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坐立不寧的在屋子裡轉來轉去,轉的跟在他身後的小廝眼睛都也跟着打轉。
“少爺,您先別急,五姑娘馬上就要過來了,您再這麼轉,小的都暈頭了。”小廝忍不住開口道。
這是間臨水的樓閣,正在明霜院通往青蓉院的路邊叉道上。
寧雪煙從明霜院過來,必然會經過這塊偏僻的地方,小路的前面,己有寧雨鈴的丫環守着,一會只說寧雨鈴在這裡,騙寧雪煙過來既可。
“去看看,五姑娘來了沒?”只要一想到美人馬上就要屬於自己的,凌易就心跳的坐不住。
“少爺,五姑娘來了!”小廝忽然激動的叫了起來,趴在門縫上向他招手。
凌易三步並做兩步過去,眼睛湊到門縫邊,立時移不開眼了。
穿着一身素白衣服的少女,婷婷嫋嫋的走入他的視線,那張越看越漂亮的臉,讓他一下子看眼了眼,從今以後,這樣的美人就是他的了,怎麼不讓他激動不己。
“少爺,先躲起來。”小廝提醒凌易道。
“唔,唔唔!”凌易幾乎是被小廝半拉着才躲到屏風後的。
屏風後面,還有一道小邊門,小廝手腳利落的從小邊門出去,躲在邊門後聽音。
“姑娘,二姑娘讓你在這裡等着?”門被推開,藍寧皺着眉頭,看着空蕩蕩的屋子。
寧雪煙看了看,舉步往裡走,青玉警惕的守在門口。
她這幾步是走到屏風前的,屋子裡的佈置有一半被屏風擋着,就是一般的仕女屏風,寧雪煙伸手推了推,不重。
側頭向藍寧暗示了一下,兩個人一左一右,同時伸手用力,屏風推手而退,露出屏風後穿着褻衣褻褲,被嚇的倒退一步,從隱身處跳出來的凌易。
“啊,有賊!”沒待衆人看清楚,藍寧就尖叫一聲。腳下用力,把放在一邊的椅子踢了出去,正撞在凌易的腳上,他斜走兩步,摔倒在地,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叫。
寧雪煙順手扯過一邊的紗幔往凌易沒頭沒腦的扔過去,身子往退後。
趁着外面的人沒進來,藍寧把準備好的信,往凌易身上一塞。
幾個粗使的婆子一聽裡面鬧騰起來,還有男人的聲音,再加上藍寧的尖叫聲,全衝了進來。
“快,這裡竟然有賊,”寧雪煙指着被紗幔纏住,一時透不出頭臉的凌易冷冷的道,“竟然敢到侯府偷東西,打,狠狠的打!”
幾個丫環婆子也沒看清楚人,只聽到男人的聲音,內院出了個男賊,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個個衝在前頭,生怕落了後,按住凌易,就是一頓狠揍。
這些婆子,丫環都是有一把力氣的,打地凌易殺豬一般的慘叫,一邊大聲的責罵:“放心,你們這些賤人……還不住手,我是表少爺。”
這話說的幾個婆子手中一軟,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寧雪煙。
“表少爺怎麼會穿成這個樣子,出現在這裡,看看那些,可不是侯府的財物?”寧雪煙冷冷的指着裡面桌上的一個精美的飾品盒道。
那個飾品盒,原本是凌易想用來矇騙寧雪煙用的。
但這時候誰分得清,這是凌府的還是護國侯府的,況且凌府起家子薄,很多東西,原本就是護國侯府的,一個婆子甚至還看到飾盒上面的一個小小的寧字,可不就是偷了護國侯府的賊。
下手立時又凌厲了起來,頓時把凌易打了個半死,顫微微的連話也說不出來。
“不要動手,那是我們少爺。”蹲在後門口的小廝起初以爲沒什麼大事,就蹲的較遠,但聽裡面似乎鬧騰起來,還以爲寧雪煙不從,偷偷暗笑,少爺手裡還有樓子裡的“好東西”,這位五姑娘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正聽得起勁,忽然間聽到自家少爺的慘叫聲,覺得不對,跑過來,衝到邊門處,一把推開邊門,衝進來,急的大叫。
倉皇間使勁去拉扯那些婆子的衣裳,想用力把人扯開……
雲霞院
淩氏正在和她嫂子錢氏說着話,淩氏把寧雨鈴的事全推在寧雪煙身上,引得錢氏同仇敵愾,要想着法的好好整治這個小賤蹄子,錢氏正在給淩氏支招,並且一再表示,這以後遇到寧雪煙,絕對不會讓她有好下場。
淩氏聽得滿意,心裡暗自高興。
有自己這會的話作爲前綴,錢氏一定會對付寧雪煙。
門簾一掀,紅蓮臉色蒼白的衝了進來:“大夫人,不好了,大夫人……出……出事了!”
