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哲輕輕鬆鬆兩下就放倒了那個青面男屍,我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只見他一路掀開地上密密麻麻的蛇向我走來。我看着他的視線有點發虛,已經開始模糊。糟了,不會是蛇毒開始發作了吧?
我從衣服上扯下了一條布,繞了兩圈,緊緊的纏在了膝蓋下面,位於傷口兩指寬處。這會好像已經變了顏色,開始發黑。我躺在地上不敢動,如果血液流動加速,蛇毒也會滲透的更快。我使勁的晃了晃腦袋,清楚只是一瞬,接着再看馬思哲還是不真切。這蛇毒怎麼來的這麼快?
馬思哲衝我張了張嘴,好像在說什麼,但是我卻一句都沒聽清,腦袋晃了兩下,咣噹一聲倒在地上。
不知道昏了多長時間,等我再起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張非常舒適的牀上。我第一時間就低頭去看自己的腿,沒什麼感覺,會不會是截肢了?
還好,腿還在,而且黑紫色已經慢慢消散了。噹噹噹,傳來一陣敲門聲,佳哥手裡端着個餐盤往屋裡探頭探腦的看。
‘你醒啦?’佳哥問我。
‘我怎麼回來了?’我用胳膊拄着牀,坐起來,頭疼的想裂開了一樣,我伸手摸了一下,竟然鼓起了個大包。我記得我暈倒之前是在馬家的那個宅子裡,怎麼突然就回了清雨軒了?
佳哥把餐盤放在了我的牀頭櫃上,把牀頭櫃的抽屜拉開,拿出了一個一次性的針頭,從一個小瓶裡吸出了點東西。
舉着針頭衝我說‘轉過去。’
‘幹嘛?’
佳哥推了我一下,直接給了我一針,一陣冰涼的液體順着針管被推進了我的身體裡。我提着褲子問佳哥。
‘這什麼東西?’
‘救你命的東西。’佳哥把手裡的針管扔進了垃圾桶。
‘我怎麼回來的?’
‘當然是我揹回來的,要不然就你暈的那個樣子,你還指望自己能走回來?’
‘你從哪給我揹回來的?’難道說張詩佳也去了馬家老宅?那馬思哲哪去了?
‘你是被毒瘋了吧?當然是從後院揹回來的。’
後院?我啥時候去的後院?我仔細想了想,我暈倒之前是跟馬思哲在老宅裡。四周都是像潮水一樣的蛇,哦,對了,馬思哲還放了大招。這都是幻覺?
‘我腳沒事了?’先避開這個話題不談,等我好一點了找馬思哲問問清楚,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我也納悶,院子裡從來就沒見過蛇,你怎麼就被咬了?再者,你大半夜往後院跑什麼?’
‘我尿急,上廁所去了。’
‘哎呀我的天,不夠你逛的,我看哪天清雨軒的廁所都不夠你上了。’
‘我樂意。對了,這事赫奢不知道吧?’
‘板子哪有空,一直都沒見人。’
我點點頭,也放了點心。就怕赫奢知道我半夜出去起疑,到時候萬一馬四野失蹤跟他們有點關係,馬思哲可就危險了。
佳哥扯了一會淡,告訴我靜養之後就出去了。我摸了摸腿,好像也好的差不多了,最起碼不疼。不知道張詩佳給我打的是什麼靈丹妙藥。
我當天又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又找到了那家小網吧,馬思哲依然坐在那個小包間裡。罵聲朝天的打着遊戲。
看見我的時候可能正好趕上任務結束,耳機摘下來問我‘腿好了嗎?’
‘沒什麼事了,不過我那天怎麼回去的?’
‘當然是我送你回去的。’
我摸了摸頭上的包‘你是給我扔進院子的?’
‘大門鎖了。’
我暗自的慶幸自己命夠大,要不然這一下非摔死我不可。我又想起了什麼,狐疑的盯着馬思哲。給我馬思哲看的樣子很一陣心慌。
‘你幹什麼?’他往後躲了一下問我。
‘你昨天晚上怎麼回事?’
‘啥玩意,什麼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開了掛一樣,那麼神勇?’
馬思哲還是一臉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表情,我把他昨天晚上怎麼制服那個青面男屍的事學了一遍,馬思哲聽後表示不可思議。
‘你是幻覺了吧你。’
‘沒有那麼回事?’
馬思哲搖頭‘沒有,要是真有的話我會承認的。’想想也是,馬思哲那麼愛嘚瑟的性格,要是真有這本事早就吹翻天了。難道真是我毒火攻心迷糊了?
