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風裡,影裡。
看着許多細沙,慢慢地從自己的身旁一晃而過,
逐漸覆蓋,淹沒了自己的雙眼。
直到最後,看不清前路與方向。
直到最後,這個世界的空茫。
直到最後,自己的死亡。
“啊——”
一夜便如一個夢,每天都是如此。
顧晴天做了一個惡夢,從中醒了過來,在牀位上,喘着大氣,額頭上有大汗,淋淋而下。
傅小青就睡他在的身旁,發覺他臉色鐵青之後,便起身問道:“你怎麼了?”
顧晴天搖了搖頭,呼吸慢慢變得平穩,然後起身,發覺自己一個不穩,險些跌倒,忙問道:“這是哪?怎麼搖搖晃晃的?”
傅小青微微一笑,忙解釋道:“這是船上啊,你忘了,是你帶我上了船的啊!”
顧晴天這才醒悟,連忙跑到船倉之外,看着不遠處的碼頭,道:“對啊,我差點忘了,我們好像快到了。”
傅小青也跟了出來,眼前突然出現了神仙一般的山莊,依山傍水,古樸純真,坐落於綠林草木之間,山水交融,海風徐徐,從岸上吹來,隱約中,還帶着些許香氣。
不一會,船便靠了岸,顧晴天和傅小青下了船,在這座島上走了一陣,卻遇見不見許久的胡不歸,只見胡不歸步履蹣跚,似乎是受傷過重,若不是顧晴天走前一步把他給扶住,恐怕他早已跌倒在地。
只聽他咳嗽一聲,一身酒氣,似乎喝醉了,口中喃喃地說道:“不知道這世間到底是爲了什麼?我胡不歸這麼幸苦拿到了解藥,卻換不來一個人的真心,你說這是爲什麼?爲什麼?”
正在這時,柳琵琶帶人從後面追來,道:“呵呵,胡不歸大俠,不爲什麼?只爲了你手中的解藥。”
胡不歸擡頭一看,見來人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便來了精神,道:“解藥老子可以給你,但你必須老實告訴我,你曾經有沒有真心地對待過老子?”
柳琵琶一怔,想起和胡不歸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心中雖然有過真心,但爲了此刻的面子,是決然不會說出“曾經有過”這四個字,當下,便冷冷地說道:“沒有又怎麼樣。”
胡不歸聽罷,一顆心頓時碎成了七八塊,而且,更讓他絕望的是,柳琵琶此刻已然拿出琵琶鞭,準備殺了胡不歸,強搶解藥。
顧晴天見眼前殺機四起,連忙把胡不歸交給了傅小青,護在他身前,拔出長劍準備迎敵。
“沒想到胡不歸你還找來了幫手,而且還是這個臭小子?”卻是柳琵琶手握着琵琶鞭,在看到顧晴天等人之後,冷笑了一聲,說道。
此話一完,又見顧晴天身旁突然多了一位妙齡少女,便幽幽地打趣道:“哦,原來你小子,真行,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另結新歡了,你可對得起我師妹?”
