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他終於把所有的痛苦,都全部注入那把德明劍,而那把德明劍也似乎略有所動,閃着異樣的光芒,如兇惡的鬼神一般,殺向顧晴天。
顧晴天見他突然發力,想起他就是西平王的兒子,不想得罪於他,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當下,也只好招架抵擋,並沒有出招還手。
約莫十來招過後,李德明已感到自己身上有無盡的力量,好似火燒一般,不斷地涌了出來,只見他瞬身一變,忽然幻化無數個人影,飛快地包圍顧晴天。
顧晴天也是一陣錯愕,只覺得這傢伙的武功,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擋,當下,一聲大喝,拔出龍淵古劍。
只聽“哐啷”一聲響,那龍淵古劍猶如龍吟一般,伴隨一陣強勁的風聲,霍然出世,可就在他運功的同時,心忽然一陣悸動,忽然間疼得要命,那感覺好像撕心裂肺一般,讓他彎下了腰,單膝跪地。
“我的心是到底是怎麼了,爲何會如此痛苦?”此刻的他,呲牙咧嘴,臉色蒼白,用劍支撐着,然後捂着自己的眼睛,苦苦地說道。
周圍的士兵見此良機,一哄而上,卻被一股不知名的氣息,給給一一擊退。
就在一瞬間,傅小青忽然跑了過來,扶着晴天,擔憂道:“晴天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恍惚中,顧晴天忽然聽到丁凝的聲音:“顧晴天,我恨你,我恨你,我要你永永遠遠都愧疚於我。”
這時,李德明已飛快閃到他的身後,準備發動剛纔所設下的劍陣,讓顧晴天被炸得粉身碎骨,但一陣爆炸聲過後,卻見顧晴天和傅小青都毫髮無傷。
李德明一陣愕然,心想這世上還有人逃得出他的德明劍陣,況且自己的那把德明劍也是混合許多**,一碰到任何的兵器就會不自覺的爆炸。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
李德明此刻眼神忽然變得及其深邃,但他已經來不及細想,因爲,顧晴天已把看成了耶律休,“刷”的一聲拿出那把飲血狂刀,瘋狂地向他殺來。
“通通都給我下地獄去吧!”
只見顧晴天猶如瘋子一般,對着李德明胡亂爆砍,搞得李德明手忙腳亂,疲於應付而無暇他顧。
“你的痛苦算什麼,比起我地獄般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混亂中,顧晴天那雙火紅色的眼睛,忽然在滾滾灰塵中,亮了起來,對着李德明,冷冷地說道。
此刻的李德明額頭微微冒汗,竟然沒有發覺眼前這個人是個絕世高手,當下,只好拿出自己的必殺絕技,來做個了斷。
只見他的手忽然從腰間那個小包內,取下了許多**,而後,把它像子彈一般,填進自己那把德明劍裡,接着,大喝一聲,把自身所有的內力灌在那把德明劍裡,頓時,那把德明劍紅如鮮血,在微風中,如煙花一般,顯得耀眼奪目,嬌豔欲滴。
傅小青看着兩個人忽然如仇人一般,彼此敵視,便跑了上去,擋在他們之間,道:“你們不要打了。”
但顧晴天和李德明都沒有理睬傅小青,只是從另個方向,繞開她,彼此都使出自己的最狠的那一招。
只聽“吱”一聲響,如瓦斯爆炸一般,兩把兵器宿命般相交在一起,迸裂出耀眼的火花,響徹整個夏州城,就連遠在西平王府的李繼遷也能聽到。
