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叮嚀相繼離開了酒店,一回到李格格的住處,就被她拉着問了一大堆,陸叮嚀什麼也沒說,回到房間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昨晚究竟去哪了?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
陸叮嚀把行李箱拖到了客廳裡,她說,“格格,你別再問了,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什麼打算?”
李格格一遍又一遍的問着,陸叮嚀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告訴她自己是去翟岐山那裡,直到電視屏幕上跳出了蔣氏集團的消息,陸叮嚀沒怎麼聽,大概意思就那四億已經補齊,公司不必再面臨資金運轉不周而導致破產的危機,至於那四億的來源,蔣氏集團對外封鎖的很嚴密。
當然,李格格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了,她拉了拉出了神的陸叮嚀,“好了,現在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了,你去見了翟岐山對吧?也就是說,你答應蔣遠舟那王八蛋的請求了?陸叮嚀,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是的,她腦子一定進水了,撇開李格格的話,陸叮嚀說,“我今天會搬去翟岐山那裡住,其實蔣遠舟說的也對,翟岐山的確是我的靠山,我不用再擔心做什麼小三,也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我想實現自己做設計師的夢,他也能給我,李格格,這纔是我的選擇。”
“這裡又沒有外人,你何必在我面前假裝?你心裡怎麼想我能不知道?陸叮嚀,別傻了,他們那些男人都一樣。”
“可是我沒辦法回頭了。”她雙眼微微泛紅,卻再也沒了抱怨。
李格格看她這樣,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唯有緊緊的抱着她,可陸叮嚀的身體卻發抖的厲害,她感覺到了什麼,趕緊問她,“叮嚀,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搖着頭,“我沒事,可能太累了。”
李格格也就沒有再問下去,到了下午,陸叮嚀拖着行李下了樓,李格格沒有去送她,站在陽臺上目送着她上了翟岐山的車。
車內,陸叮嚀把頭別在一邊沒跟他說話,翟岐山從後座上拿來一個大大的名牌盒子給了陸叮嚀。
“根據你的型號買的,待會你看合不合適。” ▲ttκΛ n ▲C〇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件水藍色晚禮服,陸叮嚀奇怪的問他,“什麼意思?”
“蔣氏集團的慶功宴,我當然要帶上我的女伴。”
“我不去。”陸叮嚀直接把盒子又甩回了後座,一副堅定的模樣。
可翟岐山根本不管這麼多,車子直接開到了蔣氏集團慶功宴的酒店,拉着陸叮嚀下了車,把她塞到了一間套房裡。
“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換上,我先過去打個招呼,還有,別想跑,這裡都是監控。”
緊攥着手裡這件精緻的晚禮服,陸叮嚀覺得自己很委屈,可一咬牙,她還是把衣服換了,抹了一個大紅脣,把散落的頭髮也盤了上去,瞬間精神了許多,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漂亮,知性,白皙的皮膚完全不需要半點粉妝,而讓她唯一痛恨的,興許就是鎖骨上那道被十字架劃破的傷疤吧。
這時,門被人從外推開,陸叮嚀透過鏡子看到的不是翟岐山,而是那日在海南遇到的那個男人,祖天養。
她轉身問他,“怎麼是你?”
祖天養一身西裝,晃着手裡的紅酒,走到陸叮嚀身旁,邪惡揚起嘴角,說,“沒想到我哥金屋藏嬌,把陸小姐你藏在這裡了。
”
“你就是翟岐山的弟弟?”
“怎麼,不像啊?”祖天養雙手攤開,在她面前轉了一個圈,隨即洋洋得意的說,“我是不是要比我哥更帥一點,更男人一點?”
陸叮嚀哼了一聲,繞過他往門口走去,冷不丁的甩了一句,“你和你哥最像的一點,是臭美。”
祖天養不悅,快步攔在他的門口,饒有興趣的盯着她看,“陸小姐,我覺得你還是素顏好看,女人嘛,乾乾淨淨的最好。”
說完這番話,沒等陸叮嚀攆他,他就走了。
乾乾淨淨,這四個字砸在陸叮嚀胸口上狠痛了一下,祖天養和翟岐山一樣,說話都太刻薄了。
翟岐山正好這個時候從電梯裡出來,看到陸叮嚀穿着自己挑選的禮,端莊、漂亮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心裡有些竊喜,可又馬上拉下臉來,拉過她的手,說,“以後別這樣穿了,我不喜歡別人盯着你。”
明明是他逼自己來這裡,逼自己穿的,陸叮嚀只是瞪了他一眼,沒心情理會他。
到了慶功宴的大廳,陸叮嚀一眼認出了人羣中正在敬酒的蔣遠舟,昨天還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今天就已經風光滿面的享受着別人的華麗讚美,陸叮嚀實在不明白,他是如何轉變的那麼輕而易舉。
也許是看出了陸叮嚀的心思,翟岐山把她的手握得更緊,拉着她往蔣遠舟的方向走去。
“我不想見到他。”陸叮嚀說。
翟岐山微側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陸叮嚀,現在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別跟我談你的感受,我不感興趣。”
就這樣,陸叮嚀就被他拉到了蔣遠舟的面前,只看到蔣遠舟臉色一青。
“蔣先生,恭喜你啊,這麼快就化解了公司的危機,看來一定花費了不少精力吧。”翟岐山揚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杯。
“一樁小事,對了翟總,還有幾個合作案的事,我稍後一定親自找您談,有機會也一定請翟總私下喝一杯。”
“那是一定的。”
兩人對於那四億的交易絕口不提,陸叮嚀扭過身又被翟岐山拽了回來,就聽他問蔣遠舟,“蔣先生,您太太的情況我也知道一點,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
蔣遠舟的目光突然心虛的瞥了一眼陸叮嚀,尷尬的笑了一下,說,“我已經打算……帶我太太出國治療了。”
“哦?什麼時候?”
