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猙獰的臉上,血水混着汗滴,無數條小溪蜿蜒流落臉龐,他狂吸着冷氣,還沒緩過那一陣子痛,上方鞭子揮舞,如雨點般,過耳呼呼的風聲,鞭鞭落實到他殘敗不堪的身體上。“啊啊啊啊啊……”
簡陽殘酷不仁地逼問着,“回答我!
樑冬再也忍受不了了,“SUN,我會……盡力的……”
盡力?在他的世界裡,只有做到和沒有做到兩個結果,簡陽冷笑如同可怕的魔鬼,“我要聽到切確的答覆!”
根本沒有確切答覆,他自問做不到,而他做不到的,外面那些人也根本無法做到,樑冬攥緊了泛白的手指,“SUN,你信我,我會盡力……盡力……”
終於,打累了,又或者更應該說,是發泄夠了,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簡陽倏然住了手,鞭子隨意往地上一扔。
五臟六腑還暗暗生痛,他皺了皺眉頭,很快就將那股子痛按捺下去。
此時,空氣泛起一絲異常的流動。
樑冬將近昏迷,渾然不覺,簡陽微一擡下巴,表情已然平和下來,只漆黑如夜的鳳目冷凝,“什麼事?”
不知何時,地下室的門口,靜靜地站着一貌美的年輕男子,銀髮如雪,面容如冰山上盛開的雪蓮,一塵不染。
是影。
“門主,顏顏小姐剛纔踏出房間了。”
帶簡顏回來的第一天,他便傳達了命令,簡顏在這裡擁有絕對的行動自由,當然,這裡,指的是,城堡的範圍內,只可惜,簡顏除了待在房間,哪都不去,今日,是她第一回步出房間,原本只是小事一樁,不過,關係到簡顏的事情,還真不好拿捏事大事小,於是,和邪交換個眼神之後,影負責前來稟告一聲。
他倆的猜測沒錯,只要涉及到簡顏,門主都會在意。
只見簡陽眼色鬆動一下,“去哪?”
影若有若無地瞟了眼地上死氣沉沉的樑冬,脣角泛起了不懷好意的弧度,“小姐去找彎彎了。”
果然,聞言,簡陽臉色又難看起來,驀地擡腳,踩到樑冬的腳上,骨頭髮出咯咯的聲響,樑冬嘴脣顫慄,連痛都喊不出來了。
簡陽遷怒地睥睨地上抽搐不已的樑冬,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鬆了腳,薄脣輕勾,那笑,傾國傾城,卻充滿算計,令人驚悚。
“樑冬,我要的解藥,你現在大可以緩一緩了。”
樑冬心裡頭汩汩地冒寒意,他無力擡頭,只能努力分辨簡陽說什麼。
“你應該知道,若不是彎彎從中作梗,我就不會跟顏顏分隔這麼多年。”
“能夠容忍彎彎在我眼皮子底下苟活着,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同時也是我給你面子。”念在他自始至終對他忠心耿耿的份上。
“現在,我要你製出一種藥,必須對身體無害,並且能夠讓顏顏忘記一切。只要你做出來,我保證你,這一輩子,安全無虞地死不了。”
“記住了,這一回,不容出錯。”
他咬字清晰,一句一頓,將意思表達清楚之後,便丟下樑冬一人,大步流星地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