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正式開始了,皇后也過來看了看,她沒有任何子女,自然提不起半點興致,稍稍走了走過場,就把地方讓給了雅貴妃和淑妃,這次宴會是以雅貴妃爲主,淑妃輔助的,而兩個人,又都有一個成年的兒子。
三皇子和四皇子,這是皇上成年兒子中最出息的兩個。
雅貴妃和淑妃是坐在女席最高的首位,逸王坐了男席最高的首位,皇上身體不佳,沒出席這樣的宴會。
寧晴扇是跟着雅貴妃一起入場的,進了場後乖巧的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並沒有拿大傲驕的意思,滿臉都是盈盈而溫和的笑意,看的雅貴妃更是大生好感,越發的滿意起來,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的兒子。
“宇兒,要不要把扇兒的位置提一提,讓她坐到母妃身邊來?”雅貴妃柔和的問道,語氣間透着委婉大氣,甚至讓人覺得她比皇后看起來,還要得體從容。
“不用,母妃,王叔正在挑選人,說不定……會讓王叔不悅的。”敖明宇搖了搖頭,微笑着阻止雅貴妃。
他的笑容和雅貴妃如出一撤,溫和中透着幾分高貴,雖然不高傲,但卻讓人感應到裡裡外外都有骨子裡沾潤出的貴氣,舉手投足間,無不優雅從容,任誰都覺得他是一位溫潤君子。
“你定下的人,讓逸王看中,不太好吧!”雅貴妃溫和的看了看不遠處的敖宸奕,眼角不受控的跳了跳,眼底閃過一絲什麼,感應到敖宸奕轉過眼來看她,忙低下頭,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低。
“母妃,我現在還沒有訂下任何人,所以不管王叔看上誰,您都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多做什麼,否則只會惹得父皇生氣。”敖明宇平靜的阻止她道。
她知道雅貴妃一直喜歡寧晴扇,但今天這種場合,卻太過於明顯,特別是敖宸奕也在,他不想因爲寧晴扇的事,惹來敖宸奕的怒火,在自己的實力遠遠沒有敖宸奕強大的時候,他採取隱忍,暗中下手。
“可他要是真看到扇兒怎麼辦?他那個王府,扇兒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條,三年前,要不是扇兒,哪有現在的你,當年,你就決定一心一意娶扇兒,現在扇兒出落的這般落落大方,比三年前更加的漂亮,你怎麼反而不急了?”
雅貴妃愣了一下,問道。
三年前,寧晴扇救了敖明宇,當時敖明宇就表示願意娶寧晴扇爲妃,雅貴妃私下裡問了問寧晴扇,寧晴扇含羞說年歲還小,等長大後再說,但看得出她對敖明宇是一心一意的好,而敖明宇對寧晴扇也是不同的。
整整三年時間,雖說雅貴妃記掛着寧晴扇,敖明宇也半點沒有忘記她,每年的那天,都會去護國侯府等她的信或者消息,怎麼現在敖明宇反而不急了,不但不急,甚至給雅貴妃一種感覺,敖明宇根本沒怎麼在乎寧晴扇。
不然怎麼會連她有可能被敖宸奕看上都沒在意。
敖宸奕雖然張狂,但也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跟敖明晚爭執的,都說他是冷血的,還沒聽說一個女人能成功的入住他的心,既便是現在跟在他邊上的那位據說是寵姬的女人。
以雅貴妃的經驗看,那個女人根本就只是一個玩物,看看她怯生生的坐在一邊,連敖宸奕身邊也不敢靠過來,而敖宸奕也顧自喝酒,沒有半點和她親近的意思,這真的是那個惹得敖宸奕大怒的寵姬。
以她一個女人的直覺看,那個蒙在紗巾下的女人,不得寵!
不但不得寵,而且還怕敖宸奕!
“母妃,犯不上爲了這事惹來別人的注意,實力強大的臣下,不只有寧祖安一個。”三皇子的聲音很低,低的只有雅貴妃聽得清,但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他並不是非寧晴扇不可的,寧祖安是個有實權的,但有實權的並不只是寧祖安一個。
這話裡面的意思,品了品,足以讓雅貴妃大急,伸手拉了拉敖明宇的衣袖,正想跟他再解說一說,卻看到寧晴扇轉過來的柔柔弱弱,讓人心疼的目光,當下安撫的衝她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方纔在宮裡,寧晴扇也若有若無的提到敖明宇對她不如三年前,原本還以爲寧晴扇敏感,現在才發現自己這個兒子是真的變了。
“明兒,你是不是看上其他人了?”知子莫若母,雅貴妃一問就問到了事情的關健。
“母妃,您不要亂猜想,總是先以王叔的意願爲意願,母妃忘記了父皇說的話嗎?”敖明宇不慌不張的答道,這話說得雅貴妃一時無語,目光瞟了瞟坐在慵懶的斜坐在另一邊的敖宸奕,眼底閃過暗光。
敖宸奕佔據着先皇的旨意,沒什麼大的變故,他穩坐皇太弟的寶座,也就是未來的皇帝,雖然皇上沒有明確下旨說明他就是皇太弟,但是有先皇的旨意在,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皇帝如果想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皇位,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在此之前,還得表示對敖宸奕的關心,絕不能因小失大!