話音剛落,琵琶鞭伴隨這滾滾白髮,開始隨風舞動,而且氣勢逼人,如見鬼神一般,狂風亂舞。
顧晴天見形勢非同小可,便好言相勸,道:“我說這位大姐,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吧,好歹胡不歸對你一往情深,你卻要出手殺了他。“
不料柳琵琶聽了,卻是臉色微變,特別是“大姐”這兩個大字,於是冷哼了一聲,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來管。”
說罷,只見琵琶鞭如火如電地在顧晴天周圍出現,如無數條細蛇一般,向着顧晴天迎面撲來。
顧晴天見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些緊張,畢竟自己第二次和這個妖女打架,而且她的功夫非比尋常的厲害,不可和一般人同日而語,當下,便打醒十二分精神,準備迎敵。
但是這纏人的琵琶鞭着實難搞,不斷在顧晴天的身上糾纏不清,顧晴天記得上次的教訓,知道這琵琶鞭不容小覷,便大喝一聲,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一劈,硬生生地把周圍的琵琶鞭劈成兩半。
柳琵琶心下了吃了一驚,道:“想不到許久不見,你小子的功夫倒是長進了不少。”
說着,只需左手輕輕一揮,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琵琶鞭,似乎得到什麼補充一般,又死灰復燃地合在一起,而且數量比上次,更加多,更加難纏。
幾個回合下來,顧晴天已漸感吃力,幾乎招架不住,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傅小青忽然挺身而出,亮出了手中的蜻蜓飛刀,引開了柳琵琶的注意力,好讓顧晴天有喘息的機會。
可誰知,自己的腰間不知道何時起,竟然多了一條琵琶鞭,給死死纏住,任傅小青如何掙扎,也不能掙脫開來。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身影,突然隨風出現在半空中,雙手一揮,金綾飛索忽地飛出,打在琵琶鞭上,只聽“哄”的一聲大響,卻見琵琶鞭毫髮無傷,反而被琵琶鞭給死死纏住,不能脫身。
“是凝兒?”場中的顧晴天見在見到她之後,忽然說了這一句。
丁凝面色如霜,沒有理會顧晴天,也沒說半句話,只是一動不動站在那,和琵琶鞭糾纏,試圖想出辦法,掙開它的束縛,但在幾經掙扎之下,反而收得越緊。
柳琵琶呵呵一笑,道:“他都對你薄情薄義了,沒想到你對他還是念念不忘啊!”
丁凝眉頭微皺,急忙想撇開話題,道:“師姐,你偷我派的至寶,還不快快跟我回去見師傅。”
柳琵琶手握琵琶鞭,又是嬌笑一聲,而後憤怒地對顧晴天說道:“廢話少說,快交出解藥,如若不然,我就殺了她們。”
此刻的顧晴天額頭微微冒汗,在沒有什麼辦法之下,轉頭看了一眼胡不歸,卻見他不知什麼起,已然站起身子,顛顛倒倒地從懷裡拿出解藥,扔給柳琵琶。
柳琵琶一見解藥,頓時欣喜若狂,於是,便用琵琶鞭收起解藥,放在自己的嘴裡,過了好一陣子之後,柳琵琶忽然大笑不止,道:“曇花之毒,今日終於讓我給解開了,哈哈哈哈。”
那笑聲詭異而陰沉,遠遠聽來真如喪鐘一般,極其難聽而富有感染力。
過了一陣子之後,顧晴天見她遲遲不肯放人,於是說道:“既然你已經得到解藥,還不趕快把人給放了。”
柳琵琶目光詭異,似乎沒有放人意思,便道:“我只不過說不殺她們,又沒說放人。”
顧晴天這下真的沒有什麼辦法,氣急敗壞之下,對柳琵琶喊道:“你這個老妖女,出爾反爾,不講道義。”
柳琵琶見他心急不已,反而不慌不忙,道:“說,她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你要誰死呢?要是不說,她們兩個都得死。”
顧晴天聞言,心中頓時爲之一震,大驚失色之下,連忙喊道:“ 她們與此事無關,還不快放了她們。”
可誰知柳琵琶忽然仰天大笑一聲,道:“你說放了她們,呵呵,你們這些男子個個都是一個樣,只會三心二意,見異思遷,從來都沒有把女人放在眼裡,今日我倒要看看,在你心中更心疼哪一個?”
此話一完,柳琵琶又把手中的琵琶鞭收緊了一些,弄得傅小青和丁凝直皺眉頭,臉色顯得難看之極。
此刻的傅小青雖然在柳琵琶的手中,但她卻絲毫不懼怕,因爲她深知顧晴天一定會救她的,反倒是身旁的這位姑娘,一身白衣,生得如仙子一般,自上次比武之後就沒見過她,卻沒想到在這裡遇見她,不知來這裡幹嘛呢。
而顧晴天卻是心中着急,知道這樣拖延下去,並不是辦法,在左思右想之下,便想開口說道,可就這時,場中突然來了一個僧人,身着月白袈裟,面容白淨,口唸佛號,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位施主本有好生之德,卻爲何要對這兩個小姑娘下毒手呢?”
