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佐都在研究地上的銅疙瘩,曹可瑞有點好奇的湊過來問‘研究什麼呢?’剛說完,就看見了地上的那些東西。
‘咦?這不是之前那個陪葬品的分佈情況圖嗎?’
‘什麼分佈圖?’
曹可瑞看着我道‘就是那個公正墓的隨葬品分佈圖。’
‘什麼分佈圖?’我表示第一次聽說。
‘哎呀,你不知道。這是我自己搞的。公正墓的隨葬品分佈有點奇怪,這你記得吧?’
我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那麼回事。因爲陪葬品本來就不多,我也沒多注意這件事。沒想到曹可瑞留心了。
‘當時老大沒給我安排什麼活,我整天跟在你們身後跑。聽說隨葬品的分佈還挺有意思,就想記錄一下。我畫了一個公正墓的大體輪廓,然後把所有有隨葬品的地方都點了個點。結果還發現了一個挺有意思的情況。’
我還記得當時在清理公正墓的時候,的確曾經出現過這種情況。一般情況下的隨葬品都有固定的擺放位置。什麼東西,擺放在哪裡,都是有講究的。像公正墓裡面那種隨地亂擺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也是個在清理公正墓的時候,爲數不多的幾個疑問之一。當時我倒沒太往心裡去,因爲研究價值不是很多,所以就算這種事也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力。也很有可能是大家的工作熱情都不算很高,提不起什麼興致。
沒人打斷,曹可瑞接着說‘每個點都點上以後,我發現這隨葬品的分佈有個規律。好像都在按照一定的走向和分佈情況,但是我當時覺得這一切只是湊巧而已,也就沒多注意。誰知道這裡竟然有這東西。’
‘你是說這銅疙瘩的分佈,和你當時點的那些點的分佈,都是一樣的?’我問道。
曹可瑞點點頭‘我自己畫的我挺有印象。一,二,三。。。。’曹可瑞說完,就開始數着地下的銅疙瘩。
‘沒錯!個數都一樣。一百一十五個。’
‘隨葬品的個數也是一百一十五?’
‘我看過這些數據,公正墓的隨葬品個數確實是一百一十五,這點可以確定。’坐在地上的老大說道。
這可就有意思了,雖然我知道公正墓和這裡是有一定關係的。但是這幾個銅球又代表了什麼?難道又是一個記錄,記錄上面陪葬品的數量?
但是這好像不太可能。公正墓是爲了掩蓋鬼谷沼澤的存在才建的,怎麼可能在這裡有一個記錄隨葬品分佈的圖。正體一定是這幾個銅疙瘩,而不是上面的那些隨葬品。
之前在公正墓裡發現的隨葬品,一點研究價值都沒有。都是極其普通和常見的樣式。而且沒有什麼文字記錄,這就更顯得更加的不重要。
所以基本就不用理會上面那些到底是什麼,重點就在眼前。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一百一十五這個數字,我已經見過不止一次了。這個數字的背後一定還有什麼更深層的意思。
這都不是巧合,這一定是有人精心設計過的。
李佐和四眼好像對我們的話題不是很感興趣,一直在往山洞裡面瞄。
‘赫奢自己應該能解決。’我說道。看樣子李佐和四眼多少有點擔心,一直都在不停的往裡面打量。
‘他當然能解決,我擔心的是我們。’四眼說。‘板子倒是快點回來啊,一會那幫蝙蝠要是衝進來了怎麼辦?’
原來他們擔心的是這個。。。
我也和這鬼眼蝙蝠打過幾次交道,雖說每次都沒致命,但也都是勉強脫身。之前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大運,每次都幸運的躲過了。但是之前和現在的情況不太一樣,之前我們幾個人當中,我是最弱的。馬思哲比我有經驗,程叔和霍英就更不用說了。這次不行,傷的傷,弱的弱。除了李佐,估計我的戰鬥力算是最強的。沒有赫奢,我們幾個還真有點玄。
但是這種情況也不能說喪氣話,我故作輕鬆的說‘以前我也算是和這東西打過幾次交道,沒那麼難纏。況且,它們在和外面的寄生海螺結合以後應該就會原路返回,不會往裡面飛的。’
我話音剛落,山洞外面就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又是之前那種尖細的叫聲。我說錯了,那些蝙蝠還真飛進來了。
‘你不是說不能進來嗎?’李佐翻着白眼的看我。
‘我說不能進來它就不進來了?它又不是我養的。’
李佐扛起地上的老大,招呼我們往裡面繼續走。我們都收拾收拾東西,逃命似得往裡面跑。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們兩條腿跑的當然沒有人家飛的快。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我回頭就看見不遠處有有幾雙猩紅色的眼睛,在漆黑的山洞裡發光。
聽着聲音的數量絕對不會少了,我會想起剛纔山洞裡寄生海螺的數量,突然有點腿軟,要真是同等數量的蝙蝠,我們幾個一會很有可能就會變成蝗蟲過境後的莊稼,被吃的片甲不留。
好在地上沒有水,跑的還不是很吃力。但是就這麼下去,被追上是早晚的事。
我跑在隊伍的最後面,面的有什麼突發狀況,雖然我也解決不了什麼,但最起碼還能擋一陣。身後的鬼眼蝙蝠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音盤旋在整個山洞裡,好像牆壁都在迴響這個聲音。我突然感到一陣頭暈。
這纔想起來這蝙蝠的叫聲是有迷惑人心的作用的。趕緊對前面幾個人喊道‘快把耳朵捂住!’
