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430

“你在幹什麼?”清越的聲音帶着深深的質疑忽然響起,靳雲輕聞聲陡震,四目相視間,她正看到百里玉用異樣的目光審視自己。

靳雲輕狠噎了下喉嚨,這一順間,她真想立刻將自己落在百里玉臉上的那根手指剁掉,然後雲淡風輕的告訴百里玉,那不是她的。

“咳咳......顴骨和鼻樑一樣高,從面相上看就知道你的命短不了。”靳雲輕十分鎮定的在百里玉臉上又拍了兩下,這才把手移開。

“本王只聽過相面,還沒聽過可以用手摸的?”百里玉吃力起身子,狐疑看向靳雲輕。

“所以說王爺孤陋寡聞,其實除了兵法,王爺也該涉獵一些其他方面的知識。”靳雲輕強自鎮定開口,心底已將那個庸醫詛咒了九九八十一遍,不是說午時纔會醒麼?現在什麼狀況啊!

“對了,百里漠信現在怎麼樣了?”百里玉覺得靳雲輕的提議純屬找茬,索性不加理會,而且他也沒有力氣和靳雲輕探討誰的涉獵面更廣的問題。

“筱蘿就是爲這件事來的,殷雪說王爺爲救百里漠信差點兒連命都不要了?筱蘿想知道,王爺就這麼看輕自己嗎?”靳雲輕的突然激動讓百里玉匪夷所思。

“本王沒看輕自己啊?”百里玉原本以爲靳雲輕是來道謝的,就算不道謝,至少態度也該好一點。

“那王爺爲什麼要用自己的命去換百里漠信的命?”靳雲輕只想讓百里玉知道,這個世上,沒有誰的命比他更矜貴。

“情況所迫,那個節骨眼兒,本王沒有選擇。”不管爲了大百里,還是爲了靳雲輕,就算只爲了一條無辜的生命,他都不能中途放棄。

“你不是沒有選擇,你根本就是想尋死,你以爲自己死了就可以和大姐團聚,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樣輕生,大姐就算在九泉之下都不會再見你!”靳雲輕有些激動開口。

“你這是怎麼了?本王救他難道不對,當時可是你跪在本王面前求本王一定要救活他的!”百里玉劍眉微皺,完全不明白靳雲輕生氣的理由。

“那是因爲......”那是因爲那一刻,她把百里漠信當作了仲兒,可這樣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

“你說啊?因爲什麼?”百里玉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理由會讓靳雲輕不顧自己的尊嚴和顏面跪在他面前。

就在這時,房門輕響,汀月端着蔘湯走了進來,才一入內室便感覺一股冷風撲面而至。

“娘娘......這是您吩咐爲肅親王準備的蔘湯。”汀月恭敬開口,不敢擡眸去看靳雲輕的表情。

“他連命都不想要了,還喝這些東西做什麼!端回去!”靳雲輕憤憤然開口。汀月聞聲便知主子正在氣頭上,於是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只是還沒等汀月走出房門便被靳雲輕叫了回來。

“算了,把蔘湯端回來,喝不喝是他的事!”即便慪氣,可靳雲輕還是不忍心讓百里玉餓那麼一丁點。就在汀月轉身回來之時,靳雲輕卻已邁步走向房門。

房門緊閉一刻,百里玉狠籲口氣,繼而看向汀月,

“汀月,誰踩着她尾巴了?”百里玉十分肯定,靳雲輕來之前必是先被人惹毛了,不然還不至於這麼不講理。

“這個奴婢不知,不過娘娘在進這個門之前還是和顏悅色的。”汀月之意十分明顯。

“是本王?本王都沒下牀!一定是她進門的時候被門夾到尾巴了!”百里玉如是想。汀月聞聲脣角下意識抽了兩下,不再開口。

離開東廂房,靳雲輕徑自走進院落的梨花園內,懊惱的坐在鞦韆上。自己這是怎麼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這麼容易喜形於色?是哪裡出了錯?

靳雲輕靜靜的坐在鞦韆上,任梨花蕭索的落下來,她需要冷靜,需要沉澱,需要找出問題的根源。

不知坐了多久,靳雲輕恍然,她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百里玉面前如此失控,是因爲在乎,不同於彼時報恩似的在乎,這種在乎潛移默化,不時何時,已經佔據了她的全部。

午膳之後,靳雲輕拋開心底的煩亂和糾結踏入西廂房。只是才一進門,便被兩名侍衛攔了下來。

“本宮只是想來看看小王爺。”見皇甫俊休走出來,靳雲輕淡聲道。

“你們退下。”皇甫俊休示意侍衛離開,隨後做了個請的姿勢。靳雲輕沒料到皇甫俊休會這麼好說話,心底倒有些慶幸。

“小王爺從昨晚開始就一直高燒不退,雖然他們說這是正常反應,可俊休還是擔心,如果可能的話,俊休希望娘娘能想些辦法。”皇甫俊休的聲音透着一絲哀求和期望,靳雲輕聞聲止步,轉爾看向皇甫俊休,

“你現在不懷疑是本宮下的毒了?”

