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看着那暗衛直接進了皇宮,她想到從普華寺回來,君琰對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沈依依轉身向着普華寺而去。
此刻已經是夜班時分,當沈依依再一次推開孟公公居住的大門時,卻發現孟公公並沒有休息,他正坐在木桌前,好像在等着誰。
見到沈依依再一次出現時,他並沒有意外,反而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孟公公,你今日聽到我只有一個女兒時爲何爲那麼驚訝?”
孟公公淡淡笑了笑,“你發現什麼了?”
“所有人的都試圖對我隱瞞着什麼。宣輕揚整日的寸步不離,君琰的欲言又止。還有左亭衣突然的離開,這一切若是巧合,我也不得不懷疑了。”
“沈依依果真還是沈依依!”孟公公說道:“還記得先帝龍馭賓天的時候麼?”
沈依依點了點頭,她自然不會會忘記這件事,甚至也不會忘記先帝賓天的真正原因。
“那次,你頭暈,我扶你去歇着時,無意中替你搭過脈,便是那個時候我發現你有身孕,而且,脈搏的跳動有異。”說到這裡,孟常回頭看着沈依依,“後來你在生產時應該感覺的道你腹部隆大的有些不同尋常,難道沒注意到?”
沈依依嘴角微微抽搐,她的確發現她的腹部大得有些離譜,可是她第一次當母親,那種感覺和她平日替別人看病完全不一樣的!
而現在經過孟常公公的提點,沈依依腦海中的那團謎團徹底的解開了。
她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看着孟常公公,“你是說,我還有一個孩子!?”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奇怪,你明明應該有兩個孩子,可是在你身邊的卻只有一個,那另一個呢?”
沈依依如遭雷擊!
她這時忽然感覺到一個巨大的謎團逐漸要呈現出謎底了。
“大月王朝!亭衣說要去大月王朝,難道是因爲這個?”在瞬間,沈依依腦海裡想到在離開前,左亭衣說過的,他回來的時候會讓他們一家團聚,原來是這個意思!
左亭衣帶着暗衛悄然潛入大月王朝。再過十日便是太子御的冊封儀式。
這一次的冊封儀式隆重的讓人咂舌。而越是這樣不尋常,越讓左亭衣感覺慕述錦對阿御詭異的態度
上次之後,慕述錦對皇廷進行了徹底的清洗,如今整個大月皇廷裡幾乎全是慕述錦的心腹,左亭衣數次想要安插眼線進入,都極爲困難。至今他的眼線也只能到的皇宮外圍。
此刻,他化身爲雍朝的商人,他租下整個皇廷中最高的一座屋子,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因爲驟然得知陛下有了子嗣,並敕封爲太子,這件事對大月子民來說是一件好事,意味着大月王朝繁榮昌盛,而女帝特別的囑咐,所以整個冊封大典更是隆重之極。
距離冊封大殿還有數日,所以左亭衣還有時間做部署!
砰砰砰,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衛洛進門,對左亭衣道:“尊主,不好了!”
“怎麼回事?”
衛洛氣喘吁吁的說道:“之前我們好不容易說服了女帝的貼身女婢露莎今夜在盧克林亭碰面,可是等了很久她都沒有出現。”
左亭衣驟然一拳砸在牆壁上,他霍然回眸,“去查如何回事?”
“是!”衛洛連忙轉身而出。
他們部署了這麼久,眼看剛有了起色,一切本來都是這麼順利的,卻不想在臨門之際出了岔子。
衛洛連忙吩咐所有暗衛去查。
而就在他們徹查的時候,皇廷的另一頭,一間客棧之中,衛洛他們苦苦尋找的露莎卻出現在這裡,不過此時此刻她的手腳被繩索緊緊綁着,嘴裡還塞着布團,她艱難的掙扎着卻是徒勞無功。
她眼中充滿着驚恐,看着面前的那個蒙面黑衣人。
黑衣人慢慢的取下了面上的黑紗,卻是沈依依!
她對着露莎微微笑着靠近,伸手要摘下她嘴裡的布團,“我取下來,你別亂叫,若是你亂叫,我能夠保證你會比死更慘。明白嗎?”
露莎點點頭,沈依依滿意的摘下了塞在露莎嘴裡的布團。
露莎聲音無比的懼怕,這人能夠避開慕將軍的手下把她弄暈了帶到這裡來,這樣的手段想想就讓人感到害怕。之前她只是害怕,可是現在當她清楚的看到這人的容貌好,感到的不單單是害怕,而是恐怖!
是沈依依!能在那種情況下逃出來的沈依依,特別是她的一個孩子現在還在皇宮之中,這事,她若是把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她當真的生不如死!
“沈,夫人,饒命!不管奴婢的事啊!”
還能認出自己,可見她應該能知道很多事。沈依依自然認得她露莎,冷月蕪的貼身女婢。
“我問你,慕述錦曾經帶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露莎雙眸震驚,“太子御?”
果然是了!在來到大月王朝時,沈依依就聽到太子御的事情,她四處打聽過了,知道這個所謂的太子御正好一歲,各方面來說都和她的孩子極爲的吻合,可是她卻想不通的是冷月蕪竟然讓自己的兒子當太子,最奇詭的是慕述錦竟然沒有反對!
