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夲世子也來給小羽兒佈菜。”
玉滄瀾笑眯眯拿起桌上的筷子,極快地將一筷子菜放到了文青羽的碟子裡。
“本王的女人自然只能吃本王給她夾的菜。”洛夜痕夾菜。
“你們還沒成親,這事不大說的準。”玉滄瀾起筷。
“本王才知道青羽的喜好,別的男人夾的菜她不愛吃。”
“夲世子眼光一向好,夲世子看中的東西,小羽兒一定不會拒絕。”
兩個男人你來我往,完全無視文青羽越來越黑的臉色,頃刻間,一個小小的碟子裡就疊起了山一樣高的菜。
山,仍在不斷增高,文青羽咬一咬牙,“啪嗒”一聲將筷子摔在桌上。
兩個男人同時將頭轉向她。
“你們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不吃,都給我滾。”
“青羽,還沒付賬呢。”洛夜痕淡笑。
“恩?”文青羽一愣。
“小羽兒,”玉滄瀾一臉神秘:“那日你走後,夲世子命人偷了具刺客屍體出來。”
“哦?”
文青羽瞬間糾結,這兩個人貌似都不能滾吧。
“一頓飯錢,夲世子出的起。”
洛夜痕微笑,緩緩靠在椅子上:“聽說,濟安王世子妃嫣公主就快進入燕京了吧。”
玉滄瀾笑容一僵,文青羽瞬間就想起了玉滄瀾的重重討厭。
“吃完飯,你不是要跟爺去看東西麼?”
文青羽雙眸一亮,可不是呢,要去看風華軒的地道來着。
再看看碟子裡那比山還高的東西,臉瞬間黑了,這麼多,豬也吃不完好吧。
於是,某女從善如流地將碟子推向洛夜痕:“你吃。”
“好。”洛夜痕居然真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文青羽偶然擡頭看了眼洛夜痕,下巴險些沒有驚掉。
那碟子裡是菜吧,沒有錯吧。
洛妖孽又不是沒有吃過菜,至於的做出那樣一副享受的表情?
那又不是一碟子蜜,那一臉的甜醉,看的人牙疼。文青羽吸氣,太噁心了!
玉滄瀾顯然也噁心着了,以手抵額,不再看那人陶醉的吃菜。
松鶴居里的氣氛,一時間有點詭異。
房門卻在這時咣噹一聲巨響,門板重重打在牆上,微微發出碎裂的聲音。
“小羽兒。”一道湛藍的身影火急火燎衝了進來,一把攥住文青羽手腕:“快跟我走。”
“額?”文青羽一愣,只覺得抓住她手腕的力量非常大,眨眼間,已經將她從凳子上拽了起來:“連睿,你幹什麼?”
連睿回頭,卻是一臉焦急:“我找到下蠱的人了。“
“真的?太好了。”文青羽雙眸一亮:“走!”
玉滄瀾臉黑了,洛夜痕筷子微微一頓。這兩人爭了半天,豈能容忍,半路上殺出個連睿就把人拐跑了。
“怡親王這麼着急是要去哪?”
“玉世子?”連睿這才發現桌子邊慢悠悠扇扇子的玉滄瀾:“抱歉,本王有急事,小羽兒我先帶走,改日登門謝罪。”
洛夜痕眸色一暗,文青羽是跟他來吃飯的好吧,怎麼連睿帶走文青羽不該跟他打招呼的麼?
盤子裡剛纔吃起來還萬分香甜的菜餚,突然間就變的嚼蠟一般,洛夜痕緩緩將筷子放下。
“飛影進來。”
“來了。”飛影抱着膀子,立刻就閃了進來,一雙眼睛裡笑意盈盈,臉上酒窩越發的深。
他其實根本沒走遠,從玉滄瀾進了屋子他就一直守在外面,知道今日定然有好戲看,他又怎麼能錯過?
洛夜痕眸色更冷了幾分:“送怡親王回王府,並且封鎖怡親王私自出府的消息。”
“是,怡親王,請。”飛影恭恭敬敬朝着連睿行了個禮。
連睿一張臉瞬間就黑了:“你個黑心的洛夜痕,本王就知道今日被皇兄罰了禁足,定然是你的功勞。”
“這你可擡舉我了。”洛夜痕淡笑說道:“你昨日在丞相府,跟一個待嫁的女子滯留到深夜,還弄死了京兆尹重要人犯。御史臺上書幾乎都快埋了上書房的屋頂,皇上罰你禁足,實際上是在幫你。”
文青羽手腕一痛,知道連睿是氣急了。可再生氣也不該拿她手腕出氣不是?她手腕可是肉做的好吧。
於是,用力一甩手,掙脫了連睿的鉗制,一雙秀眉卻是顰了一顰。
“洛夜痕,又是你乾的?”
