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導演對道服組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開微薄即與網友溝通又能集思廣閃益,是好事。何況,還能逼出劉季平呢!
之前幾次聯繫,劉季平都以工作繁忙爲由說不了幾句就掛電話。他已經是滿腹的牢騷與怨恨。索性,讓越子珺他們出手吧!
果然,劉季平主動聯繫了他。陳導故意晾了他一會才接通電話,不等他招呼,第一句便是:“喲。劉大師終於忙好了?”
劉季平撇了撇嘴:“陳導——”
“你走的時候一聲不響,你害得我多慘你知不知道?”陳導先下手爲強,“因爲信任你,我才把張老調走,給了你生殺大權,結果呢?你是怎麼回報我的?”
劉季平原來準備好的責問的臺詞在對方氣勢十足的控訴質問下,再沒機會說出口了。
“陳導,我是正好碰上了急事才離開劇組的。你聽我說——”
“你還想怎麼忽悠我?”陳導冷笑,“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這樣的交情你都能扔個爛攤子說走就走,一走就是兩個月。姓楊的又是個給你裝門面的蠢貨。我求爹告娘找了一羣專家幫你擦屁股,結果人家一看之前老張他們的設計,就說非張老和越子珺不行!你把我的面子裡子都按在泥裡了,你還想怎麼解釋?”
劉季平知道自己這件事做得不地道。但他理由十足:“合同上寫明我有權自由行動。何況,我又沒說不回來。我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三天後就能回國。”
“你還打算回來啊?”陳導抹了把臉,算是看清了他的本質。
劉季平悠悠的道:“我跟你們簽了合同,怎麼可能半途而廢?”
陳導心一橫:“好,你回來吧。”
劉季平大喜,陳導又來了一句:“這次由你自己組建道服組。原道服組的人不能動。兩組分開設計。怎麼樣?我對你夠意思吧?”
劉季平剎時無言以對!連陳導都在防備他!頓是惱成怒:“陳致中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陳導故作茫然,“我那不是爲你好?你現在要是回大觀園,園裡誰理你?”你還有臉回去?“既然簽了約,拿了我們的錢,你也不能就拿兩件抹胸衫應付我們吧?讓你自己組建團隊,即給你留了面子又能讓你盡力施展才華。你說到天邊也是我陳致中仁致義盡!”
劉季平捏緊了手機,無言以對,臉色鐵青。
“你狠!”他掛斷電話,胸中的悶氣沒處發,一腳踢在椅子上,不巧撞到了腳趾。痛得臉都白了。
陳導出了胸中一口惡氣,神清氣爽。特意聯繫張老給自己邀功。張老放心的笑道:“陳導的主意好!”
劉季平要是不想壞了自己的名聲,就該適可而止。
陳導掛斷電話,擡頭看到郭劍正在和子珺討論劇本場景的佈置,俊男美女分外耀眼。
汪雪倫埋首繪圖——她雖然是劉季平帶來的人,但底子好又肯鑽研,也沒跟着瞎湊活。算是個難得的人才。他回大觀園後,找她談過一次話,肯定了她的成績,希望她再接再勵。成功安撫了汪雪倫。
希望,大觀園能一直如今天這般風平浪靜。
跟隨着劇本的完成進度,道服飾的設計有條不紊。微薄上每日不斷的更新給新紅樓積累了大量的人氣和支持。甚至結成了不同的設計師的粉絲羣,每天都是熱熱鬧鬧的。
服飾的設計圖紙初步完成後,輪到各位手藝精湛的老師傅們出山了。寶鳳樓及幾家金樓的工廠內開始趕製各種飾品。
不過,劇組的錢也沒多得所有的首飾都要新制的地步。
“子珺。走,我聯繫了一位古玩首飾收藏家,咱們去借點寶貝用用。”
子珺放下筆,欣喜的道:“好啊!”
郭劍聞言濃眉微挑:“我來開車吧!”
汪雪倫心口一縮。裝作不經意的看了眼郭劍,見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子珺的欣賞與喜歡之情,心中壓抑了許久的妒忌與苦澀又冒出了頭。
手機輕震,收到一條短信,她目光微掃,秀眉緊蹙:劉季平?
張老帶着子珺和郭劍來到澱山湖附近的一棟別墅內。
坐在古色古香的客廳裡,子珺暗暗稱奇。這棟別墅的主人,身價不凡,品味更不凡!
黃花梨木打造的整套傢俱,仔細看,博古架和茶案還有沙發榻並不是一套,但稍作裝飾,便讓人了有渾然一體的感覺。
相貌端莊溫婉的女主人送了套紫砂壺茶具待客,十分熟練的燙了杯子,泡了壺香茶。
子珺品了茶,嘖嘖讚歎:文人雅士也。練成這手泡茶的功夫,也不知花費女主人多少心血!
“嚴先生是國內收藏古董首飾的著名玩家。”張老介紹,“對明朝的首飾、瓷器都有研究。”
“知道你們要來,老嚴早盼着呢。”嚴夫人笑容可親,絲毫看不出她的年紀應有的風霜和世故。“只是他剛尋到一件寶貝,正在修復呢!”
話音剛落,樓梯傳來一聲叫:“老張,你來得正好!
子珺與郭劍聞聲一看,一名相貌清矍的老人站在樓梯口。雖然上了年紀,但他一雙丹鳳眼依然保持飛斜的姿態,身着深藍色雲紗的寬鬆唐裝,盤成錦雲圖案的盤扣,白膩的玉珠爲扣,領口下方還有一枚白玉琢成的仙鶴別針。
子珺心中只想到四個字:仙風道骨!
“還帶來兩個小朋友啊!”嚴老笑了笑,“小姑娘就是你說的珠寶設計師?”
“嚴老先生好——”
“你來得正好!”嚴老打斷她的自我介紹,“上來一起看看吧!”
子珺與郭劍面面相覷。
“走,看看去。”張老起身上樓。“他就這個脾氣,說風就是雨!”
到了兩樓的書房,子珺幾乎挪不動腳步。荷紅綠翠的蘇繡四折屏風,背牆高大的書格中塞滿古藉,石質的琴案上一架仲尼式的老古琴,琴頭下方調音處垂下七根流蘇,最後皆以珍珠墜底。這些珍珠珠光已老,主人卻還是捨不得換了它們。
張老先瞧到桌上零零散散的物件,驚訝的叫了一聲:“哪兒來的花冠?!怎麼拆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