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座落的那條街,就只有這麼一個面南背北的府邸,佔據了整個街面,厚重的大紅木的府門,高大森寒,前門處更是每天都有幾個守衛站在那時,紋絲不動,光看這陣勢,進門的人就先小心了幾分。
相比起這門,這府,進門的不管是誰,先是弱了幾分氣勢。
至於逸王府的後門,也叫做側門,並不只一處,實在是府邸太大,佔地面積太廣,以至於不得不多設幾個後門,免得往來不方便,這裡爲了分三個側門,爲了說起來方便,靠東邊的叫東側門,靠西邊的叫西側門,靠正北方向的叫北側門。
那些瓜果蔬菜之類的東西,往往是從靠近東邊側門進出的,因爲那地方靠近廚房,從這裡進去更方便一些。
而於一些林木之類的修飾園林之事,都是從西側門進來的,因爲那地方主子們住的園子園,而且還專門修了一個裝雜物的園子,從那裡進來最是方便。
丫環,僕婦之類,爲了些小事,不便從前門進出的時候,往往是從北門進出的,所以相比起來,北門也算是一處熱鬧的後門,當然有些人爲了方便,不是不能從西側門和東側門出去的。
東側門在特定的時間是很熱鬧的,不過除了早上送菜過來的特定時間,其他時間基本上沒什麼人,至於西側門就更冷清了,府裡沒個修修造造的地方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人的,林木之類種在那裡,有人修剪就行,至會要不要進新的品種,那還得上面發話。
一個丫環模樣的人從西側門進來,她纔到門口,便被守門的婆子發現,給攔了下來。
“你是哪來的,有什麼事?”守門的婆子橫了一眼,不客氣的道,在逸王府當差,她有足夠的底氣。
“我來找我家表姐,我家表姐在雲側妃身邊當差,上次我跟她說起,她父親病了的事,她要說拿些東西給我的,不知道拿來了沒有?”丫環笑盈盈客氣的道。
“噢,你就是雲側妃身邊的含玉的表妹啊,有東西給你,你等一下。”一聽是雲側妃身邊的人,守門的婆子立既客氣了起來,臉上也堆出了幾分笑意,點點頭,轉身進了一邊的一間小房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包裹。
“這就是含玉拿過來的,說是有幾兩散碎銀子和一些衣物,你自己拿去看吧。”
“那謝謝你啊!”丫環打扮的客氣的道。
“沒事,不用謝,側妃娘娘身邊的貼身丫環,我們能不照應嗎!”守門的婆子笑嘻嘻的道,眼中還帶着幾分巴結的意思,不過也是,這逸王府現在正經的女主子就兩個,而顯雲郡主之前還是最正式的女主子,今天跌下正室之位,難保他日,不再上去。
原本側妃可以變王妃,而且變成唯一的正室,那麼顯雲郡主至少起點高,再從側室變成正室,也沒什麼難度,不管現在這位逸王妃的傳言如何的,在慢慢的改變,至少有一點改變不了,這位的身子可是一點都不好。
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性命,直接去了呢!到時候府裡的女主子,可就又只有顯雲郡主一個人了,或者逸王看在這份上,重提顯雲郡主的位份也有可能,逸王府的事,誰能預料呢,只憑這位王爺的喜好,就能折騰出許多事來,而這種事,皇上一般都是不管,順着他的意思的。
“聽說你們府裡前兒來刺客了,沒事吧?”丫環拿着包裹也沒馬上走,一副和守門的婆子閒聊的樣子。
“怎麼沒事啊!好幾個人就這麼死了啊,據說傷的人更多,不過幸好,我們幾個主子都沒事,死傷的都是下人,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守門的婆子一副後怕的感慨樣子,做下人的都知道,真要是這府裡的主子出了事,這事可就鬧大了。
到時候,被牽連在內,死的恐怕都不在少數,守門的婆子這麼說也是很正常的。
“逸王妃沒被嚇到吧,聽說她身子一向不好。”丫環似乎要走了,抖了抖身上的衣裙。
“肯定嚇到了啊,我們王妃身子弱,受了驚,這一躺又不知道是多少天。”守門的婆子看起來是個忠心的,嘆了口氣,作下人的,也不能亂聊主子的閒話,這時候當然也不能說下去了,轉身往裡走。