什麼跟待嫁女子滯留深夜,那待嫁女子可不就是她麼?風華軒裡發生的事情,洛妖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就是見不得她好,罰連睿禁足,他便無法調查手下人下蠱的事情。
她就不明白了,洛妖孽這人怎麼就這麼喜歡給人添堵?
“你現在關心他是不是晚了?”洛夜痕鳳眸中驟然涌起了風暴:“你可知道,他私自帶走朝廷重要人證,夜入女子閨房是多大罪過?你利用他的時候,可有替他想過?”
文青羽一愣,隨即便緊緊咬住自己脣瓣。不可否認,在瓊林苑中,的確是她話趕話利用耿直的連睿替她帶走的林婆子。
她知道連睿身份特殊,又一貫無法無天,即便違規帶走林婆子,也並不會有人敢說什麼。
她怎麼忘記了,這世界上還有個中了美人如玉極度不爽的洛夜痕呢?
“對不起。”文青羽低頭,連睿性子跳脫,叫他禁足,比殺了他還難受。
“小羽兒,”連睿雙眸中閃過一絲感激:“你不用緊張,我有母后撐腰,皇兄不會拿我怎麼樣。禁足不過就是做個樣子。”
洛夜痕微微笑道:“原來,禁足就是做個樣子?但願,這話玉世子沒有聽到纔好。”
連睿臉色一變,他怎麼忘了這房間裡還有個玉滄瀾呢?那個人可不是他們大周的,皇兄卻巴不得他能成爲大周的。
三令五申地告誡他這些日子要收斂,爭取給玉世子留下一個好印象。好給大周贏取到濟安王府的支持。
如今,這禁足就是做樣子的話叫玉滄瀾聽去了,終歸是不大好。
“呵呵,”玉滄瀾萬分優雅地扇着扇子“夲世子只對美人的事情感興趣,其他的事情一向忘得快。若是有美人肯陪夲世子游山玩水一番,夲世子忘得就更快了。”
洛夜痕剛剛和緩的眸子再度一黑。
“不用。”連睿一跺腳:“是我說錯了話,本王這就回去禁足。本王纔不要小羽兒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說罷,連睿便如來時一般風一樣捲了出去,瞬間卻又探進了頭:“小羽兒,本王雖然禁足出不去。但皇兄並沒有下旨說,不準任何人探望。”
話音落地,連睿便再沒有露面。文青羽微微一笑,連睿這廝可不是個蠢貨,洛妖孽雖然推波助瀾的讓他禁了足。
可是,山不來就我,我不可以去就山麼?既然出不來,那就去登門探望不是一樣能夠見面。
“你如今什麼名聲你自己不知道麼?”洛夜痕優雅說道:“你已害的他被禁足一個月了,連最疼愛他的太后都沒有阻止。再與他私下見面,只怕,會給他招來更多的禍事吧。”
洛夜痕微笑,繼續吃着碟子裡的菜,看到小丫頭顰緊的眉頭,突然間又覺得這菜其實也不那麼難吃。
玉滄瀾脣角輕勾,琉璃樣的眸子裡光華一閃。飛影臉頰上酒窩更深,心裡卻在替主子默哀。
爺,您最近對青羽小姐的事情越來越上心了,您又這麼狠狠欺負她,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不就一個月麼。”文青羽說道:“我等。”
“其實也不是不能去探望他。”洛夜痕淡然說道:“你只要隨時跟爺在一起,見誰都算不得私下會見,自然不會壞了任何人的名聲。”
飛影嘴角一抽,爺您就做吧,還不是想監視着青羽小姐的一舉一動,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走吧。”文青羽懶得再看他,她怕自己忍不住會上去踹他兩腳。
這人屬牛皮糖的,不就是告訴他自己能找出玉鳴溪的死因麼?至於纏的人這麼緊?生怕她被人拐跑了一樣。
“去哪?”
“風華軒!”
洛夜痕鳳眸一亮:“可是,爺還沒吃完?”
文青羽一聲冷哼:“那麼多,你吃的完?不怕撐死麼?”
“青羽親手給本王的東西,再多也不嫌撐。”
文青羽一甩手:“那你吃,吃光!“
“爺覺得,還是青羽的事情比較重要。所以,爺決定,打包。飛影,叫小二。”
文青羽翻白眼,這個人真無恥啊真無恥!
於是,一隻浩浩蕩蕩的隊伍磕磕絆絆地朝着丞相府逼近。
實際上,回燕樓離的丞相府並不遠,平日也就一炷香就到了。
今日,卻愣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文青羽從洛夜痕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是黑的。
怎麼玉滄瀾也跟着來了呢?來就來吧,坐個馬車不行麼?那貨非得騎馬。
騎您好好騎也行,至於的三步一回頭,五步一招手的麼?迷得燕京城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一個個看呆了眼,恨不能堵了整條街。
“青羽不必生氣,爲了外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洛夜痕輕聲低語,鳳眸中一臉瀲灩,心情着實不錯。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