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古榕樹林

上回說到婉兒說遠處山窩中有煙升起,會有人家。小神女打量了一下說:“那地方可能有人家,也可能是一個賊窩。”

婉兒一怔:“賊窩?”

“是呀!這麼一處沒人敢來的地方,在深山老林中居然會有人家,不叫人懷疑麼?除非其中有能人,五煞不敢來犯他們,要不,極有可能就是賊窩了!”

“姐姐,那我們去不去?”

“去!幹嗎不去?不管是人家也好,賊窩也好,我們都要去弄清楚。再說,我們走這一條路,也可以說是爲五煞而來,就算不是賊窩,我們也可以從他們口中,打聽這夥山賊的下落或行蹤。”

“姐姐,那我們去吧!”

“我們最好不動聲色,悄悄地去,不讓他們知道。”

她們兩人便離開了彎彎的山道,閃入樹林,像兩隻輕靈的飛鳥,樹過樹林過林,不久,便接近了山窩叢林中有煙升起的地方了。

小神女和婉兒隱藏在一棵密枝濃葉的大榕樹上。這一片叢林,可以說是一片榕樹林,樹連樹,根連根的,原來只是一株榕樹,慢慢在這山窩形成了一座榕樹林,枝葉繁茂,濃葉遮天,要不是有炊煙升起,絕不會想到這處會有人家。

小神女略略打量一下,在靠近山崖下的幾棵榕樹之間,有三四間草屋。小神女感到,這處小小的村落,是深山中幾個獵人居住之地。其中有一條漢子,一身獵人打扮,身佩獵刀,坐在一間屋子大門口,老是不時打量林中的一條小道,似乎在等候什麼人回來,有時又朝屋裡望望。不久,從屋裡走出一個面容憔悴、衣服不整、眉宇隱含一股怨氣的中年婦女,那漢子喝問:“你想去哪裡?”

這婦女畏縮地說:“屋裡沒柴草了!我去搬一捆來,不然,沒柴草燒。”

“唔!去!”

婦女向不遠處一堆柴草慢慢走去,婉兒在隱藏處看見這一情景,有些愕異,輕輕說:“姐姐,怎麼這漢子對這婦女這般的兇?他們不是兩口子麼?”

小神女說:“不是!”

“那他們是什麼人了?也不像兄妹呵!”

“也不像是兄妹。”

婦女已走到柴草堆了,她似乎想搬一捆大的柴草,又無力搬動,將柴草弄得一陣亂響。突然間,這婦女一聲驚叫,跌倒了。佩獵刀的漢子聞聲奔過來,喝道:“什麼事?”

婦女說:“我,我,我搬,搬、搬不動,不小心跌倒了!”

“老子們沒飯你吃?搬捆柴草也搬不動?滾開!”這兇惡獵人喝着,一手就將那捆柴草提了起來,望着坐在地上不動的婦女吼道:“你還不滾起來?想幹什麼?”

“我,我,我扭傷,傷,傷腰了!”

“你想玩花樣?賴在這裡不動?”

“我,我,我真的閃了腰了,好痛呵!”

獵人對這婦女毫無半點同情、憐憫之心,另一手又將婦人粗暴地提起來,吼道:“走!”

婉兒在隱藏處看得不忍了,想跳下樹來,小神女一下拉着她,輕說:“丫頭,別魯莽行事,你看那一邊。”

婉兒一看,草屋的一邊,一個秀才模樣的人從草屋裡爬了出來,神色驚慌地向另一邊的樹林裡奔去。婉兒又看得大爲愕異,怎麼有個秀才從屋裡跑出來的?

這個秀才不知是慌不擇路,還是太過害怕了,踉踉蹌蹌沒跑幾步遠“卟”的一聲,竟然翻倒了,還翻滾得四腳朝天,一時爬不起來,狼狽的情景幾乎叫婉兒笑起來。

兇惡的獵人聽聞響動,一看,幾乎嚇了一跳,他立刻丟下柴草和婦人,飛快地奔了過去,一手將秀才似小雞般地提了起來,又扔在地上,兇惡地說:“你這臭書生,竟敢逃跑,老子先打斷了你的腿,看你還敢不敢逃跑?”

秀才連忙搖手說:“你別打我,你別打我,我,我,我再也不敢逃跑了!”

“哼!老子就是讓你這酸秀才逃跑,你也跑不出這一片林子!說!誰給你鬆開了手腳上的繩索?”

“我,我,我……”

獵人一看那驚慌失措的婦女,一下明白了,問:“是不是那賤人給你鬆了手腳?”他一下又將書生提了起來,擲到婦人的旁邊,吼着婦人:“賤婦!你想放他逃跑,壞了老子們的事?老子先捅死了你!”說着,拔出獵刀。

書生忙說:“這不關她的事,她根本沒有放我,是我自己掙脫了繩子,跑出來的。”

隱藏在樹上的婉兒這時更驚奇起來:“姐姐,你看!那不是在我們船上呆過的書呆子嗎?他怎麼在這裡出現了?”

小神女點點頭輕說:“我也感到奇怪,這書呆子怎麼來到這裡了?這一帶又沒有名山大川,也不是什麼風景勝地,他跑來這一帶幹什麼了?”

“姐姐,我們下去救他吧,這書呆子呆是呆,但爲人心地卻很好的。”

“就是他心地不怎麼好,在這時我們也應該出手救他纔是。”

這時,那兇惡獵人又吼着說:“你這臭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能掙脫繩子?顯然是這賤婦解開了你的手腳,還想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我的注意,讓你逃跑!”

書生嘆了一聲:“你別冤枉她了,一個人求生,就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股力量,自然就能掙脫了!”

“好!那老子就先斷了你一條腿。”

這兇惡獵人舉起了獵刀,要朝秀才砍去,婦人忙說:“你砍不得!”

“老子爲什麼砍不得?”

“你砍了,你們想要的七百兩贖金也沒有了!你們不白辛苦一場?”

獵人獰笑着說:“你這賤婦,你以爲我們得了贖金會放人嗎?得了贖金,我們照樣將他砍了,絕不能讓他活着出去,暴露了我們的行蹤和麪目。”

突然之間,一個天真而又帶稚氣的小姑娘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來:“既然這樣,你怎麼不將他一刀砍了,還留下他幹嗎?”

兇惡的獵人聞聲急回頭一看,是一個梳着丫髻、一身小獵人打扮的小姑娘,他一下傻了眼,喝問:“你是什麼人?”這兇徒感到,這處山高林密,又十分的偏僻,極少會有人跑到這裡來,怎麼這小丫頭會跑到這裡來了?他感到十分的愕然。

婉兒笑着說:“什麼?你怎麼連我也不知道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五煞……”

“什麼?你是五煞?”

