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一片漆黑,老大靠在裡面的一塊石頭上。我快步走過去。
“感覺怎麼樣?腿還疼嗎?”
我看着老大的傷口,好像已經不往外滲血,應該是已經止住了。聽我這麼問,老大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故作輕鬆的說。
“最起碼不那麼鑽心的疼了,還能忍”
“我看這血已經止住了,估計沒什麼事”
身後傳來一聲落地的聲音,我回頭,看見赫奢也跳了進來。繩子還掛在洞外,估計赫奢是把繩子固定住,然後爬下來的。
“這腿保不住了,出去就截了吧”赫奢慢悠悠的說。
“你不是把那東西從裡面挖出來了嗎?現在血也不流了,怎麼就保不住了。”
“那顆毒牙如果不挖出去,估計他早就死在洞裡了。挖出去只能保他一命,救不了他的腿。”
我轉頭看着老大的小腿,突然有一種無力感。
老大故作輕鬆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命保住了就行,還什麼腿不腿。”
也是,相比陸桓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最起碼人還在。
老大腿腳不便,需要有人照顧,曹可瑞又是個女人,自己成不了什麼事。估計這以後的路不會很好走。
“咱們接下來怎麼辦?一點頭緒都沒有”李佐讓我們下來,估計是在下面發現了什麼,要不然也不會讓我們這一大幫人移動。
“我在這洞口聽見了水聲。”李佐道。
這一路下來,李佐發現這懸崖裡的石頭有點奇怪,離近了聞總感覺有奇怪的味道,藉着手電筒一看,手上還粘了黑色的灰。
聽李佐說到這我就覺得有點熟悉,“不是檀木香灰吧?”
“不是。”李佐搖頭。“檀木香灰的味道我怎麼會不知道,這東西比檀木香灰要。。。臭”
李佐接着說“第一次讓你們停的時候我就是在研究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但看了一會也不認得,就合計讓瞎子下來看看。”
我們都看向四眼,四眼一臉不知道的樣子。“我下來的時候你不讓我看,剛纔那麼快我哪有功夫。”
李佐看着四眼剛要開口,四眼立馬說“我現在去看,洞口的不也一樣嗎。”說完就連跑帶顛的過去。
“然後。。。我想想第二次是因爲什麼來着。。。啊!對!第二次我在牆上看見了這個!”李佐從褲兜裡拿出一個東西,硬幣大小,我低頭一看,這不是那變異蝙蝠肚子上的海螺嗎?
沒等我開口,赫奢立馬捏住李佐的手腕“趕緊把它丟出去!”
李佐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照着赫奢說的,把那海螺扔在山洞外面。海螺直線的往下掉,好像久久都沒落地。
不一會,出去看懸崖石壁的四眼跑了回來,一臉緊張。
“我看了,牆上的東西好像是海泥啊。”
“海泥?這下面怎麼可能會有海泥?”
四眼撓撓頭,“那牆上的味道聞着一股腥氣,摸上去還有點黏。重點是竟然還是溼潤的!裡面像有水源浸潤一樣。我剛開始也有點納悶,這裡怎麼可能會有海泥,但後來一想,有人把海泥故意放在這裡的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說墓主人,故意用海泥修了這麼一堵牆?”