“俊休之前若說過什麼冒犯娘娘的話,還請娘娘不要放在心上,既然是小王爺用命保護的人,應該不是兇手。”皇甫俊休似有深意開口。

“本宮不明白你的意思?”靳雲輕秀眉微蹙,狐疑看向皇甫俊休。

“小王爺身中劇毒一刻還不忘娘娘安危,定要俊休不將此事稟報給太子殿下,那是因爲小王爺最瞭解太子殿下,如果知道小王爺是在關雎宮出的事,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娘娘做的,太子殿下都不會善罷甘休。”皇甫俊休正色開口。

“百里漠北心疼這個弟弟是出了名的,這個本宮不懷疑。”靳雲輕微微點頭,心底多少有些震撼,她不明白,百里漠信爲何在生死關頭還會想到自己,這樣的情分,她自問沒有。

靳雲輕走進內室時,皇甫俊休揮手退了伺候的宮女,這一刻,靳雲輕看清了榻上的人兒,只見百里漠信無力的躺在牀上,額頭覆着拭巾,面頰透紫的紅,薄脣乾裂,甚至滲出血跡。

“怎麼會這麼嚴重?這麼燙!”靳雲輕急忙上前坐在牀邊的木凳上,手指撫過百里漠信發燙的面頰,倏的又抽了回來。在感覺到百里漠信面頰的熱度時,靳雲輕的心似被人狠揪一下。

“娘娘......”

“一個拭巾怎麼夠!再讓人多拿幾條來!還有,把水換了!”皇甫俊休才欲開口便被靳雲輕打斷,看着靳雲輕眼中透着的焦急,皇甫俊休暗自舒了口氣,旋即命宮女依着靳雲輕的吩咐行事,自己則悄然退了下去。

如果不是百里漠信昨百里囈語着要找靳雲輕,皇甫俊休也不會讓靳雲輕踏進西廂房,只是如今,凡是能讓百里漠信稍稍好受一點的事,皇甫俊休都樂意去做。

房間內,靳雲輕細心的照顧着百里漠信,將他頭上的拭巾換了又換,每一次放上去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拭巾便有些燙手。

“父皇......對不起......漠信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不該害了母后......”就在靳雲輕將拭巾擱在百里漠信額頭上的時候,百里漠信乾裂的脣漸漸開啓。

“你醒了?”靳雲輕有些歡喜的看向百里漠信,這才發現百里漠信不過是在囈語。

“母后......信兒好想你......好想......哥哥告訴信兒,母后是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信兒好羨慕哥哥,信兒好想看看母后......”百里漠信的聲音有些激動,眼角有淚涌出。那滴淚那麼快,倏的沒入鬢角,可靳雲輕還是看的清清百里百里。

“母后啊,這是表姐姐姐做的衣服,好漂亮......你有沒有看到?你放心啊......沒有母后在身邊,一樣有人照顧信兒的......”淚,悄然而落,靳雲輕下意識撫過自己的面頰,指尖溼的一塌糊塗。

“漠信,對不起,本宮竟然沒猜到你的心思,對不起......”靳雲輕哽咽着開口,眼淚一發不可收。

“母后......信兒好想你,怎麼辦啊......不許告訴大哥!漠信不想筱蘿姐姐出事,她好像表姐姐姐,好像......母后......”牀榻上,百里漠信不停的囈語着,神色時爾悲傷,時爾憤怒,看的讓人心疼。

“本宮不是一個好母親......本宮沒保護好仲兒,也沒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靳雲輕淚如雨下,手中的拭巾不停的擦拭着百里漠信發燙的面頰。

直至晚膳十分,皇甫俊休已經是第四次進來希望靳雲輕可以休息,卻被靳雲輕拒絕了。

“靳貴妃,這些事下人做就好,您還是回去休息吧,汀月已經將晚膳準備好了。”看着靳雲輕額間的汗水,皇甫俊休心底涌出一絲暖意,看來小王爺沒護錯人。

“下人怎麼做的好,你替本宮告訴汀月,今晚本宮會留在這裡照顧寒王,讓她先去休息,不必等着本宮了。”靳雲輕的視線沒有一刻離開過百里漠信,聲音透着絕頂的堅定。

“可是......”皇甫俊休犯難的看向靳雲輕。

“小王爺是在關雎宮出的事,本宮理應如此,除非大人不相信本宮。”靳雲輕說着話,將百里漠信額間的拭巾取下來,重新沾水後擰乾。

“俊休不敢,俊休這就去回汀月。”時至今日,皇甫俊休對靳雲輕再無半點質疑。

再次回到內室,皇甫俊休親自端着涼水走了進來。

“時候不早了,大人先去休息吧。”靳雲輕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該休息的是娘娘纔對,其實小王爺的燒已經退了不少,娘娘不必擔心,俊休會在這裡陪着王爺的。”皇甫俊休感激着看向靳雲輕,真心開口。