“是呀!你害怕了吧?”

這個兇徒不但不害怕,反而獰笑起來:“小丫頭,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膽、老虎心,你是五煞,那老子是什麼人了?”

“你不會是五煞吧?”

“老子正是五煞!”

“不對吧?你是五煞,怎麼只有一個人的?其他的人呢?跑去哪裡了?”

“其他?”這賊人一下警惕起來,“小丫頭,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五煞的小祖宗奶奶呀!”

“什麼?小祖宗奶奶?”

“是呀!你見了我,還不跪下,向我叩頭請安?”

“老子要向你叩頭請安?”

“你不叩頭請安行嗎?”

這賊人跳了起來,怒極一刀向婉兒劈來:“老子先要你死!”

婉兒一下像只小靈狐似的閃開了,說:“你太大逆不道了,竟敢向你的小祖宗奶奶動刀子,不怕天打雷劈嗎?”

“好!小丫頭,有兩下,身手不錯。”

“我要不有兩下,怎麼當你們小祖宗奶奶呵!”

“小丫頭,再來!”

這賊人一連憤怒地劈出幾刀,婉兒一下看出他武功也不過如此,連翻江龍的武功也比不上,正想出手反擊,小神女說:“丫頭,別跟他再纏下去了,快點擺平了他,不久,就會有人來這裡了!”

小神女內力深厚,聽出五里之外,有四個人的腳步聲,正朝這山窩奔來。

這個匪徒一連幾刀都劈不中婉兒,心中十分愕異,正想再出刀時,一下聽到另一個女子的聲音,不禁回首一看,誰知也在這時,婉兒出手了,一掌拍出,用的正是那連環三掌法,一下將這個賊人拍得橫飛了出去。他摔下來時,還來不及爬起,婉兒已趕到了,出手就封了他的穴位,問:“現在你認識我這個小祖宗***厲害了吧?”

這個賊子仍不服氣地說:“是老子一時大意,給你拍中了一掌而已。你要殺就殺,何必多問?”但他內心也感到驚訝,這麼一個黃毛小丫頭,居然一掌能將自己一百多斤重的身軀,拍得橫飛起來,其力氣非同小可。

婉兒說:“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

“你殺我,但你們也逃不掉!”

“真的?”

“我那四位兄長很快就會趕回來,他們看見了我的屍首,你們到時死得更慘。”

“我想嚇我們?”

“老子不是嚇,是說真話。”

小神女說:“妹妹,別跟他多說廢話,將他提到屋裡去,再慢慢審問。”

“是!姐姐!”

婉兒將這賊子像拖死狗一樣,拖進草屋裡去了。

小神女對訝然不已的書生和婦人說:“你們不用再害怕了,有我們姐妹兩人在,沒人再敢傷害你們的。來!我們一同到屋子裡去,我有話要問你們。”

這位書呆子以困惑的目光望着小神女。這時的小神女,完全是一身山裡獵人裝束,不同在貨船上一身公子的打扮了,就是婉兒,他也一時認不出來。小神女見他一臉困惑、驚疑的神色,微笑一下:“走吧!不然那四個賊人回來了,交起手來,我可顧不了你們!”

“是是!”書呆子站了起,對那中年婦人說,“大嫂!我們進去。”

他們隨小神女進到屋子裡,小神女打量這屋內一眼,似乎還收拾得比較乾淨,看來是這位婦女收拾的,要是家中沒有一位女子,準會亂七八糟,衣服、用具到處亂扔。

小神女又安慰這女人說:“大嫂!你別害怕,就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你坐在門外邊,更別驚慌,有人來,你告訴我們一聲就行了!現在我要好好盤問這個賊人,看他是第幾煞。”

婦人說:“不用問他,他是五煞中的老五,叫鬼煞。”

“哦?你清楚他們?”

“他們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認識,我家的公公婆婆和丈夫,就是給他們殺害了的,我日夜都想着要報仇,怎麼不清楚他們?”

這裡原是這一戶山中獵人的家,一天夜裡五煞闖了進來,不問情由,一下就將她公公婆婆和丈夫全殺了,不但霸佔了這處房子,也霸佔了這婦人。婦人忍辱偷生,要爲丈夫和兩老報仇雪恨,所以她強作歡笑,應酬賊人。當然,她想要殺一個賊人,很容易得手,但自己也會慘死在其他四個賊人之手,她要殺,將五個賊人殺了才甘休。本來她想偷跑出去向官府報案,但賊人們日夜都在盯着,不讓她離開這林子半步。前天,這五個賊人不知從哪裡將這個書生綁架了回來,要他寫信給家人,用七百兩銀子前來贖人。書生不敢不從。今天一早,四個匪徒帶着書生的信去新寧,留下鬼煞看守。正因爲這樣,小神女和婉兒一路上沒碰上這五煞出現。

婦人感到有機可乘,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鬼煞的注意,暗放這書生逃生,希望他逃出去,請官府派人前來擒拿這五個賊子。可是這書生太沒用了,逃出去竟然摔倒了,害得這婦人一腔希望化成了泡影。要不是小神女和婉兒的出現,他們的後果真不堪設想。

這五個兇殘的匪徒,自稱天地人神鬼五煞,老大稱天煞,老二爲地煞,老三是人煞,老四叫神煞,老五就是鬼煞。他們各有一門本領,五煞聯手,一般上乘高手恐怕也不易戰勝他們。一年來,他們在這一帶山區,幾乎是橫行無忌,洗劫行商、掃蕩小村落、綁架勒索、姦淫婦女,真是無惡不作,他們還想與貓兒山人爭一雌雄。

婉兒聽了這婦人的訴說,惱怒異常,對小神女說:“姐姐,殺了這個鬼煞算了!”

小神女點點頭:“好!殺了他,不但爲這大嫂復仇,也爲人間除害。”

鬼煞一震:“你們真的敢殺我?”

婉兒一劍,首先在他身上劃下一道劍痕:“殺你就殺你,有什麼不敢的?”

婦人一下跳了起來:“小女俠,讓我親手殺了這惡賊,也算爲我死去的丈夫和公公婆婆報仇雪恨。”

“好!大嫂!你來!”婉兒取過了這賊人的獵刀,交給了婦人。

婦女接過獵刀,對天地一拜:“當家的,公公婆婆,你們在天有靈,現在媳婦爲你們報仇雪恨了!”說着,一刀直插這鬼煞的腹部,這鬼煞慘叫一聲,立刻魂歸地府。而那書生,一下給嚇得全身發抖,軟成一團,掩着面說:“你,你,你們,真的殺人哪!”

