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餘家人的臉色一青一白,特別是餘威,自己未來女婿竟然爲了自己前妻把全部人撂在一邊,還是當着自家親戚的面,這不是打臉是什麼?
而翟太太則拼了命的在解釋,不過大家都在氣頭上,根本就不聽。
好在餘白淺及時將翟岐山拉了回來,她臉上堆着笑,解釋起來,“剛纔的事是意外,爸,奶奶,你們不要生氣。”
“這都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衝進來打人,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不是說早就和那個女人離婚了嗎?怎麼還放不下?我們餘家可不是好欺負的。”餘白淺的姑姑生氣的說道。
餘白淺趕緊說,“姑姑,你別生氣了,我知道剛纔是岐山不對,但是不管怎麼說,陸小姐也是我們的朋友,關心一下沒有錯,再說了,我相信岐山,我也相信我們的婚禮會如期舉行。”
“會不會還難說,最好別出什麼意外,免得丟臉。”
“不會的姑姑,我保證。”
餘白淺的姑姑還在氣頭上,本想說句什麼,餘老太太開口了,“好了好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現在這兩個孩子不是都在這嗎?我們做長輩的就別多嘴了,祝福孩子們纔是真的。”
翟太太也趕緊附和着說,“對啊,餘老太太說的對,總之明天的婚禮肯定辦得風風光光。”
一旁的餘威臉色一沉,朝翟岐山看了一眼,帶着警告的語氣說,“岐山,我可是把女兒交給你了,走到今天也是你自己決定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這話在聽在旁人的耳邊覺得無恙,但是在翟岐山的耳邊,卻像是一根刺,時時刻刻的提醒着他這筆交易的重要性。
而這場毫無營養的“家長見面會”也終於結束。
“家長”從包間一一離開後,最後只剩下了翟岐山和餘白淺。
他們彼此沉默的坐了很久,直到一通電話打進了餘白淺的手機上,她接通以後,跟對方說了些什麼,才朝翟岐山開了口,說,“是婚禮那邊打來的電話,讓我們過去,今天晚上的晚宴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必須在場。”
說完這番話,翟岐山依舊沒有反應,他耷拉着頭,目光有些抽離,直到餘白淺將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拉着他出了酒店。
“我來開車。”
餘白淺從他衣服裡掏出鑰匙坐上了主駕駛的位置,翟岐山在一陣癡楞以後也上去了。
在去婚禮現場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停在了婚禮現場的後門口,餘白淺才微微紅了眼,帶着一絲哽咽的語氣說,“翟岐山,我也是一個女人,我不是真的沒有知覺,沒有感覺的人,我不知道陸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緊張,可我們就要結婚了,我雖然說過我不在乎,甚至這場婚禮對你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一場交易,但我也說過……”她側目看着翟岐山,眼神裡充斥着難受,“我好想喜歡上你了翟岐山。”
她喜歡上了他,那種感覺興許還沒有達到愛情的界限,但是,她就是喜歡上了他。
從原本對婚禮的服從到現在的期望,都足以說明了她已經接受了這場婚姻,甚至接受了翟岐山做自己的丈夫。
翟岐山的眼角微微一搐,擡着那雙幽黑無神的雙眸看向
她,這個女人,其實很像陸叮嚀,眼神也好,性格也好,都太像了。
他喉結上下滾了幾下,才輕啓脣道,“餘小姐,我愛叮嚀,除了她,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愛上第二個人,所以,你不要愛上我,因爲我給不了你任何的希望。”
多麼殘忍的一句話啊!
一個女人憧憬的希望和夢想就會這樣被他狠狠地掐碎了,不帶半點猶豫和同情。
這個男人,太狠了!
但是說到底,餘白淺沒什麼可失望的,這個事實本來就是擺在眼前的,她理解明白。
她苦澀的笑了笑,“就算你不說,我心裡也明白,我只是心裡藏不住話,想要告訴你而已。”這話,看似就是在給自己一個臺階下而已,片刻,她又緊接了一句,“時間不早了,我們要準備準備待會的晚宴了。”
說完,她就打開車門下去了,繞過車頭走到翟岐山那邊的時候,跟他說,“我給你半個小時,你把你要解決的統統都解決了,半個小時後,我要準備出現在我面前。”
根本不給翟岐山開口說些什麼,餘白淺已經進去了。
坐在車上,翟岐山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給葛東打去了電話。
“叮嚀她怎麼了?”