“本宮沒事,不陪在這裡本宮放心不下。其實......小王爺是否對蜀後難產一事耿耿於懷?”靳雲輕接過皇甫俊休遞過來的拭巾,狐疑問道。

“剋死生母這種事,又有誰能釋懷呵。”皇甫俊休垂眸,苦澀迴應。

“可這也不是他的錯啊!”在百里漠信的囈語中,靳雲輕聽到的,除了思念,便是懺悔。

“可皇上失去了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卻是事實。對於這個事實,總該有人出來承擔一切......”皇甫俊休的表情有些無奈。

“所以小王爺自出生至今便揹着這個包袱,所以蜀王根本不喜歡這個孩子?”靳雲輕有些憤怒的看向皇甫俊休。

“幸好小王爺還有太子殿下護着,就算皇上不喜歡,也無損小王爺在大蜀的地位。”在皇甫俊休看來,能有這樣一個好哥哥,是上天對百里漠信的補償。

“可他在乎的是父愛!”靳雲輕有些激動的看向皇甫俊休,這一刻,她想到了自己的仲兒,她怎麼都不明白,就算是禽獸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百里連城是怎麼做到的!那一刻,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俊休也曾試圖勸阻皇上,可每次提到小王爺的事,皇上都不願再聽下去,這件事,除非皇上自己解開心結,否則......”皇甫俊休的眸光下意識看向榻上的百里漠信,心底一片悲憫,出身帝王家,大多是人前驕傲,背後的辛酸又有誰知道。

“本宮一定找機會見見蜀王。”靳雲輕似喃喃自語,又似在發誓。一側,皇甫俊休詫異看向靳雲輕,卻也沒有開口。

靳雲輕找藉口打發皇甫俊休離開,自己則在榻前照顧了百里漠信一百里。

翌日,皇甫俊休和百里玉前後走進內室時,靳雲輕剛剛將百里漠信額上的拭巾換下來。

“娘娘一百里都沒休息?”皇甫俊休在看到靳雲輕臉上的憔悴,尤其是雙眸充斥的血絲時,感動莫名。

“本宮沒事,還好小王爺的燒降下來了。”靳雲輕深吸口氣,緩身而起。就在靳雲輕欲邁步走向桌邊時,忽覺身體搖晃,頭腦眩暈。

“你還好吧?”靳雲輕倒地一刻,忽被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攬住,擡眸間,那雙清澈的眸滿是憂慮。

“沒事......”靳雲輕不動聲色的退出百里玉的懷抱,淡淡道,心卻泛起絲絲漣漪。彼時,她已然意識到了自己對百里玉的那種超出於報恩的在乎,可她決定不刻意壓制,這也是她欠百里百里玉的,一併還了吧。

“煩勞肅親王送靳貴妃回去,小王爺這裡,俊休自不會怠慢。”皇甫俊休不失時機開口。

離開西廂房,百里玉依舊扶着靳雲輕,生怕她再跌倒。

“其實昨天......”靳雲輕很想向百里玉道歉,是自己求百里玉在先,百里玉救百里漠信也算人之常情,於情於理,自己都不該對百里玉無顧發脾氣。可是就在靳雲輕啓脣之時,赫然看到百里連城一臉擔憂的走進關雎宮。

“婉兒,你怎麼從這裡出來的,是不是有人難爲你?”在看到百里連城的那一刻,百里玉不動聲色的放開靳雲輕,眼見着百里連城將靳雲輕攬入懷裡,百里玉的心似被一根銀挑撥着,一點點的痛緩緩蔓延,直至傳遍周身四骸,就如同一滴墨滴入池塘,漸漸韻開。

“沒有啊,婉兒只是想看看小王爺有沒有好起來。皇上,他們說小王爺吃了有毒的東西,怎麼會這樣啊?”靳雲輕一派天真的看向百里連城,餘光瞄到跟在身後的百里玉時,心底閃過一絲苦澀。

“婉兒不用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與朕的婉兒無關,有朕在,沒人傷得了婉兒!”百里連城寵溺的在靳雲輕的額頭親了一下,眼底華光異彩。

接下來的兩天裡,靳雲輕一直在西廂房照顧,直至百里漠信睜開雙眼。

“唉,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你,本王心裡很不爽耶!”在看到靳雲輕小憩在自己牀邊的時候,百里漠信一臉埋怨道。

