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貴妃出宮之前的時候,皇上己跟她說清楚,讓她到寧國公府,看到霞妃的時候,二話不說,先把人綁了,嘴堵起來,而後把毒藥找出來,指證敖宸奕和霞妃兩個私會,並且暗中向皇上下毒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雅貴妃都不用管,只需要把時間拖到宮裡皇上來下旨就行,那時候宮裡必然己發現皇上中毒的事情了,這麼兩相一對照,敖宸奕說什麼都晚了,至於霞妃,一個犯罪的宮妃,當然是由皇后處理的。
事情一環套一環,可以說是極其巧妙的,雅貴妃也知道這是皇上要對付敖宸奕了,當然在邊上大出一把力,必竟照現在的這種情況來看,除了敖宸奕,自己兒子可是最有可能成爲下一任皇帝的。
她做爲皇上相對來說比較寵信的妃子,既便是皇上什麼也不說,也是隱隱知道皇上的這種情況不太好的。
前陣子自己兒子那裡,一直在發生事情,而且還聯繫到雅府上,甚至自己也被訓斥,冷落,這會皇上有事吩咐自己,不管是爲了兒子,還是爲了自己,都會盡心盡力完成的。
所以,她來的底氣十足。
可,爲什麼事情越來越脫離她預想的軌道,先是霞妃和敖宸奕私會的時候,爲什麼會出現寧雪煙,而後是誤以爲毒藥的普通香粉,最後那些私密的信件,也變成了霞妃自己寫的情詩而己。
原本一個妃子寫情詩給一位王爺,也算是大逆不道的事,可爲什麼這個妃子原本是逸王的未婚妻啊!君奪臣妻,兄搶弟媳,多大的醜聞啊!出了這麼大的事,誰還在乎霞妃寫給逸王情詩是多麼的不合理,原本人家就是正式的夫妻啊!
事情鬧到這裡,雅貴妃覺得自己現在還能站着說話,實在是自己涵養夠。
“皇上中毒,請雅貴妃,霞妃回宮。”太監看到的場景是霞妃被堵着嘴,摔倒在地,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逸王坐在亭子裡,而雅貴妃站立當場主持大局,果然和皇上預想的一模一樣。
只是宣完旨,爲什麼所有人都用那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呢!太監不明白了。
不是應當雅貴妃應聲一下,然後把霞妃帶着直接回宮,至於逸王當然也要跟着去看看,這事就鬧到了宮裡去了嗎!怎麼雅貴妃看着自己的眼神複雜成那個樣子,太監雖然機靈,卻一時弄不清楚現狀,看了看雅貴妃,暗示她接旨。
可偏偏雅貴妃似乎沒看懂他的意思,居然還是一動不動。
再看看其他人,居然也不受震動,皇上中毒了,這該多大的事啊,爲什麼這些人似乎意料之中的樣子。
“雅貴妃還不接旨!”太監高着嗓子,又尖聲叫了一下。
寧雪煙一直在亭子裡靜觀着事態的變化,悠然的很,這時候,朝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到霞妃身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那個丫環是穿着寧國公府丫環衣裳的欣美,之前把那些老臣們引過來的也是她,當然另一個丫環找就給她引過路了。
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那個太監身上,誰也沒注意到寧雪煙這個眼神的變化。
見寧雪煙向自己使了個眼色,欣美手中一塊小石子往霞妃嘴邊的露在外面的帕子處彈了一下,立時霞妃嘴時的帕子鬆了下來,霞妃感覺到帕子的松子,立時一口把嘴裡的帕子給吐了出來。
她當然聽到了雅貴妃的指證,那樣的指證下面,別說她自己不得好死,而且整個花府也是斬家滅族的大禍,相比起來,她和敖宸奕私會的事,因爲她原本就是敖宸奕未婚妻的事,顯得小了太多。
原本她以爲是必死無疑了,想不到峰迴路轉,雅貴妃認定的毒藥成了普通的香粉,那些自己從御書房裡偷出來的信件,也成了自己寫的情詩,方纔雅貴妃撿起地上的信來看的時候,她自己軟在邊上,當然也看了個清楚。
她不要死,她還沒有享福,怎麼能死,強烈的求生慾望,讓她一直努力的想把跟裡的帕子吐出來,爲自己解釋,不管是誰想害自己,她必須讓人家清楚的知道,她是花月盈,她來見逸王是情有可原的,她沒有下毒害皇上。
這回帕子果然吐掉後,顧不得站起來,她尖聲的大叫起來:“我沒有下毒害皇上,我是花月盈,我只是覺得太對不起逸王,所以纔來看他,那麼多年……我原本纔是真正的逸王妃啊!”