沈依依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塞進露莎的嘴裡,強迫她吞下,“這是凌瀾專門用來控制人的血蠱,你若是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沒有我的解藥,四十天之後,你的胃裡會長出一條一條的小蟲子,那些小蟲子會爬滿你的五臟六腑,最後從你的耳朵、鼻子、嘴巴里鑽出來,你卻還不會死,等到半年之後,當你身體裡面全是這種蟲子後,它們就會從你的身體裡面啃噬,你會嚐盡最爲痛苦的死法……”
露莎臉都白了,她連忙搖頭說道:“你要我做什麼我統統答應你!”
皇廷寬闊的道路上,兩名身穿皇族婢女服飾的女人並行快步走着向着皇宮方向而去。
“尊主!發現露莎的蹤跡了!”
“她在哪裡?”
“她回了皇宮,可是,我們發現在她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女人。”
“什麼?”左亭衣猝然一驚,他急忙道:“停下所有的部署,先趕緊去問問,沈依依現在在什麼地方?”
這一晚,左亭衣一直這麼枯坐着,焦急的等着消息,直到第二日的下午時分,纔有飛鴿傳書回來。
衛洛臉色極爲難看,他道:“魏國公傳來的消息,夫人,夫人瞞過了所有人不知所蹤。已經離開了整整兩天了。我們的人在路上與正魏國公遣來送信的人碰上了。”
左亭衣愣住了,“依依終究還是知道了。”他在片刻的怔愣後,“你說昨天與露莎一路的還有另一個女人?”
衛洛恍然大悟,“對了!難怪他們說看到露莎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昨天擄走露莎的人一定是夫人,只有夫人才有本事避開慕述錦的手下將人擄走。”知道這個消息,衛洛犯難了,“尊主,夫人這麼一插手,打亂了所有的安排,我們該怎麼辦?”
左亭衣霍然起身,“你們按照原定計劃接應。”
“那尊主你呢?”
“我親自去皇宮把他們母子接回來!”
沈依依易容後跟着露莎身後慢慢的走進了皇宮。
露莎前面走着,低聲以僅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陛下一直把太子帶着身邊,其實,其實你不用這麼擔憂,陛下一直將太子視爲己出的!”
露莎其實想說冷月蕪和慕述錦對太子其實很好的,可是這話在沈依依耳中聽來卻是無盡的諷刺!她的兒子,需要別人這樣的好麼?
“別廢話!帶我去見他!”
露莎無奈的搖了搖頭,帶着沈依依繼續走着。
拐過長長的走廊,迎面是一所極大的院子,這座宮殿可以說應該就是整個皇廷皇宮之中最大的宮殿了。露莎低聲說道:“這裡便是太子御的住所。但是陛下和將軍也居住在這裡。”她好意提醒她,被慕述錦發現的話,她以一人之了是逃不出去的。
旁邊有宮女遠遠看到露莎後,連忙跑過來行禮,“露莎,陛下正派人四處找你呢!”
露莎笑了笑,把手中的托盤舉了舉,“你去回陛下,就說我找到虎頭帽了。”
宮女笑着向跑了去。
露莎:“夫人,陛下在裡面,估計這個時辰,將軍也應該在的,您確定你要進去?”此時進去時間不對!
沈依依看着托盤上的虎頭帽,她接過托盤,“走!”
露莎只得帶着她向裡面走去。
大殿之中的地板上一個小男孩,而那個孩子正是太子御!此刻的他手裡正拿着一根白色的翎羽開心的揮舞着,沈依依進門時乍見這個情景,心中無比震驚!
那根白色的翎羽乃是冷月蕪頭上紗帽之上的,那象徵着大月帝國最高皇權,就好比商朝國君頭上的九龍冕,帝王冠,可是此時卻是阿御的手中的玩具!
而坐在阿御身邊的冷月蕪卻毫不在意,看着阿御玩的開心,她還拍手稱好。阿御玩了一會兒,步履踉蹌的向着冷月蕪走去,“孃親抱抱!”
第一次聽到阿御叫自己孃親,冷月蕪的高興可想而知!
“阿御叫我什麼?”
“孃親!”
冷月蕪開心跳了起來,她激動的問着周圍的人,“你們聽到沒有,阿御叫我孃親了!”
宮女們自然替陛下高興,可是沈依依卻格外的憂傷,看着那個模樣肖似左亭衣的男孩,那分明是她的骨肉,可是卻在叫着另一個女人爲孃親。
此刻大殿之中只有冷月蕪和幾個宮女,沈依依藏在袖子裡的手把一包藥粉緊緊捏住,只要她用力揮出,她能夠在瞬間把所有人制服住,再抱着阿御離開!
她再也等不了晚上再行事了,她現在就想帶走阿御,然後告訴他,我纔是你的孃親!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紛至沓來的腳步。
慕述錦出現了!
他看到露莎和她身邊侍女手中的虎頭帽,笑着對冷月蕪道:“今日見你氣色不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