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的小動物?!”飛鸞咬着牙,一字一句重複着這句話,隨後便是一陣冷笑。
直笑的文青羽脊背發寒。
“好個不懂事的小動物,你知道你這不懂事的小動物幹了些什麼?”
“幹了些什麼?”文青羽陪笑着說道,她只覺得喉頭發乾,一雙眼睛狠狠剜向了不知死活的某神獸。
偏偏此刻,冰魄根本沒顧得上看她,一雙眼睛半絲不肯離開自己最喜歡的地方。
飛鸞冷笑着說道:“這傢伙知道我要沐浴,也不知什麼時候提前鑽進了水裡藏了起來。一聲不響的等着我進了浴桶,然後,突然竄了起來,一下子便朝着我懷裡撲去。“
飛鸞臉色鐵青:“這下子你知道它幹了什麼了吧?你還敢說它是不懂事的小動物?不懂事的小動物能做出這些?它怎麼沒把自己淹死?“
文青羽狠狠一滯,也覺得很是無語。
冰魄是個動物吧,一個動物能幹出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不但知道提前埋伏在人家浴桶裡,還等人家一絲不掛的進了浴桶以後纔起來撲人,它能撲哪裡?這問題還用問麼?傻子都知道!
就憑着他乾的這個事,沒有讓飛鸞直接薄皮抽筋把他放火上烤了,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冰魄!”文青羽一聲怒喝:“看你乾的丟人事,還不給飛鸞道歉?”
冰魄被她一聲吼,似乎終於回過了神。
圓溜溜的大眼睛彷彿這才瞧見院子裡兩人的怒色,大眼中瞬間就氤氳出了水汽,一副羞愧難當的樣子。
文青羽瞧的一顆心瞬間就軟了:“你看,它知道錯了。你就……別跟個動物計較了。”
飛鸞看了看手裡小傢伙的可憐樣,沒好氣的咬了咬牙:“管好你的貓,再有下次,本姑娘絕不輕饒了它。”
“好好。”文青羽笑靨如花:“絕對不輕饒。”
於是,某犯了錯的神獸便在夾,緊了尾巴的狀態下,被飛鸞一把丟了出去。
哪裡想,冰魄四隻爪子剛一着地,天地間突然閃過一道白光。竟是冰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飛鸞胸口再度撲去。
飛鸞冷笑一聲,卻是躲也不躲,任由冰魄朝着她的胸口狠狠撞去。
“當”。
天地間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清脆聲響,冰魄一頭撞在飛鸞胸口上。那柔軟的胸口上居然傳出這樣子驚天動地的一聲悶響。
然後,某神獸便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眼看着毛茸茸的小腦袋上瞬間鼓起了個大包,那紅寶石樣圓溜溜的大眼這一次是真的氤氳出了水汽。
小傢伙躺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
文青羽驚詫的朝飛鸞看去,一雙眼睛焦灼在那洶涌的波濤上滿是驚異。
什麼?
金鐘罩鐵布衫麼?哪裡有那樣牛叉的金鐘罩鐵布衫?
即便有,能練到那個地方去?
飛鸞冷冷一笑,在文青羽驚詫的目光中伸手解開一顆衣鈕,又一顆。連着解開了三顆,動作緩慢優雅,而充滿魅惑。
文青羽狠狠嚥了咽口水,洛家這些個人,一個兩個都是這麼妖孽的麼?
解個釦子什麼的,都能這樣子誘人犯罪?
飛鸞停手,將鬆散的領口朝着兩邊扯了扯,露出修長如玉的脖頸,和那一截細膩精緻的鎖骨。
抱着頭滿地哼哼的冰魄突然就停止了動作,圓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飛鸞的領口看的發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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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鸞伸手從領口探了進去,眼看着有什麼叫她握在手裡,慢慢提了上來。
然後,她的速度驟然加快,將手裡的東西朝着地上的冰魄狠狠砸了過去。
月色下,銀色光芒一閃,攜裹着千鈞力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冰魄劈頭蓋臉砸去。
文青羽心中一顫,冰魄剛纔撞的就不輕,再被砸那麼一下子,還不得砸出個好歹來?
她腳下步子動了一動,卻聽到耳邊洛夜痕傳音入密對她說道:“別動,傷不到它。”
果然,剛纔還躺在地上直挺挺動也不動的冰魄,一咕嚕坐了起來,迅速竄了出去,速度快的電光火石一般。
它小身子再出現,卻已經上了院中的花樹。
再聽咣噹一聲,被飛鸞拋出去的東西這才落了地。
一落地便濺起漫天灰塵,顯然剛纔飛鸞下了死力。
等到煙塵落盡,文青羽才瞧清楚地上那是個什麼東西,於是,嘴角不由狠狠抽了一抽!
那居然是……一口鍋!
那口鍋不大,邊緣也極是光滑,即便再不大,那也還是一口鍋。
她可沒有忘記,這口鍋是飛鸞從衣服裡掏出來的,天底下有人出門在胸口扣着一口鍋?
鍋是生鐵的,極結實。冰魄那麼下死力的撞上去,沒一下子撞的暈過去,已經很是幸運了。
看來,飛鸞今天真是氣急了眼。也防備着冰魄那些下作的猥瑣手段。
所以,在冰魄不知道的時候,在胸口扣了一口鍋。
她的身材本就傲人,如今天色又晚了,她走的又快,自然沒人瞧見她胸口的異樣。
所以,冰魄便悲催的着了道。
話說,洛家的人真是……各個都是奇葩啊!