婉兒衝着他說:“你這書呆子,你沒聽這賊子說,他們得了贖金,也不會讓你活着出去,不殺了他,難道讓他來殺你?”

“這,這,這……”

“這這這什麼了?你要是害怕,就躲到一邊去!別看了!”

小神女說:“妹妹,別跟這書呆子多說,賊人們很快就要來了,我們準備一下。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將他們全部消滅,不然,今後這位大嫂和書呆子有危險,就是這一帶的百姓,也會有危險。”

“是!姐姐。”

小神女又對婦人說:“大嫂!你將這位書生帶到房間裡藏起來,千萬別露面,以免嚇壞這書呆子,你也不必出現。”

婦人說:“我也要和這些賊人拼殺!”

婉兒說:“你雖然報仇心切,但你不會武功,不是賊人的對手,還是先躲在房間裡好了。等我們捉到這些賊人後,交給你報仇就是。不然,我們要分心看顧你們!”

書生說:“大嫂!兩位女俠說得是,我們到房間裡躲躲吧!別妨礙了她們。”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賊人們已進入了榕樹林,很快,他們便出現在草屋前了。這四個匪徒,看來他們又在半路上搶劫了什麼人,提着兩個包袱回來,並且還虜回一個哭哭啼啼、頭髮零亂的女子。

婉兒在裡面看得清清楚楚,更是心頭火起,便想躍出去。小神女說:“妹妹,別急,等他們走近了再說。”

四個惡煞見屋前沒有人,其中一個匪徒喊道:“老五!老五!”

不見迴應,匪徒們有點奇怪起來。按以往,凡是留下家中的人,一見自己人回來,就老遠奔出去迎接了,怎麼今天全無迴應的?另一個匪徒說:“老五死去哪裡了?”

又一個匪徒說:“就是老五一時不在,那婆娘也該跑出來纔是,怎麼全無半點動靜?”

一個臉上有塊紅斑的匪徒說:“老大,看來情況有點不妙,不會是那婆娘跑了,老五去追趕?屋子裡只剩下那秀才?”

“好!我進去看看。”

“老三!小心點!”紅斑臉的匪徒說。

“二哥!放心!”

這個老三,也就是人煞,首先朝草屋走來。他剛一到門口,裡面突然橫飛出一個人來,撞得這個人煞仰後翻倒了。他忍痛爬起來想發怒,一看,撞翻自己的是老五的鮮血淋淋的屍體,他頓時睜大了眼:“老五!你—!”

另外三個匪徒也一齊傻了眼,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再一看,大門口出現了一位十二三歲一身獵裝的小姑娘,含笑地說:“你們不是問他死去了哪裡嗎?他死去地府見閻王爺啦!”

匪徒們更是愕然,天煞問:“是你殺了我們的老五?”

“當然是我啦!難道是你們嗎?”

紅斑臉地煞跳起來:“小丫頭,老子先殺了你爲老五報仇!”

“你們還想爲他報仇呀!那你們殺害了這獵戶一家三口,誰又爲他們報仇了?”

地煞想出手,天煞連忙制止,問婉兒:“你是什麼人?”

“我是五煞的小祖宗奶奶呀!你們還不知道?”

天煞壓着火氣再問:“你爲什麼殺了我們的老五?”

“因爲他對我不敬,又不向我叩頭請安,所以我將他殺了!你們還望着我幹嗎?還不快點向我叩頭請安?”

婉兒是有意挑起這夥匪徒的怒火,激怒他們,令他們心急浮躁先向自己出手。果然紅斑臉地煞忍不住,一刀就朝婉兒頭頂劈來,老三人煞也從另一邊出手,一棍向婉兒橫掃而來,兩般兵器一齊向婉兒下手,似乎要將婉兒斃於地下才解恨。別說婉兒殺了老五,就是沒有殺,婉兒自稱是他們的小祖宗奶奶,他們也會立刻置婉兒於死地!五煞的名稱,能讓人輕視和污辱的麼?

婉兒早有準備,身形如靈狐般閃開,並且還閃到了人煞的身後,一劍揮出,一下就將這個人煞打發去了地府。婉兒是遵照小神女的吩咐,對這五個異常殘忍、心狠手辣的匪徒,絕不能手軟,先擺平一個算一個。

婉兒一招之下,便殺了人煞,不但令地煞心中悚然,也令天煞和神煞愕了,感到這個小丫頭不是一般的人物,不知是哪一個高人門下的弟子,恐怕是有意前來對付他們的了。但老三之死,也激起了他們的怒火,三個惡煞,便一齊向婉兒撲來。同時,他們再也不敢大意了,抖出了他們的一身武功。天煞用的兵器是一支七節鋼鞭。地煞用的是一口大刀,而神煞用的是一柄大錘了!三種不同的兵器,便是三種不同的武功招式,但三個匪徒配合得十分的好。婉兒對付刀、鞭兩般兵器還可以,但對付重兵器大銅錘,一時不知怎樣去應付。這大錘一錘擊來,有如千斤之重,何況不單單要招架大銅錘,還要提防刀、鞭的同時擊來,所以婉兒只有以千變狸貓身法,在三種兵器之下,左閃右避,東跳西躍,一時難以出手反擊。幸而她一招將人煞擺平,不然,再加一條棍,婉兒更難以招架了。

小神女在屋裡觀看,也想不到這三個匪徒聯手,武功竟然勝過了翻江龍。她凝神傾聽了一下,知道除了這四個匪徒外再沒其他人了,不必擔心婦人和書生的安危。她看見婉兒身處下風不利時,一下就躍了出去,躍進交鋒的***中,衣袖一拂,將天煞揮出來的鋼鞭拂到一邊去,左手同時一伸,以不可思議的手法,將神煞手中的大銅錘奪了過來,略爲一揮,剛好與地煞劈來的大刀相撞,“當”的一聲,不但震得地煞的大刀脫手而飛,人也震得連連向後倒退幾步才站穩,但一條右臂,震得更麻木了!小神女只是隨意使出一招,可以說是一招三擊,便驚震了這三個兇殘剽悍的煞神。正所謂上乘一流高手出招,一招半式,勝負馬上見分曉。

三個匪徒驚震得魂飛天外,他們知道碰上了俠義道上一流的高手人物,自己根本不是其對手,他們定神一看,眼前的人並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高大威猛、神態凜然、勢如烈馬的英雄好漢,竟然是一位年約二十上下、面容清雅絕俗、彷彿弱不禁風的少女,雖然是一身獵人打扮,也顯不出威武來。他們又驚訝地問:“你是何人?”