而此時,時間彷彿就定格在這一刻,沒有聲音,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般隨着劇烈的爆炸聲,沐浴在無盡的光亮之中。
就這一瞬間,李德明那一劍彷彿刺破了虛空,刺破了夢幻,也帶着少許的癡情,被迎面而來的鬼刀給深深刺中,血頓時,從自己的腹中流了出來,一點一滴地落在地上,宛如花開一般,鮮豔而美麗。
李德明最終還是輸給顧晴天,但他卻在深受重傷的情況下,用驚人的意志力,爬回西平王府,再見到自己的父親說了一句,顧晴天把新娘搶走了之後,便昏迷不醒。
李繼遷聽了之後,氣急敗壞,立馬下令給自己的屬下,一定要找到傅小青,然後對那一個搶走新娘的人,格殺勿論,之後,叫上自己的御醫,把世子扶進屋內,接受治療。
而其他的賓客,見婚禮就此取消,也都不歡而散。
而傅景陽見大家紛紛離開,也是臉面無光,眼看這場大婚就快成了,卻偏偏殺出一個顧晴天來,擾亂了自己的計劃,當下,愧疚萬分,也跟了過去,去看一下世子,發覺他並無大礙,才跪倒在地,道:“今日之事,景陽實在有愧於王爺的大恩。”
李繼遷連忙把他扶起,道:“誒,親家,快快請起,這不是的責任,都怪本王爺帶回來的那一個人,想必那個人已經被心魔攻心了吧,才能傷到我的明兒,否則的話,以明兒武功,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傷得了他。”
話音剛落,李繼遷一轉身,跟身旁的景陽說道:“如此看來,顧晴天未能繼承他老爸的血統,真正控制那把鬼刀,已經走火入魔了,要想對付他,恐怕得讓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人物出馬了。”
而顧晴天自從那一戰成名之後,便在江湖迅速流傳開來,說是被封印的飲血狂刀已經出世,天下恐怕要在一次陷入混亂之中,一時間,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的各路英雄豪傑,都爲尋找這把鬼刀的下落,紛紛來到夏州城。
整個夏州城頓時人滿爲患,變得十分擁擠,處處都有慕名而來的高手,其中就有那一位帶着鬼神面具的神秘人。
只見他站在一座建築物的最高處,俯視整個夏州城,眼神之中有種說不出銳利,彷彿覺得自己找到了什麼,可心裡面又不怎麼確定。
此刻,大風凜冽,忽然灌滿他的黑衣長袍,忽而,一片樹葉,在他們兩個人的眼前,飄過,之後,那兩個彷彿就此消失了一般,不見了蹤影。
而此刻的顧晴天正被傅小青帶出城去,一路上,顧晴天只覺自己頭疼欲裂,滿腦子裡都充滿了丁凝死去時的映像,就這般想着想着,顧晴天彷彿墮入無盡的深淵,周圍只有黑暗,和那一個風雨飄搖的白衣女子。
只見丁凝手裡拿着一束白色的勿忘我,忽然伸給顧晴天,說道:“晴天,我知道你不會忘記我,對嗎?”
顧晴天此刻抑制不住內心裡的悲傷,走前一步,流着眼淚說道:“對不起,凝兒,我保護不了你。”
丁凝見他流淚,自己也落下一滴血淚,把給給顧晴天死死抱住,道:“沒辦法,顧晴天,我一個人在地獄裡,真的好怕,真的好孤獨,你下來一起陪我好麼?”
說着,在顧晴天周圍,忽然亮起一個圓圈,在那圓圈內,有粘稠的鮮血,讓顧晴天不斷下沉,下沉。
但顧晴天心願未了,還是鬆開了雙手,離開了丁凝,逃出了那圓圈,並忍痛地看丁凝,漸漸消失在自己在的眼前。
“晴天,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能和我在一起?”