柳琵琶心中一跳,在見這位僧人之後,臉色立馬爲之一變,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不空和尚。”
這位僧人面容不改,口中緩緩地說道:“不錯,在下正是不空和尚。”
柳琵琶聽罷,深知此人功夫了得,不可戀戰,於是,便做了個順水人情,突然鬆開了綁在她們身上的琵琶鞭,放走了丁凝和傅小青,拋下一句話,道:“昔日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今日就看在您的份上,放了她們,不過日後,在被我遇到,別怪我對她們手下不留情。”
話音剛落,柳琵琶足尖一點,便施展輕功,轉眼間便離開了。
傅小青突然間鬆了一口,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便跑到顧晴天的身旁,一拍顧晴天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怎麼樣,你沒出什麼大事吧!”
顧晴天這纔回過神,一點傅小青的額頭,道:“傻丫頭,下次不許你這樣魯莽行事。”
傅小青心中一甜,道:“我就知道你會救我的。”
就在這時,傅小青忽然感覺到有一個目光看了過來,但在自己回過頭來看時,那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其實,剛纔那種情況,顧晴天本想先救丁凝的,然後再出其不意,去救傅小青,畢竟自己是欠了丁凝的,這筆帳再怎麼說,也得還清。
隨後,顧晴天望着丁凝黯然離去的身影,又回想起在秘洞那一段時光,丁凝她救自己,護自己的情形,一想這裡,心中頓時感到愧疚之極,於是,心中暗暗盤算,如果下次再遇見她,一定要跟她把整件事解釋清楚。
一想到這裡,忽聽場中一聲佛號,顧晴天便從中清醒了過來,一把拉住傅小青,笑着對這位大師,說道:“青兒,還不快謝謝這位大師的救命之恩。”
傅小青這才點了點頭,恭恭敬敬地向不空大師鞠了一個躬,道:“小女子傅小青謝過不空大師。”
不空和尚聽了微微一笑,口宣佛號,道:“施主哪裡哪裡,快快請起,這是貧僧所能做,讓施主見笑了。”
說到這裡,不空和尚忽然走了胡不歸身前,扶起胡不歸,道:“這位是?他好像受很重的傷。”
顧晴天這纔想起胡不歸前輩,他深受重傷,不知道怎麼樣了,當即說道:“對了,這位前輩的傷要趕快醫治纔是,不知大師可有辦法否?”
胡不歸此時臉色鐵青,搖了搖頭,半昏半醒地說道:“不用了,老子已經沒有牽掛了,還倒不如死了算了。”說着說着,胡不歸的內心如火,便噴出一口鮮血來。
衆人的眉頭頓時一皺,此時的不空和尚連忙運功,把內力注入了他的體內,道:“施主受的內傷這麼重,居然能憑着自己的意志力,活了這麼久,當真是不可思議啊。”
不料胡不歸卻是邪笑一聲,道:“不用爲我療傷,老子身體好得很。”說着,胡不歸便胡亂起身,掙開不空和尚的治療,獨自一人施展輕功,離開了。
不空和尚站起身來,看着他的越來越遠的身影,搖了搖頭,道:“爲情所困,爲情所傷,迷途難返也!善哉,善哉!”
說着,不空和尚便轉過身子,笑着對着顧晴天問道:“莫非這兩位施主是來參加這此次的武林大會的?”
聽到這裡,顧晴天和傅下青都是一怔,搖了搖頭,道:“武林大會?不是,我們在找一個人。”
不空和尚“哦”了一聲,道:“那敢問施主,要找是何人?”
顧晴天眼光忽然一亮,笑着說道:“機關術師,天璣子。”
不料不空和尚聽後,忽然一驚,而後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又說道:“施主,你所找的那個人恐怕不在這裡。”
顧晴天“啊”了一聲,忙了一聲,道:“那他現在在何處?”
不空和尚此時眉頭微皺,道:“此人已經被大遼的人捉走,正在機關城的監獄中服刑,我們這次武林大會就是要商議如何救天璣子的。”
顧晴天這才點了點頭,微一沉吟,道:“不空大師,如若不嫌棄,在下願和你們一同前去救天璣子,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不空和尚施主忽然雙手合十,向顧晴天行了一禮,眼珠子直看這位年輕的小子,道:“施主有此心意,老衲敬佩,只是此次營救行動,路途艱險,又有傳說中的各路高手把關,不是常人所能抵擋得了的,我看施主年紀輕輕,有大好的前程,不想施主一去就丟了性命,所以還是請回吧!”
