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禍從天降

上回說到外面有人來了,小怪物便叫婉兒躺下來假裝中毒。婉兒說:“你要裝就裝去,我纔不假裝中毒哩。我不想被當作豬羊似的宰了。他們來得正好!”

小怪物急得一下跳起來,體內之毒,一下化解了,說:“我的小祖宗奶奶,你聽我的話好不好?”

“三姐姐說過,追蹤杜鵑的事情,我聽你的,其他的,你得聽我的。”

“你這麼一來,還好玩嗎?”

“假裝中毒好玩嗎?”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奶奶,我求求你好不好!不然,杜鵑或藍魔的事,我們怎麼也查不到了!”

“這和杜鵑、藍魔的事扯得上嗎?”

“我只是推測,扯不扯得上我也不知道。”

“那我們還裝中毒幹嗎?”

“妹妹,先別說了。外面腳步已近,我們還是先假裝中毒暈迷再說。”

這時,外面的腳步真的走近了。婉兒見小怪物這麼說,也只好假裝中毒躺下了。不久,有木柱欄杆的窗口上露出了一個人的面孔,正是麻衣漢子的其中一個,他看了一會說:“我不明白花姐爲什麼要毒倒這兩個小娃子,而不將他們送去地下屠房宰了?”

外面另一個漢子說:“誰知道花姐打什麼主意,說不定花姐看中了這小妞,捨不得宰了他們!”

“不錯!這小妞兒長得不錯,賣到青樓妓院,過二三年,便是一個活脫脫的美人,不比將她當羊似的宰了,賣得更高的價錢?”

“怪不得花姐說等到晚上,才送他們上路。”說着,兩個漢子走了。

兩個漢子一走,婉兒就跳了起來:“不用問了,這的確是一間黑店,與杜鵑、藍魔的事扯不上任何關係。”

小怪物也困惑了,這真是一間普通的黑店?與那神秘的山莊沒半點關係?只是將人肉當牛肉、羊肉賣?

婉兒問:“你還打算假裝到幾時?”

“我還想看看。”

“你還想看呀!你不會等到天黑,讓他們將我們送到什麼地方纔動手吧?”

“我的確想看看他們送我們到什麼地方。”

“好呀!那你等他們送你去什麼地下屠房當羊似的宰了。我可不想他們送我去什麼青樓妓院。你愛看你看去,我可要動手了。”

“妹妹,等他們來了再動手不遲,何必急於現在出去?”

“你不是毒性還沒有完全化解吧?”

“解是化解了。我還想在這裡多躺一會,這些草房躺起來蠻舒服的。”

“我真不知你是怎麼想,在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一點也不正經。”

“我這是很正經的呀!”

他們兩個在柴草房中嘀咕着,外面那夥客人也走了,天也慢慢地黑下來,老闆娘花姐叫夥計們打烊關門,自己提了燈籠,帶着那兩個麻衣漢子,來看關在柴草房裡的小怪物和婉兒了,看看小怪物和婉兒醒過來沒有。她一點也不防備,就算柴房裡的兩個小娃子醒過來,也會渾身無力,因爲她下的毒,不是一般江湖上的藥,除了令人暈迷之外,還會令人渾身無力,別說不會掙扎,就算是大聲叫喊也做不到。要不,她早就命令人將小怪物和婉兒的手腳捆起來了。

花姐來到柴房,將鎖打開,命兩個手下先進柴房看看兩個娃子醒過來沒有,要是還沒有醒過來,就先用冷水潑醒他們。一個麻衣漢子先提腳進去,不知絆着了什麼,“咕咚”一聲,一下翻倒了。

另一個麻衣漢子一怔,問:“老五,你怎樣了?”說着,他也提腳跨進來,同樣也是“咕咚”一聲便翻倒了,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這一下,花姐更驚愕了,要是說第一個夥計進去翻倒了,那是不小心,或者給柴草、繩索之類的東西絆倒了,事屬偶然,可是第二個夥計進去也給翻倒了,事情就可疑了。不會是兩個男女小娃子醒過來,設什麼障礙物弄倒了兩個夥計吧?