聽着她聲哀怨的求救聲,顧晴天心痛不已,不覺間,一睜開雙眼,他的那把黝黑的秀髮,在一瞬之間,忽然全部變白。
若不是傅小青打扮得像乞丐一般,又扶着一個白髮蒼蒼的青年,還真不能混過守城士兵的眼睛,
此時,傅小青雖然不知道顧晴天發生什麼事,但見周圍的那些俠士,個個手拿兵器,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意,從自己的身旁一一經過,便覺得來者不善,一時忍不住,吞一口口水,低下了頭,扶着顧晴天加快了腳步。
但傅小青在接觸顧晴天的手臂間,卻發覺他的手臂,熱得發燙,好似發燒一般。
傅小青一觸他的額頭,才發覺他的額頭好似火燒一般,竟然在發燒,而且得燒不清,這下,可難倒這位千金大小姐,想起自己平日裡生病的時候,都是下人來服侍自己,哪有自己服侍別人的道理,但爲了顧晴天,她還豁出去了。
卻不料,在半路上,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青兒,你要去哪,還不給爲父站住。”
傅小青回頭一看,見身後追來兩個人,一個是李繼遷,另一個則是自己的父親傅景陽,這下,傅小青想都不想,便加快了腳步。
此時一陣微風掠過,傅景陽足尖一點,在轉眼之間,就晃到的傅小青的身前,一把握住傅小青的手,緊緊不放,道:“青兒,你不要放肆,還不快跟我回去完成婚禮。”
傅小青此時眉頭微皺,想掙開父親的手,卻發覺傅景陽不知哪裡的力氣,竟然能讓自己的手動彈不得。
“你們想怎樣,我是絕不會跟你們回去的。”傅小青道。
此時,顧晴天已神志不清,正倒在身旁的那顆大樹下,臉色陰沉不定,正在忍受着夢魔一般的痛苦。
李繼遷看着顧晴天臉上不斷變幻的表情,忽然對這傅小青,道:“你知不知道他現已墮入了魔道,若再不救他,他會完全變成殺人狂魔的。”
聽到這句話,傅小青情緒忽然變得穩定了下來,沒有在掙扎了,傅景陽見她似乎有所明白,也放開手,讓傅小青跑到顧晴天的身邊,撫摸着他的臉,流着眼淚,道“你說什麼?晴天哥哥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繼遷見她都已經明白,便乘勝追擊地說道:“你想救他嗎,若是想的話,就快快跟我們回去完成婚禮。”
傅小青聽了一怔,但在過了一陣之後,看了顧晴天最後一眼,然後起身,眼神忽然變得異常的堅定,道:“好,那我就跟你們回去完成婚禮,但你們要答應我,一定要治好晴天哥哥的病。”
“不要答應他。”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破空之聲,卻是莫念邪帶着自己的師姐霍紫雲出現在場中。
只見莫念邪抽出那把辟邪劍,把顧晴天護在身後,道:“不要相信他,顧晴天的病,由我們來治。”
傅小青雖然不知到她們是誰,但還是放手一搏,相信了她們,道:“雖然我不認識你們,但只要有辦法救晴天哥哥,就算叫我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願意。”
這時,李繼遷走了出來,打斷道:“本王還以爲是誰,原來是藥王谷的醫仙霍紫雲,怎麼,今日擺出此等架勢,是要與我們作對麼?”
霍紫雲一身正氣,巍巍而立,聽了他的話後,也不慌不忙,只是帶上自己的紫雲手套,哼了一生聲,道:“是又怎麼樣。”
說着,只見霍紫雲一身閃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李繼遷的身後,打了九九八十一拳,卻沒想到有金剛護體,絲毫沒有受到剛纔打擊的影響。
霍紫雲深知對方的底細,知道自己的美女拳法並不是他的對手,當下,向着身後的莫念邪,道:“師妹,快帶顧晴天他們先走。”
莫念邪一個點頭,抓起顧晴天,和傅小青,上了快馬,轉身就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站在一旁觀戰的傅景陽,此刻不知怎麼,忽然如風一般,消失在場中,又如鬼魅一般,出現的莫念邪的面前。
莫念邪大吃一驚,連忙勒馬回身,想從原路返回,卻發現傅景陽早已站在那,恭候多時了,心道:“原來傳聞所說的,是真的,傅景陽的輕功天下第一,無人能及。”
當下,莫念邪也只好大喝一聲,從馬上躍到空中,拔出辟邪劍,只聽“轟隆”一聲響,辟邪劍在轉眼間,深深地插入了土地中。
這時,周圍的環境,不知怎麼,突然起了大霧,變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視野所見,也不過三五米。
原來,辟邪劍通過內力而變得發熱,蒸發土地中的水分,讓這裡飄起了大霧,莫念邪與霍紫雲她們就是趁此機會,而帶着顧晴天和傅小青逃脫的……
等到大霧,緩緩散去,傅景陽和李繼遷都走了出來,望着浩瀚無雲的天空,無奈地嘆了一聲,道:“景陽兄,恐怕咱們做不成親家了。”
傅景陽聽了,又氣又惱,手一揮,罵道:“都是這鬼丫頭!真是氣人,哎!”