顧晴天聽他好言相勸,執意不肯讓我們和他們一同前去救天璣子,無奈之下,便從懷裡拿出一物,道:“這本卷軸,放眼天下,只有天璣子一個人能打開裡面的內容,而且這本卷軸牽繫萬千人的性命,所以在下必須把它親自交到他的手中。”
不空和尚聞言,心中一震,又接過那本卷軸,打開看了一看,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沒寫什麼內容,微一皺眉,道:“此事緊急,容我們到赤霞山莊中在議。”
說着,他頭前領路,帶着顧晴天和傅小青來到赤霞山莊的大門口處,眼前頓時豁然開朗,但見眼見坐落一座**肅穆的府邸,在這座府邸的門前,還坐着兩隻石獅,個個兇猛威武,怒目而視,讓人望而生畏。
走上臺階,發覺這臺階是用堅硬的青石板鋪成,沉沉疊疊,接連而上,再擡頭一看,便見到門頂的匾額上金碧輝煌地些寫着“赤霞山莊”這四個大字。
走進門處,傅小青見門旁站立兩個大漢,個個高大威武,腰板挺直,正拱手抱拳地向各路英雄打招呼,並收取自己所發出去的英雄貼。
傅小青雖然是千金大小姐,平日裡見慣了大場面,但今日熱鬧遠非平日所能比的,只見莊內忽然來了許多英雄好漢,齊聚一堂,準備共商天下大事。
其中就有傅小青的老爹,當今的丐幫幫主,傅景陽,也有崑崙派新一任掌門,知一秋,更有明月宮宮主代表段素瑛和天禪寺的不空大師。
顧晴天跟不空和尚的身後,向院落裡面看了看,發現段素瑛的身後也多一位白衣仙子,不用多說,那人便是丁凝,站在那,依然亭亭玉立,清麗脫俗,不食人間煙火,至於其他的顧晴天暫時還未了解認識,所以就不畢多說了。
此時傅小青見到周圍人羣涌動,卻是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對這顧晴天說道:“好久沒見這麼大的場面,真是好讓人懷念啊。”
就在這時,顧晴天忽然眼神一轉,一指坐在大殿內第一把交椅的人,問道:“那個人就是你父親嗎?”
不料,傅下青怪眼一翻,卻是轉過身去,哼了一聲,便沒有理會顧晴天,而是在一旁自顧自紅着臉,生着莫名的脾氣。
顧晴天一看她那不正經的模樣,就知道那個人定是傅小青的父親,傅景陽。
此時,各路英雄好漢都已坐定,傅小青和顧晴天就站在不空大師的身後,而不空大師就坐在第二把交椅上,看上去神情端詳,從容不迫。
這時,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的傅景陽眼神一轉,在見到不空大師的身後是自己的女兒後,心道:“青兒怎麼不在傅家府上,而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想到此處,又見她身旁不知何時起,多了一個年輕男子,和她有說有笑,而且舉止間甚是親密,卻是不知那個人到底是誰,竟能把自己多事的女兒,給降服住,但看那小子的面容倒像是很久以前的一個朋友,卻想不出這個朋友到底是誰?
正大惑不解之時,忽見廳口闖進了兩個身影,卻是許久不見的陸家兄弟,陸家兄弟見到傅景陽,便拜倒在地,而後便站在他的身後,間中還不忘對這自己的師妹,笑了一笑。
而傅小青卻是沒有理會,只是和顧晴天站在一起,聽大堂上那些武林好漢們的竊竊私語。
這時,武林大會已正式開始,會上的丐幫幫主和諸位商討了營救的天璣子的事宜,決定兵分三路人馬,向機關城進發,又拿出地圖,述說了機關城裡面的機關和注意事項。
之後,衆人便帶領着他們的弟子一同向着機關城進發,顧晴天和傅小青也在其中,就在不空和尚的那一路人馬上,可臨走前,卻被傅景陽叫住,道:“青兒,怎麼連爲夫你也不認得了嗎?”
