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人一看情形不好,也顧不得扔在地上的衣裳,急衝出人羣,一溜煙的跑沒了影。
看熱鬧的衆人到此時,才清醒的明白過來,這是有人故意訛詐!紛紛怒罵。
但是那些罵意在看到站在身後的高挺俊美的人身上穿着的那件墨色王袍之後,全啞了,一個個捂着嘴,灰溜溜的跑了個沒影,話說,這應當就是京城裡的殺人魔王逸王嗎!想不到逸王竟然這麼俊美。
寧雪煙這時候也看到了敖宸奕,不明白他爲什麼出現在這裡,眨了眨墨玉般的水眸,還是上前,深深的福了一禮:“參見王爺。”
“寧五姑娘真是好口才,讓本王看了一場好戲。”敖宸奕魅豔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懶散的笑意,舉步往裡走,走到之前寧雪煙坐的椅子前坐定,伸手指了指邊上的一張椅子示意她坐下說話。
寧雪煙一怔,不明白他又想幹什麼,但不管是他想幹什麼,都不是自己能制止得了的,無奈的在一邊的椅子上稍稍坐了坐,水媚的眼眸看着敖宸奕,靜等他的下一步,總不見得這位逸王殿下是沒事找到這裡來的。
“這家店鋪是你的?”敖宸奕狹長的眼眸掃過店鋪裡站在一邊戰戰兢兢的夥計和掌櫃。
“是府裡的。”寧雪煙雖然不明白他問話的意思,但還是答道。
“不是說之前是店鋪是明氏的,怎麼就成了你們護國侯府裡的,難不成護國侯府還貪圖明氏的嫁妝!”敖宸奕這話可不是問話,他邪肆的話,全不管站在一邊的掌櫃瞬間慘白的臉,明氏是這家店鋪的舊主子的事,淩氏從不讓人提起,誰要是隨意的提起,從不輕饒。
“王爺說笑了。”寧雪煙這時候也不能說什麼,順着他的口氣道。
“五姑娘真是一個聰明的,本王欣賞你,如果以後有什麼爲難的地方,可以來找本王,說不定本王可以爲你做主!”
敖宸奕的目光掃過寧雪煙嫩白俏麗的臉頰,若有所指的懶洋洋的道,脣角一味愉悅而有興味的笑意。
寧雪煙一怔,眉間急速的跳了跳,不安的側頭看了看敖宸奕,這位爺今天是真的空?閒着沒事來看自己的閒事?不是說這位王爺忙的很嗎,今天怎麼有這個空逛街,還來管自己這閒事。
當然對於送上來的好處,寧雪煙也沒有不取的理由!
特別這還是敖宸奕送出的好處,兩個人反正有交易,她好了,纔可以更好的幫他辦事,總是兩利的事,他主動願意幫她,不用白不用。
既然敖宸奕願意出面當自己的靠山,那麼一定會讓更多的人忌諱自己,更不能隨意的對付自己,這以後爭明氏的嫁妝時,也不敢有人故意包庇淩氏,有他現在這麼一句話,勝過別人的千句,萬句。
稍稍沉默了一下,脣角微彎,露出一絲欣喜的笑意,站起身,重新深深的向敖宸奕行了一禮:“多謝王爺,以後若有爲難之處,必定麻煩王爺。”
“不必多理,你合了本王的眼緣。”敖宸奕也不再多說,站起身,揮揮手,示意寧雪煙不必多理,轉身帶着人往外走,走了兩步,又衝站在一邊的於漸斜了一眼,於漸會意,和一個捧着盒子的小太監留在最後。
“五姑娘,這是我們王爺賞給你的!”於漸笑着上前對寧雪煙恭敬的道。
小太監上前,手中捧着的精美的盒子送到寧雪煙面前。
“這是南海的珍珠,送於五姑娘串珠鏈玩。”
“多謝王爺。”寧雪煙大大方方的道,站在一邊的欣美上來接過盒子,重新站到了寧雪煙身後。
於漸衝寧雪煙拱拱手,笑着轉身回到馬車坐駕前,馬車重新起步,緩緩在街面上行走。
看着逸王離開,玉掌櫃臉上緊張的神色才稍稍恢復,再看看神色自若的寧雪煙,心裡越發感嘆,小小年紀,竟然這麼沉穩大度,果然是大家風範。
方纔這位應當就是京中人人傳說的逸王,在這樣的人面前,居然還能保持着神態自若,這位五姑娘果然是不容小窺,對於之前決定明天交帳本的事,越發的慶幸,這位五姑娘原就不好對付,再加上逸王竟然對五姑娘有好感,語態之間,有爲她做主的意思。
那就更不得了了。
他這回心裡己打定主意,一心一意的聽寧雪煙的話,今天晚上勢必要和自己交好的那幾個掌櫃說清楚,必不能讓他們明天出了差錯,他們幾個俱是心懷故主,但又怕淩氏,所以平日雖然唯淩氏的馬頭爲瞻,但是還能顧着明氏的情義。
雖說都是由底下人重新提上來的,但終究也算是明氏的故僕。
店裡的事處理完畢,寧雪煙又從裡面挑了些合適的布匹,帶回府給府裡的下人做新年的衣裳,然後才帶着人施施然的從店裡出來,上了馬車,但並沒有直接回府。
護國侯府的馬車走走停停,從一家鋪子到另一家鋪子,走了許多家鋪子,隨着寧雪煙車馬的走過,一個傳言己悄悄的傳了出來,說這位護國侯府的五姑娘,竟然得了逸王的青眸,看到丫環手中恭恭敬敬的捧着的精美盒子沒,那就是逸王賞下的。
你說這裡面是什麼?聽說是南海的珍珠!