飛鸞看着鍋並沒有砸到冰魄,卻也並不在意。輕輕拍了拍手,撇了撇嘴說道。
“今日給你這個色貓一個教訓,女人的胸口想要撲,得付出些代價。再有下次,本姑娘拔光了你的毛,把你扔進野貓堆裡去。好好給你泄瀉火!”
說罷,窈窕的身影一轉,嫋嫋婷婷的走了,那姿勢叫一個風情萬種,搖曳多姿。
文青羽卻看得微微打了個哆嗦,好看的女人真是……太危險了!
再一看,蹲在樹上的冰魄似乎並沒有聽見飛鸞的警告。
一雙紅寶石大眼睛裡冒出無數的桃心,盯着人家風情萬種的背影,脣角邊明顯又有口水要滴了下來。
文青羽搖了搖頭,邁步朝着屋中走去。
哪知道冰魄速度卻更快,朝着文青羽懷裡撲去。
斜刺裡,卻有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出現,大掌微微一掃,便將冰魄給撈在了手中。
冰魄擡頭,正對上洛夜痕鳳眸中那一絲危險的冷光。
“爺和青青要睡了,非禮勿視,你不懂?”
冰魄扭了扭身子,搖頭。小爺是動物,當然不懂!
“不懂,爺來教你。”洛夜痕一笑,雲破月來,剎那芳華。
文青羽瞧的心中就是咯噔一聲,妖孽笑成這樣,八成某神獸要倒黴了吧。
偏冰魄又被那笑給晃了神,不由自主就將耳朵朝着洛夜痕伸去。
洛夜痕出手如電,也不知點在了冰魄哪裡,眼看着柔軟的一坨瞬間便僵了一僵。
隨後,他便看也不看,直接將冰魄給遠遠扔了。
半空裡一道白光劃過,似一顆流星墜落。
文青羽嘴角抽了一抽:“你把冰魄扔去哪了?”
洛夜痕卻是頭也不回,邁步進了屋:“甘寧湖。”
文青羽腳下步子一頓,甘寧湖是前院人工挖出來的一個景觀湖,在三個院子之外。
“扔去甘寧湖幹什麼?”
屋子裡傳來洛夜痕低悅慵懶的嗓音:“它不是喜歡洗澡麼?爺幫幫它。”
文青羽默了,朝着甘寧湖的方向遙遙看了一眼,很是同情了一把冰魄。
如今已經入了冬,雖然甘寧湖水尚未結冰,溫度可是已經很低了,何況是在夜間?
有大冬天,在露天甘寧湖水裡晚上洗澡的動物麼?
冰魄算是普天下第一個吧。
不過,玉滄瀾說它是雪山之巔的神獸,該是不會怕冷的,應該洗不壞。那傢伙那麼精明,冷了還不自己就出來了?
所以,某王妃選擇了對這件事情的無視。
可惜,她忘記了,某神獸在被扔去甘寧湖裡以前,是被點了穴道的。點了穴道的無論是動物還是人,永遠都不可能自己逃出去。
所以,第二日,文青羽便有幸見到了普天之下唯一一隻,被凍得感冒了的冰系神獸。
燕京城這幾日很是平靜,洛夜痕日日上朝。文青羽也沒有再出去。
她在等,等方鄖和無痕將她吩咐的東西都造出來。等洛夜痕離開燕京城,等秋後大選的開始。
她知道,在這短暫的幾天後,她將面臨着重生後最大的一次關卡。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到了十月十六。離着武林盟主大會還有半個月,洛夜痕帶着連胤派的隊伍,準備出發,前往德溪。
馬車裡,文青羽懶洋洋靠在軟榻上,她不願意承認,她心底裡實際上是有一絲不捨的。
洛夜痕卻好似並不在意,修長的指尖輕輕握着手裡一本書卷。
文青羽咬了咬牙,輕聲說道:“德溪的行事不會比京裡輕鬆,你自己小心些。”
“恩。”洛夜痕翻過一頁書。
“凌雲軍你怎麼不帶?”
洛夜痕看她一眼,難掩眸中一絲笑意:“你想叫宮裡那位以爲我真是準備逃亡?”
“那就帶着飛影飛玄飛鸞,我讓飛翩也跟着你去。他們四個,該是你最放心的人。”
洛夜痕卻搖了搖頭:“他們都不用跟着,爺不過是去看熱鬧,又不是真準備搶了武林盟主來做。”
文青羽卻並不贊同,並不掩飾自己眸中的憂色:“連睿在德溪,保不齊宮裡面還有什麼準備。他們說不定會在德溪藉着武林勢力的手想要除掉你,你萬不可掉以輕心。”
“爺是那麼容易被除掉的?”
“你自然不是。”文青羽顰了顰眉:“但是……多帶些人總沒有壞處。”
洛夜痕勾脣一笑:“爺這次去德溪,畢竟是明面上的公幹。即便宮裡面有什麼別的心思,也不會做的太明顯。反倒是你,在京城裡更需要人手。”
“我身邊有秋露蓮霜,有暗月閣,還有若離和長生衛,我安全的很。你不許將飛影他們留給我。”
洛夜痕笑容更盛:“可是那些人,跟爺都不是一條心。”
文青羽默了,說了半天,洛夜痕實際上是想派人監視她的吧。
洛夜痕放下書,緩緩靠在軟榻上,臉上笑容漸漸多出一絲嘲諷:“何況,這次隨行的軍隊,是飛魚軍。監軍是,華淺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