手卻握住了鞭,“不過一個丫頭,別浪費時間,咱們再找找。那人受了傷,向着這個方向逃的,可是,他素來狡詐,指不定躲到什麼地方了。大家一定要謹慎,四處找找!”
“你們是要找人?”沈依依偏着頭故意問着,一雙眼睛清澈透明,讓人無法產生懷疑。
“是啊!”玄衣人看樣子是這羣人的頭領,他取出一小塊銀子,在沈依依面前晃了晃,“你知道些什麼嗎?要是有用的話,這銀子就是你的了。”
沈依依雙眸綻放出亮光,她用力點頭,手指着另一邊說道:“那裡有處林子,樹木茂密。人煙稀少,要是走進去了,很難出來的。”她故意裝出害怕的模樣,“你們千萬別去,很容易迷路的。”
那人把銀子隨手扔在沈依依背上的揹簍裡,和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一行十人再也不理睬沈依依,打馬跨過,立刻向着沈依依方纔手指的地方而去。
沈依依被馬蹄揚起的塵土嗆得不行。
她看着那些人遠去的聲音,嘴角揚起狡黠的笑!
她是故意的!雖然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會不會真的躲在那林子裡,可是她卻知道,那林子裡樹木繁多動物也多,氣候溼潤,每到傍晚時分就會形成瘴氣,再加上林子裡自然生長了迷魂草,這草散發的香和上瘴氣,就是天然的瀉藥。
雖然不至於立刻要人命,可是卻能讓他們吃些苦頭。雖然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模樣。
想到這點,沈依依就忍不住好笑。
可是當她沒走多久,忽然發現水囊落在藥園裡了,想到藥園沒有多遠,她便決定折返回去。
回到藥園,她卻發現原本放在石板上的水囊不見了。
她的記憶不會出錯,她無比清晰的記得自己把水囊放在這裡的。
沈依依眸色微動,反手就從旁邊籬笆上取下一根木棍握在手裡。
地面上的藥苗葉子上稀稀落落的濺落着血跡。
她沿路走來都沒有發現,可以看出那人是刻意隱藏的蹤跡的,只是到了這裡,他好像沒有力氣在隱藏了。
沈依依手指在葉子上的血上一抹,血未凝結,尚有餘溫,如果那人真的在這裡,絕對沒有走出藥園!
這人莫不就是剛纔那隊人馬尋找的?
剛纔沈依依有心捉弄,卻不想倒間接的幫了這人一把,那追逐他的人往另外的方向引開了。
只是,她沒想到那人竟然躲進了自己的藥園。
她小心謹慎的順着血跡而去。
越往後走,沈依依發現血跡越來越多,血量也增大了。她計算着這樣的出血量,絕對超過800ml,這樣算來,那人應該快要接近休克狀態了。
沈依依快步跟上。
卻發現在往前走了越十米時,血跡消失了。
她四處看了一圈,又走了幾步,發現血跡真的消失了.
“奇怪了。”
既然不見了,她也懶得多管了,沈依依打算放棄了,她的好奇心沒有那麼重的。然而就在她即將轉身離開時,她聽到了身後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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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着,有微冷的寒意就壓在了她的脖頸處。
她一低頭,一把秋水長劍閃爍着寒光落在她的肩頭,距離她脖頸處大動脈僅有半寸,而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只要一動,那劍絕對毫不留情的擦過她的肌膚。
而出自本能,她在劍壓在她脖頸處的一瞬間,就已經在計算躲避的辦法和方位。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來人質問道:“你是誰?跟着我做什麼?”
沈依依把手舉起來,放在兩側,在那人能夠看到的地方,她表示自己沒有敵意。也是以對方不要緊張。
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的水囊一定是在那人手裡,她從容淡定的說道:“我可沒有跟着你,應該是你闖進了我的地盤,還拿走了我的水囊。”
她說着,慢慢的轉過身來,果然那人右手的劍雖然對着她,可是左手還真的拿着自己的水囊,從水囊的形狀來看,沈依依看得出對方把水囊的水已經解決了一大半。
那人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眸子在沈依依臉上打量着。
這個丫頭看上去非常的普通,可是,給他的第一感覺卻是非常很特別。這個女子絕對不容小覷。
沈依依看着到對方臉色蒼白,在他的左肋處,鮮血正不斷的涌出,儘管他扯了衣襟,用布條捆着止血,可是,似乎效果卻並不理想。
他傷的極重,這的傷口,這樣的出血量,換做常人早就暈厥過去了,他還能站着在這裡威脅自己。
不過,觀察入微的沈依依卻分明看到了他虛晃的身形,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就算他意志力強悍,可是這樣的失血量,傷口再不及時止血,他覺對會暈過去。
“你傷得很重,你不是應該先處理一下傷口?”她非常好心的建議。
那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勢,他一進來就主意到這裡是藥園,
這裡的草藥品種非常的齊全,所以,他才選擇躲在這裡。
現在看到沈依依,他知道對方是這裡的主人,看樣子她應該也是懂得醫術的。
那人在腰間抹了抹,看樣子好像要掏錢。可是,遺憾的是,他沒有找到錢,他愣了愣,隨手取下腰間的玉墜,手一揚,玉墜化作一道白影準確無誤的就落進沈依依的揹簍裡。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今天可真有趣啊,但凡是見一個人,都會往她懷裡塞錢!她今天是不是撞到財神爺了?一個韓老太太,送了一大箱子的金銀珠寶還外帶一處宅子,後來莫名出現的人,又丟了一塊銀子,現在這人又送了她一塊玉墜子。
想到剛剛來時,缺錢缺到姥姥家了,現在卻又是一夜暴富,沈依依不免好笑。
劍都壓在脖子上了,但凡是換個人都嚇得屁滾尿流了,這丫頭倒好,不單不怕,反而自己傻樂着。
“你給我尋些止血的草藥。”那人說着,撤回了寶劍。索性坐下,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好。
剛纔在來時,他就聽到追捕自己的人去了相反的方向,可以說現在他是非常安全的。他自己也知道傷勢太重,再不醫治,他也逃不出去。
上天對他還算不錯,給自己送了侍候丫頭來。
沈依依嘴角一齜,這人還真拿自己當大爺啊!她放下揹簍,把玉墜子,連帶着剛纔那玄衣人給她的銀子全丟給這人。
“什麼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擺明了知道他沒錢,她故意奚落道:“我給你錢,你走!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關門放狗了啊!”
“你這丫頭!”還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的,這丫頭是有史以來第一個!他動作一大,卻牽動了傷口,鮮血涌出。他的臉更加蒼白了,眼前也愈發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