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醫和長衫男子戰戰兢兢的站起來,見皇上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才接了雲歌手中的字籤,看完之後捻鬚呵呵一笑:“哈哈,老臣正是帶人來幫你恢復樣貌的!”
……
傾雲宮內荷蓮怒放之景遠遠超出了沐雲歌的想象。
她以爲只是一個更大一些的水塘,卻沒想到連天碧葉盡是看不到邊際,濯濯其華的荷蓮點綴期間,香遠益清,似一副無邊無際清靈山水畫卷。
宮赫蓮的手,自她換好妝容之後,便一刻都沒有將她放開過,牽了她,沿着湖畔慢慢的走:“我宮赫蓮一生當中,就數今日最開心,雲歌,你得好好陪我醉上一場!”
雲歌擡頭,看天上稀疏月影,笑問:“你登上皇位之日,不比今日開心嗎?”
宮赫蓮帶着她,沿着湖堤漫步,他的眼眸中似有星光落入,眸光帶着璀璨之色:“沒有!登上皇位的時候,我看着身邊的後位無人,心中只有無盡的苦楚!”
言罷,將她的手緊緊一握:“宮赫蓮能有今日,已是死而無憾了!”
雲歌回眸又看他,聲音有些發乾:“以後,可以不要提這個死字嗎?我最近和這個字犯衝!”
宮赫蓮寵溺的笑了笑,伸手將她往身邊攏了攏:“好,都聽你的便是,以後堅決不再提!”
月色下,雲歌被他的笑容晃花了心神,跟着他的腳步沿湖而行,感覺自己正在進入一個巨大的幻夢,她分不清這個幻夢是不是自己心底真正所想,只知道自己停不下腳步,只能就這樣跟着他的腳步,往幻夢的更深處走去。
夾雜了荷蓮清香的夜風緩緩吹來,將他的髮絲輕輕揚起,漾過她的臉頰,她的心裡,一顆閃閃發光的種子,正自心底生根發芽抽枝拔葉,開了滿滿一樹的花!
兩人繞着湖堤行了半響,遠遠看見靠岸處泊了條敞篷的烏木船,宮赫蓮道:“我備了花雕,你陪我醉一次可好?”
雲歌看了看那寬大的烏木船,又看了看孤男寡女的自己和宮赫蓮,隱隱覺得這樣跟着他上船,似乎有些對不住賀蘭子徹和衍兒。
可是實在拒絕不了宮赫蓮伸出來的手,猶豫片刻,伸手過去,借了他掌中力道,往船上輕輕一躍,跟着他上了烏木船:“宮赫蓮,只要你好好的,我天天陪你喝酒也是願意的!”
兩人坐在船上,前面自有貼身侍衛行船自荷蓮深處,然後噗通一聲扎進湖中,將兩人留在船上。
雲歌也不多問,神色平靜的斟了兩盞花雕:“船上花雕夠多嗎?能讓我們兩個人都喝醉嗎?”
宮赫蓮一撩袍擺在她的近身處坐了下來,伸手接過描金琉璃盞,放在脣邊輕呷一口:“不喝花雕,我已是醉了!”
說着,用空出來的那隻手,將她垂散在肩頭的髮絲用手指挑了兩縷起來,在指間慢慢的把玩着。
雲歌端了自己的那盞花雕,一仰脖子,卻是喝下去好大一口。
身旁荷葉遮天蔽日,湖面水光當中隱約能見的只是一些破碎了的月影,這個空間裡面,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偶爾一兩聲蛙叫,更顯得清寂無比。
踏上烏木船的時候,雲歌的心中便已經打定了注意,所以,這酒喝起來格外的爽快,一杯一杯的下去,神色漸顯嬌憨和迷離。
她放下手中酒盞,伸手過去,將宮赫蓮手中酒盞也取了下來,然後抓了他的手,放在眼前認真的看:“你,你……前一世這麼用力的去抓你的愛人,她一定會很感動的!”
她的手慢慢放在他的掌心上面,用自己的掌心敷上去,將他那些糾結的紋理全部蓋在掌下:“嗯,她一定會很感動的!”
宮赫蓮動了動,道:“雲歌,你是喝醉了嗎?”
他微微欠身,欲扯過旁邊的軟枕幫她墊上,她卻就勢順進了他的懷裡,她一手緊扣了他的掌心,另外一隻手緩緩撫摸上他的臉頰,氣息綿綿帶着花雕的香:“這花雕還不夠勁,我還不能完全的沉醉下去!”
宮赫蓮的眼中跳動着黑色的焰火,看着近在咫尺氣息可聞的她,緩聲道:“那要怎樣,你纔會醉?”
她淺淡一笑,往他懷裡更深的伏了過來,沒有說話,嘴脣卻慢慢的靠近他的*。
一團火,自小腹處突然竄起,飛快的點燃了他的全身。
藉着船頭宮燈,雲歌看見他珍珠一樣細膩乾淨的脖頸側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粉色,心中好一陣羣魔亂舞,是進是退的糾結半響,乾脆又往他的身上爬了爬:“宮赫蓮,今夜,今夜你就要了我罷……”
宮赫蓮伸手撫了她腰肢,三分赫然七分深情的看着她,一副慷慨就義赴法場的模樣娓娓道來:“雲歌,今夜良辰美景,我便將我的身子交給你,從今往後,我宮赫蓮便是你的人了,你要將我小心呵護,不能輕易邊將我推開知道嗎?”
一語砸下,直砸得雲歌腦子裡面嗡嗡嗡只想。
宮赫蓮的意思,是要她主動?
雖然雲歌的心中一直都有想要對宮赫蓮飛禽走獸一把的想法,可是,他現在是皇上,他的手是龍爪,他的嘴是龍脣,他的身子是龍身,又豈是她可以隨意蹂躪的?
想了想,還是覺得今夜的酒還沒有喝到位,不然的話,心中不會有這許多怯意。
“你,你等一下!”
雲歌從宮赫蓮的身上起身,抓了花雕過來,仰頭又灌下幾大口,只感到火辣辣的酒勁傳遍了全身,這才重又轉身,摩拳擦掌的對依舊散衣躺在那裡的宮赫蓮道:“那,我就不客氣咯!”
宮赫蓮臉色酡紅,半垂着眼眸,低聲道:“嗯!”
竟是千依百順的感覺。
沐雲歌反而覺得有些無從下手,咬脣皺眉醞釀了半天說辭,若宮赫蓮稍加抗拒,她便說今兒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然後借勢就撲在他的身上,天翻地覆的也就把那事給做成了。
可是,他這般乖巧懂事,含笑斜躺在那裡,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我,我真的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