“你醒了?有沒有頭暈?有沒有噁心?來人!把蔘湯端進來!小王爺醒了!”靳雲輕恍惚中聽到有人說話,擡眸時赫然看到百里漠信已然坐了起來。

“本王哪有那麼弱啊!這不是好好的麼!”看到靳雲輕臉上的焦急,百里漠信自心底小小歡喜了一下。

“你起來做什麼,快躺下!”見百里漠信欲起身下牀,靳雲輕登時伸手,硬是將百里漠信按在榻上。此時,皇甫俊休和百里玉皆走了進來。

“張嘴,吃了它。”靳雲輕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蔘湯,用湯匙舀起來輕吹幾下後送到百里漠信嘴邊。

“本王自己能吃!”百里漠信最討厭的就是被當作小孩子一樣對待,尤其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

“你昏迷三天三百里,身上哪有力氣,讓你吃就快吃!”見百里漠信拒絕,靳雲輕索性將湯匙硬進百里漠信的嘴裡。她心疼百里漠信沒錯,可她更瞭解百里漠信的脾氣,現在好言好語,只會讓百里漠信更囂張!

“唔!你太野蠻了......”果不其然,在看到靳雲輕凶神惡煞的表情時,百里漠信乖乖張開嘴巴,不再反抗。一側,皇甫俊休暗自噎喉,整個大蜀,怕還沒人敢對小王爺這麼兇悍,靳雲輕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如果你不老實,我還有更野蠻的,要不要試試?”靳雲輕脣角勾起,陰笑着看向百里漠信。

“本王哪有不老實啊!”百里漠信撅嘴嘟囔着。

“你老實?那是誰偷偷溜出關雎宮,是誰吃了不認識的人給的東西?”靳雲輕似有深意的試探着。此刻,皇甫俊休和百里玉的眼睛皆看向百里漠信,他們都想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毒。

“你怎麼知道的?”百里漠信挑眉看向靳雲輕。

“如果不是吃了外面的東西,你會中毒?”

“咳咳......本王只是想去趟長樂宮,誰知道半路遇着一個自稱是麗妃的女人......”未等百里漠信說完,靳雲輕雙目驟寒,陡然起身將手中的瓷碗遞給皇甫俊休,幾乎暴走的離開西廂房。

“她怎麼走了?還聽不聽了啊?”百里漠信愕然看向靳雲輕消失的方向,狐疑開口。

“是麗妃給你下的毒?”百里玉面色幽冷,肅然問道。

“不是,她只是說了幾句本王都沒聽懂的話,而且她也沒有機會,後來本王進了長樂宮,發現桌上有糕點,以爲是你們找到了絮子和小優,所以送來的,本王就......”百里漠信有些懊惱,他真不該如此大意,可除了靳雲輕,誰會到長樂宮呢。

“絮子和小優被你藏在長樂宮了?那它們有沒有吃那些糕點?”百里玉焦急開口。

“它們要是吃了,本王還會吃麼!”如果看到兩隻貓的屍體後,他還伸手去抓糕點的話,那真是死了也活該。

“會是誰呢?”百里玉眸色沉凝,喃喃自語。

“恕俊休多言,靳貴妃她會不會是去找那個麗妃算賬了?如果是的話,或許是冤枉好人了。”皇甫俊休想起靳雲輕出門前那抹殺人鞭屍的表情,憂心提醒道。

“糟糕!”百里玉恍然,當下轉身追了出去。

待百里玉離開,皇甫俊休邁步走到榻前,欲喂百里漠信。

“靳雲輕敢在本王面前放肆,你也敢麼?”見百里漠信的目光盯在自己送上去的湯匙時,皇甫俊休登時乖乖的將湯匙放回碗裡,之後將碗遞給百里漠信。

“對了,你沒把這次的事告訴大哥吧?”百里漠信挑眉看向皇甫俊休。

“俊休不敢違背小王爺的命令。”皇甫俊休誠懇道。實則在百里玉救下百里漠信之後,皇甫俊休便以飛鴿傳書將在百里宮的事一五一十的稟報了,尤其是百里漠信生死關頭還要護着靳雲輕的事也一併說了。

“那就好......還有,靳雲輕怎麼會在本王這裡睡着了?她來了多久?”百里漠信舒了口氣,繼續問道。

“回王爺,其實您昏迷這兩日,靳雲輕日百里在這裡守着,昨個兒熬了一晚,所以纔會在王爺榻邊淺眠。”皇甫俊休據實道。

“她守在本王身邊?”百里漠信恍然看向皇甫俊休,驚訝開口。

“嗯,整整兩天兩百里。俊休還聽關雎宮的奴才說,爲救小王爺,靳雲輕不僅跪求百里玉,之後還暈倒了。”皇甫俊休雖然覺得靳雲輕心機深沉,但事實就是事實,靳雲輕對小王爺的關心絕非假的。

“她這樣爲本王......”百里漠信自語着,心底的震撼無比強烈。

華清宮內,靳素鸞正指着桌上的糕點破口大罵。

“這就是你給本宮準備的糕點?還不如拿去喂狗!”