花姐心中思疑,將燈籠插在門邊上,藉着燈光往柴房裡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兩個中毒的小娃不見了!而那兩個夥計像中了邪似的,躺在地上,不能動也不能出聲。

花姐這一驚非同小可,難道這兩個小娃醒了過來而且逃走了?這不可能,就是他們醒了也渾身無力,會逃走得了?何況門上的鎖仍然鎖着,難道這兩個小娃鑽進柴草堆裡躲藏了起來,那自己兩個夥計翻倒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武林中的高手出手救了他們?

花姐急忙躍開以防意外,凝神運氣防身,可是柴房裡沒任何動靜,就是柴房四周也沒任何動靜,她低聲喝道:“什麼人在裡面,給老孃滾出來!”

喝聲過後,柴房裡沒反應,四周也沒動靜。花姐更思疑了,小心翼翼地走近柴房門口往裡張望,這一下,又叫她傻了眼,明明不翼而飛的兩個男女小娃,這時卻躺臥在柴草上了!難道剛纔是自己眼花和慌亂,沒看清他們?自己在嚇自己?兩個小娃仍在,花姐略微放心了。但是這兩個小娃顯然是醒過來了,眼睛在滾動着在打量自己,眼神沒有驚恐之色,反而似笑非笑。花姐再四下打量一下,問:“你們兩個仍躺在這裡?”

小怪物說:“是呀!我怎麼躺在這裡了?我們不是吃了一碗麪麼?怎麼會躺在這裡了?你告訴我們,是怎麼回事?”

花姐不答,又問:“他們怎麼翻倒在地上不能動了?”

小怪物說:“我怎麼知道呵!我們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咕咚’兩聲,便給嚇醒了,後來,後來燈光一亮,又聽到你叫喊一聲,接着你就進來了。”

婉兒說:“老闆娘,你不能告訴我們是怎麼一回事嗎?”

花姐說:“你們進來我店,剛喝上口茶,似乎中了暑就躺下了,我叫人把你們擡來這裡。”

小怪物愕然地問:“我們中了暑?”

婉兒問:“現在才四月天,我們會中暑嗎?”

花姐一笑說:“那你們一定在路上,吃了一些不潔的東西了!”

“沒有呀!我一路上沒吃過任何東西呀。”

“小妹子,那你們一定是餓壞了!好!你們先躺在這裡別動,我再去叫人來。”花姐說完,便轉身出去,反手又將柴房門關好鎖上,打算再叫幾個人手來,可是她提着燈籠沒走幾步,便感到眼前一花,一條人影立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定神一看,這一下才真的傻了眼,明明給她鎖在柴房的小男娃子,卻是一臉笑嘻嘻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了。怔了一會問:“你怎麼跑出來了?”

婉兒卻在她身後說:“我們不跑出來,難道還讓你繼續把我們關在柴房裡嗎?”

小怪物說:“不錯!不錯!柴房裡有那兩個‘死人’躺着,我們不害怕嗎?我們不跟着你出來,不給那兩個活死人嚇壞了?”

“你們怎麼有力氣能走動了?”

“兩個活死人躺在我們的面前,沒力氣也變成有力氣了。”

婉兒說:“哥,別跟她多說了!問她爲什麼要對我們下毒,將我們關在柴房裡想幹什麼!”

花姐這一下才感到這兩個男女小娃不一般,初時還以爲他們天真無知,不知道驚恐害怕,原來他們兩個行動輕快敏捷,是武林中人的弟子,怪不得飛鴿來信說千萬不可輕視他們了,不能活擒,也要除掉。自己還是大意了,認爲自己的藥萬無一失,哪怕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莫不給放倒,因爲自己特製的藥,還滲有酥筋散的藥力,就是醒來,也渾身無力,要活捉這麼兩個小娃子,可以說是手到擒來,想不到這兩個小娃子竟然不怕酥筋散,自己真是大意失荊州了.

花姐冷靜了一下,笑着說:“原來兩位是同道上的人,我真是看走眼了。”

婉兒說:“誰跟你是同道上的人了?說!你幹嗎開這麼一間黑店的?你在這裡害了多少人?”

花姐仍嬌笑地說:“小妹子,你不會那麼認真吧?我可沒有害你們呀。”

“你毒倒了我們,想將我賣到什麼青樓中去,又想將我哥宰了當羊肉賣,這麼心狠手辣,還說不想害我們?那什麼纔算害我們了?”

“小妹子,你這是聽誰說的?”