婉兒說:“她是你們的大祖宗奶奶呀!又會是什麼人了?”

小神女拿了大銅錘看了看:“這是什麼玩意兒的?也算兵器嗎?輕飄飄的,能砸死人嗎?給回你!”順手就扔回給神煞,彷彿是隨便一扔,神煞便伸手去接。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大銅錘的來勢一下加速,他不但接不住,“嘭”的一聲,大銅錘竟然擊在他的心胸上。他一聲慘叫,鮮血噴出,往後翻倒,一命嗚呼,又去見閻王了!

小神女以這種漫不經心的方法,又撲殺了一位匪徒,五煞只剩下天地兩煞了。而且地煞的一口大刀,也不在手上。天煞看得更是心膽俱裂,他拉着地煞說:“我們快走!”

他丟下了那個被虜來的少女,轉身飛奔而去。小神女哪裡容得這兩個兇殘的匪徒逃脫,繼續爲害這一帶的山區百姓?她對婉兒說:“丫頭,你去看顧那位女子,我去追!”便縱身而去。

這兩個匪徒還沒有跑出榕樹林,便看見小神女已攔在他們的前面了,說:“你們殘害了那麼多無辜人的性命,還想逃嗎?我要是不殺你們,是沒天理了!”

天煞感到橫是死,直也是死,不如一拼了之。他毛髮賁張,七節鋼鞭朝小神女頭頂直擊下來,勁勢如泰山壓頂,迅若驚雷走電,“卟”一聲,人給他擊中了,連慘叫也叫不出來,便倒下了!

天煞這個兇匪看得大喜,早知這女子這般不經一擊,老子何必要逃跑?現在打殺了這個女子,老子回去對付那小丫頭,老子要將她擊得血肉一團。不知是榕樹林葉濃密,遮天蓋日,看不清楚,還是這匪徒太過高興得意忘形了,當他定神一看,立刻又傻了眼:給鋼鞭擊碎腦袋的不是那位女子,而是他的老二地煞紅斑臉。他一下跳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老子明明擊中的是那位女子,怎麼變成老二了?難道是老子看花了眼,將老二當成了是那女子?

正當這個匪徒愕着時,他身後響起了小神女的笑聲:“你怎麼急暈了腦袋,無端端的將你的老二擊死了?”

天煞急轉身一看,更是駭然:這獵裝少女所在的地方,正是老二所在的地方,怎麼剎那間他們就互相換了位置?難道這女子會邪術?這個匪徒哪裡知道,這時小神女的千變狸貓身法已達化境,其變化之快,令人匪夷所思。她在閃身時,便將地煞送到他的鞭下了,別說天煞看不清楚,就是看清楚也收鞭不及,地煞終會死於他的鞭下,何況地煞還給小神女封了穴位,既不能叫喊,也不能閃避。小神女就是這樣借天煞之手,將地煞打發掉。

天煞愕着眼問:“你到底是人還是妖?”

小神女說:“你說,我是人還是妖?”

“你,你,你,你是一個女妖!”

“你說對了!我是一個女妖,過去,我還是一個圓形的大頭山妖哩!”

“什麼?圓形大頭山妖?”

“賊子,現在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吧?”

小神女在年前扮大頭山妖,將一流上乘高手葉飛、白無常以及雲霧居士都嚇跑了,在武林中傳爲美談,江湖上人莫不知曉,這個天煞怎會不知道?他驚恐地問:“你,你,你是侯三小姐小神女?”

“這下你可以死了吧?”

“求、求、求女俠饒了我!”

“你現在說此話,不嫌遲了麼?你過去的罪行,我可以不去計較,但你在今天,從新寧回來的路上,不但搶了那女子的財物,也殺了她的丈夫,還將她不足三歲的孩子也殺了,將她搶了回來。這一樁令人髮指的罪惡,已經死有餘辜,你叫我怎麼能饒你?”

小神女在追趕這兩個兇惡的匪徒時,聽到這位啼哭女子向婉兒的悲訴,已下決心要殺了他們,他們與一般因走投無路去攔路打劫、不傷人命的匪徒不同,他們是一夥窮兇惡極,全無人性的豺狼,不殺難以平民憤。

這天煞驟然又掉頭縱起而逃,小神女哪裡再容他逃走,一掌拍出,他剛縱起來就中掌了,掉下來時,已是一具屍體。

小神女殺了最後這兩個惡賊之後,轉了回來,婉兒迎上來問:“姐姐,那兩個匪徒呢?”

“走啦!”

“什麼?姐姐怎麼容得他們走的?姐姐怎麼不追呵!”婉兒有點着急起來。

小神女一笑說:“他們跑去了地府,丫頭,你叫我怎麼追?”

“哎!姐姐已殺了他們?”

“不殺他們,你這小丫頭不怨我嗎?”

婉兒笑起來:“我怎敢怨姐姐?我是爲這一帶的百姓擔心。姐姐,你不知道,那位女子,跟這裡的大嫂一樣,給這五個匪徒害得太慘了!”

“我知道!現在那女子呢?”

“我扶她到屋子裡和大嫂在一起了。”

“很好!現在五個匪徒全死了,她們不用再害怕了!”小神女看看天色,“丫頭,看來我們要在這裡住一夜了。她們三個人,我們可不能丟下不管,明天送他們到新寧縣再說。”

“姐姐,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我去和那位大嫂弄飯。”

“那個書呆子現在怎麼樣了?”

“他仍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哩!這個書呆子,比那大嫂更沒膽量!我真不明白,他一個人,怎麼敢到處亂闖!”

小神女一笑:“丫頭,你去弄飯吧!”

“好的!”婉兒高興地跑進屋裡大聲說,“大家不用怕了!五個匪徒全死了!你們可以出來啦!”

小神女看了看草屋前那三個匪徒的屍體一眼,皺皺眉,又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便取了一條樹枝,將他們輕輕一挑,這三具屍體一個個地飛起來,先後落到樹林遠處一個較凹的草叢中去,然後運用掌力,將他們草草埋葬。至於逃到樹林深處的那兩個匪徒的屍體,小神女就不去管他們了。

神女草草埋葬了那三個匪徒後轉回來,見那書呆子也從草屋中走出來。小神女看了看他問:“哦?你現在不害怕了?敢走出來了?”

這位書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下不害怕了!多謝女俠相救。”

“你不會現在就離開吧?”

書生望了望天色,遲疑地問:“不知夜裡會不會有野獸出沒?”