‘那不說那個了,現在已經確定了,陳皮匠確實是出了事咱們倆下一步該怎麼辦?’估計下一步,我們就得找馬四野的行蹤了。從張出和這件事千絲萬縷的關係來看,馬思哲要弄清楚的事跟我要知道的應該相差不會太遠。
‘我感覺咱倆得去趟夢溪堂。’
‘還有什麼好去的,夢溪堂咱倆不是都去過。’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成,哪天再去一次。’我現在對張出也有點懷疑,把清雨軒過戶給我這事怎麼看都有點蹊蹺。而且他那天和赫奢的對話,明顯是在針對馬家。這中間一定是有點什麼關係。
我突然想起來個事‘對了,我那天在夢溪堂門口看見霍英了。’
‘和咱們一起去帽兒山的霍英?’
‘嗯,就是她。往門縫裡放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了什麼?’
‘一個電話號碼,我打過去以後發現跟打你電話是一樣的效果,都是呼呼的風聲。’
‘你還知道號碼嗎?’
我把手機掏出來翻了兩下,記錄還在。‘有,我給你寫下來。’
馬思哲盯着那串電話號碼看了一會,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霍英。。。’
我現在有點混亂,本來我已經開始相信的赫奢,現在也有點不相信了。赫奢跟張出很明顯不是一個戰線的,如果這事只是張出在搞鬼的話那麼赫奢還是可以相信的。但是要是跟整件事都有關的話,赫奢也不能相信。畢竟在整個古遺族面前,我連個螻蟻都算不上。絕對是個可以隨時犧牲的角色。
我大概整理了一下這件事,但是發現無法整理清楚。永遠有無數個線頭在糾結纏繞,而且都是死結。我現在也說不清自己和這件事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就是停不下來。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後面頂着我,讓我快走。我擔心的變化好像並沒有發生,像赫奢說的後背開始顯現出的紋身,還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現象在我身上並沒有發生。但我還是隱隱的擔心,這些事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爆發。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呆在清雨軒。我決定先搞清楚清雨軒到底有沒有什麼問題。但從表面上看,清雨軒的生意一點問題都沒有。平時還是少有人來,偶爾有小型的古董交易都極其隱蔽。應該都是老主顧藉着這個地方。赫奢不知道每天都在忙些什麼,整天神出鬼沒。雖然每次都是來無影去無蹤,但我合理懷疑赫奢一直都呆在後院的那座地牢裡。但是由於上次的恐怖經歷,我也不敢再隨意下去。
張出已經漸漸開始讓我接受清雨軒的事,雖然核心的內容還沒讓我摸到,但是最起碼清雨軒上上下下的夥計已經開始叫我老闆,赫奢則徹底改口成了板子。至於張出,大家背後裡比較常叫的一個稱呼就是窩瓜,清雨軒的大部分人看來還是赫奢一派的。
佳哥在知道我現在已經是清雨軒老闆的時候,看着我發了五分鐘的呆。緊接着兩腿一軟差點跪下。我暗自得意,讓你跟我嘚瑟。
和之前的低調不同,好像清雨軒老闆叫孫乙這事,一時傳遍了大街小巷。像是故意散播一樣,就差貼告示了。不光是我,佳哥都在說,這事要幹什麼大事。
這事傳的越開,我心裡越沒底。我根本猜不清張出的意思,他這麼大張旗鼓的是要幹嘛呢?赫奢對這事又不是很上心,難道這是要把攤子交手張出了?
因爲清雨軒的事越來越多,我也沒空和馬思哲碰面。去夢溪堂的事只能暫時擱置,大概兩週以後,張出到清雨軒來找我,說要帶我出席一個飯局。我像去公關的美女一樣,收拾整齊跟張出參加了飯局。
不是我想象中的什麼高級飯店,而是一個日本料理的店。非常有特色的日本料理,老闆連中文都不會講,點菜基本靠悟性。我平時基本不會吃日本料理,一來吃不慣壽司和生的魚片二來對日本的抵制情緒已經牽連到了料理界。
所以我這一頓飯一本就是把筷子拿在手裡,但是卻動都沒動。聽着張出給我介紹各種各樣的人,我就是點點頭,問個好。
這頓飯的主旨就是宴請一些平時清雨軒用得上的人物,有官有商,讓我不經感嘆。
‘張哥,怎麼這麼突然清雨軒就易主了?’一個頂着大肚子的男人問。
‘你們也知道,我張出無後,所以這清雨軒還得找個人來繼承。’
‘哦?那這小兄弟是你什麼人?’
張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乾兒子。’
我還一愣,尼瑪,我怎麼又成乾兒子了?但是隻能是吃了啞巴虧,看情形也不能拆臺,只能陪着笑,心裡幹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