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不欲

毒妃狠絕色 372.己所不欲 書旗

“瞎扯淡!”蕭絕立刻道:“她算什麼東西!也不知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的臭蟲在這瞎蹦達,連根蔥都不算!”

杜蘅垂着頭,手中新繡的手帕攥成了團:“她有蕭家祖傳的玉佩,還是王妃.親自訂下的,這也錯不了。oo ”

蕭絕反駁:“你我難道是私相授受麼?那也是他們點了頭,小爺三媒六聘娶進門的!”

杜蘅不語,表情有些茫然。

三媒六聘倒是有了,可不還沒娶進門麼?

蕭絕忽地有所省悟:“你很在意她手裡那塊祖傳玉佩?旆”

所以,心裡覺得委屈了?

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別傻了!一百六十擡的聘禮,難道還抵不了一隻破玉佩?那對夜光杯,比那隻玉佩貴了不知多少倍!”

杜蘅澀然一笑。

她哪是在乎東西?她在乎的是這件東西背後所蘊含的意義!

如果付珈佇是冒充的,又或者前世沒有相識一場,不知道她有那樣悲慘的經歷,她都可以理?*車匕訝爍銑鋈ィ垂叢俑艟忠懷 ?br/

可是,明知道付珈佇是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人,明知道自己纔是那個不該介入他們之間的者,她又有什麼立場來生氣?

她能怪付珈佇嗎?父母替她訂下的婚事,從生下來那天就知道有個未婚夫,期待了十九年,女人.最美麗的年華都浪費在了等待上,現在不過是來要回應得的地位,何錯之有?

她能怪穆王妃.嗎?付鵬爲救蕭乾送了雙腿,搭上了自個的前程,還不許她娶人家的以示感激麼?再說了,她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知自個的兒子會不喜歡她爲他挑的媳婦?

她能怪蕭乾麼?同袍之義,救命之恩,做爲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忘記!更不可能出爾反爾!

能怪蕭絕麼?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何忍把責任推到他身上!

那麼,剩下的只能怪自己貪心了。

明明目標是復仇.,就該心無旁鶩地走下去,偏偏還想要獲得幸福.。

所以,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才把前世相互錯過的付珈佇送到了蕭絕的身邊,用來提醒她,懲罰她。

明知愛有毒.,偏偏還要一再嘗試,死了也活該!

那麼,要放棄嗎?

感情不是金銀,付出之後隨時可以收回來。

那顆已經交付的真心,又怎麼收得回?收回來的,也必定已然千瘡百孔,再也不是原來的模樣!

放棄一個蕭絕這樣的男人.,需要極大的勇氣和超出凡人的毅力。

她做不到,也捨不得。

那麼,承認事實,默默地接受嗎?

前世的她曾天真地以爲,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她當然也可以跟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大家姐妹相稱,和平共處。

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她,人的***是無止境的。

最初只想嫁進來就好,喜不喜歡都無所謂,慢慢就會想得到他的關注,得到關注後就會索要更多的寵,有了寵之後就會想要愛,得了愛呢?就會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然後,便開始.了無止境的爭風吃醋,幾個女人.們很自然就在後宅這片小小的天地.裡鬥得死去活來。

她受夠了,再也不想重複那樣的生活.!

那麼,真如付珈佇所說的那樣,這輩子都不許蕭絕娶妻納妾嗎?

這個想法又未免太過駭俗,她自己都覺得太過份,更不提蕭乾和穆王妃.該有多憤怒了?

蕭絕是獨子,她還是個孤寡短命的象,肯讓她進門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敢癡心妄想霸佔他全部的愛!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的做到好了,如果她真的只能活二十五,剩下那悠長的歲月.,難道要他一個人熬下去?

既始他願意,她也不捨得……

這麼矛盾着,掙扎着,感覺已經陷入泥潭,看不到任何出路。

明明心中早已波瀾萬丈,可那些.奔涌的感情卻找不到缺口,全部積壓在胸口,窒悶而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阿蘅,阿蘅!”蕭絕說了一大堆,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聽,停下來,推了她一把:“想什麼呢?”

杜蘅回過神:“你剛剛說什麼?”

“我問你,好好的幹嘛罰跪?”蕭絕擡起下巴,衝窗外指了指:“不是太嚴重的錯的話,叫她們起來吧。都是小姑娘,怪可憐的。”

“是她們自己不肯起來。”杜蘅面無表情。

“較上勁了?”蕭絕忍俊不禁,習慣性地去捏她的鼻子:“誰讓你平時太寵她們,這下好了,集體跟你打上擂臺了。”

“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杜蘅輕輕側了側身子,蕭絕的手落了空。

怔怔地看着懸在空中的手,怎麼感覺那麼彆扭呢?

