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很快靠了岸,皇上由李佺扶着,先一步下了船。
冷沐真原想跟去看看,卻被老太君拉住手臂,“你不是傷了腳麼,跟着摻和什麼?”說着,轉眸向寧蠑吩咐一句,“蠑小兒,帶丫頭回湘竹苑。”
“好!”寧蠑點了點頭,一把抱起冷沐真,施展輕功往湘竹苑而去。
今日晚宴,就是爲了他們的婚事,既已經談妥,晚宴自然就散了。
瞧着皇帝一點一點離去,冷沐真掙扎了一下,“咱們真的回湘竹苑啊?皇帝突然去找司徒甯,分明存了什麼心思!”
“天色已經晚了,咱們不回去睡覺?”寧蠑微微一笑,“放心吧,爲了司徒甯的名節,就算是皇帝,冷亦寒也會差人攔住的!”
也就是說,皇帝今晚見不到司徒甯?
冷沐真這才停止了掙扎,環住寧蠑的脖子,靜靜待在他的懷中,“既是哥哥的親人,咱們應該幫人幫到底吧?”
又犯善心病了.......寧蠑無奈一笑,“你幫了這麼多年,還不算幫到底了?”
“那不一樣。”冷沐真搖了搖頭,回憶着冷亦寒看司徒甯的眼神,輕輕一嘆,“我覺得哥哥還是很在乎這個妹妹的,如今司徒甯受傷,我看得出他十分擔憂。你若醫治,就盡心一些,儘早將她治好吧?”
寧蠑應承地一點頭,哂笑道,“我知道了,放心吧,不會跟她耽誤太長時間,惹你吃醋的!”
被他說得臉頰一紅,冷沐真隨即空出一隻手,輕輕打了他的胸膛一下,“誰吃醋了?亂說!”
深怕她打在肌肉上,打疼了自己的手,寧蠑立時將肌肉放鬆。
回了湘竹苑,寧蠑先吩咐芷蕾準備熱水,而後將冷沐真放在軟榻上。
見主子回來,很快便有侍女進門,給房間點上幾支蠟燭。原是昏暗的房間,一時間亮堂了許多。
冷府連蠟燭、燭臺都是高檔,不過這一月多來,冷沐真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只是以後回了魔宮,或是有機會回到現代,不知道會不會不習慣。
“你不走?”冷沐真愣愣看着寧蠑。
寧蠑則是一攤手一笑,“侍候你沐浴完,我再走不遲!”
侍候沐浴?!冷沐真面色一震,“什麼侍候沐浴啊?”
寧蠑又是一笑,“就是像平時,婢女侍候你一樣,你沒有被侍浴過?”
“有,但是.......”冷沐真一臉難以接受的表情,難堪地看着寧蠑,“咱們還沒成親,你真要跟我一起進浴室啊?”
丫頭最有趣的表情,便是如今驚弓之鳥的表情。
寧蠑隨即壞壞一笑,故意般壓低了聲音,“不僅要一起進浴室,還要一同入浴池!”
一同入浴池?!
驚愕之下,腦中已經浮現出那種場面,冷沐真立時拉緊衣裳,做出防備的動作,“你要做什麼?你不會要在浴池.......做那種事情吧?”
“不然你喜歡在哪裡做?”寧蠑繼續逗笑。
“在......”冷沐真接茬地想了一會兒,還沒想出什麼,臉頰先是一羞,“在哪裡做都不行,不知羞恥,咱們如今關係尷尬,怎麼可以亂來?萬一......”
寧蠑哂笑,“萬一懷孕了,我會負責的。”
說着,靠近丫頭一步,津津有味地瞧着她臉紅的樣子,“說吧,你喜歡在哪裡做?喜歡什麼姿勢?我都遷就你!”
聽出了他的耍弄之意,冷沐真又是一個掄拳,不痛不癢地打了他一下,“不許逗我!”
“不逗,難道你要我來真的?”寧蠑又忍不住逗趣。
冷沐真的臉羞紅得不行,只好轉開眸子,故作生氣地一拍軟榻,“你再這樣,我就把你趕出去!”
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亦是可愛得不行。
寧蠑瞧夠了,便收了壞笑的樣子,從茶几上拿來蘆薈潤肌膏,“等你沐浴過後,我幫你抹了蘆薈潤肌膏,再回寧國府不遲!”
“好吧......”冷沐真舒了一口氣,緊張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
寧蠑又不由逗笑,細細瞧着她的神情,“我怎麼覺得,我說完抹了就回寧國府,你有點失望?”
“沒有失望啊......”冷沐真自然地答了一句,擡眸又見他逗趣的表情,不由再惱,“寧蠑!”
寧蠑無奈一笑,“好好好,不逗你了!熱水燒完尚需時辰,咱們下一盤棋吧?就下早上那個飛行棋,是叫飛行棋麼?爲什麼叫飛行棋呢?棋子還能飛起來?是一個內功極深的人創的吧?”
一連問這麼多問題,冷沐真聽着都有點暈,只哂笑一聲,“你會下飛行棋麼?”