“沒有,你就要走了?”

“是!”

“你想想,在這深山野嶺中,四下沒有煙,會沒有野獸出沒嗎?說不定在深夜裡,這處樹林就會有野獸出現。”

書生一聽,不由臉色一下變白,四下張望,他在茫茫的暮色下,越看越感到害怕起來,好像在樹林的深處,已經有野獸出現了,他問:“這,這,這些野獸,不會跑來這裡吧?”

小神女見這書呆子害怕成這樣,心裡感到好笑,看來給一個水缸他做膽,他也不敢在夜裡離開。便一笑說:“這就很難說了,誰知道餓極了的老虎、餓狼,會不會跑來的?”

書生一聽更慌了:“那,那,那我們快進屋子裡,別在這裡站了,這些老虎、餓狼,可是不好惹的,說不定它們會突然跑了來。”說着,他想向屋裡走了。

小神女見了更是一發好笑,說:“那也用不着這麼害怕,現在天色還早哩!何況還有火光,野獸怎麼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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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野獸怕火?”

“來吧!我們在門口邊石凳坐下,先生一向遊覽名山大川,難道不知道野獸怕火麼?那先生怎麼在月夜下觀賞山景?”

書生怔了怔,坐下來問:“女俠怎知道在下一向遊覽名山大川了?”

“先生不會是這麼健忘吧?不認識我們了?”

“我!?我以前認識女俠?”

“你再想一下,有沒有見過我們?”

書生想了半晌,又看看小神女,說:“女俠和令妹的芳容,在下好像在那裡見過似的,只是一下想不起來。”

“先生不記得我們一同坐船去衡山麼?”

“什麼?坐船去衡山?”書生一下睜大了一雙驚疑的眼睛,“難道女俠就是那貨船上的公子?令妹就是那跟前的童子?”

“先生終於想起我們了!”

“那時女俠和令妹是女扮男裝?”

“不這樣,我們姐妹兩人怎敢在江湖上行走?”

“慢着,在衡山城中出手救在下的,也就是令妹了?”

“不錯!”

“嗨!原來這樣,你們姐妹兩人,一時是大戶人家公子主僕打扮;一時又是江湖女子打扮;現在又是一身獵家女子裝束,女俠不說起,在下真不敢相認。”說着,他起身深深向小神女一揖,“在下多謝女俠姐妹兩人,救了在下的生命兩次,此恩此德,永不敢忘,就是在下來世變牛變馬,也難以相報。”

“先生,你說這話,不嫌酸氣沖天麼?”

“什麼?酸氣沖天?”

“什麼此恩此德,什麼變牛變馬,這不酸嗎?我根本不相信有什麼來世的。就算是有那麼一回事,我要你變牛變馬乾嗎?變個人不更好嗎?”

“在下說話酸是酸了一點,但出自肺腑。女俠!你們怎麼到這窮山惡水的地方來了?是特意爲這五煞而來?”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在衡山遊山玩水嗎?幹嗎跑來這一帶了?這一帶有什麼名勝古蹟可遊覽了?”

“女俠,別說了!在下在衡山城裡給那什麼一隻虎嚇怕了,還敢去衡山玩麼?當天就去了衡陽,以後就轉來了這一帶。”

“這一帶的山嶺好玩?不會是這個賊窩也是一處名勝地吧?”

書生笑了:“這倒不是,但這一片古榕林,卻是其它地方少有,可惜它是一個賊窩。”

“你這書呆子,給人綁架綁來了這裡,還有心情欣賞這一處的獨特景色,你怎麼不怕掉腦袋的?”

“真的要掉腦袋,那在下也是命該如此。死在綁匪的刀下,總比死在東廠人的手中好。”

“哦?這話怎麼說?”

“女俠!你不知道,說這五煞毫無人性,那東廠的那一批鷹犬,更無人性,要是給東廠的人抓去了,會受盡千般酷刑,百般的磨折,就算大難不死,也脫去了一層皮。落在這羣土匪的手上,他們不過要銀兩而已,就算要殺,也一刀砍了,不會受盡酷刑,死得痛快。”

“那麼說,這五煞不是比東廠人還好?”

“那也不是這樣說,他們卻是人間的一羣豺狼虎豹。所不同的,一個是黑道,一個是堂堂正正官府中的人。黑道上搶劫殺人,還有人敢說,還有正義的俠義人士來管,將他們殺掉;東廠的人爲惡,就沒有人敢說敢管,就是俠義人士,也不敢出聲。要殺他們,也不敢亮相,頂多蒙了面孔,悄悄地將他們幹掉而又悄然離去,從來不敢說自己是什麼人。弄得不好,不但是自己,也累及了親屬、朋友和師門。這五煞,頂多殺一二個人,或者殺一家人,他們不會也不敢去滅人家的九族,一殺就是幾百上千人,在這方面來說,東廠比他們殘忍多了!用的手段,更是卑鄙無恥。”

“先生如此仇恨東廠,想必先生是深受其害了?”

書生一聽,他那毫無神蘊的目光,驀然間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但也是剎那間的事,很快就消失了,不易爲人察覺。但小神女卻察覺到了,不由心中凜然,暗想:一個不懂武功、毫無內力的文弱書生,怎麼會有如此逼人神蘊的目光?他不會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吧?可是,這不可能呀!他要是高手,就不會給五煞綁架來到這裡。就算故意給五煞綁架,在昨夜裡,他完全可以將五煞幹掉,用不着女人給他解開手腳而逃跑,而且在逃跑時,還心慌意亂地摔倒了。一個高手,有這樣的行徑嗎?可是他那一閃而逝極奇神蘊的目光又是怎麼一回事?是一時極度仇恨的原故?但小神女仍不動聲色,裝着沒看見,要再次暗暗觀察這書生到底是什麼人。是深藏不露,掩飾得極好的高手,還是真的是一位有正義感的文弱書生。

本來小神女在貨船上時,已暗暗觀察他是什麼人了,但觀察的結果是,這書生不會武功,也沒內力,更不是什麼東廠的密探之類的人物,只是一個憂國憂民、不滿朝廷、仇恨東廠的文弱書呆子而已,以後也就不去注意他了。現在他一閃而逝的目光,又引起了小神女的注意。

這書生隨後淡淡地說:“在下還談不上深受其害,但也可以說是東廠一條漏網的小魚,不那麼叫東廠人注意。但在下的一位朋友,卻遭到滿門屠殺之慘禍!”

小神女說:“原來這樣!怪不得先生那麼怨恨東廠了!”