嘆了口氣,雅貴妃無奈的點點頭,這種事情連皇帝都得退讓,她一個後宮的妃子又能怎麼樣,現在只希望敖宸奕不要正好相中寧晴扇,否則自己也幫不了她,以敖宸奕的爲人,自己的手只要敢伸的明顯一點,立時會被斬斷。
連皇上的人,他都敢任意殺死,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揮了揮手,示意上菜,今天的宴會有敖宸奕出席,雅貴妃頗爲不自在,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冷冷的關注着自己,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維繫不下去,早知道敖宸奕會真的出現,她怎麼也會把主持宴會的事推給皇后。
酒菜己經上來,一個個宮女端着精美的佳餚送上來,見雅貴妃和三皇子都沒人再注意到自己這邊,寧晴扇纔有機會轉過頭去,看向寧雪煙的方向。
她方纔在雅貴妃那裡,正巧是個不在場的證明,但也因此不清楚事情的發展走向,看向衆人的目光沒一個有異外,倒也讓她拿不準寧雪煙是出了事,還是沒出事,但方纔跟雅貴妃進來,目標明顯。
如果直接去看寧雪煙,寧雪煙要是真的出事,或者會引來別人的疑心。
所以寧晴扇這纔等到現在。
微微側過頭,那個方向正是方纔寧雪煙坐着的位置,纔看過去,正對上一雙幽冷墨玉般沁着冷意的眼,那樣的目光太過冷洌,幽冷的讓一向鎮定的寧晴扇心頭突突的狂跳了兩下,寧雪煙,她怎麼什麼事也沒有的坐在那裡?
精緻的小臉露出淡淡的笑意,寧雪煙在寧晴扇驚兀的眼神下,拿起手中的酒杯,隔空對寧晴扇舉了舉,而後一飲而盡,還特意拿空杯子朝她照了照,優雅中透着瀟灑,脣角一揚,容色絕豔。
最主要的是身邊衆人,沒有一個人指着她切切私語,而她也沒有想象中的狼狽。
寧雪煙,怎麼會沒事?
寧晴扇大駭,眸底緊緊一收,手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帕子,莫名的有種不好的感覺。
寧雪煙不但沒事,而且還怎麼可以這麼平靜,方纔那個在別人看似善意的表現中,寧晴扇只看到了挑釁和嘲諷。
如果在昨天之前,她或者會以爲寧雪煙是無知者無畏,但是經過了昨天的事,寧晴扇己把寧雪煙定位在勢均力敵上面,昨天晚上她想了許久,想到自己一步步愚蠢的踏入寧雪煙的圈套,就恨的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自己太輕視寧雪煙,怎麼會讓自己的貼身丫環成了犧牲品,更重要的是太夫人的感覺中,對自己的影象也差了幾分,外面說不定還有流言在破壞自己的名聲,這些說起來,全是因爲寧雪煙,寧晴扇如何不恨。
所以這會看到寧雪煙溫柔的笑意,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果然,她這邊還沒有想到接下來的步驟,突然聽得某一桌上一位姑娘,驚叫起來,“啊,我的金釵不見了!”
說話的姑娘臉色蒼白,身子軟在扶着她的丫環身邊,瑟瑟發抖,驚懼不己。
“怎麼回事?”雅貴妃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悅的道,讓身邊的宮女過去問問,一邊的淑妃也停下跟四皇子的說話,轉過來看。
“娘娘,說是那位姑娘祖母給的一支簪子不見了,這是她祖母借給她用的。”宮女一會就回來,在雅貴妃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
那位姑娘,雅貴妃認識,雖然是家中的嫡女,卻極不得老夫人的疼愛,聽說見老夫人極害怕,這會丟了自家祖母的貴重物件,嚇得面無人色,也是正常。
“去,問清楚,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然後再讓人去查。”雅貴妃臉色一厲,簪子是小,但是出了這樣的事,讓她這個宴會主持者,情何以堪,甚至還會讓皇上懷疑她的能力。
“是,奴婢就這讓人去查。”宮女點點頭,退下去那邊詢問,一會又把在場的宮女,太監全叫到一處,一個個盤查。
鬧成這麼大一個場面,在座的姑娘們臉上都露出幾分尷尬,總是自己當時也在場,如果宮女,太監們找不到簪子,是不是就要找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