傅小青她人正準備上馬,回頭一看,見自己的父親風度翩翩,負手而立,卻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你公務那麼繁忙,我只是不好意思去打擾你罷了。”
不空和尚面色一凝,低頭一看,知道她便是傅景陽的千金,連忙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原來你就是傅幫主的千金。幸會,幸會。”
周圍的人羣見這位少女是傅景陽的千金,也都看了過來,對着她們父女倆議論紛紛,就連丁凝也都忍不住看了過來,而後又哼了一聲,握緊手中的繮繩,卻是心有不甘地隨着大隊人馬飛奔而去。
顧晴天看這她離去的身影,忽然不知怎麼,沒由來地嘆了口氣。
此時,傅景陽見自己的女兒說話沒大沒小,心中有氣,連忙呵責,道:“爲夫不准你和他們一起去,還不給我回來。”
而傅小青一聽,頓時沒了精神,跑到傅景陽身邊,苦苦央求起說道:“我的好爹爹,女兒就要和他們一起去嘛,求求你了。”
但傅景陽卻是執意不肯,理都不理在一旁哀求的傅小青。
就在這時,傅小青見他說什麼都不肯,索性把心一橫,道:“那好,你不讓我去,我就告訴我娘,那天你偷偷出去喝花酒的事。”
說到這裡,傅景陽連忙捂住傅小青,又不好意思笑了幾下。
可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花酒”二字……
霎時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這裡看了過來,此刻的傅景陽額頭微微冒汗,心想這丫頭還真行,居然知道自己出去外面花天酒地的事,當下,也只好笑了幾下,便招來身後的兩個徒弟,說道:“你們和青兒一起去,路上定要好好保護青兒,知道了嗎?”
傅小青心中一喜,頓時喜上眉梢,道:“我就知道爹爹是最疼我的。”
而傅景陽卻哼了一聲,道:“真拿你沒辦法,就會油嘴滑舌。”
話音剛落,赤霞山莊門口忽然來了兩個人,傅景陽一看,連忙笑臉相迎,道:“原來是陸兄和素妹子夫婦倆駕到,來,來,你我倆不知有多少年不見,今日相見,一定好好聚一聚。”
說着,傅景陽又握住陸乘風的手,把他們夫婦倆迎進府邸內。
站在門外準備上馬的陸家兄弟一聽是自己的爹孃來了,連忙下馬,向着府裡看了又看,這時,素天心已迫不及待地想見自己的兩個兒子,走出府邸,和她那兩個兒子相擁在一起。
之後,便和顧晴天等人一同上馬,向着機關城狂奔而去,雖然兄弟倆只和母親見了一面,但他們都已心滿意足了。
茫茫的路程,不知他們又會遇到什麼艱難險阻呢,又不知會有多少危險在等着他,如果想預知後事如何,且繼續往下看。
話說顧晴天等人隨着武林好漢,三路大軍在前往機關城路上,卻有兩個女子暗中跟隨,不用多說,那兩個人就是林家姐妹倆,林婉心和林非凡。
不知她們是如何追隨到這裡,這個說來話長,但只是知道,她們之中,有一個人能感應到龍淵古劍劍氣的能力,是以才追到這裡來,暗中保護着顧晴天。
此刻她們二人已比顧晴天他們率先到達了這裡,爲了不讓人發現,她們只好先躲在草叢中,等待着顧晴天他們。
機關城中,巍峨高聳,**肅穆,似乎千百年來,都未曾有人打擾一般,坐落在茂密的深山雨林之中。
傳說這裡還沒有一個罪犯能成功地逃出此地,因爲這座城裡的每一處角落都設滿了機關,想逃出去,都是九死一生,無不幸免,所以才被後人叫做地獄鬼城。
而顧晴天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救出關在最高一層的天璣子,也是機關城的設計者之一,當年他被遼軍捉走後,在嚴刑威逼之下,才爲遼軍建造了這一座機關密佈的監獄。
說起天璣子,他本是漢人,精通各種機關術,能人所不能,曾經設計無數種機關,讓遼軍吃盡的苦頭,但不知爲何,一次意外,竟被遼軍給活捉去了。
這一日,風輕氣爽,雲霧飄渺,看來是個大好天氣,顧晴天和傅小青等人一路人馬埋伏在草叢之中,商議着如何營救天璣子的對策。
不空大師首先發言,道:“看來我們必須弄清楚天璣子到底關在哪裡,然後偷偷潛入,再把他救出來,間中會有許多機關,各位施主可要小心了。”
說着,不空大師首先站起身,淡淡地說,道:“那好,就讓貧僧先做個先鋒,先進去刺探刺探一番在說。”
話音剛落,傅小青一時興起,不知天高地厚地跳起來,說道:“這是什麼破機關城,本小姐我纔不怕呢?就讓我和不空大師先去看看吧!”