見她一臉瞧不起人的表情,這回換作寧蠑惱了,“這種小家子氣的棋,我一早便學過了!”
又開始裝了.......冷沐真無奈一笑,“好吧,你一早就學過了。既然如此,你必定厭倦這種簡單的棋了吧?鬥獸棋、跳棋、飛行棋都太弱智,咱們玩點高智商的吧?”
弱智?高智商?這又是什麼東西?
雖心下疑惑,寧蠑卻不表現出來,省得又叫小丫頭瞧不起。
他堂堂八尺男兒,走南闖北連軍營都待過四年,憑什麼見識還不如一個小丫頭?
想着,冷沐真已經運起內力,隔空取來幾張宣旨、一支筆,“下面我要教你的東西,並非鬥獸棋、飛行棋、跳棋中的一種,而是一種劉瑁他們都不知道的玩意,叫做麻將!”
“麻將?”寧蠑微微一愣,努力想從腦中,找到這麼一個名詞,都怎麼也找不到。
這又是個什麼東西?一臉麻子的將軍,便叫做麻將麼?
只見丫頭將宣旨一折、一折、再幾折,很快將一張大宣旨,分成一張一張小長方塊。
“麻將的打法也簡單,東南西北各一家,吃碰槓糊,先糊的人爲贏家。”冷沐真一邊解說着,一邊在小長方塊上,畫上一隻幺雞。
寧蠑不解地眨眨眼,“你畫一隻鳥做什麼?鳥可以代替麻將打仗?”
打仗?冷沐真聽得一愣一笑,麻將場上如戰場,打仗二字倒也說得過去!
麻將的起源在古代、盛行於唐朝,按說這個朝代的人應該聽說過,寧蠑卻是一頭霧水。
看來這個異次元的世界,還沒有麻將這種玩意。
說來可惜,這麼有意思的世界,怎麼消遣的玩意這麼少?
等她的美容院做大,她再開個夜總會、酒吧、ktv什麼的,將這個世界徹底改造一番!
“麻將的組成也簡單,筒、萬、索、白板、發財、紅中和東南西北風。開局先是蓋牌、洗牌,然後碼牌、開牌最後行牌。所謂牌,便是我現在畫的東西。”冷沐真一邊解釋,一邊畫出各種麻將,一種一種教給寧蠑。
“一般來說,麻將都是用竹子、骨頭或是塑料做的,再在上頭刻上花樣。做律師以前,我們小夥伴之間最愛玩麻將.......”一股腦兒地介紹,竟把律師說了出來,冷沐真後知後覺地一頓。
寧蠑卻已經愣住了,“做律師是什麼?”
冷沐真亦是一愣,“我說做律師了麼?”說着,繼而一笑,“就是魔宮裡的玩意,爺爺不准我說,說了你也不懂!”
又是魔宮裡的玩意。
看來這些年待在魔宮,丫頭確實學了很多!
“那麻將,也是魔宮裡的博弈遊戲?”寧蠑好奇問了一句。
冷沐真有些不自在地點點頭,勉強一笑,“是啊,魔宮裡的.......”
寧蠑卻沒有疑心,“等我娶了你,一定去魔宮學一學,裡頭究竟還有多少新奇玩意!理髮店、美容院、飛行棋、麻將.......莫非都是魔尊創的?”
魔宮裡頭,哪有什麼理髮店、美容院呢?魔尊也從來不跟他們摻和,學什麼麻將、飛行棋......
只有三位長老溺愛冷沐真,時常陪着丫頭打幾番。
若真帶着寧蠑去魔宮玩一圈,估計會全部露餡,到時候該怎麼跟他解釋呢?
說起麻將,便想起現代的日子,她靈魂穿越來這,遲早還會回去吧?
回去.......冷沐真停下筆,擡眸瞧了瞧認真研究麻將的寧蠑,神色一下惆然,“蠑,若有一日我離開了,你該怎麼辦?”
“回魔宮麼?”寧蠑自然地接了一句,似乎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輕鬆盈笑,“我也跟着你回去呀!”
若要分別,爲何又要聚首?
冷沐真嘴角一劃,卻扯不出一絲笑意,“倘若你跟不去呢?”
寧蠑依舊一笑,一如平常的溫柔,“你要去哪裡呀?”
“去.......”冷沐真欲言又止,想着離別,不由放下筆,伸手環住他的腰,躲進了他的懷中,“我不想跟你分開!”
這才感覺到丫頭的不安,寧蠑亦是沉下臉色,語氣卻還溫柔,“我也不想跟你分開,有我在,我們不會分開!”
冷沐真的手臂一緊,將耳朵緊貼着寧蠑的心臟,聽着他或深或淺的心跳,不禁多了一分眷戀,“蠑,我是真的愛你,即便咱們分開,你也不要忘了我!”
“傻沐兒,咱們不會分開!”寧蠑伸出雙臂,也緊緊抱住她,卻不敢抱得太緊,以免她呼吸不過來。
這時,芷蕾剛好闖進來,“小姐,可以沐浴了......”
話至此處,只見抱在一起的兩人,立時避諱地遮住雙眼,羞然一笑改口問道,“小姐,方便沐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