“大概,這個星期左右吧。”蔣遠舟的目光不自然的看了一眼陸叮嚀。
顯然,翟岐山就是爲了套出蔣遠舟的話來給陸叮嚀聽,陸叮嚀憋着眼淚,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後轉身走了。
翟岐山心滿意足的勾勒起一抹得意的笑,看着蔣遠舟那雙滿是悔意的目光,他說,“蔣先生,陸小姐絕對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留下這番話,翟岐山便去追陸叮嚀,在酒店一樓大廳截住了她,陸叮嚀雙眼通紅,怒視着他,“你故意的吧翟岐山,你不就是想炫耀嗎?怎麼樣?滿意了?”
“我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看看那個男人究竟把你當成什麼,他現在利用完你了,你現在一文不值。”
“夠了,我不想再聽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她推開翟岐山,還沒走兩步,就覺得腦袋裡傳來了嗡嗡的響聲,整個人踉蹌不穩的往後退了兩步,翟岐山趕緊
扶住了她,一臉緊張的問,“叮嚀,你怎麼了?”
“你放開我。”她拼盡力氣去推開這個男人,可身體卻軟塌塌的,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腦子裡的聲響越來越大,直到感覺自己被人抱起,她纔沒了知覺的昏睡了過去。
被送到醫院後,陸叮嚀被推進了手術室,翟岐山焦急的等在外面,拳捏裡的掌心已經夾滿了汗,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手術室的門打開,翟岐山幾步衝過去,看着陸叮嚀那張蒼白的臉,他心像被撕開似的疼。
把陸叮嚀推進病房後,翟岐山才問起醫生的情況。
“陸小姐之前就做過一次腦部腫瘤手術,應該長期休養才行,但是陸小姐還在喝酒抽菸,加上外在的一些刺激,導致腦部動過手術的地方開始有些微創,不過現在沒什麼大礙了,等麻醉藥效過後陸小姐就能醒了,但是一定要注意休養好。”
翟岐山沒說話,坐在陸叮嚀的病牀邊上默默的守着。
而陸叮嚀醒來後已經是深夜兩點鐘,她呆呆的看着窗外,將自己被翟岐山緊握住的手抽了出來,因而驚動了翟岐山,看到她醒過來,翟岐山心底鬆了一口氣。
陸叮嚀轉頭看着他,目光滄瀾,語氣微弱的問道,“翟岐山,你愛我嗎?”
“愛。”他沒有猶豫。
“好,那你娶我吧,趕在蔣遠舟出國前,跟我結婚。”陸叮嚀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了出來,溼溼的滑落在了枕頭上。
灰暗的病房裡再一次陷入了安靜中,空氣裡瀰漫着淡淡的藥水味,天花板上印着窗臺上那幾株植物的影子,搖搖欲墜。
陸叮嚀就捲縮在牀上,身旁的男人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髮,相差八歲的年紀,多像是一對兄妹……
天漸漸亮起,陸叮嚀再次醒來時,翟岐山已經離開了,病牀邊上放置着一束鮮豔的玫瑰花,陸叮嚀伸手扯下一朵,拿在手指上擺看了一會就放在了枕頭邊上,突然一顆小彈珠滾了進來,陸叮嚀下牀撿了起來走到門口,就被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撞了一下,小孩跌坐在地上,卻馬上爬了起來。
“疼嗎?”陸叮嚀蹲下身來查看她的情況,
小孩穿着病服,笑起來的時候很陽光,他晃了晃小腦袋。
陸叮嚀拿着小彈珠問他,“這是你的嗎?”
“恩。”男孩將彈珠奪去,很保護的在彈珠上哈了幾口氣,然後仔細的擦了擦,這才擡起頭歪着頭問陸叮嚀,“姐姐,你也生病了嗎?”
“恩,算是吧,你呢?你生了什麼病?”
“不知道,阿姨說我要每天打針吃藥才能出院,藥很苦,打針的時候也很疼,可是我不怕。”
陸叮嚀看着他小小模樣上的倔強,忍不住捏了捏他微胖的臉蛋,親切的笑着說,“你真勇敢,不過下次千萬不要在走廊上玩彈珠了,不然別人踩到的話就會摔倒受傷,知道嗎?”
“知道了。”
“真乖。”陸叮嚀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三寶。”一個溫柔的女聲從旁邊不遠傳了過來。
“阿姨。”這個被叫做三寶的小男孩立刻笑着衝了過去,撲進了那個女人的懷裡,陸叮嚀起身朝那人看了過去,那是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女人,一身名牌,打扮得也很貴氣,兩人互相微微點了下頭,那女人便帶着小男孩走了,陸叮嚀也折身回了病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