藥王谷,百花叢中,此刻這些女弟子正在花叢中,忙碌採摘草藥,而傅小青則是在屋檐下用鍋燒熱水,準備好煎煮內服和外浴的草藥。
雖然她是千金之軀,從來不下廚房,但這一次,爲了自己心愛的人,不用提有多賣力了,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親自熬煮湯藥,來給顧晴天喝。
此刻,她正守在火爐旁,因勞累,而打着瞌睡,儘管她的表情顯得十分疲憊,但卻絲毫掩飾不住她的美麗。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響,卻是一個不小心,自己的手指給火爐中的火花,給燙傷了。
傅小青嚇了一跳,連忙查看剛纔熬煮的湯藥好了沒有,見自己幸苦熬製的湯藥已成,心中一喜,便把它倒在碗中,一路小跑到顧晴天所在的房間。
可誰知,傅小青剛走進房間,卻見莫念邪與霍紫雲都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便道:“晴天,他怎麼了,你不是說他喝了藥就會好起來的嗎?”
霍紫雲嘆了口氣,道:“確實是這樣沒錯,但顧晴天他得是心病,再加上心魔纏身,只有幻雪神山的雪蓮花做藥引,才能讓他甦醒,否則的話,他會永遠在心魔所設下的噩夢中,一直沉淪下去,直到不堪重負,心力憔悴,而在最後變成一個殺人狂魔。”
傅小青聽了,立馬說道:“那我們立刻啓程去幻雪神山,去找那雪蓮花。”
此刻,霍紫雲看着她的閃耀的目光,又搖了搖頭,打斷道:“雪蓮花只生長在極寒極苦的環境中,七八年纔開一次花,是一種極其珍貴的草藥,而且一般生長懸崖峭壁上,輕功不高的人是不可能採摘到的。”
傅小青覺得自己輕功還行,自信道:“沒關係,我的輕功還行,我可以去試試。”
霍紫雲“哦”一聲,上下打量着傅小青,覺得她說話粗枝大葉的,也沒有什麼特點,真是想不明白顧晴天會這麼喜歡她,當下,一個擡頭,遞給她一個眼神,道“那你就要做好被凍死的心理準備。”
就這樣,傅小青獨自一人,啓程去了幻雪神山,然而就在她臨走之前,還特意去看了一下顧晴天,見他神情痛苦,臉龐憔悴,心中便暗自下了一個決心,道:“晴天,你等着,我一定會把雪蓮花帶回來救你的。”
之後,她便收拾自己爬山的裝備,踏出藥王谷,在耀眼的陽光下,騎着駿馬,飛快地趕往幻雪神山……
幻雪神山,顧名思義就是奇幻神奇的雪山,這裡不僅棲息着許多奇珍異獸,還有一個門派明月宮坐落於此,也因這裡風景優美,高聳入雲,山上的冰雪長年不化,所以人站在遠處看時,還真以爲來到人間仙境。
而此刻,卻有三個人走到幻雪神山下,站在那,看了又看,不用多說,這個三個人影就是耶律休,蘇不二與蘇美美。
其中蘇不二顯得最興奮,原因無他,就是蘇不二最近找到一條發財的錢路,也是找雪蓮花,因爲,江湖傳聞,一朵雪蓮花的價值可以換的千金,所以江湖人如蘇不二這等人物,纔不遠萬里跑來這裡,尋找這珍貴的草藥。
而耶律休自從失憶之後,便一直跟着蘇不二子孫倆,浪跡天涯,雲遊天下,去了不少地方。
這一路上,也因耶律休身負武功,一直保護着蘇不二孫倆,如若不然,恐怕,憑蘇不二他那三角貓的行騙計倆,早就被被人打成肉醬了。
雖然這段日子他對以前的記憶有些模糊的印象,但他仍舊記不清以前的事和自己的名字。
正在發呆時候,他忽聽身旁蘇美美有些擔心地叫一句:“阿休,你怎麼了?”
