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人皮面具輕飄飄的飄落到玉川王的面前,那張皮上正是軒轅羽溪的模樣。有時候要做成這樣的如此相像的人皮面具,取材自然有獨到的方法,可是這麼短時間,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殺人取其皮。
看着面前的人皮,軒轅玉川只感覺到一股血直衝腦海,向來行事慎重的他,這次也慎重不起來,他喝道:“我殺了你!”
不過,多年的本能,他不會自己動手,而是對着身後的人道:“上!”對方能在瞬間殺了所有的將軍,他不得不考慮更重要的問題,自己能否打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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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他身後的兩名親衛在收到命令時,卻是互相對視一眼,刀出鞘了,可是人卻在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你們!”
軒轅玉川悚然回頭,看着自己的親衛,“連你們也背叛我!”一怒之下,他拔刀就向着自己的親衛砍去。
可是隻聽得蹭的一聲,刀卻落空。
他看着手裡斷層兩截的刀,又看了看面前的那人。
慕述錦正一步一步的邁下臺階,向着這邊走來,他口中以淡淡的語氣說道:“交出兵符與地圖,我給你個痛快,讓你一家團聚。”
“做夢!妄想!”軒轅玉川仰頭寒聲大笑。
慕述錦搖了搖頭,“我本想你若交出兵符與地圖,我便省了時間。既然你不肯,那也沒關係,我不過多費些事罷了,你營中共有十萬一千八十七十二人,我挨個殺了便是。至於地圖,我得不到,雍朝也得不到。”
軒轅玉川萬萬沒有想到,慕述錦會這樣說!這不是不可能的事,他號稱殺神,自然殺人不眨眼的。十萬多人,他真的能夠說殺就殺!
那一瞬間,軒轅玉川萬念俱灰。他放手就拿着斷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去,可是一雙手卻是比他更快,先一步扼住他的刀刃,“想死?交出東西我給你個痛快,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聶小樓看到這裡,忍不住搖了搖頭,他掃了旁邊左亭衣一眼,剛用眼神詢問,“果真是慕述錦。你打算怎麼辦?”
卻見到身邊的人已經飄然而去,耳邊只留下一個句話:“你在這裡等着。”
軒轅玉川棄刀,就要咬舌,下頜一緊被人緊緊扼住,隨後右耳出一陣尖銳的劇痛,一個物體帶着血跡以一條拋物線般落在地上。
軒轅玉川啊的一聲尖叫,他的右耳已經被慕述錦削落。頓時他爭奪慕述錦的鉗制,緊緊捂着右耳,鮮血不斷的從他指縫裡溢出。
慕述錦冷笑一聲,待他身形欲動時,一道黑影從他面前掠過,生生至他手裡抓走軒轅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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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玉川整個人頓時就像是一個貨物一般被人提起來向後一扔。
他根本還沒來得及站穩,就看到面前一張似笑非笑的笑臉,聶小樓對他招了招手道:“嗨!跟我走吧。”
“你又是誰……”他話音一落,聶小樓就撕下了他的袖子塞進了他的嘴裡。提着他如同提着一條喪家犬越過城牆而去。
慕述錦眼見人被救走,卻沒有急追過去,而是眼帶恨意的看着面前那人。一襲黑衣的長袍,衣帶徐落,慢慢轉身,卻見到那張他恨之入骨卻又奈何不得的臉來。
“左都督,別來無恙啊!”他出言輕佻,卻又毫不掩藏的帶着濃濃的恨意。
“你不能殺他。”
“是嗎?爲什麼?”慕述錦恨意一起,臉上原本妖魅的五官竟然變得有幾分猙獰。“沒想到你真是大度啊!不是說他害了你的女人麼?就這樣你還捨不得殺他嗎?難道說,你不想報仇了?”
左亭衣渾身上下殺氣涌動,他霍然擡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慕述錦。慕述錦有殺神之稱,可是在乍一見到左亭衣眼中的殺氣時,他身上的氣焰也矮了一矮。
“好了!人交給你,我先走,有些話你最好留着自己說給陛下聽。”他說罷,身形一動當真就走。
可是就在與左亭衣錯身而過之際,忽然將手中刀刃翻轉過來,對着左亭衣後背赫然一擊。
四周有風倏然而起,枯葉飛舞着,帶着濃濃的殺氣,仿若來自地獄的金戈之氣猛地襲向左亭衣。
這一招狠辣凌厲,出人預料!
若是一擊中,左亭衣當即命喪當場!
慕述錦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淺笑,這一擊左亭衣避無可避了!