疑惑而警覺地擡眸看她:“阿蘅?”

杜蘅不看他,站

tang起來往外走:“我去叫她們起來。”

“等等~”蕭絕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來,眯了眸子緊緊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杜蘅垂眸,避開他的視線:“就那麼點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阿蘅!”蕭絕怎會容她糊弄,握住她的肩:“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許躲!”

有問題啊,絕對.有問題!

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她表現得,也太平淡,太鎮定了吧!

“我哪有躲?”杜蘅笑得很勉強。

“姓付的事,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蕭絕看了更加不舒服,也不跟她廢話,直奔主題。

杜蘅搖了搖頭。

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茫然。

“爲什麼?”蕭絕開始.咄咄*人:“我還以爲,遇上這種事是個女人.都會生氣。你不氣,證明心裡沒有我,是不是?”

杜蘅垂下頭,眼底已經有水氣凝結。

時至今日,竟然還質疑她對他的感情,好難過。

如果心裡沒有他,又怎會甘心把未來.許給他,甚至想過放棄一切計劃.,把有限的時間都用來陪他,一心只跟他相守?

如果心裡沒有他,怎麼會忍着諸般煎熬,寧願自苦,卻不想着一字讓他左右爲難?只因,她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是一個死局!

蕭絕手快,一把托起她的下巴:“別躲啊,看着……阿蘅?”

“你還想讓我怎麼樣?”杜蘅一把拍掉他的手,淚水簌簌而落。

蕭絕一下子就慌了:“別,別哭啊……我,我又沒怪你,就是你太過平淡,我有點不適應……”

虧他來之前還做足了心理建設,想了好幾種解決方案以及安撫情緒的辦法。

結果,她風平浪靜,讓他蘊足了勁的一拳打在了棉花堆裡……

“是,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生氣!非常生氣!可是,你告訴我,我該生誰的氣?付小姐.嗎?她等了你十九年,如今不過要個本來就屬於她的身份,有什麼錯?你嗎?幾天之前你都不知道有她這麼個人,有什麼錯?王爺.和王妃.嗎?別說那時還沒有我,就是有,我一個做晚輩的,有什麼資格去責怪他們?況且,婚姻本就是父母做主,他們給你訂門婚事,又有什麼錯!誰都沒有錯,那麼,唯一錯的,只有我了!是我自不量力,活該有此下場!這樣,你是不是滿意了?”

蕭絕傻了眼。

這下好了,捅了馬蜂窩了!

等回過神來,她已數落了一大堆,手忙腳亂地安慰:“阿蘅,你別生氣,是我錯了,不該犯渾。胡說!怎麼會是你的錯?你肯嫁我,我歡喜得不得了……”

原來她不是不生氣,相反她憋了一肚子的氣,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資格生氣?

這女人.的心思,怎麼就這麼複雜呢?

“你不是嫌我不生氣嗎?”杜蘅含着淚嚷:“現在又不許我生氣了?你到底想怎樣!”

蕭絕汗滴滴,小聲分辯:“不是,你不生氣我憋屈,你生氣我心疼~”

抓了她的手,往身上胡亂打:“要不,你打我幾下出出氣?”

杜蘅只是哭。

蕭絕心疼得不得了,抱她入懷:“是我不好,彆氣了。”

“走開啦!”

蕭絕再傻也知道這時萬萬不能走開,何況還不是個傻的。

死死地抱着不撒手:“不走,走了媳婦就沒了~”

“放開,誰是你媳婦!”杜蘅掙扎得很厲害。

“你就是我媳婦!小爺這輩子就這麼個媳婦,再怎麼氣,也不能否認咱倆的關係!”蕭絕一急,索性將她雙手反剪到背後,低頭堵住她的嘴。

“蕭絕,你混蛋……嗚~”杜蘅又是甜蜜又是心酸。

“嗯,我混蛋!”不過,承認歸承認,親還是照樣要親,不止親,手還伸到衣服裡面進去了。

杜蘅起初很是抗拒,慢慢的身子柔軟下來,最後在他凌厲的攻勢下,化成一灘水。

好了,世界.終於安靜了……

良久之後,蕭絕喘着粗氣仰躺在炕上,用力一拳砸下去:“真他媽的不是人過的日子.!”