這種珍珠,平時鑲在耳環,釵子上,一顆都極珍貴,逸王一口氣就賞了寧五姑娘一盒,可見是極欣賞五姑娘的。
你問爲什麼欣賞,這個說起來話長了,這得說有人故意到五姑娘的店裡去鬧事,正碰上五姑娘在,機智的解了圍,把騙子嚇走,逸王殿下必是欣賞五姑娘的機智,才特意賞了她東西。
能得到逸王殿下的欣賞,那可真是修來的福氣,還沒聽說逸王殿下在大街上賞過人的!
這件事,一經傳出,一傳十,十傳百,等得寧雪煙逛了幾家後,之以後的店鋪掌櫃看到寧雪煙一個個恭恭敬敬,比對自家主子還應心。
至此,寧雪煙才滿意的回府,當然纔回到府裡,就被太夫人叫了過去,特意問起此事,寧雪煙把事情說了,還要把珍珠奉給太夫人,太夫人慈祥的拒絕了,還特意表揚了她幾句,賞了她一套頭面,然後才讓她回院子。
這親熱慈愛的態度,以前只有寧雨鈴能享受到。
這盒南海珍珠,太夫人當然不敢收,那可是逸王送的,那位殺人魔王從來就只送人家腦袋,什麼時候會這麼溫和的送上珍珠,這說明他當時的確是欣賞寧雪煙的,要是被他知道,珍珠最後落到了太夫人手裡,還不知道鬧出什麼禍事來。
太夫人膽再大,也不敢要逸王的東西,所以當然是還給寧雪煙手裡安全些。
“什麼,敖宸奕竟然碰到寧五姑娘,而且還對寧五姑娘表示了善意,送了她一匣南海珍珠?”敖明宇臉色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來,手中的筆狠狠的扔在墨硯裡,濺的他才寫的幾個字,立時污了。
“是,逸王當時看到寧五姑娘應對自如,機慧聰明,立時稱讚了幾句,就賞下了珍珠,聽說還跟五姑娘說,以後有什麼爲難的地方,可以去找他。”侍衛小心的應對道,這幾天主子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前幾天還跟貴妃娘娘吵了一架。
誰都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應對起來越發的小心翼翼。
“去,把我屋裡的那套玉石的頭飾拿來,一會送到護國侯府,就說送給寧五姑娘的。”敖明宇深深的吸了口氣,皺了皺眉頭道。
“殿下,不可!”侍衛大急,忍不住開口阻止道。
“有什麼不可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敖明宇這幾天很煩燥,這時候更是怒衝衝的問道,眸色中泛起一陣戾氣,讓他臉上的溫潤一掃而空。
爲了寧晴扇的事,他己經一忍再忍,再忍下去,他都覺得自己要忍不下去了,爲了那個不知羞恥的蠢笨女人,他還和母妃吵了一架,想到還要娶這個女人,他現在滿心滿腦的不願意。
相比起寧晴扇,他更欣賞的是寧雪煙,那位雖然清冷冷,卻極聰慧的少女,給他很不一樣的感覺。
他要告訴母妃,他要娶那位寧五姑娘,不要寧晴扇,縱然寧晴扇的價值更高,但是誰知道她是不是敖宸奕的一着暗棋,他可是到現在也沒查出來,敖宸奕的那位寵姬是何人,逸王府的那處院子又封了起來,非敖宸奕的心腹,誰也進不去。
說不定,那個女人真是寧晴扇,只要想到這種可能,他就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總覺得敖宸奕說不定在某個角落裡悠然的看他笑話,娶一個他不用的“破鞋”。
他不要娶那個女人,可又不得不娶那個女人!心裡如何不煩燥!
“殿下,你己心生怒意,亂了心思,切記靜心二字。”朗朗的聲音傳自書房外面,侍衛聽了鬆了口氣,抹了抹頭上的汗,悄無聲息的退到一邊,推開了書房的門,現在也只有這位勸得了主子了。
門外一位青衣儒雅的公子笑着走了過來,伸手指着三皇子牆上兩個“靜心”的大字:“殿下,您心亂了,難不成忘記了這靜心二字,心不靜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