“東廠不過是魏忠賢手下的一羣鷹犬而已,在下怨恨的是當今皇帝的昏庸無能,任由這個什麼九千歲的弄權,以致大好河山基業全毀,百姓生靈塗炭。大明江山,看來氣散已盡,只希望有一批雄才偉略的人出來,力挽狂瀾,黎民百姓,或許有一個好日子過。”

“先生這樣有學問,不能出來幹一番事業嗎?”

書生苦笑一下:“女俠取笑了!在下武不能安邦,文不能治國,只會滿腹牢騷,實際上是一個廢物,百無一用。”

“先生怎麼這般自貶?”

“在下說的是實話,不是自貶。就像剛纔,我連逃跑的力量也沒有。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能保,並且還膽小如鼠,跑出去幹嗎?那還不是任人宰割?不像女俠機敏過人,還有一身傲視江湖的武功。”

“哦?你怎麼看出我機敏過人,有一身傲視江湖的武功了?”小神女是在進一步試探這個所謂的書呆子了!

書生說:“要不是這樣,女俠怎會突然在這裡出現?而且轉眼之間,將殘忍兇狠、武功不錯的五個匪徒全殲滅了。不是機敏過人和一身的武功,能辦得到嗎?”

“先生貴姓?”小神女驟然開門見山直問,她不希望這書呆子能如實回答,主要是看他的反應如何。

書生怔了怔,便說:“不敢,在下姓墨名滴,字塗鴉。”

“墨滴?墨塗鴉?這是先生的真實姓名?”

“女俠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敢騙女俠嗎?而且父母所取之名,豈可亂說的?”

“這名字好聽嗎?”

書生苦笑一下:“誰叫在下不肖,不但手無縛雞之力,連字也寫不好,別說寫一篇文章了!所以父親給在下取了這麼一個‘塗鴉’之字,意思是說在下只會塗鴉而已。但在下還有一個不錯的雅號。”

“哦?你還有個不錯的雅號?”

“是!家鄉父老稱在下爲‘世間閒人’。”

“世間閒人?”

“這綽號不雅嗎?女俠的芳名能否賜教?”墨塗鴉這下子巧妙地反守爲攻了。

小神女問:“你想知道?”

“要是女俠不想說,在下也不敢強求。”

“我姓侯。”

書生似乎一怔:“姓侯?”

“是呀!不是猴子的猴,是公-侯-伯-子-男的侯,比姓公的小一級,但比姓伯的大一級。”

黑滴忍不住笑起來:“女俠真會說笑,姓氏之間,沒有級別之分。”

“是嗎?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芳名?”

“願聞。”

“我的名字叫胡鬧!”

“什麼?胡鬧?”

“是呀!深山中的猴子,不是很喜歡胡鬧的嗎?”

書生又笑着說:“女俠!在下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哦?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了?”

“在下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也知道江湖中的一些事,和一些名動江湖的人物。在下要是沒有說錯,女俠就是驚震武林的侯三小姐,人們敬稱的小神女俠了。怪不得這五個兇匪,不堪女俠一擊。”

“塗鴉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哪有小神女那麼有本事?”

“好好!就當在下認錯人了!”

“什麼?你還不相信呀!”

這時婉兒走了出來,問:“姐姐,什麼不相信呀!這個書呆子不相信什麼了?”

“他不相信我們不是小神女。”

婉兒愣了愣:“這個書呆子,他怎麼知道小神女了?”

婉兒的神態和說話,無疑是告訴了墨滴,自己的姐姐就是小神女!墨滴似乎有意岔開話題,問:“小女俠,你出來是叫我們去吃飯吧?”

“咦?你怎麼知道我出來是叫你們吃飯了?”

“因爲在下的肚子餓了!”

“你也知道肚子餓嗎?”

“在下不是神仙,怎麼不知道肚餓?”

小神女說:“妹妹,別說了,我們進去吃飯吧!”

這時夜幕早已降落,屋子外已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他們五人,四女一男在燈下用飯,這一頓晚飯,可以說是十分的豐富,有酒有肉,中年婦人原是這裡的女主人,她將匪徒們劫來的一些好吃的東西,全弄了出來,明天,她也打算要離開這裡了。

飯後,他們各自休息,準備明天一早離開這個賊窩。書生墨滴,就在柴草房裡睡,這個柴草房,原來就是關他的地方,中年婦人和那傷心欲絕的女子,同在一間房,婉兒和小神女在另一間房。

小神女爲了大家的安全,在屋外視巡了一下,不但掩上了外面的籬笆門,草屋的大門也緊緊關上,她們姐妹在燈下談心。婉兒忍不住問:“姐姐,這個書呆子怎麼知姐姐是小神女了?”

小神女說:“看來這個書呆子不簡單,似乎武林中一些有名氣的人物,他都知道。”

“是他猜想到姐姐是小神女了?”

“他何止是猜想到,而是看出來了!”

“他怎麼看出來的?”

“看來是我一時大意,告訴他我姓侯,他一聽,不就看出來了!”

“姐姐,那麼說,這個書呆子一點也不呆,似乎很聰明。”

“丫頭,要是我沒有看錯,他內力之深,恐怕不在我之下。”

婉兒一下怔住了:“姐姐,你是說真的?”

“我當然是說真的了!騙你幹嗎?”

“姐姐,可是怎麼看,橫看直看,他一點武功也不會,笨手笨腳,還膽小如鼠,窩囊極了!要不!他怎會給匪徒綁到這裡來,一點也不會反抗,也不敢反抗?”

“丫頭,或者他真的一點武功也不會。”

“你不是說他內力深厚嗎?怎會一點武功也不會的?”

“丫頭,江湖上往往也有些令人難解的怪事,有時一個人的內力深厚,確實一點武功也不會。他所以內功深厚,或是遇上一些世外高人,教他學會了一些與衆不同的吐納之法,久而久之,內力的增厚,他一點也不知道;或者他遇奇緣,吃了什麼靈芝異果,而內力倍增了也不知道,也不知怎麼去運用。”

“姐姐,他是這樣的人嗎?”

“我不知道,或者是這樣,或者他身懷絕技,而深藏不露,有意在胡弄我們,不讓我們知道。”

“不會吧?他怎會這樣的?要是他身懷絕技,幹嗎會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在長沙,他給東廠的人捉到了,將他打得不輕,見了死人,嚇得失了魂,抱頭而跑,事後還什麼也不記得。這一次,又給匪徒綁了來,他有絕技,幹嗎甘願受苦受欺凌,而不反抗?”

“不錯,這的確令人難以理解。丫頭,總之這個書呆子一切的行徑,對我們說來是一個謎,我今後要好好觀察他了,看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姐姐,我們怎麼觀察他?”