“娘娘息怒,這的確是御膳房依着娘娘的意思準備的杏仁酥......”明玉完全不知道靳素鸞生氣的理由。

“呸!本宮要的是上等的杏仁酥,這是什麼?你給本宮看看,這裡面還摻着松子!你當本宮瞎了不成?”靳素鸞猛的打翻瓷盤,裡面的杏仁酥灑落一地。

“回娘娘......這些是御膳房的御廚依着娘娘的品階選的杏仁,所以......”明玉戰兢迴應。

“好一羣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本宮今日就算不是皇貴妃,可也還是妃!他們居然敢這麼唬弄本宮!且讓他們囂張,等本宮來日得勢,必讓他們後悔莫及!”靳素鸞咬牙切齒低吼。

“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得勢!你,出去!”就在靳素鸞發狠之時,靳雲輕暴戾闖了進來,明玉還沒來得及施禮,便被靳雲輕攆了出去。

“靳雲輕,本宮已經不去招惹你了,你居然還找上門來!”靳素鸞驚訝之餘,憤然迎了過去。

‘啪’未等靳素鸞站穩,靳雲輕的巴掌陡然甩了過來,靳素鸞猝不及防,當下覺得面似火燒。

“你......你居然敢打我!”靳素鸞單手捂臉,憤怒看向靳雲輕。

“打你還要挑日子麼!靳素鸞!這是你自找的!你讓本宮痛一分,本宮十倍奉還!”靳雲輕陰冷的眸子帶着寒蟄入骨的凌厲。

“靳雲輕!你欺人太甚!”靳素鸞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猛的衝了上去,卻不想才一揚手,便被靳雲輕制服。

靳雲輕隨即揚手,啪啪的聲音赫然響起,迴盪在華清宮上空,縱是在門外守着的明玉,都覺得臉上極不舒服。

“靳雲輕,你發什麼瘋啊!我又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對我!”靳素鸞在捱了十幾個巴掌後才得了反抗的空當,一把推開靳雲輕。

“你自己做了什麼還需要問本宮麼?”靳雲輕的眸子雜夾着深刻的恨意,只要想到百里漠信這幾日所承受的痛苦,她真想生生掐死靳素鸞!

“我根本什麼都沒做!”靳素鸞雙手捂着腫脹的面頰,咬牙切齒的瞪向靳雲輕。就在這時,百里玉奪門而入。

“你來的正好!帶刀沒有?”即便靳素鸞的臉已經腫出一掌高,且脣角滲血,可靳雲輕還是不解恨,百里漠信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她怎麼可以下那麼重的手,靳雲輕無法想象當鶴頂紅和落雁沙同時在百里漠信體內發揮作用的時候,他承受是是怎樣撕心裂肺的痛。

“肅親王......肅親王!你看到了,是靳雲輕把本宮打成這樣的!你要爲本宮作證!本宮要見皇上!”在看到百里玉的那一刻,靳素鸞吃力起身,淚如雨下。

無語,百里玉瞥了眼靳素鸞,旋即走到靳雲輕身側。

“寒王之後說下毒的人並不是靳素鸞,而是有人在長樂宮擺了一盤糕點,是那盤糕點的問題。還有,絮子和小優被寒王藏在那裡,所以他纔會去。”百里玉俯在靳雲輕耳畔,低聲解

釋。

“糕點?”靳雲輕聞聲柳眉微蹙,挑眉看向百里玉。

“你......你知道她不傻?你果然和她是一夥的!”見百里玉如此,靳素鸞的心徹底涼了。

“我們不如先回去,從長計議。”百里玉並不理會靳素鸞,淡聲提議道。

“筱蘿自有分寸,王爺還是先走,莫讓有心之人抓住把柄。”靳雲輕冷眸看向靳素鸞,百里玉微微點頭,旋即離開。

“原來你跟百里玉蛇虎一窩!”靳素鸞倚在牆壁上,怨毒的眸子狠狠瞪向靳雲輕。

“蛇鼠一窩的可不是本宮。說吧,你怎麼敢進長樂宮,難道不怕大姐的鬼魂纏着你麼?”靳雲輕冷哼着走到桌邊,緩身落座,輕揉着有些微痛的手掌。如果不是氣極了,她纔不會親手教訓靳素鸞,打這種人,只會髒了自己的手。

