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時候,宋青鳥給陸叮嚀裝了一大袋的糕點,又小聲的貼近她的耳邊說。
“你好好想想我剛纔的提議。”
“知道了。”
見兩人竟然竊竊私語,翟岐山當然犯糊塗,回去的路上就問她,陸叮嚀卻沒說,那個時候,葛東又打來了電話,說了些公司的事,於是把陸叮嚀送回去之後,他就趕去公司了。
“到底在忙什麼?”陸叮嚀心裡嘀咕着。
那個晚上,翟岐山又沒回來,第二天,陸叮嚀接到了朝行的電話,提醒她下午的藝術節不要錯過了,陸叮嚀表示明白。
不過,陸叮嚀不是一個人去的,而是叫上了李格格。
一聽到是朝行,李格格驚訝到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在去的路上,一直跟陸叮嚀八卦,陸叮嚀偶爾迴應她幾句,但是明確表態,自己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你用不着說這麼多次。”李格格撞了撞她。
以爲胸前的那道疤還沒去掉,陸叮嚀特地挑了件比較嚴實的米色裙,披上外套,很是大氣,和李格格進場的時候,自然也引來了不少的目光。
朝行一見她來,和身邊的人打了聲招呼就過來了,依舊揚着溫和的笑,“我多怕你不來了。”
“怎麼會,都答應你了。”陸叮嚀說。
一旁的李格格趕緊自我介紹起來,“朝行學長,你還記不記得我?”
朝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驚,“你是格格吧,幾年沒變,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是長得標緻了,還是性感了?”
“都有都有。”
“朝行學長嘴巴還是那麼甜啊。”
李格格故意逗他,被陸叮嚀拉了一把,不好意思的跟朝行說,“格格她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不會,還和以前一樣,喜歡耍嘴皮子。”
“朝行學長也和以前一樣,還是那麼帥。”李格格說。
三人都樂了樂,朝行帶着她們進到了嫩場,是個偌大的會場,上面就是頒獎臺,裡面來的人幾乎都是在國際上赫赫有名的藝術家,單單拉出一個都有名得不了的,當然,除了陸叮嚀和李格格。
她們在朝行旁邊坐了下來,陸叮嚀坐在中間,看到現場這麼多的大師,她側身跟朝行說,“我和格格在這裡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你就放心坐好吧。”
“你要是早點告訴我這個藝術節會有這麼多的大師在,我就真的不敢來了。”陸叮嚀實話實說,說真的,她有些心虛。
可朝行卻說,“這裡的大師,最起碼有一半是比不上你的,你的畫要是拿來這裡,恐怕很多所謂的大師就要把高帽摘下了。”
“哪有你說的拿那麼誇張。”
“叮嚀,說真的,你的畫,非常的好,如果你推掉機會的話,我相信,你比所有人都離開。”
言外之意,就是她推掉了朝行要收藏她的畫的事。
陸叮嚀沉默了一下,才說,“其實,我現在開個畫廊,已經很開心了,以前的夢想,都過去了。”
“你別在我面前掩飾了,你現在在畫廊裡,不是也見堅持你的夢想嗎?但那只是小夢想,但是我知道你的大夢想,你想成爲博爾第二人。”
呃!陸叮嚀驟然一個激靈,原來,他還記得自己當年說過的一句話。
陸叮嚀說過,她想成爲一個偉大的插畫家,
就像博爾一樣。
“原來你還記得。”她輕聲一語。
朝行點頭,認真地看着她,“是,我都還記得,叮嚀,你也一直相信你會成爲博爾第二人,你的夢想,不僅僅只是在畫廊,那個地方,牢牢的圈住了你,你應該往外邁出一步,那纔是你實現夢想的第一步。”
簡直就是一堂活生生的哲學課,陸叮嚀很受用,沉默下來,細細琢磨,放在腿上的雙手也因此緊搓着。
一旁的李格格看兩人一言一句的說着悄悄話,嘴角下意識的一揚,沒有介入。
藝術節開始,基本上就是藝術家上臺展覽自己的得意之作,版頒獎,領領獎,發發言。
就在快要結束的時候,朝行離開了席位,陸叮嚀也沒問。
直到臺上出現朝行的時候,她才明白過來,朝行受邀參加藝術節,作爲國際藝術館的館長自然是要發言。
筆直的西裝,盤得精神抖擻的髮型,立在臺上的那盞聚光燈下,加上本身就具有的藝術感,那樣的男人,簡直就像是一束罌、粟,如何也讓人挪不開眼。
和翟岐山不一樣,一個冷傲如冰,俊可不觸,一個溫柔如水,包容一切,自然,翟岐山屬於前者。
“大家好,我叫朝行,今天的藝術節來了很多在這個行業裡有名望的人,我也非常榮幸……”
臺上的朝行,是耀眼的。
陸叮嚀看着他,彷彿看到了很多年前大一開學時,被邀作爲學長演講的他,如今,多了一絲穩重和自信。
“朝行學長真帥,你們當年要是真的在一起了,那該多好啊。”李格格在一旁開始感嘆了起來。
見陸叮嚀的目光緊緊的鎖在臺上,她又湊過來小聲的說,“你剛剛跟他說什麼呢?神神秘秘的,臉色也不對。”
“沒說什麼啊。”
“誰信啊。”
陸叮嚀卻突然起身,拉着李格格說,“走吧。”
“走?朝行學長他還在上面呢,是不是要告訴他一聲啊,我們……”李格格還沒說完,就被陸叮嚀拽了起來。
而臺上的朝行眼睜睜的看着陸叮嚀離開,目光隨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那扇被打開又再次關上的大門上。
從裡面出來,李格格一臉疑惑,拉住她,“叮嚀,到底怎麼了?剛纔還好好的,你現在說走就走,是不是要跟他打聲招呼?”