我剛說完,一隻中等體型的蝙蝠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暗罵。
媽的,怎麼又是這?上次被咬還沒好,這是準備再來一下嗎?這蝙蝠怎麼對肩胛骨這個位置有特殊的留戀?
我趕緊抖了一下,把肩膀上的蝙蝠趕下去。但是趕走一隻又來一隻,我清晰的看見了那蝙蝠嘴裡的尖牙,像是威脅一樣的衝我呲了呲牙。
就在它馬上就要把它的長牙穿進我的肩膀的時候,我感覺好像被人猛地拉了一下,一下子就被拽到了一個石縫裡。
那個人把我拉進來以後,又伸頭叫前面的幾個人。
‘進來!’
是赫奢。他怎麼躲在這?
外面的幾個人好像聽見了赫奢的喊聲,也都轉身跑了回來。
‘都貼在牆上。’赫奢道。
我們都學着赫奢的樣子,把身體緊緊的貼在了石縫的一側。外面黑壓壓的一片,真像蝗蟲過境一樣的掠過。伴隨着嘈雜的尖叫聲,一鬨而過。好像看不見我們一樣,直接略過了這裡。
感覺外面好像安靜了不少,我數了數,大家都在,誰也沒少,這才鬆了一口氣。我把氣喘勻了以後問赫奢‘你這麼長時間一直就在這轉悠來着?’
赫奢走了也得有幾個小時了吧,別告訴我他一直在風裡呆着來的。
‘你們怎麼都跑這邊來了?’赫奢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倒是反問了我一下。
‘你是沒看見,外面那些海螺爬的滿地都是,根本沒處落腳。估計再待一會那些蝙蝠都得來,然後我們幾個就進來了。’
‘那些海螺的數量還一直在長?’
‘估計這回那個山洞已經回不去了。’就算那些海螺已經和鬼眼蝙蝠結合了,估計山洞裡也是一片狼藉。
‘那你們就那麼直勾勾的跑,能快過飛的?’赫奢一臉嚴肅。
‘跑的急,沒顧得上旁邊有沒有,有沒有什麼能藏身的地方。。。’好像是我失算了,也不怪赫奢變臉,要是進來的再晚一點,估計我們幾個就都危險了。
‘剛纔多危險。’赫奢依舊一臉嚴肅,我就聽着他說。
過一會感覺有點不對勁,怎麼就被教育了呢。。。
算了,不計較那個了。
‘我倆分開以後你去哪了?’我問赫奢。
我們現在藏身的這個石縫很小,目測兩個人並行都容不下。而且這裡距離我們分開的地方不是很遠。這幾個小時之間,赫奢不可能是剛走到這。應該是去到了什麼地方,又回來了。在返回的路上,碰見了像沒頭蒼蠅一樣的我們幾個。
‘這條路很深,我走了很久也沒走到頭。接着越走路越窄,越走越窄。’赫奢慢條斯理的說道。
‘然後呢?’
‘然後我就走到了這個石縫裡。’
我盯着赫奢,還在期待他說點什麼,但是赫奢用表情告訴我,這就是全部了。
‘沒了?’
‘嗯,沒了。’
這怎麼可能,這條路一直就是筆直的,連個彎都沒有。赫奢沿着這條路一直走,怎麼就走回這個石縫裡了?他說的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嗎?
是他智商太高還是我智商太低?
‘你在逗我’我一臉不相信。
赫奢連要解釋的意思都沒有。接着說‘我第一次走到這的時候還不相信,於是我又走了一次。從這裡出去,沿着外面的那條路一直朝前走。然後我又走回了這裡。’
赫奢說話向來有一種讓人不得不信的表情和語氣,但是這次我是真有點疑問。因爲這在邏輯學上來講,是根本行不通的。
凡事可以不按常理,但是一定有邏輯。意思就是不管用什麼辦法解釋,某件事一定有解釋的通的理由,這就是它的邏輯所在。不管是否靠譜,這個邏輯一定有。
但是,赫奢說的這件事,毫無邏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