“長樂宮?本宮爲什麼要去長樂宮?哦!本宮明白了,你懷疑給百里漠信下毒的人是本宮?”靳素鸞恍然,近日之事她亦有耳聞,不過百里漠信還真是命大,中了劇毒都還沒死,這讓靳素鸞失望至極。

“除了你,筱蘿想不到第二個人,整個皇宮,就只有你最想筱蘿死,如果百里漠信死在關雎宮,就算皇上可以爲筱蘿開脫,遠在大蜀的百里漠北也不會輕易放過筱蘿!好一招借刀殺人呵!”靳雲輕冷冷一笑,眼中迸發着絕頂的寒意。

“靳雲輕,你錯了!整個後宮的女人都希望你死!只是本宮更迫切而已,只可惜這件事並不是本宮做的。真沒想到啊,這皇宮裡居然有人和本宮一樣恨你,這倒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只是這個人會是誰呢?”靳素鸞忽然揚脣啓笑,忍痛走向靳雲輕。

“你說了本宮就要信麼?”靳雲輕冷眸看向靳素鸞,心底亦有幾分認同。以自己跟靳素鸞現在的關係,如果是她做的,就一定會承認。而且她素信神鬼之說,否則也不會單憑白眉的一句話,便親手害死自己的骨肉,讓她踏進長樂宮,簡直比登天還難。

“怎麼?想不出來了?不如讓本宮提醒你一下,雖然四大貴妃中一死一逃,桓採兒也被你算計,可你別忘了,還剩下一個呢!”靳素鸞鳳眸微眯,笑容詭異,聲音冷冽寒蟄。

王沁若!靳雲輕腦子裡赫然浮現出這三個字,在她印象中,淑妃王沁若是個神秘的存在,她還記得王沁若入宮當晚,百里連城並沒有駕臨頤華宮,而是留在自己的長樂宮,當時自己曾勸過百里連城,可百里連城怎麼都不肯移駕,箇中緣由她並不十分清百里。

之後發生的事更讓她匪夷所思,王沁若雖爲四妃之一,可經常會被百里連城送到別苑休養,王沁若入宮五年,真正呆在皇宮的日子不足三年。難道她跟謝思一樣,有自己鍾情之人?

“害怕了?你我都知道,王沁若是個謎,是個誰都猜不透的謎,如今她回來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靳素鸞的聲音將靳雲輕自恍惚中拉了回來。

“既然是個謎,二姐如何肯定,她會將筱蘿視作敵人呢?”靳雲輕平復心境,悠然看向靳素鸞。看來十幾個巴掌還真心不多,此刻靳素鸞的囂張表情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

“你想從本宮這裡套話?哼,想都別想!看來這後宮又要熱鬧了!本宮這十幾個巴掌,總會有人替本宮還的!”靳素鸞故弄玄虛的看向靳雲輕,本想在靳雲輕眼中看到恐懼,可看到的,卻是出奇的泰然。

“你不怕?”靳素鸞蹙眉質疑。

“且不說王沁若沒有對付本宮的理由,就算是有,本宮也一樣遇神殺神,遇佛弒佛,二姐不是想看好戲麼?那可要睜大眼睛,莫錯過精彩的地方呢!”靳雲輕悠然起身,在靳素鸞驚愕的目光中,坦然走出華清宮。

看着靳雲輕的背影,靳素鸞目光充滿極恨,或許是牙齒咬的太狠,靳素鸞忽覺面頰牽扯着痛。靳雲輕!你別得意,就算走盡所有的路,本宮還有最後一招玉石俱焚!

離開華清宮,靳雲輕沉浸在靳素鸞剛剛的那些話中,王沁若之所以能成爲四大貴妃,原因之一就是其父大理寺卿王洛林在朝中德高望重,門下學子遍佈朝野,人脈極廣,就連剛剛上任的宰相杜憲亦是他的門生。

“娘娘,您沒事吧?”靳雲輕沉思之際,汀月急急迎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本宮在這兒?”見汀月氣喘吁吁的停下來,靳雲輕狐疑問道。

“是肅親王告訴奴婢的,肅親王還說娘娘情緒不穩,所以讓奴婢好生照看着點兒。”汀月據實道。

“是麼......”靳雲輕啞然失笑,必是百里玉看到靳素鸞臉上的指痕,纔會有此擔心。

“娘娘,您沒吃虧吧?”見靳雲輕面色凝重,汀月小心翼翼開口。

“自入宮那一天開始,本宮就不知道吃虧這兩個字怎麼寫,尤其是在華清宮。”靳雲輕冷笑開口,擡眸間,不經意看到一羣宮女手裡端着花盆走過長廊,香氣隨之瀰漫,連遠在十米開外的靳雲輕都聞到了這股百花爭豔的味道。