“不用了,格格,我不會再見朝行學長了。”她言辭認真。
“爲什麼?就算你結婚了,你也沒必要避開他啊。”
“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樣的?”李格格追問。
“反正你別再問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陸叮嚀不想多談,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她和朝行之間,已經相隔太遠了,而那個男人,喜歡自己,甚至,根本沒有放棄過,與其如此,她主動退出,讓他安心回紐約去。
可是這番話,陸叮嚀沒說。
就在要離開的時候,偏偏迎面撞上了鬆井笢子。還是一身名牌加身,眼神裡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而鬆井笢子撞見陸叮嚀和李格格屬於意外,她不過是來藝術節看看展覽,這都能碰到。
“真是哪裡都有你們。”鬆井笢子哼了一聲。
李格格見到她像是見了仇人一樣,上次不是她來店裡找自己,她也不會跑去喝酒。
“你能來,
我們就不能來嗎?”李格格迴應她的話。
“能,當然能,不過這麼高檔的地方,就怕被你們這一身的便宜貨給弄髒了。”
“笢子小姐,話留一線,來日好見。”
“你們中國人的成語我不明白,什麼來日好想見,我可不想跟你們相見,特別……”說話的同時看向陸叮嚀,用手指狠命的指着她,繼續說,“不想見到你。”
陸叮嚀鎮定的看着她,那雙眼,像極了自己。
李格格本想跟她理論,被陸叮嚀拉住,她往鬆井笢子面前走近,眼神多了一種溫沉,她說,“笢子小姐,我想你對我有很多的誤會,你天養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會去理會,我知道你心底不壞,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做朋友。”
“誰跟你做朋友了,我纔沒有你這樣的朋友。”她憋着嘴,雙手抱胸,一臉的嫌棄,繼續說,“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哪裡好了。”
這才李格格可忍不了了,臉色發怒的說,“我見過不要臉的,就是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我告訴你,我告訴你,叮嚀哪裡都好,哪裡都比你好。”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啊,天養還不是爲了這個女人把你給拋棄了,你現在竟然還爲她說話,我要是你,早就給她一耳光了。”
“我不是你,沒你這麼霸道,也沒你們小心眼,叮嚀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爲她說話,難道爲你說話嗎?”
“你……”鬆井笢子雙手叉腰,一時間氣得臉色發紅,說不出話來。
陸叮嚀見狀,趕緊將李格格拉了回來,勸說,“好了格格,我們還是走吧。”
佔了上風的李格格心裡大爲舒暢,跟着陸叮嚀要離開,可鬆井笢子卻追了上來,伸手攔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往陸叮嚀的肩膀上一推。
陸叮嚀撞到了身後的那扇旋轉門,手剛好擦到了玄關處,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疼得她叫了一聲。
李格格嚇壞了,趕緊查看,就看到那道裂開的口子。
“天啊,叮嚀,你沒事吧。”
而鬆井笢子也被嚇到了,她沒想到會讓陸叮嚀會撞都身後的玄關處,整個人都慌得不得了,嘴裡說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格格把陸叮嚀扶了起來,趕緊拿紙給陸叮嚀擦血,又朝鬆井笢子罵道,“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啊?你開心了,滿意了?”
“我……我不想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不是的,我……”
陸叮嚀很鎮定,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早就習慣了,卻朝鬆井笢子問去,“你開車來了嗎?送我去醫院吧。”
“啊?”鬆井笢子先是楞了一下,趕緊反應過來,點頭,“我開了車,我現在就把車開過來。”說完,就急急忙忙的出去開車了。
車子開來的時候,陸叮嚀見她渾身都在發抖,這樣開車到醫院,怕是要事故,於是說,“你把鑰匙給格格吧,讓她開車。”
“好。”她乖乖把鑰匙給了李格格,十分的聽話。
去醫院的路上,李格格飛快開車,而鬆井笢子卻將自己那件昂貴的外套脫了下來包在陸叮嚀的手上。
“就不怕弄髒了你的衣服嗎?”陸叮嚀問。
“你都流了這麼多的血,還要個破衣服幹什麼。”
鬆井笢子聲音都在發抖,捧着陸叮嚀的手,害怕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