耶律休一低頭,看着蘇美美這般傻乎乎地望着自己,忽然臉上忽然一紅,道:“沒有什麼,我還是上山吧。”
說着,耶律休正想大步走去,卻見蘇美美不知什麼時候起,忽然全身一震,頭暈發抖,而倒在自己的懷裡,不停地抽搐。
“呼吸……不了了。”
這時,蘇不二發現了,連忙跑了過來,而後,從布袋中拿出幾粒藥丸,給蘇美美吃下,這才恢復過來。
耶律休看了之後,滿臉疑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前輩?”
蘇不二嘆了口氣,把手負在身後,轉身遙望那藍籃的天際,突然說出一句:“是先天性哮喘病,不過,你不用擔心,給她吃幾粒藥丸就沒事了。”
耶律休聽了,低下了頭,去看倒在自己懷裡的蘇美美,心中不知怎麼,突然有一點擔心她,甚至期望她能快一點能好起來。
就在這時,蘇美美的呼吸漸漸地變得平穩,躺在他的懷裡,見眉頭緊鎖,神情憂慮,便道:“不用擔心我的,阿休,我已經沒事了。”
耶律休聽了,這才明白這位爲什麼要到處去騙錢,原來,他是爲了要給自己的孫女治病,當下,忽然換了個姿勢,背起蘇美美,道:“我來揹着你吧,這樣你會好過一點。”
蘇美美會心一笑,二話不說便上了耶律休的背,覺得他好像大哥哥一般,那樣的英俊瀟灑,那樣的有安全感,也覺得自從父母去世後,他還是第一個這麼關心自己的人,當下,忽然抱緊耶律休,把頭靠在他的背上,閉上眼睛,小聲地說道:“阿休,你的背,好暖好暖……”
之後,蘇美美開始進入夢鄉,而這三個人就這般上了山。
山上,風雪依舊很大,舉目望去,幾乎都是雪白,綿延了整座山脈,看不到盡頭,只見傅小青頂着嚴寒,跋涉千里,來到這幻雪神山。
此刻,她正施展輕功,來回跳躍在山間,四處尋找着雪蓮花,雖然自己沒看過這雪蓮花,但還是憑着自己的感覺,找到一株雪蓮。
但又由於這雪蓮花還沒開花,傅小青看了幾下,還是離開了,正當她想離開之際,卻忽見前方走來兩個人影,其中個子很高,身披黑色披風,帶着斗笠,背上也不知背什麼東西,感覺像是在揹着一個人。
而另個人,則是頭髮花白,低矮身材,在風雪,微微顫顫的,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看起來顯然是一個老頭。
雖然白雪茫茫,胡亂紛飛,但還是騙不了傅小青的眼睛,一眼就認出那個老頭,就是當年在翼州城行騙看相的蘇不二。
“給我站住,你這個老騙子。”
蘇不二心頭一跳,擡起頭來,見來人,一身貂皮大衣,容色豔麗,雖有風帽緊扣,但仍然掩飾不住清麗之色。
“怎麼又是你這個死丫頭?”
此刻,飛雪簌簌而下,在他們腳下已積有一尺來厚的白雪,行動起來也不是很方便。
只見傅小青聽罷,心中不由得一氣,也亮出自己的飛刀,道:“我說這裡冰天動地的,你這老頭子怎麼不去城裡騙人看相,而跑來這裡做什麼?”
蘇不二不知是因爲寒冷,還是害怕傅小青,而說話斷斷續續的,只聽他口中說,道:“你……你少管我,這次……老夫我可不怕你?”