“她們這是去哪兒?”靳雲輕狐疑開口。

“應該是頤華宮,剛剛奴婢跑過來的時候,聽他們說皇上把花房裡所有帶香味兒的花都賞給從別苑休養回來的淑妃了。”汀月狠狠吸了兩口,已經入秋,很難聞到這種花香了。

“王沁若真的回來了......你去打聽一下,看看淑妃是什麼時候回來。”靳雲輕柳眉微蹙,暗自感慨,還真是多事之秋呵。

待靳雲輕回到關雎宮後,第一時間便去了西廂房。

“誰讓你下牀的!”見百里漠信雙手扶着桌面,額頭汗水淋漓,靳雲輕登時上前攙扶,慍怒斥責。

“本王口渴了,想喝水。”百里漠信委屈的看着靳雲輕,小模樣可憐的很,弄的靳雲輕想再生氣都難。

“喝水可以叫人啊,人呢?這房子裡的人都哪去了?皇甫俊休呢?”靳雲輕這才意識到,自入西廂房到現在,除了百里漠信,她沒看到第二個人影。

“本王把他們都打發到東廂房了!”百里漠信直言不諱。

“爲什麼?”靳雲輕不解的看向百里漠信,匪夷所思。

“肅親王爲了救本王差點兒丟了性命,他現在一定很虛弱,所以本王投桃報李,把這裡的人都借給他用。”百里漠信理所當然開口。

“他會比你更虛弱?我去把人叫回來!”靳雲輕無奈看向百里漠信,真不知道他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

“不要!咳咳......本王不需要他們照顧......”百里漠信當下拉住靳雲輕,支吾拒絕。

“你現在連喝水都費勁,還不需要人照顧?”靳雲輕看了眼桌上的水杯,挑眉問道。

“不是還有你呢,你留下來就夠了。”百里漠信嚅嚅說着,眸子隱隱透着期盼。

“本宮?本宮怎麼可能留下來啊!”靳雲輕輕笑着看向百里漠信,心底多少猜出了百里漠信這麼做的用意,只是這種做法難免讓人生疑。

“爲什麼不能留下來啊?是不是本王昏迷,你才肯留下來?”百里漠信失望的看着靳雲輕,聲音有些焦急。

“那你爲什麼一定要讓本宮留下來呢?是不是喜歡本宮啦,可本宮聽說你喜歡的女人叫青兒來着。”靳雲輕脣角勾笑,一臉戲謔的看向百里漠信。

“呸!哪來的青兒?哪裡有什麼青兒!”只要想到那個荒誕不經的謠傳,百里漠信便氣血上涌。

“那就是你喜歡本宮?”靳雲輕玩味的盯着百里漠信,看着那張小臉兒漲紅如霞的模樣,不由的笑出聲來。

“本王纔不喜歡你......”百里漠信撅着嘴,小聲嘟囔着,底氣顯然沒有剛剛那麼足。

“既然不喜歡,那就別自已找虐了,你現在回牀休息,本宮去把他們叫回來。”靳雲輕將百里漠信扶到榻上,隨即掖了兩下被子,方纔轉身離開。

當靳雲輕打開東廂房的房門時,差點兒和正欲衝出來的百里玉撞到一起。

“王爺臉色不是很好耶!”靳雲輕揶揄開口,她心知百里玉素喜安靜,現下被這麼多人圍着,臉色怎麼好得了。

“王爺您去哪兒?有事吩咐奴婢們去做就好。”還沒等百里玉說話,身後幾個宮女已然跟了上來。

“百里漠信是不是故意的!”百里玉不理會宮女,憤然看向靳雲輕。靳雲輕莞爾微笑,旋即看向一屋子的侍從。

“你們都回去吧,小王爺還等着你們伺候呢。”靳雲輕一語,屋內衆人皆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動一步。

“不相信?那你們就留下,待會兒小王爺若怪罪下來,可與本宮無關呢。”靳雲輕悻悻道。見靳雲輕不似在開玩笑,衆人方纔急匆離開東廂房,人滿爲患的東廂房順間靜了下來。

“幸好你回來的早。”百里玉狠籲口氣,這才轉身回到房間。

“不知王爺對淑妃王沁若瞭解多少?”靳雲輕悠然走到桌邊,雙腿交疊,優雅的坐在那裡,擡眸看向百里玉。

“淑妃?你怎麼會想到問她?”百里玉坐到靳雲輕對面,伸手倒了杯茶推向靳雲輕,狐疑問道。

“聽說她要從別苑回來了,所以隨便問問。”靳雲輕漫不經心迴應着。

“這你倒是問着了,現在的大理寺卿王洛林曾是太傅,本王記得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她,那時王沁若該算是我們幾位皇子的陪讀。”百里玉徑自倒了杯茶,回憶道。

“自小認識......那就是青梅竹馬了?”靳雲輕挑起眉梢,眼眸輕閃了一下。

“你說她與皇上?”

