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爺子成竹在胸的樣子,“你忘了?我說過,我有法寶,能夠壓住他。
對於席老爺子口中的法寶,佟叔略略聽過幾次,可是,具體是什麼,他完全不知,席老爺子沒有解疑的打算,他便知情識趣地不去問。
只是,很快,心中又升起另一個憂患,那就是,現任紅門門主對他這個離家出走多年的妹妹,貌似很上心,老爺子真動了她,恐怕到時候,不單止惹惱大少爺,還會因此跟紅門交惡。
不管大少爺,還是紅門門主,都是不好惹的,瘋狂起來,能摧毀一切的主。
萬一腹背受敵,收不了場起來,對席家,真的好嗎?
不過,沒有佟叔發問的餘地,席老爺子交待完所有的事情之後,便閉上眼睛,頭歪到一邊,鼻息沉沉地睡過去了。
佟叔維持着直立的站姿,俯視睡過去的席老爺子。
半晌,心中一個嘆息,老了,是老了。
……
聽說惡人都喜歡住在陰涼,最後冷到骨髓的地方,因爲惡人的心是冷的,他們存活,不需要任何溫度。
意大利的雪山裡,一座巍峨雄偉,人跡罕至的歐式城堡裡。
連續幾日,未曾斷過的暴風雪越來越猛烈,暗黑天空下,枯萎的陰森森林與雪海融爲一,體,天地朦朧,寒風料峭,那陣陣慘厲風聲,狂嘯着,怒吼着,發狂似的席捲着起數之不清的雪絮,沒有定向的,箭一樣四面八方簌簌直,插,城堡的花園被完全覆蓋住,原本的美景如今辨不清模樣,遠遠望過去,像是碎瓊亂玉,雜亂一堆。
比外面冰天雪地還要寒冷的,是死寂得跟沒有人氣一樣的死氣沉沉的城堡。
外面的雪再凍,風再大,不過刺骨,而城堡裡,到處散發的地獄一般的死氣與煞氣,陰森森的,令人自心底開始打顫,穿再多的衣服,也暖不到那顆毛骨悚然惶惶不安的心。
偌大的廳子,開着燈,卻沒有開着火爐,跟個能凍死人的冰箱似的。
銀髮男子影正百無聊賴躺在長長的沙發上,四肢修長,維持舒展的姿勢不動,只偶爾以緩慢的速度,動一動眼珠子,望了眼樓梯口處。
紅髮男子邪就倚靠在半開的窗戶邊,面無表情地冷眼睇着外面風雪交加,寒風吹送着雪打進了屋子裡頭,一片寒意蕭殺,兩人衣着單薄,卻紋絲不爲所動。
這一躺一站的,沒有任何交流,很快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牆壁上高掛着的古老大鐘發出咚咚的敲響聲。
影終於動了,搖搖頭,掉亂一地雪花,不禁轉過眼,看到窗邊跟他截然相反,優美的站姿佇立着,外觀上完全不見狼狽的邪時候,眉頭立馬糾成一團。
邪這傢伙,剛纔嫌關上窗子,空氣悶,非要打開窗子不可,他自個兒剛顧着躺沒去看,還以爲這漫天風雪飛進來,兩人肯定不相伯仲,誰知道,這傢伙這麼狡猾,居然站在窗子的旁邊,敢情一直受風雪正面襲擊的人,只有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