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悉,時康集團前主席翟國航先生的葬禮將於明天下午在紫莊墓園舉行,業界不少人士也紛紛表示遺憾,而此時翟家的人並沒有對方迴應任何事項,而此時的時康集團也陷入了一場不小的風波中,這將是永遠以來時翟家所面臨的最大的危機,我方報道……”
電視上,記者正有條有序的報道了這幾天在整個中海炸開的新聞。
翟國航死了,所有的新聞焦點都集中在了翟家。
而此時的陸叮嚀,呆呆的坐在牀上,脣齒髮白,一雙眼睛無力的盯在電視上,從醒來後,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水也不喝,東西也不吃,就連護士要給她輸液也被她一把推開。
總之,整個人都疲憊了,都頹廢了!
李格格就站在一旁不說話,她該說都已經說了,現在唯一能幫她的,之後她自己。
這會,鬆井笢子也從進來了,原本是去美容院找餘白淺算賬,結果那女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精明的多,不管怎麼說怎麼罵,還是那麼冷靜。
她氣哄哄的趕到醫院,正好看到陸叮嚀盯着電視看翟國航去世的消息,於是一進來,就把電視給關了。
一旁李格格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進來,反而把她給嚇了一跳,再看看陸叮嚀,眼睛盯着屏幕黑掉的電視,一聲不響。
鬆井笢子走到病牀邊,一把拉住陸叮嚀的手腕用力搖了搖,“姐,你醒醒吧,別再爲了那種男人折磨自己,他不是要離婚嗎?那就跟他離好了?你那麼優秀,排隊追求你的人多了去,你幹嘛非他不可,像那種渣男早晚會遭受報應的。”
這番話,李格格表示很贊同,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可是陸叮嚀還是愣愣的。
鬆井笢子是又生氣又心疼,又搖了搖陸叮嚀,大聲的說,“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現在死了,那個男人也不會來看你,他要跟你離婚,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你還傻傻的這裡傷心,根本就不值得,姐……”
“明天我要去。”陸叮嚀突然說了一句話。
而因爲她的這個句話,整個病房都陷入了一種冰冷的狀態中,鬆井笢子和李格格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心照不宣。
緩時,李格格才坐到陸叮嚀身旁,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叮嚀,別去了,我擔心你狀態不好。”
她搖了搖頭,聲音嘶啞的說道,“我還沒有跟他離婚,我就還是翟家的兒媳婦,明天的葬禮我必須去。”
“可是……”那個女人肯定在啊!
李格格的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鬆井笢子拉住了,露出一臉“尋仇”的表情,和陸叮嚀說,“好,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笢子小姐,你別鬧了。”
“什麼鬧不鬧,不就是去鞠個躬嗎?要是我姐不去,反倒顯得她怕了那個女人,再說了,我姐說的對,她現在還是翟家的兒媳婦呢,當然要去。”
鬆井笢子的話,還真是讓人無力反駁。
陸叮嚀拉了拉被子,窩到了牀上,側身過去,只說,“我想休息了。”
“叮嚀,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我給你熬點粥過來好嗎?”
“
……”
“叮嚀,你再這樣下去不行的,如果你明天真的想去,那就要把身體養好,不然你明天連路都走不動了。”李格格擰着眉,一臉擔心。
過了半會,陸叮嚀才吐一個字來,“好。”
終於答應吃東西了,李格格的心也懸了下來,趕緊去買了分粥,可是陸叮嚀吃了一半不到就把粥給推開了,說什麼也不肯吃了。
多少吃了一點,總比什麼都沒吃要好,
李格格和鬆井笢子輕輕的推出了病房,兩人默契十足的嘆了一聲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好一會,李格格纔想起了什麼,朝鬆井笢子問去。
“對了,你爲什麼說……叮嚀是你的親姐姐?你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我就知道你要問。”鬆井笢子聳了聳肩,悶了一聲氣,靠在椅子上,一副要長談的架勢,然後說了,“其實呢,我跟她是雙胞胎姐妹,我爸說她是不是姐姐,我是妹妹,我就弄不明白了,明明是雙胞胎,爲什麼還有姐姐妹妹啊?我纔想當姐姐呢,因爲姐姐可以……”
“你可不可以說重點啊?”李格格白了她一眼。