心裡模模糊糊地想,原來陳平那老傢伙,話說得雖糙,理卻是對的——往炕上一推,再烈性的女人.,再複雜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杜蘅眼睛紅紅,鼻子紅紅,臉頰紅紅,連嘴脣也是紅紅的,垂着頭抿着脣,眼裡還殘留着水氣,閃着羞澀的光,心裡又是好笑又是感動。

她還以爲,這次躲不過去了,沒想到,居然忍住了……

“不行了,小爺得去跟岳父大人.說,婚禮得改到六月十六!”蕭絕咬牙切齒:“除了服第二天馬上成親,一天都不能多等~”

這傢伙瘋了,也不怕人笑話!

“不……”杜蘅開口,才

說了一個字,立刻閉緊了嘴巴。

這聲音柔媚得不象話,簡直不是自己的了!

他好不容易纔剋制住,可不敢再撩撥他。

蕭絕歪了頭看她,得意得不得了:“乖,不生氣了啊?這件事,我保證會在最短的時間裡解決,絕不讓你爲難。”

剛剛他如果再強硬一點,應該就得逞了。

不過,二年的時間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二個月。

但是婚期嘛,還真的得提前,要想個完美.的理由去堵住老頭子的嘴。

杜蘅聽了這話,也顧不得害羞了,猛地擡頭:“你可別亂來!”

蕭絕心頭亂跳,忍不住湊上去狠狠親了兩口,這才放開,笑道:“我自有辦法,你別管了。”

這話還真不是隨口敷衍。

他仔細想過,對付珈佇既不能娶又不能趕,唯一的法子是說服父母,把荒唐的婚給退了,收她爲養女,再給她找門好的親事,厚厚地給筆嫁妝,風風光光地嫁了。

不說穆王府的背景,單憑付鵬在軍中的威望,替她找個年青有爲,長相和品性都不錯的將領做夫婿,應該不難。

等成了親,有穆王府在背後撐腰,自己在暗中照看,他獲得攫拔,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豈不比把兩個毫無感情的人硬捆在一起,獨守一輩子強得多?

“這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杜蘅蹙了眉,忍不住提醒:“付小姐.是個固執得近乎偏執的人,一旦做了決定就會一條道走到黑,你可別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你怎麼知道?”蕭絕心中一動,看她的眼神裡不覺帶了幾分審視。

她說得這麼篤定,難道以前是認識的?

杜蘅微微一僵,不自在地扭了扭手:“你們兩家不通消息二十年,期間父母雙雙亡故,她居然還能堅持等待,可見是個心性堅韌的。”

更何況,前世她等到二十五歲還在等,甚至從南宮宸嘴裡聽到他亡故的消息,也沒有放棄,反而抱着他的靈位成了親,爲他守起了寡!

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是因爲薛平貴是她的夫君.,有夫妻之情,結髮之義。

付珈佇卻是連他的面都不曾見過,是什麼支撐她堅持了這麼多年?

想到這,她心中也是一動。

前世,付珈佇直到太康二十九年,南宮宸平定苗疆之亂時才得知蕭絕的死訊,之前不曾出過苗寨,更不能到過京師。

這一世.,爲什麼卻突然提前這麼多年進京了呢?還挑在她和蕭絕成親的前幾個月。

是因爲她改變了蕭家父子的命運.,從而使得歷史的軌跡發生了變化嗎?

如果是,那麼接下來還會有哪些變化?

是好是壞,是禍是福?

“哼!”蕭絕輕哼一聲:“這可由不得她!”

“婚姻是一輩子的事,總要她自個看中的纔好。”杜蘅嘆了口氣,委婉地道。

“小爺親自做伐,那是她祖上燒了高香,還敢挑三揀四?”蕭絕不以爲然。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行,”蕭絕一窒,訕訕道:“我說不過你,也沒你。不過,這件事我儘量多找幾個人選,讓她慢慢挑,挑到滿意爲止。”

杜蘅嘆了口氣,心道:買櫝還珠畢竟是個寓言,已經有珠玉在手,誰還會去選魚目?

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再怎麼光鮮亮麗,跟蕭絕一比都會黯然失色,怎麼可能讓她滿意!

怕只怕,不僅是不滿意,還會懷恨在心。

“這事不急,等成了親,你來幫着她選,我一個大男人.,搞這些事,還真有點屈材。”蕭絕摸着下巴,已經開始.憧憬美好未來.。

“蕭絕~”杜蘅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開口:“有時間,好好查查她的房間。”

蕭絕一怔:“什麼意思?”

畢竟是在背後說人是非,杜蘅的臉熱得要燒起來,何況她還的確存了些小人之心,不過爲了他的安全,還非說不可。

她垂了頭,不安地捏着衣角,聲音低得幾不可聞:“付小姐.,是從苗疆來的……”&nb: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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