“從他說話中,我知道他姓墨,是新寧縣麻林人氏,在縣城開了一家商店,明天,我們就護送他回新寧,看看他一路上有什麼表現。不過,丫頭你最好裝得什麼也不知道,當他是一個膽小的書呆子,千萬別叫他對我們起戒心,否則我們什麼也觀察不到了!”

“姐姐,我知道。”

第二天一早,他們早早起身了,中年婦人還弄好早點,讓大家吃了飯上路,並且還準備了路上的吃用。最後,她按照小神女的吩咐,將匪徒們一年來所搶劫得來的一些金銀珠寶,全收集了起來,打成一個大包,交給了小神女。小神女看了看,還有不下千兩的銀票,加上那一些金銀珠寶首飾,價值也不下七八百兩。暗想:想不到這五個賊子,一年來竟打劫得這麼多財富。她想了想,將銀票、金銀珠寶分成了三堆,每一堆約五六百兩左右,對墨滴、婦人和那女子說:“你們每人都拿一堆吧!”

墨滴忙搖手說:“在下不要。”

“哦?你幹嗎不要?”小神女側頭問他。

“在下除了受驚恐外,沒任何損失,何況在下家中還有薄田數十畝,並在新寧城中,開了一家雜貨商店,日子過得去。還是分給大嫂和這位大姐吧!她們都痛失了親人,應該得到補償纔是,這樣她們今後的日子也有依靠。”

小神女一想也是,又將其中的一堆,分成了兩份,這樣,兩堆大約有百兩左右,對一個無依無靠的婦女來說,不但不愁今後的吃穿,還可以買下一些田地和房產,可度一生了。說:“大嫂,大姐,你們各拿一份吧!”

中年婦人說:“小婦人也不要。”

書呆子墨滴不要,因爲他家還算富有,還有理由可說;這中年婦人是舉目無親,不要,就出人意外了!婉兒首先叫起來:“大嫂子!你幹嗎不要的?那你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小神女也問:“大嫂!你爲什麼不要?”

中年婦女說:“兩位女俠是小婦人救命的恩人,小婦人無以爲報,願終身跟隨,伺候兩位女俠,所以要這些銀兩沒用。”

小神女有點爲難了,自己要去萬峰山拜訪惡毒雙仙,說不定今後還要四下走動,追蹤神秘杜鵑的下落,帶着她在江湖上闖蕩能行嗎?婉兒卻說:“大嫂!你可不能跟隨我們呵!我們可不是什麼獵人,要四處走動,吃無定所,住無定處,時時風餐露宿,萬一碰上了強徒、山賊,還要打鬥,我們不但不能顧及你的安全,有時連我們自身也難保,你跟隨我們,實在太危險了!”

書生墨滴這時說:“大嫂!兩位女俠是高來高去的能人,帶着你的確不方便,大嫂!你肯不肯聽在下的一句話?”

“公子有話請說。”

“大嫂也是在下的恩人,解開了在下的手腳,用計叫在下逃跑,請官兵們來圍剿。可惜在下無用,不但逃不了,幾乎還累及了大嫂。這種相救之恩,在下也忘不了!要是大嫂不嫌棄,就跟隨在下回新寧安住下來,在下可以保證大嫂一生不愁衣食,不知大嫂意下如何?”

書生墨滴這樣一說,不啻爲小神女解了爲難之境,分了小神女之憂。婉兒忙說:“大嫂,這樣就太好了!再說,你有這幾百兩銀子在身,也不用靠他來養你,也不怕他以後會欺負你!”

小神女笑着說:“妹妹,別亂說話,墨公子爲人心地極好,他怎會欺負大嫂了?”

墨滴說:“是呵!在下報恩還不及,敢欺負大嫂嗎?在下可對天發誓,在下今後對大嫂如對自己的親嫂一樣,絕不能虧待大嫂半點。”

婉兒說:“你可要說話算數呀!要是你今後敢對大嫂半點不敬,讓我知道了,我會摘下你這忘恩負義人的腦袋!”

小神女笑道:“丫頭,別胡說八道,墨公子不是這樣的人。”她又對婦人說,“大嫂,你就跟隨他去新寧好了!我相信墨公子會好好善待你的。要是有空,我們也會不時來看望你。”

中年婦人聽了異常感動:“小婦人在這裡多謝女俠了!”

婉兒說:“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她又對那位女子說,“大姐,你不要有什麼不安和不好意思,我知道大姐家中還有兩個老人和一個三歲大的孩子,你將這一包金銀帶上,節哀順變,上養姑翁,下撫兒子,有時間,我和姐姐也會來探望你的。”

這女子感激零涕下拜說:“小女子終身不忘兩位女俠的大恩。”

婉兒說:“大姐!你快起來吧!我們該離開這裡了!”

書生墨滴看了小神女和婉兒的行徑,深有感觸地說:“二位女俠如此的俠肝義膽,古道熱腸,正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了!是古往今來在下所看見的第一俠女了!”

婉兒說:“走吧!書呆子,別羅裡羅嗦了!你說這話,也不怕人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我們算什麼俠女了?”

於是她們一行五人,離開了這一片風景特殊的古榕樹林,轉上了一條山道,朝新寧縣城而去。一路上他們沒碰上什麼事情,也沒有什麼宵小之輩的人物出來攔路搶劫。大概這一帶是五煞的天下,其他山賊、土匪不敢來這一帶搶飯吃,五煞一死,自然平靜多了。

婉兒一路上暗暗觀察書呆子的行動,感到這書呆子的確是一個文弱書生,還沒有大嫂走得那麼快,而且走不上十里路,就要坐下來歇歇腳,哪裡像是一個內力深厚的人?比一般的健壯婦女也不如。心想:姐姐是不是看錯了!

要是以往,婉兒和小神女不用一個時辰,就可以從從容容到達新寧,現在走了兩個時辰,仍看不到新寧縣城的影子,慢得可以踩死路上的螞蟻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她們帶着三個不會武功的人,只好慢慢走了!

婉兒問墨滴:“喂!書呆子,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新寧城?”

墨滴說:“我不知道呵!”

“什麼?你也不知道?你不是新寧縣的人嗎?”

“在下雖然是新寧縣人,可是這一帶在下從來沒有來過。”

“你沒有來過?那夥匪徒從哪裡將你綁架到那山窩裡去了?”

“在下是從邵陽回新寧縣的途中,在清江橋附近林子裡,給這夥匪徒綁了來,同時還蒙了在下的一雙眼睛,在下什麼也看不見。”

“你走得這麼慢,他們怎麼辦?”

