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眼眸中神光更盛,輕輕一嘆,繼續說道:“看來是被我猜中了。要不我在接着往下猜,你從小就是孤兒,對麼?”
蘇紫若冷冰冰地看着她,不怒不嗔,根本沒有開口的意思。
“而且我還知道,在你右腳踝上有一片紅色的桃形胎記。”
慕容秋的話音剛落,餘長寧已是止不住驚訝了:“咦,前輩你怎麼知道的?”
以前餘長寧與蘇紫若在漠南同帳而眠的時候,蘇紫若那雙漂亮的蓮足不知被他把玩過多少次,他自然知道那片桃形胎記,並還開玩笑說,這是蘇紫若的前世留給她的烙印。
眼見果然如此,一絲水霧漸漸瀰漫了慕容秋的雙目,霎那間她只感覺頭暈目眩,耳畔轟鳴,俏臉上泛起了激動難耐的紅潮。
慕容秋努力冷靜下來,心知在沒有完全把握之下,此事絕對不能提及半個字,故作淡然地說道:“那日蘇姑娘比武遺失了右足鞋襪,我無意中看到,所以好奇一問。”
蘇紫若俏臉上的不屑之色更盛,冷哼道:“慕容教主,你還沒有回答紫若剛纔提出的問題。不知你敢否一戰?”
慕容秋纖手一擡攏了攏垂在前額的亂髮,展顏笑道:“蘇姑娘,本尊目前已是勝券在握,何須與你決鬥平添變數?還是那句話,以人換人,沒有其他商量的餘地。”
聽到慕容秋寸步不讓,餘長寧大感爲難,與房玄齡小聲商量道:“房相,根據目前的情況,恐怕也只能答應慕容秋的要求,晉王殿下畢竟不能不救啊!”
房玄齡喟嘆一聲道:“你說得不錯,不過你們費勁千辛萬苦纔將武不破抓住,這樣輕而易舉地釋放,似乎有些太可惜了。”
餘長寧以爲房玄齡是擔心李世民責怪,一拍胸膛說道:“無妨,放了他我們以後還可以將之抓回來,然若是晉王受到了傷害,那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倘若陛下責怪,餘長寧願意一力承當。”
房玄齡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悅地說道:“你覺得本官是膽小怕事不敢承擔責任之人麼?而且於公於私,我都不能讓你擔當責任。”
房玄齡之言不禁讓餘長寧心頭一熱,他知道房玄齡已是將自己當作了女婿看待,翁婿之間自然用不着客套。
作出決定之後,房玄齡頷首說道:“慕容教主,本官同意用武不破換回晉王殿下,不知如何交換?”
慕容秋輕輕地鬆了一口氣,沉聲道:“大人只要釋放不破,並告知他我在這裡,便行了。”
“那好,”房玄齡點了點頭,轉身對着餘長寧道,“餘祭酒,有勞你在這兒等着,本官這就前去芙蓉園,釋放武不破。”
“房相放心前去便是。”餘長寧鎮重其事地點頭應命。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突然一聲清嘯遠遠響徹開來,震得人耳膜隱隱作痛。
蘇紫若秀眉微微一蹙,長劍出鞘將餘長寧護在了身旁,輕聲提醒道:“他來了。”
慕容秋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落在蘇紫若身上,當她看到蘇紫若竟這般關心餘長寧的時候,身子不由微微一震,似乎隱隱明白了過來。
果然,一個黑色人影飛快掠至,高高躍起如同一隻黑色蒼鷹般翱翔半空,落在了慕容秋的身旁。
“不破。”眼見來人,慕容秋立即驚喜不已地呼喚了一聲。
雖然被關了十多天,然武不破絲毫不見頹唐憔悴,他搖了搖手,目光落在餘長寧身上怒聲道:“你這卑劣無恥的小人,看本尊今日不取你狗命。”
慕容秋急忙攔住了他,正色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長安,有什麼仇怨,我們以後再來討回。”
言罷,她對秦清使了一個眼色,說道:“清兒,言而有信,將晉王放了吧。”
秦清鬆開架在李治脖子上的長劍,笑道:“多謝殿下配合,你可以走了。”
李治面紅耳赤,忙不迭地離開危險之地,衛士們立即上前將他護衛起來,退至陣中。
慕容秋美目流轉,看了蘇紫若一眼,視線最後又落在了餘長寧身上,似笑非笑地說道:“餘祭酒,以前我真是太小看你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她轉頭看了看正在癡癡打量着餘長寧的秦清,輕嘆道:“清兒,我們走吧。”
秦清不捨地點了點頭,三人施展輕功,如同矯捷的飛燕一般離去。
見餘長寧默然矗立,打量着那魔教妖人離去的方向,張大象有些不解地問道:“餘祭酒,剛纔你爲何不吩咐軍士攔住他們?”
餘長寧輕嘆道:“你以爲光憑數百名軍卒,便能攔住武不破和慕容秋麼?強行攔截也只是徒增傷亡而已。”
張大象點了點頭,也是一聲輕嘆。
餘長寧轉身走入軍陣中,對着李治拱手道:“殿下,微臣無能,讓你受到了驚嚇,實在罪該萬死!”
“餘祭酒千萬不要這麼說,”李治急忙上前扶住了他,滿是真誠地說道,“若非祭酒當機立斷釋放武不破,只怕現在孤王還被魔女挾持。”
餘長寧輕輕頷首,正容道:“微臣先護送殿下你回府,然後將情況飛報陛下知曉,殿下請。”
李治道得一聲好,跳上準備妥當的馬車,在餘長寧以及數百軍卒的護持下去了。
……
李治遭到魔教之人挾持的消息傳到了李世民的耳朵裡,這位愛子心切的帝王立即是勃然大怒。
在下令緝拿魔教弟子的同時,李世民思忖了半響,吩咐中書令馬周入內,口授了一份詔書,經門下省審覈後立即發往了長安。
三日之後,一則驚人的消息從大唐官場傳了開來:陛下令襄陽郡公、天子帝婿、國子監祭酒餘長寧檢校晉王府長吏,負責晉王府的綜合事務。
所謂的檢校,指的便是臨時兼任某種職務,雖非正式拜授,但有權行使該事職,相當於“代理”官職,在如今的大唐官場,許多重臣多多少少都有檢校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