說出這句話後,花月盈伏地痛哭失聲,卻也把意思全說了出來,衆人臉色大變。
之前雖然大家都懷疑,但必竟沒人真正捅破這屋窗戶紙,但現在不同了,花月盈自己清清楚楚的表示,她的確是逸王的前未婚妻,的確是花月盈,那她進皇宮後成爲霞妃的事,就實在讓人推摧,幾乎不用再說,也知道皇上的品行實在不端。
而看現在的情況,不用說,也是皇上要害逸王,所以才利用花月盈設了個局,什麼毒藥中毒,皇上的身邊那麼多人,怎麼可能簡簡單單的就會中毒。
“胡說,你是霞妃,怎麼會是花月盈!”傳旨的太監是皇上的心腹,但他之前沒看到事情發生的經過,以爲憑霞妃這麼一句話,不會引起人懷疑,怒斥一聲道,就要讓跟着他來的兩個小太監,重新把霞妃的嘴堵起來。
“花月盈?可真是巧了,本王的前未婚妻,花祭酒的二姑娘,可不就是叫花月盈嗎!”敖宸奕懶洋洋的開了口,他站起身來,墨色的錦袍帶動着血紅色的曼珠沙華,冰冷的讓人不敢逼視。
“王爺,霞妃得了失心瘋,瞎說的。”太監一看敖宸奕過來,心知不好,馬上回頭顫身解釋道。
“本王今天就帶着霞妃一起進宮,向皇兄問問當年之事,至於這中毒事件嘛,看起來皇宮裡也要好好撤查一番了!”敖宸奕精緻絕美的臉上,露出森寒之意,一句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渾身顫抖起來,一股子寒意從心頭升起。
這意思,看起來皇宮裡又是一番血劫了!
“王爺,既然不是毒藥,那此事,跟你沒關係,還是我帶霞妃回宮去吧!”雅貴妃不得不站出來,事到如今,己不是皇上算計的那樣,她只能把儘量讓影響變小,幸好這裡在場的都是內眷,還沒有傳到朝庭上,要趕緊回宮和皇上商量,還有時間想怎麼把事情壓制到最小。
“方纔不是雅貴妃說此事和我們王爺有關,我們王爺還因此擔了謀害皇上的罪名,怎麼才一會兒時間,雅貴妃又說我們王爺無罪了,這有罪無罪,還是進宮說吧,這也不是雅貴妃能做得了主的。”
寧雪煙上前兩步,站到了敖宸奕身邊,一副全力支持他的樣子,水眸靈動的轉了轉,看着臉色僵硬的雅貴妃柔和的笑道,一字也不讓。
她心裡微微泛起一股子冷笑,早就猜想到霞妃是被人算計了,想不到居然還是皇上,皇上付出的本錢可真大,爲了配合這齣戲,應當是真的服了點毒吧,否則這宮裡的太醫,也不定全是他的人。
“我也跟我們王爺去,我要給我們王爺做證。”寧雪煙長的嬌嬌弱弱的,話卻說的果斷堅定,而且還一副夫唱婦隨的樣子,完完全全是毫不保留的站在敖宸奕這邊的樣子。
“可……可你是逸王妃,怎麼做證。”太監這時候也查察不對起來,結結巴巴的道。
“那我們呢……我們是不是可以做證!”這話傳自院子那邊,衆人舉目看去,立時看到五,六位老臣從一邊的院子裡氣呼呼的出來,一個個氣的臉色鐵青,他們幾個一直就在園子的裡聽牆角,是真正的聽完整了這麼一齣戲,這會一個接一個的出來。
這些人大多數是和先皇一起打江山的,對先皇忠心耿耿,而且能當上官,一個個都不是普通人,話聽到這裡,己是完全明白,分明是皇上搶了自己的弟媳婦,而這會又想污陷逸王,這種事,他們幾個受先皇所付,那裡還看得下去。
這會一聽得太監說逸王妃,是逸王的正妻,是一家人,所以不能做證,再氣不過,一個個跑了出來,紛紛要求一些進宮替逸王做證,不但要替逸王做證,而且還要替逸王討個公道,逸王可是先皇訂下的太子,居然被欺負到這個樣子,他們這些老臣們,愧對先皇啊,這以後九泉之下,見到先皇,也沒臉啊。
看到院子裡,居然又走出來了人,而且還是幾位有權有勢的老臣,雅貴妃是真的絕望了。
以寧太夫人爲首的夫人們看到幾位老臣出來,有幾位還是她們的夫婿,紛紛過來見禮,事到如今,寧太夫人這壽宴,也開不了了,一大羣人出來寧國公府,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俱直奔皇宮而來。
其他不知情的賓客們都嚇了一跳,那麼多朝臣,那麼多的誥命夫人,而且還有人看到霞妃居然哭哭啼啼的被推着走了出去,而那位雅貴妃的臉色,卻比哭泣着的霞妃更難看,幾乎是完全僵硬着出去的,還有逸王,逸王妃……
這架勢,怎麼看都是出大事了,悄悄打聽了一下,居然是因爲皇上的神秘寵妃,霞妃是逸王的前未婚妻,花二姑娘,以前誰也不知道這位花二姑娘成了霞妃,現在居然被逸王發現了,那不得把事情鬧起來。
這種事,當然是極具有轟炸性的,而原本強有力的寧國公太夫人及其他幾位老夫人又不在,這消息如同飛一般的傳了出去,沒等敖宸奕他們到宮裡,這事就己經傳出了寧國公府的大門,在市井之中急速的流傳開各種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