“他們拖着、架着在下走呀!女俠不知道,到了賊窩,在下一雙腿痛得就好像不是在下的一雙腿了,其實他們用不着將我綁起來,我也逃不了!”

婉兒一聽,不由笑起來:“怪不得你從草房中跑出來時,沒幾步就摔倒了!也怪不得你走十里地就要歇歇腳了!”

“女俠!在下實在沒用,拖累了大家。”

這時中年婦人說:“女俠,從這裡去縣城,大概還要走兩個時辰的山路。”

“那我們不是要到下午才能進城了?”

“看來是這樣了。過去,我和丈夫進城出售獵物和山貨,往往要在城裡住一夜,第二天才能趕回去。

他們走走說說,又走了一個時辰之路,書生墨滴又叫要歇歇了。婉兒說:“你別嚷啦!前面山坡路邊上有一座涼寧,你多捱幾步,到亭子上去歇吧!你不會連這十幾步的上坡路也走不動吧?”

一直不大出聲的女子,看了看前後左右,幽幽地說:“我的家快到了!”

婉兒有點訝然:“哦?大姐,你的家在這附近一帶嗎?”

“是!我的家就在附近。”女子指指山坡上的涼亭說:“從涼亭背後,轉過一道山角,過了山背,再走二三里路,就可以看見我家的村門口了!”說到這裡,女子又悲傷起來,“小女子和丈夫帶着小兒子,昨天從城裡回來,就在那座涼亭附近,遭到了那四個天殺的匪徒搶劫,丈夫和孩子全死在他們的刀下,我也給他們搶走了……”說着,女子又傷心地哭起來。

婉兒說:“大姐,別再哭了!快到家了!你應該高興纔是。人死不能復生,你再傷心也沒有用,還是打點精神,過好今後的日子。”

“是!小女俠,小女子要不是碰上你們,小女子在身受凌辱之後,也不想活下去了!”

小神女突然說:“妹妹,小心,涼亭四周,有人埋伏着。”

婉兒怔住了,書生等人也怔住了,問:“亭子附近有人埋伏?”

“是!人數還不少哩!不下十多人,而且還帶有兵器。”

婉兒說:“姐姐,難道又是一夥攔路搶劫的土匪麼?”

小神女說:“不清楚!”

“姐姐,我先上去看看。”

“也好,但千萬別先出手,問清楚後再出手不遲。”

“我知道!”婉兒說着,一個人先走了。

書生墨滴和那女子,嚇得腳也軟了,不敢上坡了,只有那中年婦人不怎麼驚慌,她多少也是一戶獵人的婦女,曾和丈夫打過狼,捕捉過山豬,有一些氣力。小神女安慰他們說:“你們別害怕,我們慢慢上坡,有我在,沒有人會傷害你們。”

婉兒一個人先到了涼亭,只見涼亭裡坐着一個店家裝束的老者,看見婉兒走進來,心下驚疑和愕異,不由上下打量着婉兒,猶豫着問:“小大姐,你是……”

婉兒也察覺到亭子附近,的確有人在埋伏着,但她不動聲色,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說:“老伯,是我呀!”

“小大姐來這裡是……”

“我是來這裡玩的呀!老伯,你一人坐在這裡幹什麼?”

“我!?我,我,我在這裡等人的。”

“等人?老伯,你不是在等我們吧?”

“小大姐,你是有人叫你來的?”

“是呀!”

“好好!小老的贖金帶來了!”

婉兒愕然:“什麼?贖金?什麼贖金的?老伯,你說清楚呀!”

“小大姐,你不是說有人叫你來的麼?”

“是呀!”

“小老的贖金帶來了,現在我家的二公子在哪裡?小老不見人,不敢交贖金。”

婉兒一下明白了,原來這個老伯在這裡等候綁匪,交錢贖人。心想:怎麼這一帶的匪徒這麼多呵!這又是哪一股綁匪,綁架了他家二公子,約定在這涼亭裡接頭?婉兒一下又猛省過來,暗想:不會是那個書呆子吧?他家的老家人帶了銀兩來向五煞贖人?婉兒試探地問:“老伯!你家二公子是不是姓墨的書生?”

“是!是!我家二公子正是姓墨的。小大姐,現在小老贖金帶來了!我家二公子呢?”

婉兒一聽笑起來:“老伯,你不用交什麼贖金了!”

老人家愕然:“不用?”

婉兒眼睛一轉,心想:這個書呆子走路像螞蟻爬似的,害得我不但耽擱了大半天,還要擔心他摔下山去摔死了!着他像看一個小頑童似的,這下我不捉弄他去捉弄誰了?便問:“你帶來了多少贖金?”

“小老依從好漢的吩咐,七百兩贖金一兩也不敢少,全帶來了!”

“好呀!那你交給我吧!”

“可是,小老不見我家二公子……”

“想見他!太容易了!”婉兒向山坡下揚手,“姐姐,你快帶墨公子上來!”

當小神女帶書呆子等人上來時,婉兒對那老人家說:“現在你看見了你家的二公子了吧!快將贖金給我呀。”

突然,埋伏在涼亭四周叢草、亂石、樹林中的人一齊跳了出來,有的是這一帶鄉村中的青壯農民,有的是官府中的差人,帶隊的是新寧的邵捕頭,他們一下將小神女等五人全包圍了起來。

婉兒問:“你們這是幹嗎?”

邵捕頭嘿嘿地笑着:“想不到你這個黃毛小丫頭,居然是五煞的接線人,大膽前來收贖金。”他對捕快下令,“上!給我將他們全捆綁起來,帶回衙門問話。”

兩個捕快提着鎖鏈上來要鎖婉兒,婉兒說:“哎!你們千萬別亂來呀!”她身形一閃,順便出掌伸腳,一下將這兩名捕快弄得翻倒在地上了!

邵捕頭看得不由怔了怔:“小丫頭,你還敢拒捕?不怕罪上加罪麼?”

婉兒說:“你們不問清楚,就胡亂鎖人,對嗎?”

小神女說:“妹妹,別亂出手了!”

“姐姐,他們要鎖我呀!我不反抗行嗎?”

在同一時間,另外有兩名捕快朝小神女他們走來。這兩個捕快見只有書呆子墨滴是唯一的男子,所以一條鐵鏈將他套上了。

書呆子墨滴愕然:“你,你,你們將在下也當賊辦了?”

捕快喝着:“你在賊人們中間,不是賊人又是什麼人了?”

“不,不,你們完全弄錯人了!”

這時老家人撲了上來說:“各位差大哥,這是我家的二公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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