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不必記掛母親,一切以你和徹兒爲主,千萬不要爲了我們而亂了心智,近日身體漸好,多虧了長公主,所以你更加不必擔心,總之一句話,我們家不能沒有你,無論如何我也要保全你,其它的,我也不多說了……母親上。”
長公主將竹簡捲起來,憂心忡忡地嘀咕:“臧大娘一定是話中有話,說的保全,又是什麼意思?”
萍蘭走上前,試探地問:“長公主,現在還要不要進宮?”
“當然要。”長公主將竹簡遞給萍蘭,似笑非笑地說:“既然答應了臧大娘,我就不能食言。”
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長公主也深知,後宮的氣氛不太對勁,極有可能王夫人有所行動,可是這次的行動與對方慄妃娘娘無關,她們是盟友,所以若是要對付慄妃,王夫人不可能不找自己商量的;究竟是什麼事情,居然連她也要隱瞞呢?
劉啓又翻閱了上面所寫的案子,他的眉頭幾乎擰成一條線,此時晏南將張鷗帶來,看到劉啓心事重重,張鷗心情也很沉重。
“張鷗叩見陛下。”
劉啓擡眸望去,放下竹簡,站起來說道:“張鷗,聽聞最近廷尉府不安寧啊。”
張鷗深吸一口氣,凝重說道:“陛下,最近廷尉府正在翻查一件舊案。”
“翻查舊案?既然如此,何以有人告訴朕,說有刺客在廷尉府傷了廷尉府的人。”劉啓走下去來到張鷗跟前。
張鷗偷瞄一眼劉啓,俯身又道:“陛下,您是說這件事?”
“當然。”劉啓一本正經地說道:“居然有人敢在廷尉府傷人,可見這刺客目無法紀,膽大妄爲,若是不抓住嚴辦,朕以爲難以服衆。”
張鷗暗暗舒了一口氣,必恭必敬地說:“臣也是正在追查這些刺客,好在臣的朋友並無大礙。”
“是嗎?”劉啓又問:“受傷的是你的朋友?那你可要多加小心了,如果需要,將太醫找去醫治吧。”
張鷗感激地說道:“多謝陛下關心,現在李兄弟已經沒事了,臣還派他出去辦事,也都沒事。”
“嗯,總之你們以後多加小心。”劉啓憂心忡忡地嘆道:“朕還記得蒙杞的事情,這些刺客蠢蠢欲動,看來是要跟朝廷爲敵,朕絕不能姑息。”
“陛下請放心,無論是這次廷尉府的人遇襲還是上次蒙大人的事情,總之,臣一定會給陛下一個交代。”
“這麼多年了,相信他們也是深藏在江湖中不好追查,你也一定要小心,朕可不能再失去一個幫手了。”劉啓痛心疾首地說道。
“臣遵旨。”
話說慄妃娘娘手裡掌握了王姝的致命把柄盡然還沉得住氣,令張鷗也覺得不可思議;其實慄妃娘娘並不是真正沉得住氣,而是她將矛頭沒有直接指向劉啓,而是打算借另一個人對付王夫人,因爲慄妃知道,若是冒冒失失地去找陛下,非但不能拿下王姝,說不定還會被陛下責罰,思來
想去之後,慄妃決定用第二步棋,這步棋是穩贏的,賭注就是要王姝死得徹底。
從陛下的宣明殿出來後,張鷗一直心神不寧,他很擔心慄妃娘娘對王夫人不利,可是又覺得王夫人與案件有關,他不應該有私心,然而他還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在兩難之中,他必須儘快作出決定。
王姝將竹簡收好,對着長公主欠身道:“真是令長公主費心了。”
“欸,一家人說兩家話做什麼?”長公主客氣地笑了笑:“不管怎麼說,阿嬌和徹兒的婚事那是定下來的了,等到時機成熟,我就會去求陛下給他們兩人賜婚。”
王姝因爲自己的事情而顯得十分憂慮,不管怎麼說,這件事與長公主無關,她也不是很想把長公主牽扯進來,免得到時候弄得長公主裡外不是人。
“長公主,其實我想過了,徹兒如今還是膠東王,只怕配不上阿嬌。”
“王夫人。”長公主斜睨一眼王姝,嘟着嘴說:“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王姝趕緊解釋:“長公主,你誤會了,徹兒能娶到阿嬌的確是他的福分,只可惜,我擔心徹兒沒這個福分。”
長公主聽到王姝說這種喪氣的話,頓時也沉下臉,擔憂地問:“王夫人,近日我見你和你家人好像都神神秘秘的心事重重,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王姝搖頭說道:“長公主不要多想,我只是擔心我母親所以……”
長公主板着臉,冷冷地道:“你知道嗎?臧大娘現在就在我長公主府上。”
王姝定了定神,對着長公主說:“有勞長公主照顧了。”
“但是你知道不知道,臧大娘是怎麼去的公主府嗎?”長公主煞有其事地說:“她啊,在街上恍恍惚惚地遊蕩,神智不清不楚,我發現她的時候,她還被人欺負呢?”
