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李佐一直被脖子抗在身上,這下脖子受傷,李佐也就順勢滾到了一旁。飼養慌忙扶起李佐,讓他遠離上面不斷掉落的那些巨石。我和馬思哲趕緊上前,拼命想擡起脖子腳上的石頭。
但我發現雖然這石頭看着不大,但是卻重的很。我和馬思哲兩個大男人,說什麼也沒能移動分毫。脖子疼的滿腦門是汗,最後還是說“山,山洞要塌了,你,你們趕緊走。”
“少說廢話,你再堅持一下。”我打斷了脖子要放棄的心。
“呵,看着你這張臉,倒,倒真像他還在的時候。”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別說話了,再忍一忍。”我不敢想象巨石下脖子的腳是什麼樣,只能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擡起他腳上的石頭。這時,旁邊再次哀嚎一聲,馬四野帶來的黑衣人被砸死在山洞中,血崩的四周都是。
馬四野過來拉起馬思哲“快點跟我走。”
脖子把手附上我的手“我怕是,怕是走不了了。板子說,我們欠你的,所以,所以你得活着出去。”脖子一提赫奢,我鼻子再一次不聽話的酸了一下“你先別說那個面癱。”我爸兩手插進石頭和地只見的縫隙中,怒吼了一聲,猛地把石頭搬開扔到一邊。
脖子石頭下的腳已經血肉模糊,但是現在好在能自由移動,我們又多了一位傷員,情況看似不是很樂觀。這條山洞瀕臨塌陷,但是暫時看去好像沒有盡頭一般。我扶着脖子,邊跑邊問“還有多遠才能到頭啊。”
馬四野喘着氣說“我也不知道,不過緣悔這老賊就是從這進來的。”
我看向一旁呆呆傻傻的緣悔,估計現在問什麼也問不出個結果。不過一想到他腦袋裡的毒蟲是馬四野下的,好像又有了出路。“解藥呢,緣悔腦子裡毒蟲的解藥呢?”
馬四野哎了一聲“這瘴藍蜈蚣的毒沒有解。”
“你夠缺德的啊你。”我氣急也顧不上馬四野是不是長輩了。
“我哪知道還有用的上他的一天。”
我急得抓耳撓腮,突然想到了一個方法。我的血是不是能以毒攻毒把他腦袋裡的毒蟲逼出來來着?現在這麼危機的時候也顧不上我的最後期限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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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有匕首?”
四眼慢慢伸手遞給我一把,我低頭一看,這正是赫奢常用的那把玄鐵匕首。“它現在屬於你了。”四眼說道。
我小心接過,匕首冰涼的溫度寒到我的骨子裡,想到赫奢之前叮囑我的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拔出匕首。不過四眼卻一把拉住我“我給你是要你收好它。”
“但是。”
“你身上的蠱已經解了,你的血現在已經沒用了。”四眼說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剛纔那顆藍色的珠子已經吸走了我血液裡的蠱毒,我現在終於是個正常人了。
突然想到當時赫奢身負重傷也要拼死拿來那顆珠子,我就覺得其實一直是我欠他更多。
“那現在要怎麼辦?我們根本不知道路。”我焦急的說道。
阿成沉默了一會,走到石壁面前畫了一個圈“這裡應該有一扇門。”
我把手摸上那堵牆,突然被一陣灼熱的感覺燙的縮回了手。看樣子天火已經燒到了這邊,我們再不想辦法跑出去,不被砸死也被燒死了。山洞裡的氣溫開始慢慢爬升,最後就連我站在牆角都覺得臉頰發燙。
馬四野皺着眉頭,似乎在牆上摸出了點門道。
“好像不是每一處都很燙,這裡,這裡都沒有溫度。”
我夾着脖子,過去摸了一把馬四野說的位置,跟兩邊真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溫度。我像走迷宮一樣,順着那沒有溫度的地方一直摸下去,最後手指在石壁上竟然畫出了一個熟悉的圖案。我看向馬思哲,不用說話,馬思哲好像也懂了我是什麼意思。
“又是我腰上的那東西?”馬思哲問到。
我點頭,轉頭問馬四野“馬思哲身上的那個符文到底是什麼?爲什麼在馬思哲之後的馬家男丁身上都有這個紋身?”