說着,傅小青正準備邁開大步之時,卻被顧晴天給攔在身前,道:“青兒,我看這機關城機關重重,處處危險,你還是先留在這裡吧。”
那料,傅小青卻是沒有理會,只是撇起了嘴脣,哼了一聲,道:“爲什麼你們能去,而我卻就要留在這裡,這不公平。”
一旁的陸劍通一見師妹那種負氣的模樣,也是出來阻止,道:“就是啊,師妹你年紀輕輕,武功又不怎麼樣,而且師傅再三地囑咐我們,要保護好你的安全,所以你還是別去爲妙。”
傅小青聽了這麼一說,特別是“武功不怎樣”這五個大字,讓她心中頓時不爽,火冒三丈,還沒等陸劍通把話說完,只見足尖一點,施展輕功,卻是不理會的衆人的反對,一馬當先地闖進機關鬼城。
顧晴天一見,知道大事不妙,也跟着施展輕功,追了進去,霎時間,樹林間忽然竄出六七個身影,飛進了大門,其速度之飛快,讓在守在城門前的士兵渾然不知發生什麼事,想來多半是在那裡打瞌睡的緣故吧!
機關城中,陰暗潮溼的牆壁,不斷散發着難聞的氣味,顧晴天一個人走在一條陰暗的通道,打開火折,向四周看了看,他不敢高聲大喊,生怕被人給發現,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機關城中分爲四層,最下面一層是黑暗地獄,不用多說,聽名字就知道,這裡面沒有一絲的光明,只有黑暗,還有可怖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是什麼聲音?”
顧晴天迴轉過頭,舉起火折,看了又看,發現自己的後方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間中還不時吹來幾陣陰風,讓人後背發涼。
顧晴天吞了口口水,走了一陣,突然間自己的後背,被不知名的利刃,給劈了幾下,還好自己躲閃得快,如若不然,恐怕又要遭殃。
“是誰?”
黑暗中突然間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聽起來竟然幾分熟悉。
“是你嗎?丁姑娘。”顧晴天認出這個聲音,小聲地喊了幾聲,過了半響,卻是沒有人迴應,正覺得奇怪間,忽見黑暗中走來出一個人影,一身白衣似雪,正隨着陰涼的微風,獵獵而舞,正是許久沒有見面的丁凝。
只見丁凝面無表情,也沒有回答顧晴天的話,只是把手中的金綾飛索握得更緊了一些,冷哼了一聲,道:“你快走開,我不想再與你相見。”
說着,丁凝便舞起手中金綾飛索打向顧晴天,卻沒想到顧晴天不但沒有還手,而是閉上眼睛,直直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眼見金綾飛索就要打向顧晴天的時候,丁凝不知怎麼,忽然收勢住手,金綾飛索就這麼停在他的眼前,問道:“怎麼,你爲何沒有躲開?”
顧晴天這才睜開眼睛,沒有避開的丁凝的目光,道:“丁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希望你能原諒我,之後我們還是朋友。”
丁凝聽他這麼說,心中不知怎麼一軟,淡淡地道:“朋友,難道我們之間就只有朋友麼?”
