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天養,謝謝你對我的好,我希望……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有的時候,朋友兩個字往往傷人傷的最深,無色無味,無形之間,就可以摧毀一段深埋心底的愛。
陸叮嚀的話,祖天養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不明白!
他緊握着傘把的手不由的微微顫了一下,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當下又被他藏了下來,揚着一個明朗的笑。
“當然,我們當然是永遠的朋友。”
他心底被挖開了一個洞,卻不得不咬着牙說不疼。
陸叮嚀垂着雙眸,炙熱的淚水在眼角泛着光,是歉意,是遺憾。
如今,誰不是滿身傷痕走到現在,誰不是被愛情傷了一遍又一遍,那可怕的愛,簡直要人命,陸叮嚀要不起了,也不敢再要了。
從莊園離開,陸叮嚀捧了一束滿天星,是她親手摘下,親手包好的。
回程的路上,兩人都選擇了沉默,陸叮嚀回了畫廊,祖天養回了公司。
當進畫廊的門,她就看到牆上的電視裡在播送一則新聞。
記者堵在東昇集團外,樑友生剛從車上下來就被圍堵在了中間。
“樑先生,請問你爲什麼突然收購時康集團的內部股份?”
“根據知情人士爆料,這件事是由於兩人之間的私人恩怨,請問是不是真的?”
“樑先生現在作爲時康集團的股東之一,是否會出席其重要會議,但據我們所知,兩家公司一直處於敵對,如此一舉,是不是意味兩家公司未來將會進行合作?”
……
樑友生在保安的護送下順利的進了大廈,記者所有的問題也都被攔截在了那扇旋轉門外。,
畫面切回到了本臺的記者上,說,“我們試圖聯繫時康集團董事長翟先生,但是近日來卻未取得迴應,更有人聲稱翟先生近日已經離開了中海……”
翟岐山消失了,消失得乾乾淨淨。
小陳看陸叮嚀呆楞在原地,過去拍了她一下,“陸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擠出一個笑容,將手裡的滿天星遞給她,“找個花瓶插起來吧。”
“哦。”接過花,小陳就走開了。
新聞已經越演越烈,在整個商業界都炸開了鍋,而遠遠不止這些,就在第二天,祖天養之前負責跟南陽集團合作的那個開發案也出了問題。
南陽集團的安國棟在合作收尾時動了手腳,在整個合作中抽走了幾千萬,此時的時康集團,在面臨東昇集團的進攻下,又被南陽集團橫了一筆鉅款,簡直被攪得焦頭爛額,而本該在關鍵時刻出來解決問題的翟岐山,依舊沒有消息。
幾天下來,陸叮嚀基本上天天盯着新聞。
而每天晚上,她也總是藉着一根接着一根的煙和一瓶接着一瓶酒來讓自己安眠入睡,彷彿回到了半年前,那個沒有蔣遠舟的日日夜夜,只有煙跟酒跟自己作伴,一時間,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婚紗店
李格格這段時間接了好幾個大客戶,忙着設計婚紗和修改,也累得不行,但每天都會抽出時間給陸叮嚀打個電話或者陪她吃頓飯。
店員給陸叮嚀倒了一杯熱牛奶,笑容洋溢的說,“陸小姐,上次我的一個朋友去過你的畫廊,說你哪兒的畫每一副都好,誇了很久
呢。”
這個店員陸叮嚀倒也認識,平日裡叫她久久,從李格格開婚紗店到現在,就一直在這。
陸叮嚀客氣的迴應了一個微笑,“謝謝,你那位朋友要是有時間的話,讓她隨時過去坐坐。”
“好的,我一定告訴她。”久久說完又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了一打雜誌下來,說,“陸小姐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看看雜誌,格格姐還在幫客戶修改婚紗,可能還要點時間。”
點了下頭,陸叮嚀表示明白。
翻了翻面前的雜誌,大多都是關於時尚和服裝類的,沒了興趣,剛準備把這堆雜誌挪到一邊,卻瞥見了壓在地上的一本顏色鮮豔的雜誌,抽了出來,封面上醒目的印着“藝覽”。
稍感興趣的翻開,是一本藝術雜誌,裡面都是名畫的展示和簡介,最後頁面停留在了一個人物介紹的頁面上。
上面的男人休閒衫在身,脖子上圍着一條淺藍色的針織圍巾,臉上帶着淡然的笑,親和酥暖,渾身都透露着藝術氣息。
這張照片下有一行簡潔的字。
著名畫家朝行,紐約國際藝術館館長。
四年多的時間,他竟如此成功了。
李格格忙完過來,正好看她手裡的雜誌停留在那一頁,輕輕咳了一下,在陸叮嚀對面坐下,打量着她的表情,伸手將那本雜誌取了過來。
“朝學長去美國應該也有四五年了吧,真沒想到他這麼厲害,竟然成了國際藝術館的館長。”
“他這麼努力,今天的一切也是理所當然。”
李格格眼珠子轉了轉,目光鎖定在了照片上,驚奇的說,“叮嚀,你看,朝學長還帶着你送他的那根圍巾呢。”
她當然發現了,那是當年朝行出國的前一天,她親自送給他的。
“你說,他結婚了沒有?”李格格尋思着。