“說來話長,等出去之後再說。”
我一想也是,現在糾結這個也沒什麼必要。以前看少年包青天的時候對隱逸村破窯裡乾屍的那一集就印象深刻,沒想到這次還自己趕上了。馬四野牆上的手一直沒停,順着那個圖案又反着畫了一圈。就在我納悶他在幹什麼的時候,面前的牆突然轟隆一聲裂開了縫,把那符文分成了兩半。
面前的牆一點點的分開,我本以爲面前會出現一道曙光,但是卻仍舊是無邊的黑暗。一塊巨石出現在石壁的另一頭,我們紛紛走了上去,站在石頭的邊緣。身後的晃動不減,但是在我們完全走上去了之後,石壁卻再次合在了一起。
“出口,這裡就是了。”阿成指着我們面前的黑暗說道。
“可是,口呢?”馬思哲愣愣的問。
“還有照明彈嗎?”我問。
脖子四眼他們搖頭“哪還有那東西,咱們現在彈盡糧絕。”可能是精神的高度緊張,讓我連飢餓感都沒有了,現在四眼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肚子咕嚕嚕的叫。
巨石像是鷹嘴巖一樣,後面寬,越往前越窄。馬四野獨自一人上前,站在巨石的最前端。阿成說這裡就是出口,說明在黑暗深處一定存在着我們看不見的出口。
子陵的設計一定有他的理由,如果出口在這裡還不想讓其他人輕易知道的話,一定會設置某種機關或者暗門。但是看現在的情況又都不像,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突然之間,我腦袋嗡的一聲,像是有一面銅鑼在自己耳邊敲響。隨着而來的是強烈的耳鳴,我抱着腦袋痛不欲生,看着馬思哲的嘴巴開開合合,但是始終聽不到聲音。
就在這時,我的頭皮深處,傳來一個渾厚的男音“祭坑將毀,靈龜將亡,古滇氣數終於斷絕,莊礄在此叩謝。”
我抱着腦袋,心想爲什麼這哥們每次出現都能讓我頭疼無比“你是滇王?”
“是,你們不必過多擔心,天火一燃,靈龜不出一個時辰就會灰飛煙滅。”
“那我們要怎麼出去?”
“我自會告訴你方法。”
“等等,我還有一件事要問。”
“幽女後人?”
“嗯,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
“你爲什麼會不知道?”
“按理說龍蛇蠱,你蠱毒解開的那一刻,也就是他把藍焰靈珠放到你手心的時候,他就應該毒發身亡。但奇怪的是他消失了,而且靈魂沒有留在子陵裡。”
我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覺得頭痛,起身問道“那赫奢是不是有可能根本沒死?”
滇王幽幽的回答我“也有可能是魂飛魄散。”
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再也不知道有什麼話好問。滇王繼續道“不過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赫奢的養食還在帽兒山,骨坑毀了之後沒人知道會不會有奇蹟出現。我在這子陵裡盤桓千年,現在終於有解脫的一刻了。你記住,人切不可貪慾過多,到頭來害人害己是小事,禍國殃民可是千年孽障。”
枯朽暗夜,罪孽離析。
“枯朽暗夜,罪孽離析。”我不自覺的喃喃自語,唸完這句話之後頭疼的感覺瞬間消失了。緊閉的雙眼外感覺到一陣光亮。我睜眼,馬思哲他們都在一片光亮中震驚的看着我。
“怎麼了?”我問。
馬思哲指着巨石四周牆壁上的燭光說道“你在嘟囔完那句話之後,就,就亮了。”我看着滿室的燭光,突然明白過來這就是滇王送我走的方法。牆上像盤着一條火龍,足夠照亮我們繼續走的路。
巨石下面有條鐵索橋,上面的木板可能已經腐爛了,只剩下了兩條顫顫巍巍的鐵鏈。而就在橋的對面,我分明看見了一個不大的洞口,那外面射進來的,即使微弱,我也能清楚的看出,那是光。
我夾着脖子,四眼攙着李佐,一行人急不可耐的走了上去。剛一邁上,鐵索橋就顫動不已我極力保持平衡,但還是控制不住的抖動,索性退了回來。
“我在這邊給你們扶着,你們先走。”
馬思哲似乎不是很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我說道“沒事啊,走吧,現在不會再橫生什麼事故了。”
兩分鐘之後,我意識到我牛逼吹早了。
鐵索橋下面是一片看起來不是很深的湖,本來寧靜的湖面,在所有人都走過去之後突然噗通一聲響了一下。我第一反應就是水下有東西,正在猶豫是快步過去還是看看情況再說的時候,水裡的東西呼啦一下伸出頭,裡在我面前。
那是一條碗口粗細的花蛇,鼻子下面還長了細細的兩根鬚子。它警惕的盯着我,看樣子不打算讓我過去。我這邊還架着行動不便的脖子,手心裡出了一層的汗。
這時候鐵索橋上面一陣狂風吹過,平靜的湖面掀起波瀾。滇王熟悉的聲音從水底傳來,夾雜着身後的轟隆聲。
“滾。”滇王怒吼。
那條花蛇打量了我一眼,還是老老實實的縮到了水裡。我見此機會,趕緊快步通過,滇王的聲音在我背後悠悠響起。
“枯朽暗夜,罪孽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