看着守門的婆子進到裡面去,丫環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只得轉過身,往外走,出了這個側門所在的街,遠遠的看到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上面,看了看左右沒人注意,丫環急忙爬上了馬車,馬車伕一揚鞭子,馬車緩緩行走,就如同在這街上的所有馬車一般,不緩不急。
“怎麼樣?東西拿到了沒?”馬車裡花秋盈坐在裡面,神色緊張的看着丫環。
“三姑娘,拿到了,就在這裡!”丫環點點頭,把包裹遞給花秋盈。
花秋盈急忙打開,看到上面放着的的幾件衣裳,己是眼睛一亮,待得把衣服展開,居然還有一封信,一封顯雲郡主寫給她的還信。
看完信,眉宇間露出幾分喜氣,眉頭輕展,總算得和顯雲郡主聯繫上了。
“去宮裡!”她聲聲對外面的馬車伕道。
“是!”馬車伕應聲,改了道,往皇宮的大道而去。
連馬車伕在內,都沒有看到邊上還有一輛馬車,之前正和他們在一起,走的不疾不緩,但這回他們的馬車改了道,那輛馬車卻不改,於是一會兒便消失在彼此的視線中。
待得花秋盈的馬車完全消失在視線中,那輛走的平緩的馬車也改了道,轉了回來,然後進了逸王府西側門的那個街口,轉進去後,守門的婆子一看馬車過來,直接讓馬車趕了進來,而後便悄無聲息的關上了門。
欣美從馬車上下來,馬車伕自趕着馬車從側邊繞到前面的停馬車的場地去。
欣美來到梨華園的時候,寧雪煙正在看手裡的請貼,恆玉晴的請貼,或者也可以說是寧國公府的請貼,做爲勳貴,寧國公府的請貼,在勳貴的圈子裡,還是很有幾分效用的。
之所以發這個請貼,是寧國公太夫人的大壽。
這位寧國公太夫人當年據說是一位巾幗英雄,還曾經親自上過戰場,老寧國公之所以能獲得這麼一個爵位,這位太夫人可是功不可沒,所以不管現在的寧國公如何,提起這位寧國公太夫人,無不挑大拇指稱讚。
雖然這位太夫人據說現在什麼事也不管了,但是餘威尚在,而且在皇上面前,她也是很有面子的,這次是她七十大壽的日子,這請貼自然也送到了逸王府。
“王妃,是花秋盈自己來的,她把信看了後,其他沒說,就說了去宮裡。”欣美掀簾子進來,回稟道,她的耳目是幾個丫環中最好的,所以既便是隔着一輛馬車,她也聽到了花秋盈的話。
進宮?寧雪煙水眸滑過一絲疑惑,她可以肯定這位花祭酒,沒有誰在宮裡,皇上現在在宮裡的女人,大約有一百多位,其中姓花的,只有二個,而且還都是最不得寵的,花秋盈現在的樣子,分明是能直接見到人的。
花秋盈能見到人,說明這位妃子應當是得寵的,再加上之前偷窺到霞妃臉的人都在傳,霞妃應當和花祭酒家有關,寧雪煙可以肯定的是花秋盈現在進宮見的應當就是這位霞妃,而霞妃必然和花祭酒家有關係。
“主子,要不要問問王爺?”藍寧在一邊也聽出了幾分意思,替寧雪煙泡了一杯茶,低聲問道。
寧紫盈沉冤得雪,藍寧和王嬤嬤兩個抱頭痛哭了兩後,之後便恢復了過來,依舊是往日那個沉穩得體的藍寧,對寧雪煙除了信服,尊敬之處,更多了幾分感激,如果只是憑她們兩個下人,不管如何也是不能替紫盈姑娘報仇的。
“不必,王爺那邊不必驚擾,算不得什麼大事。”寧雪煙搖頭制止道,每次提起花家,敖宸奕都是一臉的怒意和厭惡,可見對於花家,他是真的不待見的很,此事既然跟敖宸奕的“爛桃花”有關,寧雪煙覺得還是自己出手比較好。
至於這位霞妃,寧雪煙肯定這裡面有貓膩,她甚至還有一種更加非夷所思的想法,這種想法,讓她更不願意此事,由敖宸奕插手,霞妃那邊以爲自己不知情,那麼相對來說,自己纔是隱於暗處的那個人。
雖然霞妃是皇上的寵妃,身份地位都是不凡,但是自己是逸王妃,身份也不低,而且不管如何,霞妃應當不可能公然對付自己。
至於信上提到的寧國公太夫人的生日,她當然會去。
“欣美,這幾天你讓劉風給盯着寧國公府的後門,如果有什麼異常人等進出,讓他速來報我。”寧雪煙喝了口茶,然後端着茶杯靜靜的思想了一下,對欣美說道,花秋盈的信上也提到了寧國公府,因當會有所佈置。
霞妃,如果真的象自己所料的那位,或者這位神秘的霞妃也會出現在寧國公府,那可是太震撼了,至於花秋盈交待的和顯雲郡主合做的另外一些東西,寧雪煙這裡自然也是經過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