陸叮嚀捲起指頭在她額頭上彈了彈,“你都在想什麼啊。”
李格格作痛的往後一揚,摸了摸額頭,又八卦的看着陸叮嚀,認真的說,“說真的叮嚀,朝學長當年對你很好,要不是他畢業要出國深造,說不定你們……”說到這裡,她趕緊閉了嘴,“當我沒說。”
陸叮嚀臉上帶着無謂的笑意,心裡卻莫名的被牽扯到了四五年前。
那年,她大一,朝行大四,開學的第一天,朝行作爲同專業的大四學長來給新生做經驗演講,兩人意外認識,愛好和習慣上都有很多共同點,慢慢的就成了朋友,只可惜朝行得到了一個出國深造的機會,爲了自己的前途,他選擇去了紐約。
幾年來,陸叮嚀一開始跟他有過郵件往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聯絡就斷了。
看陸叮嚀失了神,李格格伸手戳了戳她,“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沒什麼。”
“我忙完了,一起出去吃飯。”
“恩。”
李格格去收拾東西,陸叮嚀的目光又滾到攤在桌上的雜誌上,心一橫,合上,放在了一邊。
兩人去餐廳吃了飯,期間,李格格接了兩通電話,都是電視臺打來說,大概是對方誠意再次合作,請她考慮一下,但是李格格果斷拒絕了。
“你爲什麼不答應呢?其實是個不錯的機會。”陸叮嚀說。
往嘴裡送了一塊肉,李格格解
釋道,“上次我和電視臺解約,天養知道後,暗自找過電視臺那邊,讓他們以自己的名義再次跟我合作,他以爲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
“你怎麼那麼倔啊?不管怎麼說,就算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幫你也應該,你要是不接受,他會一輩子內疚的。”陸叮嚀說的各種要害,倒也不含糊。
聽着她的話,李格格皺眉想了想,有些動容了,擡起目光問,“他真的……會內疚嗎?”
“當然。”
“好吧,我會考慮的。”李格格送算是開了口,又突然試探性的問,“對了叮嚀,幾個月前你不是說過,想出國深造嗎?其實你現在可以去啊,這是你的夢想,不應該丟。”
“明明說的是你的事,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
“我說真的,你好好想想,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朝學長。”李格格一臉期盼。
陸叮嚀嘴角淡淡一笑,漫不經心的繼續吃了東西,隨口一句,“看看吧。”
李格格本打算再說些什麼,目光卻突然定格在了餐廳進來的一個女人身上,沒能忍住的咒罵了一句,“原來小狐狸精也會來這種高檔的地方。”
恩?
“你說是什麼?”
陸叮嚀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郎樂化着成熟妖豔的妝走了過來,那架勢,絕對是小三洋洋得意的嬌縱樣。
“原來叮嚀你也在這啊,怎麼不約我一起呢,我們好長一段時間沒一起吃飯了。”郎樂乾脆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朝服務員招了下手,要了一杯水。
“這裡不歡迎狐狸精,麻煩另找位置坐下。”李格格沒好氣的瞪着她。
郎樂卻乾脆一笑,對她的絲毫不在意,轉而對陸叮嚀說,“叮嚀,我知道我跟岐山對不起你,不過你至少也知道,他根本不愛你,所以你們離了婚,也是一種解脫。”
“郎樂,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談論這些事,如果你想以朋友的身旁坐下來,我歡迎,如果是想以敵人身份的話,抱歉,請你離開。”
陸叮嚀放下手裡的刀叉,擦了擦手。
“叮嚀,你說話的方式我真不喜歡。”
“既然不喜歡,那就沒辦法坐下來當朋友了。”
說着,陸叮嚀拿包準備離開,剛一起身,郎樂就拉住了她,一臉不甘心的說,“陸叮嚀,你以爲你自己有多高尚?認爲所有人都應該圍着你轉,你看看你,現在是棄婦啊,沒人要的棄婦。”
下一刻,陸叮嚀快速的端起剛剛郎樂點了那杯水,猛地朝她臉上潑去。
啊~
郎樂叫了一聲,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
陸叮嚀高出她半個腦袋,低頭湊到她滿臉溼漉的面孔前,說道,“這世上三種人,一種是好人,一種是壞人,還有一種,就是像你這樣,自甘下賤的女人。”
“你……”
陸叮嚀從包裡拿出了幾張紅紅的人民幣,甩在桌上,“你想點多少杯水都可以,我請客,不過記得,別嗆到。”
郎樂驚呆的站在原地,氣得眉毛直蹬,眼巴巴的看着陸叮嚀離開,而李格格順帶着抽了一張紙塞到她手裡,好心提醒,“趕緊擦擦吧,狐狸臉都露出來了。”
當着衆人的面被這番羞辱,郎樂咬着牙,氣的身體發抖,把桌上陸叮嚀留的錢撕得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