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貴妃小心翼翼地補充道:“餘駙馬爲人正直,武才人冰清玉潔,原本臣妾不應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臣妾代陛下管理後宮,覺得這宮闈之中也應當講究一個規矩,萬不能傳出什麼不利於皇家名譽的風言風語,故此,特來向陛下你稟告。”
李世民搖手笑道:“不會不會,餘相乃朕之愛婿,怎會作出那等齷蹉之事?朕看貴妃你一定是多慮了。”
韋貴妃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陛下,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們畢竟年少輕狂,倘若發生什麼事,那就不得了呀。”
李世民起身笑道:“既然愛妃不相信,那好,朕就隨你去看看,來人,擺駕清河宮。”
……
餘長寧從那歡愉無比的美夢中驚醒時,只覺耳畔轟然一聲大響,整個人都嚇得呆住了。
旁邊,未着寸縷的武媚正依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光潔的玉臂不捨地纏着他的脖頸,秀眉緊閉俏臉尚有激情之後的紅暈。
陡然之間,餘長寧的額頭滲出了涔涔汗水,心頭怦怦大跳心內陣陣發緊,涼颼颼的寒意霎時掠過了全身,渾身冷冰冰僵硬幾近無法動彈,思緒也是紛亂成了一團。
他努力回憶,總算想起時才武媚好像醉酒跳舞,不甚跌掉之後他急忙上前相扶,然後兩人情不自禁,就這麼滾到了牀榻之上……
餘長甯越想越是心涼,蒼白着臉愣怔半響,猛然對着沉睡不醒的武媚疾聲道:“娘娘,你快醒一醒,快快快!”
武媚睡夢正酣,有些不悅地蹙了蹙柳眉,方纔睜開了美目的雙目,看到餘長寧近在咫尺的臉膛,她有些迷茫地問道:“餘相,你這是……”
一言未了,武媚猛然醒悟了過來,“呀”地一聲尖叫推開餘長寧爬了起來,再看自己周身,俏臉頓時白得如同冬日的積雪。
餘長寧喉結艱難地動了動,顫抖着嗓音道:“娘娘,時才我,我們……”
武媚已經想起了剛纔那一幕,一陣頭暈目眩頓時嚇得不輕,惶恐彷徨之中立即大哭了起來。
這一哭頓將餘長寧嚇了一跳,他急忙低聲道:”娘娘,你先不要哭了,免得被他人聽見,否者你我都難逃一死。”
武媚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紅腫着美目可憐兮兮地問道:“餘相,剛纔我們爲何,爲何……會那樣,這可怎麼辦纔好?”
餘長寧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娘娘,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武媚差點又哭了出來:“自然是要活,你這不是廢話麼!”
“那好,記住,此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餘長寧突然跳下了牀榻,開始慌里慌張地穿衣服。
“等等!”武媚突然打斷了他的動作,潔白的貝齒咬得朱脣幾乎泛出血珠,半響才鼓起勇氣問道:“你,你準備置我於何地?”
餘長寧心頭又是煩惱又是害怕:“什麼置於你何地?娘娘此話何意?”
武媚啜泣道:“你奪了我清白的身子,難道就想這麼一走了之麼?”
聞言,餘長寧差點當場昏厥,在此要死要活的危險之時,武媚居然還有心情聊這個話題,來不及多想,他急忙開口道:“娘娘,餘長寧敢作敢當,此事我一定會對娘娘你負責的,但是從目前來看,卻不是商議此事的時候,我們以後再從長計議,你看如何?”
聽他願意對自己負責,武媚面色稍緩,紅着輕聲道:“武媚知道餘相儘管風流不羈,然對每一個女子都是情深意重,武媚自然信得過你的話,既然如此,你快點走吧,記得從偏門出去,可不要被別人看見。”
餘長寧點點頭,三下五除二地飛快穿上衣服,看着武媚依舊坐在榻上美目怔怔地望着自己,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對着她大手一拱出殿而去。
目送着餘長寧的背影離開後,武媚才悵然一聲嘆息,開始穿衣收拾榻上殘留的穢物,當看見那一抹落紅之時,她一張俏臉不禁更紅了。
時才酒醉情迷與這英俊丞相發生了男女之情,失去童貞的武媚並沒有感覺到多少難過,反倒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之感,有了今天之後,她發覺自己再也不想絞盡腦汁地謀取陛下的歡心寵信,她的一顆心,已經爲餘長寧沉淪牽掛,儘管兩人的關係有違倫理道德,然而武媚卻不在乎,她相信餘長寧以後一定不會辜負自己。
正在武媚心思跌宕之時,一聲悠長的宣呼陡然在殿外盪開,直如那晴天霹靂:“陛下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陡然之間,武媚渾身發出不寒而慄的顫動,一種莫大的恐懼漫卷了她的整個心靈,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
彷彿被數千只怪獸追趕一般,餘長寧腳步飛快根本沒有絲毫停留,此時此刻,每一隊經的北衙禁軍看上去都是那麼地恐怖,他只想儘快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皇宮,甚至忘記剛纔所發生的那一切。
情急意亂,穿過一道月門時餘長寧未曾注意,竟撞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上。
“哎呀,那個死狗奴竟敢衝撞本宮!”那人驚呼一聲,已是情不自禁地咒罵了起來。
餘長寧定眼一看,發現竟是高陽公主,頓時爲之傻眼,而高陽公主看清撞自己的人乃是餘長寧的時候,也是爲之目瞪口呆,傻乎乎地問道:“你,你,怎麼是你?”
餘長寧心煩意亂不願意過多解釋,對着高陽公主拱了拱手:“無意冒犯,還請公主不要責怪,告辭。”說罷急匆匆地去了。
“這餘長寧,今天似乎有些奇怪啊!好像逃命似的。“站定思忖半響,高陽公主喃喃自語了一句,也沒有將此事往心裡去,慢悠悠地走了。
清河宮內,李世民面色鐵青地望着跪地瑟瑟顫抖的武媚,心頭又是震撼又是憤怒,竟想立即一腳將這無恥的女子生生踹死。
韋貴妃得意洋洋地走了過來,嘴角笑容很快消失不見,故作肅然地稟告道:“啓稟陛下,時才臣妾帶人檢查了武才人的牀榻,其中詳情臣妾實在難以啓齒,心兒,你代替本宮相陛下稟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