可是,偏偏就這時,左亭衣身形未動,斜刺裡卻猛地探出一隻手來,不偏不倚正好扣住慕述錦的手腕要穴之處。
左亭衣釦住他的手腕命脈頓時就一旋,這一招似要將其整個手臂給活生生扯下來。慕述錦的手臂衣衫在瞬間一寸一寸的割裂開來,隨着風化作無數碎片,被兩人相交的勁力一激如蝴蝶一般於空中飄然飛舞。
慕述錦他臉色一變,眸中一驚。瞬間就勢而動,身體在半空中旋轉,靠着另一掌驟然擊出,逼得左亭衣撒手,他才脫身退去,怔怔向後退開了三步放才站穩腳步。
他的右手手臂衣服全都碎了,手臂皮膚一片一片的像是瓷器的裂紋。他心裡一嘆,幸好自己反應迅疾,否則這條手臂就保不住了。
他狠狠瞪了左亭衣一眼,把刀就地一擲,飛身一躍,消失在重重重樓之間。軒轅玉川身後的兩名親衛頗有深意的看了左亭衣一眼後便跟着慕述錦而去。
左亭衣只是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卻沒有追上去,他收回眼神向前走了幾步,慢慢的從地上撿起那張被慕述錦丟棄的人皮面具。
聶小樓帶着軒轅玉川回到在高昌縣的風衣樓總部。
看着忍着劇痛的軒轅玉川,此刻他的耳朵的血跡還在流着,面色慘白,毫無血色,而他雙眸中也毫無生氣。
聶小樓看了就無端的生氣,可是,這人暫時對左亭衣是有用的,他只得招呼人來給玉川王止血。
玉川王就像是個木偶一般被擺弄着。
剛剛弄好,他吩咐手下先行下去後,他剛要問玉川王,門就被人推開,左亭衣重新進來,聶小樓看了他一眼,在他肩頭拍了拍,便出去替他們守着了。
玉川王直到看到左亭衣眼中才有了一絲活氣,“你也想要地圖與兵符?”你不是深受陛下寵信嗎?
左亭衣忽略他眼中的嘲諷,“和你一樣,不過是想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而已,再者,浙北是商朝的,浙北百姓亦是無辜的,你要報仇,也不能拿無辜百姓的性命陪葬。”
“哈哈哈!”玉川王突然笑了起來,“左亭衣啊左亭衣,你是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這樣是爲了別人做嫁妝?”
左亭衣看着他,目中古井無波,長眉忽的一挑,“你知道?”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告訴你,你究竟是誰!”玉川王說道這裡,頓了頓好像在想着什麼,又道:“不對!你應該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就算軒轅雲霄不告訴你,你也能查到,否則你不會這樣處處效忠與他,他也不會這麼信任你。”
左亭衣未置可否,只是平靜的看着玉川王。
“他告訴的?你信了?”他好像聽到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可是那笑容中帶着淚光,“我告訴你,本王的親身體會,軒轅雲霄的話,你能信上一半都算是多了。世上最完美的謊言就是九層的真話在加上一層的假話。”
他以一種詭異的笑看着左亭衣,“他告訴你的有可能是真的,可是你卻得要好好想一想,這當中那個地方能有假。”
玉川王此刻有一種近乎癲狂的崩潰。
他的話,左亭衣聽進去了,其實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軒轅雲霄告訴自己的話並不全是真的。可是,他一直沒有猜透這當中的關鍵。
玉川王他忽然勾了勾手,“本王告訴你一個秘密,太子本不是皇后親生的。”
左亭衣先是一怔,後來轉念一想,聯想到皇后對太子的態度,以及陛下對太子逼宮之事後對皇后的態度,這事極有可能。
可是……
玉川王又道:“不過皇后卻是真的生有一子。你是在什麼地方被人撿到的?”他忽然相問,“你一直都想知道你的母親是誰,可是你從來都不知道對不對?哈哈哈……”
“告訴我!”
左亭衣臉色變了!
玉川王忽然笑得更猛烈,好像要把身體裡面所有的力氣都用在笑上。
左亭衣一把扣住他的肩頭,五指用力直嵌入他的骨骼發出咔咔的聲響,可是這似乎也不影響玉川王的狂笑,“哈哈哈……”
“快說!否則我……”左亭衣動怒了,他忍不住喝道:“說!你給我說清楚再死!”
門外的聶小樓聽到裡面有異樣,連忙衝了進來,“亭衣怎麼了?”
卻見到左亭衣的手緊緊扣住玉川王的肩頭,從肩頭塌陷的程度,他的肩部骨頭全都碎了,而玉川王早已氣絕身亡,頭偏垂在一側,嘴角有血跡不斷的涌出來。
聶小樓連忙扳開玉川王的嘴,他搖了搖頭,對情緒激動的左亭衣道:“他咬舌自盡了!他和你說了什麼?”
左亭衣頹敗的起身想後退了一步,靠住牆壁,再看向聶小樓時,眼神難得有幾分混亂。“究竟……究竟……”
聶小樓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的左亭衣,“亭衣,你別嚇我,你……”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到左亭衣猛地躍出窗外,他對着他的背影喊了一聲:“亭衣,你去哪兒?!”
沒有人回答他,他猛地一跺腳,看着地上的死屍,他重重嘆一口氣,“事情怎麼越來越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