話音剛落,蘇不二便躲到耶律休身後,對這耶律休道:“小子,這次看你的了,給老夫好好教訓那個小姑娘。”
此刻,耶律休已取下斗笠,見身前這位姑娘好像在那裡見過,心中突然一窒,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忽然浮上了心頭,一時間,頭腦忽然飛來許多映像,讓他頭昏腦脹,疼痛不已。
“阿休,你怎麼了?”靠在他背上的蘇美美,忽然說道。
耶律休沒有迴應他的話,只是指着她,一個勁地說道:“我認得她,我認得她。”
傅小青自然認出那個人就是耶律休,不過眼前的那一個人似乎失去了記憶,居然認不出自己來,而且看起來似乎沒有當年那種陰險狡詐的模樣,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當下,心頭一轉,便道:“你是我家那個家丁,怎麼不認得本大小姐我了。”
此時的耶律休已想得滿頭大汗,疑惑地說道:“家丁,不對,不對,你是不是在騙我?”
終於,黑暗中的耶律休露出一絲邪笑,放下蘇美美,一個瞬步,忽然消失在風雪中,
傅小青吃了一驚,退後一步,道:“竟然在這麼的厚的風雪中,還能使用輕功。”
只見耶律休飛身一躍,在空中內力全開,不知從地方,飛來一柄寶劍,拿在他手中一揮,周圍風雪突然變了一個方向,隨着青缸劍的劍氣,肆意擺動。
傅小青面對這比之前更強勁的內力,絲毫沒有懼怕,只是呵呵一笑,道:“看來,你還是記得以前的事。”
耶律休忽然一聲冷笑,亮起寶劍,道:“是又怎麼樣,本王爺,向來是很記仇的,上次那一戰被你們逃了,可這一次,本王爺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話音剛落,耶律休已露出陰險狡詐的嘴臉,正想大開殺戒之際,卻沒想到,和傅小青過了幾招後,被身後的那一個人給死死叫住。
“阿休……”
這時,耶律休已轉過身來,卻見蘇美美已落下一滴眼淚,心中一楞,但還是恢復原來冷酷的模樣,冷冷地說道:“吵死人了,小姑娘,我告訴你最好別插手,否則的話,本王連你也殺了。”
“阿休,你是怎麼了,你是怎麼了,我的阿休是不會對我說這些話的,對嗎?”說着,蘇美美忽然後退一步,卻是不敢相信這一切,而後,又從衣兜內拿出一個饅頭,想給耶律休,讓回憶起以前的事,卻被他無情地掀翻在雪地裡。
“骯髒的食物,只有你們這些骯髒的人才會吃。”
蘇美美此刻已傷心透頂,蹲在地上,哭着撿起那個饅頭,卻是開始回憶起和阿休的日子……
那天,不二大仙已把身上的錢財全部花光,無計可施,和耶律休他們露宿街頭,又凍又餓。
特別是耶律休,一路上,就沒怎麼吃東西,已餓得臉色蒼白,身材消瘦,再也走不動,正當,他坐了下來之際,眼前忽然出現一個香噴噴的饅頭。
“給,吃了它吧!”
原來,蘇美美自己私自藏一個饅頭,一直不捨得吃,見耶律休飢餓難耐,便給了他。
耶律休心中一暖,感動不已,雖然自己的肚子呱呱亂叫,但還是推開她的那雙手,道:“那你怎麼辦?”
蘇美美聽了,微微一笑,天真地說道:“我不餓。”
就在這時,被蘇不二看了,一把搶過饅頭,道:“他不吃就給老夫吧!”
蘇美美見了,不由得一怒,又把它搶來回來,道:“爺爺,你還要不要臉,前幾天還吃一隻燒雞呢?”