“什麼事?”淩氏不慌不忙的道。
以爲是寧雪煙和凌易在一起的事,被人發現,原就是她計劃中的一環,臉帶微笑,神情坦然。
倒是坐在一邊的錢氏,臉色變了變。
“表少爺……表少爺出事了,在那邊的屋子……裡。”紅蓮喘着大粗氣道。
她極是慌亂,這事原是她安排的,連寧雨鈴院子裡的丫環,也是她去叫了來,如此這般安排下的,這會出了亂子,夫人還不得要了她的命。
“易兒怎麼了?”一聽兒子出事,錢氏坐不住了,急問道。
“表少爺,原在一邊的屋子裡休息,誰……誰料想和五姑娘……撞上了,五姑娘……讓人把表少爺狠狠的打了一頓,這會……這會連氣……”
寧雪煙把凌易打了一頓?淩氏一驚,臉色立時變得青紫起來,忍不住問道:“寧雪煙呢,她現在在哪?”
“五姑娘,帶着丫環……婆子……一大堆全在那裡……就等着大夫人過去……”紅蓮急的滿頭大汗。
那邊錢氏早站起來,顧不得和淩氏多說,急衝了出去。
淩氏的臉變的青一陣,白一陣,最後跺跺腳,咬了咬牙,慈和的面容變得猙獰,握起拳頭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等淩氏和錢氏這邊趕到,寧雪煙正坐在屋子正中的椅子上,地上還趴着被打的半死的凌易。
聽得耳邊環佩叮噹的聲音,就見淩氏帶着一位打扮的同樣華美的婦人出現的門口,這人眼角高挑,臉容並不出色,眼角處還有幾分凌厲,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於的婦人。
待到看到躺在地上的凌易,急衝了過去抱住。
“雪煙,這是怎麼回事?”淩氏進來,看到寧雪煙安然的坐在一邊的靠椅,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臉色一沉:“還不快過來跟錢夫人見禮!”
錢氏不過是刑部侍郎的夫人,寧雪煙卻是護國侯府的嫡女,相比身份來說,只高不低。
淩氏嘴裡說的是錢夫人,那就是按品階來算,這麼算起來,寧雪煙還真不必與錢氏見禮。
寧雪煙站起身,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退後,向錢氏行禮道:“見過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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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兒子被打成這個樣子,錢氏哪裡還有好聲色,站起身,也不叫“免禮,”衝着寧雪煙冷哼一聲,也不和她說話,反而在椅子上坐定,臉色冷厲的道:“這丫頭是誰,這麼沒禮數。”
淩氏微微一笑:“在明霜院那麼多年,沒見什麼外人,這禮儀方面也疏於管都了許多,讓嫂子見笑了。”
錢氏這才冷哼道:“怪不得,那就不跟你計較,起吧!”
寧雪煙心頭冷笑,錢氏這是好大的威風,真把這裡當侍郎府了,竟然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也就不再客氣,站直了身子。
“是你使人打的易兒?”錢氏挑了挑下巴,不屑的道。
凌府這幾年,越來越得皇上的重視,連帶着錢氏也囂張起來,再加上寧雪煙之前一直被淩氏母女欺負,錢氏哪裡看得起她。
“夫人,說的是他嗎?這裡只有這個偷東西的賊,哪來夫人的兒子?”寧雪煙淡淡的道。
“什麼賊,那是我凌府的大少爺,你竟然敢辱罵我兒子。”錢氏大怒,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咄咄逼人的道。
“夫人,我實在沒聽懂,怎麼這種偷東西的小賊,就成了表哥,您看看桌面上的飾盒,可是我們護國侯府的,怎麼到了表哥手裡?”
寧雪煙不卑不亢的道,明亮的墨目眼看向桌面上的飾盒,脣角一抹嘲諷。
這樣的東西,原就是護國侯的,卻全被淩氏轉到凌府,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看錢氏,淩氏有臉說這飾盒是凌府的。
錢氏看到這個飾盒,臉色一愕,臉色有些青白,但隨既厲聲道:“我想仿造你母親的飾物,打些金器,怎麼到你嘴裡就是易兒偷了你們府裡的飾品,易兒堂堂一個侍郎府的大少爺,還需要偷這些東西!”
錢氏下不了臺,不用臉的強辯道。
仿造,竟然連上面的記號都會仿下來,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淩氏的目光惡狠狠的從寧雪煙的身上,轉向其他的丫環婆子,怒道。
藍寧上前稟報:“二姑娘請五姑娘過來到這裡相會,正巧姑娘也要在院子裡找幾棵樹,種到明霜院去,就一起過來,誰料奴婢們和五姑娘纔到這裡,就發現裡面鬼鬼祟祟的藏了個人……”
“什麼鬼鬼祟祟的,易兒到這裡來需要鬼鬼祟祟嗎!”錢氏大怒,指着藍寧怒罵道。
“不是奴婢說慌,當時看到的人不只奴婢一個,夫人如果不信,可以問其他人。”藍寧心裡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道。
錢氏大怒,伸手就要往藍寧臉上打去。
寧雪煙上前兩步,拉住錢氏的手,笑容淡冷:“夫人,這是護國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