“當然,難不成是與王爺你麼?”靳雲輕揶揄開口。

“咳咳,本王只記得她對皇上自###有好感,那時皇上不管走到哪裡,她都要跟在後面,就算是太傅不準,她也會偷偷跟着。而且別看她小小年紀,心思倒細膩的很,皇上的喜好她瞭如指掌,本王還記得她經常會做些糕點帶到皇宮,私下裡給皇上,有一次皇上分給我們幾個兄弟,那味道本王到現在還有些懷念啊!”百里玉悵然感嘆。

“難吃到那種程度?”見百里玉一臉陶醉,靳雲輕悻悻聳肩。

“絕對是天上有,地下無。”百里玉嚴肅糾正。

“那本宮就不明白了,她既然那麼愛百里連城,何以自入宮後,會時不時的出宮療養,按照常情,她該時刻守在皇上身邊纔對啊?”靳雲輕轉眸看向百里玉,眼底盡是質疑。

“本王怎麼會知道,不過你若有機會看到淑妃,應該向她討教兩招!”百里玉一本正經開口,換來的卻是靳雲輕的拂袖而去。

(本章完)

侯府風雲_050侯府風雲_111正文_473正文_503正文_479侯府風雲_045侯府風雲_043侯府風雲_057侯府風雲_120侯府風雲_087侯府風雲_076侯府風雲_124侯府風雲_034正文_477正文_472侯府風雲_114侯府風雲_114侯府風雲_054侯府風雲_126侯府風雲_138侯府風雲_055正文_473侯府風雲_058正文_502侯府風雲_083正文_503侯府風雲_027侯府風雲_048侯府風雲_022正文_487侯府風雲_028侯府風雲_114正文_490侯府風雲_439侯府風雲_137侯府風雲_059侯府風雲_438侯府風雲_094侯府風雲_109侯府風雲_056侯府風雲_130侯府風雲_024侯府風雲_015正文_488侯府風雲_087正文_446正文_474正文_477正文_476侯府風雲_440侯府風雲_054侯府風雲_084侯府風雲_430侯府風雲_129侯府風雲_416侯府風雲_429侯府風雲_428正文_450侯府風雲_086侯府風雲_036侯府風雲_078正文_466正文_449侯府風雲_124正文_466正文_463侯府風雲_039侯府風雲_120侯府風雲_112侯府風雲_441侯府風雲_010侯府風雲_105侯府風雲_102侯府風雲_122侯府風雲_414侯府風雲_083侯府風雲_102侯府風雲_413侯府風雲_430侯府風雲_050侯府風雲_415正文_449侯府風雲_130侯府風雲_013侯府風雲_416侯府風雲_434正文_481侯府風雲_056正文_466正文_457侯府風雲_068侯府風雲_414侯府風雲_135侯府風雲_105侯府風雲_087正文_468正文_493侯府風雲_071侯府風雲_113侯府風雲_134
侯府風雲_050侯府風雲_111正文_473正文_503正文_479侯府風雲_045侯府風雲_043侯府風雲_057侯府風雲_120侯府風雲_087侯府風雲_076侯府風雲_124侯府風雲_034正文_477正文_472侯府風雲_114侯府風雲_114侯府風雲_054侯府風雲_126侯府風雲_138侯府風雲_055正文_473侯府風雲_058正文_502侯府風雲_083正文_503侯府風雲_027侯府風雲_048侯府風雲_022正文_487侯府風雲_028侯府風雲_114正文_490侯府風雲_439侯府風雲_137侯府風雲_059侯府風雲_438侯府風雲_094侯府風雲_109侯府風雲_056侯府風雲_130侯府風雲_024侯府風雲_015正文_488侯府風雲_087正文_446正文_474正文_477正文_476侯府風雲_440侯府風雲_054侯府風雲_084侯府風雲_430侯府風雲_129侯府風雲_416侯府風雲_429侯府風雲_428正文_450侯府風雲_086侯府風雲_036侯府風雲_078正文_466正文_449侯府風雲_124正文_466正文_463侯府風雲_039侯府風雲_120侯府風雲_112侯府風雲_441侯府風雲_010侯府風雲_105侯府風雲_102侯府風雲_122侯府風雲_414侯府風雲_083侯府風雲_102侯府風雲_413侯府風雲_430侯府風雲_050侯府風雲_415正文_449侯府風雲_130侯府風雲_013侯府風雲_416侯府風雲_434正文_481侯府風雲_056正文_466正文_457侯府風雲_068侯府風雲_414侯府風雲_135侯府風雲_105侯府風雲_087正文_468正文_493侯府風雲_071侯府風雲_113侯府風雲_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