話音剛落,丁凝的眼光頓時黯然了下來,卻是在心裡面頗有幾分不悅,正暗自傷着心,當下也不遲疑,對顧晴天狠狠地道:“我說過,你若負我,我就會殺了你。”
可就在這時,周圍不知道爲什麼,在突然之間,陰風四起,卻是在不知名閃出幾道白光,霎時間,劍光飛影,如雨如柱,晴天霹靂一般向着顧晴天襲來。
“晴天。”黑暗中一聲輕呼,卻是丁凝忍不住說了出來。
顧晴天一個不留神,差點中招,還好有丁凝眼明手快,用手中的金綾飛索替顧晴天擋下了一刀。
就在這時,黑暗中,突然響起幾聲腳步聲,那腳步聲聽起來犀利,乾脆,似乎有什麼大人物要出場了一般,顯得隆重而神秘。
只聽黑暗中有人說道:“我料想丐幫在近期會有大的動作,可如今看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一旁屬下也隨聲附和道:“由此足可證明殷九叔那傢伙所言不虛啊。”
那個說話之人正是許久不見的耶律休,一身鋼衣鐵甲,站在那裡,風度翩翩,氣宇不凡,而且身後還帶着數十位武林高手,正虎視眈眈地看着顧晴天和丁凝。
耶律休在看到前方是昔日砍傷自己的那小子,不由得大怒,道:“原來是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變成丐幫的走狗了呢?”說到這裡,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頓了一下,看了看身後的屬下,道:“來人,快把她們給剁了,拿去喂狗。”
霎時間,衆人把顧晴天和丁凝重重圍住,個個張牙舞爪,正揮舞着大刀,正準備伺機而動。
顧晴天和丁凝背靠着背,見對方人多勢衆,連忙揮起長劍,凝神戒備,道:“什麼小子不小子的,我可有名字,就叫顧晴天,你有本事就過來殺我啊。”
話音剛落,耶律休在黑暗中比一個手勢,那羣高手便如瘋狗一般,狂撲而上,霎時間,刀光劍影,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顧晴天以一敵六,一把龍淵古劍,揮起來有模有樣,比起上一次,不知好上多少倍。這讓場下的耶律休看得暗暗吃驚,心道:“這小子到哪裡弄得寶劍,竟然有如此神力,待會一定要奪來好好瞧瞧。”
一想到此處,耶律休便對自己屬下,道:“誰能奪得那小子手中的那柄寶劍,本太子重重有賞。”
一時間,數十位高手突然瞄準顧晴天手中那柄寶劍,一起迎面而上。
顧晴天見對手突然增多,便覺得有些吃力,在內力全開之下,竟然也被他們硬生生地劈出一道傷口,血流不止。
顧晴天在無奈又下,轉眼看向丁凝那邊,見她那邊也有數十位高手糾纏着,想來也是難以脫身,正覺得迴天乏力之際,忽聞幾聲大喝,場中不知在什麼地方,落下了兩位女子,一個年紀輕輕,自命不凡,而另一個眼神憂鬱,我見猶憐,似有什麼心事一般。
這兩個人就是林非凡和林婉心,她們不管三七二十一,見人就打,雖然在黑暗之中,但她們卻行動迅速,異於常人,只見她們揮起非凡短劍和婉心劍,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和那數十位高手糾纏在一起。
又見非凡短劍白光一閃,如其名字一般,劍勢鋪張,氣勢非凡,絲毫沒有一點女子之間的柔弱,反而如大男子漢一般,剛毅堅強,直撲而去。
而婉心劍卻恰恰相反,身隨劍走,劍法飄逸無常,在黯然中帶着一絲銷魂,在清冷中不給敵人留有一絲餘地。
此時耶律休大吃一驚,卻是沒有想到顧晴天這小子還有救兵,當下大喝一聲,拔出自己青缸劍,待到大打出手之時,卻被一個帶面具的神秘人給攔住。
“太子殿下,這裡不用你出手。”
耶律休見他黑衣蒙面,便收起長劍,道:“你是何人,爲何攔我?”