“很有可能。”四眼分析了一下“你看啊,這海泥是深海底的東西,古時候人總覺得自己碰不到的東西有點什麼神奇的功效。沒準覺得這海泥有什麼防腐的作用,也沒準。”
“防腐防潮有水銀和石膏泥,幹嘛用海泥?”古人總愛迷信點什麼這我信,但多少都是有點根據的,像水銀什麼的,都是有一定可靠性的。不會完全天馬行空。
“沒準他們信的不是物理力量,而是心理作用。剛纔在上面都看到了,每隔不遠就放着一個船棺,棺材爲什麼要做成船的模樣?這本身就很難解釋。”四眼看了外面一眼,壓低聲音說“我覺得,這墓主人是故意把墓修成一個海底的樣子。”
四眼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詭異的棺材形狀本身就是個疑點,可能要先搞清楚一個才能想通另一個。
“船棺?我好像見過這個東西。。。”曹可瑞說。
“在哪見過?”我一下子來了興致,兩步走到她面前,緊張的問。
曹可瑞回憶了一下“大概是我十四歲的時候吧。。。在國外的一個拍賣會上。”
“拍賣會拍賣棺材?”李佐問。“這什麼規格的拍賣會?買家的口味夠重的。”
“沒多大,一隻手就能拿的住的尺寸。”曹可瑞有點記不太清。“是個地下的拍賣行,會拍賣一下走私的東西,我爸爸喜歡這些,我也總跟着去。我記得當時那個東西叫什麼,,鬼,,啊!對!叫水鬼沉船棺!”這個名字其實不太重要,一般的拍賣行爲了把東西拍上價,都會故意取一個玄乎的名字,來吸引買家。
我比較關心的是這個東西的樣子和尺寸,便又追問曹可瑞“大概樣子呢?還記得嗎?”
“印象不是很深,但是肯定是個船形。大小。。。大概有這麼大?”曹可瑞比了一下,又覺得好像不對,搖了搖頭。
“是不是差不多這麼大?”我用石頭在地上畫了一個方形,指着問她。
“對!就這麼大。”
我心下了然,曹可瑞說的大概就是我在帽兒山下看見的那個船形的小盒子了。雖然不可能一模一樣,但是大概樣子應該差不多。
“我爸對那東西不是很感興趣,當時競價的人也不多,最後好像是被一箇中國人拍走了。”
“價格呢?”我倒是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自己錯過了多好的一個發財的機會。。
“記不住了,但是肯定不少。”
我掐了一下大腿,後悔的牙根直癢癢。還是馬思哲說的對,該出手時就出手,發財都是順便的事。
看來出去以後我得好好調查一下這個買家,曹可瑞說競價的人不多,說明不是什麼熱門的東西,但是這種不熱門的東西還花了不小的價錢,看樣子對那個人很重要。
我有點懷疑的看着赫奢,會不會是他?
“別看了,不是我。”赫奢連頭都沒回,悠悠的說。
這個盒子如果我沒記錯,程叔走的時候,手裡應該拿了一個。但是曹可瑞說自己那是十四歲時候的事,怎麼也不可能是程叔從帽兒山下帶出去的那個。這麼說,那個船形的小盒子,還不止一個兩個。
盒子也好,棺材也好,通通都修成了船的形狀,這都是什麼寓意?
我們在山洞裡說着話,又冷又溼。不知道爲什麼,山洞的牆面裡,一直在透着涼氣,讓人發寒。想生火連個能燒着的東西都看不見,幸虧沒風,要不然這會小風一吹,更是刺骨了。
我們在山洞裡哆哆嗦嗦的說着話,渾然不知外面的懸崖牆壁上,那些爬滿牆壁的寄生海螺,正像潮水一樣向我們聚攏。密密麻麻的,已經爬滿了整面牆。
我又想起了李佐之前說了半截的話,接着轉過去問他“看見那些海螺以後呢?就到了這洞口了。”
李佐點頭“嗯,第三次我就看見這個山洞了,本來沒覺得多奇怪,剛想往下面去的時候,聽見裡面嘩嘩的水聲。感覺有點奇怪就進來了。”
李佐手裡攥着繩子的餘份,在往前蕩的同時,放開了手裡的繩子。直接跳進了山洞裡。跟我進來時一樣,一片漆黑。
沿着山洞一直往裡走,李佐就看見了一條不淺的河道。
“河道?”
“嗯,河道。”
臥槽,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山洞裡還會有河道的?這都是什麼構造?這鬼谷沼澤到底是人爲設計的,還是天然形成的?
不過我估計前者的可能性較大,就算是人爲設計,那也夠巧奪天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