“你說什麼?”王姝傻了眼,着急地問:“那我娘她有沒有事?”
“有我在,怎麼可能會讓她有事?”長公主說:“臧大娘在府上住了幾天,病情也穩定了,你就放心吧,是我讓她給你寫家書,免得你擔心呢。”
“多虧長公主有心,王姝感激不盡。”王姝抿了抿嘴。
長公主吁了一口氣,冷靜地問:“你感激我可不是嘴巴上感激,其實我們是做同一條船的人,既然你有困難,就應該告訴我,讓我爲你分擔解憂啊。”
“長公主,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王姝扭頭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連累你的。”
“連累?”長公主疑惑地問:“此話怎講?”
王姝剛想解釋,豈料柳意走了進來,戰戰兢兢地說道:“啓稟王夫人,張大人求見,奴才本不想打擾王夫人與長公主聊天,可是張大人說有急事,所以奴才……”
王姝瞥了一眼長公主,欲言又止的模樣令長公主瞭然於心,於是她鬆了一口氣,大大方方地說:“好吧,既然你還有別的事情,那我也就不打擾了,不過剛纔
我的提議,你好好地掂量,希望你能再找我。”
王姝猶猶豫豫地點頭:“柳意,替我送長公主。”
“諾。”
“臣張鷗拜見王夫人。”
“張大人不必多禮。”王姝端着身子,嚴謹地說:“張大人今日來這麼心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又要詢問我?”
“不是。”張鷗坦然說道:“臣今天來,是想提醒王夫人,小心慄妃娘娘。”
王姝轉身對着張鷗質問:“你叫我小心慄妃?什麼意思?”
“慄妃娘娘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得知長陵的案件,並且趁機插手進來。”張鷗平靜地說。
王姝並不驚訝,因爲她早就猜到慄妃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張鷗見王夫人如此鎮定,便又說道:“慄妃娘娘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一個晉家的人,此人說是晉公子的堂哥,並且帶着晉公子的母親四處尋醫,是近段時間才知道晉家的慘案。”
王姝不知道張鷗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是真要提醒自己小心?還是用這件事引出更多的真相?他之前不是一口咬定自己跟晉允的死有關係嗎?那他現在這麼做豈不是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張大人,你不是一直對我心存懷疑嗎?”王姝踱步又問:“何以現在卻爲我擔心了?”
張鷗處之泰然地說道:“沒錯,在晉允的死這件事情上面,我的確懷疑王夫人,可是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卻出現太多太多詭異的事情,這些事情容不得臣不去深思,究竟在這場局當中,誰是敵誰是友,誰又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王姝注視着張鷗,莞爾笑道:“你現在又懷疑慄妃娘娘?”
“首先臣懷疑的是王夫人你。”張鷗淡定地說:“毋庸置疑,晉家的案子多少與王夫人有些關係,在其次我臣還懷疑慄妃娘娘想借此機會對付王夫人,因爲臣知道慄妃娘娘和王夫人之間有什麼樣的糾葛,當然,臣沒有資格在這裡評頭論足,不過臣只是不希望,王夫人因爲這件事情而被慄妃娘娘中傷,因爲臣始終相信,王夫人絕不會害任何人。”
“那上次刺客的事情呢?”王姝反問:“你當時氣急敗壞地找到我,看你的樣子認定了我就是幕後黑手。”
“相信王夫人很清楚究竟是誰下的毒手。”
“這是她一貫的手段。”王姝關心地說道:“你們要小心。”
“小心的那個人是王夫人。”張鷗皺眉說道:“因爲慄妃娘娘將那個晉家的人接走了,相信下一步,她一定會對王夫人行動。”
“該來的始終要來。”王姝幽幽地說道:“你不是很想知道真相嗎?很快你會知道什麼事真相。”
“可是……”
“張大人。”王姝打斷張鷗的話,繼續說道:“你要答應我,千萬千萬不要傷害無辜,無論是我的家人還是我的朋友,你都不要傷害。”
“臣絕不會令王夫人失望。”張鷗心事重重地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