那神秘人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只是來告訴殿下一個好消息,不知殿下想不想聽聽。”
耶律休“哦”一聲,倒也不慌不忙,道:“什麼消息,讓你這個高手刻意來告訴我。”
那神秘人嘿嘿一笑,道:“真不愧太子殿下,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內力如何,那好,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傅景陽的千金已闖入機關鬼城,你若想抓,就趁現在,她此時就在第三層和那些侍衛大打出手呢。”
耶律休聽了,還是對他的話半信半疑,道:“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
說着,趁他一個不注意,憤然拔出長劍,猛地一刺,就在眨眼之間,那名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起,閃到耶律休身後,其動作之迅速,明顯就在自己之上。
那神秘人嘿嘿一笑,走到他的身邊轉了一圈,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對剛纔那一次無禮,併爲放在心上,當下便道:“你若不信,不妨去第三層看看。”
話音剛落,那神秘人忽然化作一道閃電,而後消失不見。
耶律休此時汗珠淋淋而下,又見他帶着一個鬼神一般的面具,在自己面前身手矯健,行動迅速,便知他內力深厚,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相比。
一想到此處,耶律休忽然握緊了雙手,嗜血般的眼神,忽然燃起,卻是在心裡面暗暗下一個決心。
本太子殿下絕不能讓人踩在我的頭上。
此時場中,激鬥正酣,敵我之間,打得不分上下,顧晴天雖然受傷,但林非凡她們的幫助,如有神助一般,反而漸漸脫離險境。
林非凡迴轉過頭,見自己要保護的人,受了傷,連聲道:“顧大哥,你們快走,這裡有我們替你擋着。”
顧晴天一聽她叫自己莊主,記起她上一次曾經出現過,莫名其妙叫自己莊主的人,又見形勢漸緩,心想還是先找出天璣子和傅小青要緊,於是便道:“那晴天就在此謝過了。”
說着,向正在打鬥的丁凝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殺出重圍,衝向不遠處的那座大門,就此離開了。
進了那座大門,顧晴天不知怎麼,突然發覺周圍溫度急劇下降,凍得手腳都直直髮抖。
忽地,一股冷風從入口處,吹了進來,丁凝一個不小心,險些滑倒,還好有顧晴天在其一旁,把她扶住。
但是丁凝似乎不怎麼領情,推開了顧晴天的那雙手,卻是自顧自地向前走了幾步,默默地不說話,也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
正覺得尷尬間,眼前突然出現,旋轉樓梯,一直彎曲向上,直通天上,想來是通往第二層的樓梯吧!
兩人互看了一眼,便走了上去,可越是往上,空氣越來越是冰冷,凍得顧晴天呲牙咧嘴,樣子十分可笑。
而丁凝不知是內力比較高,還是她其本身冷漠性格的原因,竟然不覺得冷,反而看着顧晴天的模樣,心裡面正暗暗發笑呢。
旋轉樓梯的盡頭,就是第二層監獄,冰凍地獄,一間間的監獄連成一片,這裡面不知凍死了多少武林好漢,幾乎每間牢房都有一到二個凍僵的屍體。
顧晴天一邊走着,一邊看着這些凍僵的屍體,心裡面不由得發抖,在加上週圍冰冷的氣氛,更是糟糕之極,一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但這個聲響,卻引來許多的看門的守衛。
這下,丁凝不得不施展輕功,道:“那些侍衛追來了,還不施展輕功,快走。”
顧晴天一點頭,身形飛起,隨着丁凝施展輕功,向着上一層的地方跑去,可就在上一層的大門口處,赫然站着一個人影,高大魁梧,威武非凡,卻不是許久不見的蕭撻凜,又是誰。
蕭撻凜手裡拿着雷戟,猛地踏出一步,道:“來者何人,休想再往前一步。”
丁凝沒有理睬,只是施展着輕功,又見身後追來許多的侍衛,於是把手中的金綾飛索往回一帶,頓時,掃開的人羣,倒在一邊,個個疼痛倒地,哎呀直叫。
顧晴天看着丁凝今天不知怎麼,是不是心情不好,竟然下手如此之狠,絲毫不留一點情面,當下倒吸一口涼氣,準備加入到戰鬥之中。
蕭撻凜見自己的手下,全都被打到,知道此人的功夫了得,當下,便大喝一聲道:“要從此路過,得問問我手中的雷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