葛東大概是沒有想到翟岐山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過問陸叮嚀的事,以至於葛東稍稍有些驚訝,反應了一下才緩緩說道,“陸小姐她……她……”
“我要實話。”聲音低吼,幾乎於質問和咆哮。
“陸小姐今天早上……自殺了。”
“你說什麼?”那一瞬間,翟岐山幾乎整個人都崩得驚恐起來,身板挺直,一雙眼睛猛然放大,聲音也驚恐之中帶着抖顫。
葛東趕緊說,“不過現在已經搶救過來了,具體情況如何還不清楚,總之現在是暫時沒事了。”
“什麼叫做暫時沒事了?我要她必須沒事。”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推開車門下車,繞過頭車,坐上了主駕駛,準備驅車去醫院,大聲的質問,“她在哪個醫院?告訴我。”
他算是明白爲什麼祖天養會如何憎恨自己,換做是他,大概已經崩潰了。
遲遲沒有得到電話那端的回答,翟岐山顯得十分焦急了,一張臉扭曲得不像樣,再一次大聲問道,“說啊,她現在在哪個醫院?”
可是葛東卻顯得有些猶豫,準確的說,是顧慮,他緩緩開口,“翟先生,你和陸小姐……已經離婚了。”
已經離婚了!
這提醒,提得真好。
是啊,他們已經離婚了,離婚協議書上清楚明白的寫着,從今以後雙方不再有任何牽扯聯繫,那一行字,是翟岐山刻意加上去的,現在,他沒道理卻反駁自己的話。
葛東繼續說,“現在陸小姐身邊有祖先生和她的朋友在,你不用擔心,你的婚禮就要舉行了,現在這個時候,如果出了一點錯,後果會有嚴重。”
“可如果叮嚀出了事,我還要這些做什麼?”他聲音低沉而下,帶着難以言喻的痛苦。
“翟先生,就算你現在去了醫院又能怎麼樣?陸小姐她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該爲了大局着想,現在你離開,那麼這段時間你所有的一切
都白費了,我相信陸小姐不會怪你的。”葛東也很遺憾,他算是見證了翟岐山和陸叮嚀之間的坎坷愛情,自然覺得感嘆。
在葛東的一番說辭下,翟岐山已經漸漸的冷靜下來了,儘管心裡還是忐忑不安,儘管現在他恨不得衝到陸叮嚀的身邊,儘管這場婚姻他萬分的排斥,但是,就像葛東說的,他不能離開,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將白費。
在細細冷靜的幾分鐘後,翟岐山對着電話那頭的葛東說,“不管發生任何事,隨時告訴我,你記住了,我不要她有事。”
“我明白了,我會跟着這邊的,隨時告訴您。”
手裡的電話落下,他的心也同時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裡,深得無法自拔了!
他在車上待了許久,心裡唸的是陸叮嚀,想的也是陸叮嚀,可現實總能打敗他心裡的一切,將他弄得亂七八糟。
婚禮後臺,餘白淺已經換上了晚宴的禮服,正在精心的化妝,她的目光一直看着鏡子中身後的那扇大門,她心裡也很忐忑,她不知道翟岐山會不會進來,亦或者現在已經離開了。
那種心情七上八下,弄得她臉色也有些不大好。
化妝師一邊給她化妝,奇怪的問了她一句,“餘小姐,是不是緊張了?沒關係的,每個新娘大婚的前一天都這樣。”
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作任何迴應。
這會,婚禮統籌的小姐那種一個小本子走了過來,坐在了她的身旁,細心的說,“餘小姐,待會有一個切蛋糕的環節,還有之前定好了一個遊戲,你看看現在還要不要再加點什麼?我們這邊再幫你加緊處理一下?”
婚禮統籌直接將本子遞給了她,餘白淺沒有接,只是說,“算了吧,待會的遊戲環節還是取消吧,切蛋糕就行了,我有點兒累,今天想休息一會,不然我擔心明天的婚禮我支撐不了。”
的確,現在的餘白淺看上去臉色非常的不好,就算是粉裝之下,也難以掩蓋她臉上的那份疲倦之色。
“那好,我暫時先取消了,但是活動內容最好還是不要取消了,這樣吧,我加點別的進去,待會你可以先休息。”
“嗯,好的。”她點了下頭。
統籌小姐往周圍看了一下,這才發現新郎竟然不在現場,再擡手看了看時間,這個點,不是應該在現場了嗎?
“對了,翟先生去哪兒了?”
餘白淺的眼神微微一愣,再一次落在了鏡子中,那扇大門沒有任何動靜,她同時也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她說過給他半個小時,這會應該已經出現了纔對啊!
見餘白淺出了神,統籌小姐繼續問道,“餘小姐,翟先生現在人呢?”
“他現在還在忙。”她十分簡單的回了這麼一句話。
在忙?自己的婚禮晚宴都不來?現在應該忙的,不應該是自己的婚禮纔對嗎?
大概是看出了餘白淺的心思,統籌小姐也沒有再問了,畢竟她當初擔任過翟岐山和陸叮嚀的婚禮統籌,翟岐山心裡喜歡誰,她一個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時間差不多了,客人也都來了。”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進來說了一聲。
新郎都不在,這個晚宴還像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