蘇不二聽了,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自己的孫女對外人好過自己,心中不服氣,索性把頭一歪,道:“切,不給,就不給,反正老夫我現在還不是很餓。”
說着,他便沒好氣,扭過身去,不去看自己的孫女那副兇巴巴的模樣,只是盯着街上的行人,尋找可以下手的對象。
卻不料,自己被街上的行人當作了乞丐,而拋下了一塊銅錢,叮噹了幾聲,便倒在蘇不二的面前,氣得他站起身來,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喂,你這是算是什麼意思,老夫乃仙人下凡,上知天命,下知地理,豈有被你們當作乞丐之理,真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說到最後,見那個丟銅錢的人已走遠,聲音也變得越來越來小,而那一塊銅錢也隨之進了蘇不二的口袋,之後,他又回到原來的座位,無聊地看街上的行人,在自己的眼前四處穿梭。
……
就在蘇美美思緒回到這裡的時候,她已傷透了心,黯然地和自己的爺爺離開這裡,而耶律休已和傅小青糾纏在一起,實力不分上下,鬥得難分難解。
只見青缸劍劍氣騰騰,忽然隨身而起,在半空中,逼退了周圍的風雪,忽而砍下,給人一種自上而下的壓迫之感。
而此刻的傅小青一心只想着救顧晴天,根本就無心戀戰,在揮出幾柄飛刀後,便想盡快離開,卻沒想到耶律休不肯罷休,一直追在傅小青的身後。
直到傅小青用盡自己的內力,才把他給甩開,卻意外地來一座小屋旁,驚奇地發現,那小屋下方的懸崖邊上種有許多雪蓮花,而且有幾朵已經開花了。
當下,傅小青一陣欣喜,一個飛身,施展出輕功,躍到懸崖邊上,正想伸手去採摘時,卻被屋裡的那一個老婦人給叫住。
“怎麼,想不問自取麼?”
走得近些,傅小青纔看清她的面容,一頭白髮,滿臉皺紋橫生,說話的聲音低沉無力,看樣子也有六十幾歲的年紀了。
這時,傅小青才客氣地作揖道:“這位婆婆,小女子想向您借幾朵雪蓮花去救他人的性命,希望婆婆成全。”
屋內那位婆婆聽罷,哈哈一笑,道:“你說借,老身憑什麼要借給你,再說,借給你之後,你拿什麼來還我。”
傅小青見她不肯,連忙說道:“今日之恩,來日定當以十倍報之,還望婆婆成全。”
話音剛落,那位婆婆已走出茅屋, 此刻陽光灑下,照在她佝僂的身上,卻略顯得陰沉,道:“好久沒有人來到這裡了,老身倒要看看是什麼人?”
這個人名叫白幽,江湖人稱幽靈仙子,行蹤飄忽不定,精通易容術,江湖見過她的真容也不多,如今,傅小青在這裡遇見了她,也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又見她上下打量自己,心中不禁有些發毛。
只見白幽在她的身旁,走了一圈,說道:“嗯,不錯,不錯,果然長得很漂亮,而且還長得和我那死去的女兒很像,不過即便是如此,那些雪蓮花老身還是不會給你的,你還是快快離開這裡吧!”
傅小青見她執意不肯,索性跪在雪地裡,道:“倘若婆婆不借,那我便長跪不起。”
白幽看了,卻不以爲意,道:“你愛怎麼跪,那是你的事,反正雪蓮花老身是不借給你的。”
話一說完,白幽又回到那一座小屋裡,關了門,重新在火爐旁,坐了下來。
此刻,皚皚的白雪,洋洋灑灑,不斷地從天空之中,飄落了下來,之後,又隨着大風,如柳絮一般,吹向傅小青。
只見傅小青一動不動地跪在雪地裡,任天上的白雪一點一滴地覆蓋在自己身上,雖然寒冷,但爲了顧晴天,她還是堅持了下來。
可一個又一個時辰過去了,那白幽老婦人卻依然沒有什麼動靜,只是悠閒地坐在火爐旁,半閉眼,也不知她想些什麼。
而傅小青卻己凍得全身發抖,四肢麻痹,口中不斷地哈着暖氣,來暖和她那一雙凍得通紅的小手。
儘管雪蓮花就近在咫尺,若是放在昔日,傅小青完全可以把它搶過來,但不知爲何,她沒有這麼做,也許,跟着顧晴天久了,性子也變得不那麼剛烈了吧。
就這麼跪着,跪着,感覺自己的氣息越來越弱,內力也是耗得所剩無幾,就在冰天雪地之下,傅小青一個堅持不住,倒在雪地裡,眼前一黑,便是昏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