“重點就是……”鬆井笢子拍了拍腦袋,“反正,陸叮嚀就是我的親姐姐,我就是她的親妹妹,我們一出生就分開了,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而且呢,我爸不是日本人,所以我也不是,叮嚀也不是,但是……我姐她就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還不讓我告訴別人,所以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好了,要是她知道是我說的,就真的不會再理我了,我可是好不容易纔認到這個姐姐,不想就這樣沒了。”
雖然鬆井笢子說得亂七八糟,李格格聽得也不明不白,但是大概意思算是懂了。
陸叮嚀和鬆井笢子從小失散,最近才相認,就是這樣。
“那也就說,宋青鳥不是叮嚀的妹妹。”李格格嘴上嘀咕了一句。
“她當然不是啊,我纔是她真的親妹妹,但是這件事就只有你和那個負心漢知道,別人你可不能說啊。”
“知道了。”李格格看着她很是無奈,一想到陸叮嚀明天要去葬禮上,她的心就有些不安。
她瞭解陸叮嚀,知道她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搞得自己渾身是傷,就算付出一切也會拼了命的守住那份感情,明天看到翟岐山,她會怎麼樣,李格格真不敢保證。
病房裡。
陸叮嚀並沒有休息,她側身躺在牀上,眼皮微垂,雙手附在臉邊,那枚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閃着晶光,冰冷冷的光線攝進眼裡,像一把刀子,從眼睛一直戳到了她的心臟。
那是翟岐山親手戴在她手上,那是他們愛情的象徵。
就在前幾天,他們相擁在一起,你儂我儂,正準備着環球旅行,而她,準備了很久,翻看了很多的旅行攻略,可她如何也想到,那份喜悅和激動,竟然成了一種絕望。
她捲縮着身子,將被單掀開,冷風從窗外灌注了進來,蔓進了她的衣服裡,而小小的身子,就這樣盤縮着,抱着雙臂,將頭埋得很深……
只有這種冷,才能提醒着自己還是一個有知覺的人。
……
第二天,陸叮嚀早早的就出了院,在李格格和鬆井笢子的陪同下回了大房子,空蕩蕩的房子裡,此刻除了清冷,還是清冷。
而家裡所有關於翟岐山的物件,統統都被清空了。
就好像那個男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點兒影子也沒有,甚至,他們的婚紗照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唯一剩下的,就是那缸魚和當初翟岐山運回來的那些小植物,但是也因爲天氣的緣故,那些植物都已經死了。
就像她和翟岐山的感情一樣,死了,碎了。
想到這裡,陸叮嚀吸了吸鼻子,強忍住了眼淚,表面上十分的平靜,任由李格格攙扶着自己坐到了沙發上。
“先喝點水。”李格格往她手裡塞了一杯熱水。
陸叮嚀有些木訥的接了過去,擡眼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下午三點的葬禮儀式,還有五個小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漫長的像一個世紀。
她起身上了樓,走到了書房門口時腳步卻頓住了,他不敢想象裡面空蕩蕩的感覺會是什麼樣?那高高的書櫃一本書都沒有的感覺,那張她摸過很多次的書桌上再也沒了文件的感覺,那張貴妃椅上沒了男人身上那股古龍水味道的感覺……
推開門,她還是進去了。
諾大的書房裡,果然,剩下的,只有冰冷的傢俱,一本書,一支筆,都沒有了,當初讓翟岐山引以爲豪的那張婚紗照也沒了,只留下牆上那顆掛鉤。
環看一週,陸叮嚀腳步微微一軟,扶住了書架,冰冷的木樁繞在掌心,沿着脈絡讓她冷了一陣,她艱難支撐起身體,忍者眼底的那股淚水,隱隱的退了出去,去了臥室。
此時的臥室,剩下的,依舊只有她的東西,任何男人的東西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就在那張他們纏//綿多次的席夢思大牀上,壓着一張紙。紙上,是一張銀行卡。
她修長的指節那卡和紙條勾起,上面的字跡她認得,是翟岐山的字,慣用的楷書。
:房子和錢,都留給你。
就這八個字,僅僅這八個字。
將近一年的愛情,就這樣被八個字終結的乾乾淨淨。
她癱坐在牀上,手裡的紙滑落到了地上,她目光溫沉,看不出傷心,只是帶着一股讓人心疼的光芒。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格格已經進來了, 撿起來地上的紙,看了一眼後便蹲在陸叮嚀身邊,說,“叮嚀,不如算了吧。”
不如算了吧?
怎麼算?
陸叮嚀輕啓脣,“我知道他心裡還有我,他迫於無奈,我都知道,他只是無法選擇,他父親的死一定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打擊,他一定下了很大很大的決心才做了這個決定,我不能怪他,因爲我知道他還愛我,只要我再努力點,我們一定能撐過這一關,一定的,我都知道……”
都說女人的感情像一根針,她慢慢的扎進人的皮膚裡,直到入了皮囊,就永遠也拿不出來了。
而陸叮嚀感情卻是一杯毒藥,一旦喝進去,就中毒身亡。
這樣的感情,深入皮囊,融入血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