“你那兩個手下麻衣人說的。你以爲我們真的給你迷倒了,什麼也聽不到嗎?”

“小妹子,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沒有這麼一回事。”花姐暗想,幸好這兩個混蛋不知道事情真相,不然,這一下闖的禍可就更大了。但不管怎樣,都不能讓這兩個小娃子離開這裡,花姐說着,驟然向小怪物出手,想出其不意地將小怪物抓起來,只要活擒了小男娃,就可以鎮住了這個小女娃,起碼令她不敢亂動。

可是花姐一抓落空,小怪物已不見蹤影。小怪物家傳的幻影輕功,除了小神女等絕頂上乘高手外,武林中幾乎無人能抓住小怪物。小怪物身體的各個部分,反應十分的靈敏,幾乎是聞風而動,哪怕對手的行動再快,他可以一閃而逝,像憑空消失一樣。

花姐也算一位武林高手,反應十分的敏捷,善於隨機而變,見抓不到小怪物,一反手又迅速地來抓婉兒了。婉兒不像小怪物那樣一閃而逝,不見蹤影,而是施展出小神女傳她的狸貓千變身法,身形一扭,就閃開了,花姐一連出手四五招,招招都是凌厲鷹爪門的擒拿手法,專抓對手的穴位,要是一給她抓住,就是你有渾身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

婉兒身形不但像靈貓一樣,更像水中的滑魚,只要身形一彎、一扭、一縮、一閃,幾乎像在原地不動一樣,都可以閃過對手任何凌厲的擒拿手法。婉兒這樣奇特的身法,令花姐更是驚愕不已,問:“你這是什麼功夫?”

婉兒說:“你管我什麼功夫,你快來抓我呀!要不,我可出手抓你了。”

花姐原是一手提燈籠,一手來抓婉兒,現在她將燈籠一扔:“好!老孃看你這個小丫頭能閃過我多少招。”她雙手齊出,左右開弓來擒拿婉兒了。她出手快,婉兒閃得更快,而且極敏捷和詭異,宛如一隻靈貓似的,左轉右彎,上躍下縱,東閃西避,任花姐如何出手,抖出渾身的擒拿本事,也別想摸到婉兒。

花姐這時不但驚愕,更是駭然,暗想:我今日碰上什麼小娃子了?武林中怎會有如此怪異的身法,早知道這樣,在毒倒他們時,就將他們的手腳捆起來。

花姐既駭怪婉兒的身手,又擔心婉兒跑了。一邊出手,一邊大呼:“來人!別讓這兩個小娃子跑了!”

婉兒說:“你這不是白說嗎?我們要跑,不早已跑掉了,還等你叫喊?我們根本不打算跑!”

小怪物一下從瓦面上躍了下來,笑嘻嘻地說:“不錯!不錯!要跑,我們早已跑掉了。我們就是要看看你這黑店有多少人,好一齊打發掉,省得你們在這一帶害人。”

“好好!你們有本事就別跑。”花姐這時不再出手來抓他們,卻從身上拔出了兩把鋒利的匕首來,同時也有七八個黑衣大漢手執各種兵器,從不同的地方涌了出來,四面八方包圍了小怪物和婉兒。

小怪物一見,笑着說:“你們全到齊了吧?還有哪個沒有來的?快去將他們全叫來。省得我四下去尋找。”

一條大漢驟然一刀向小怪物劈來,一邊說:“你這小子好大的口氣,老子要試下你有多少斤兩。”

小怪物這時不但抖出了幻影身法,也抖出魔掌神功。幻影魔掌,原是山西龍門薛家一門獨步武林的武功,現在卻是點蒼派的絕技之一了。小怪物一施展,不但閃過這大漢的一刀,更出手將他抓住,扔了出去,同時又將他手中之刀也奪了過來,說:“你看看,我現在有多少斤兩了?”

這條大漢給扔得遠遠的,“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嘴角流血,腿骨摔斷,雙眼金星亂飛,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這樣一來,花姐心中更是駭然,其他漢子也不禁抹了一額汗,這是什麼功夫?轉眼間,就將人扔了出去,簡直看不出小怪物是怎麼出手。

花姐大喝一聲:“上!一齊上!生的要不了,死的也要!”

七個黑衣漢子,提刀拿棍的齊向小怪物撲來。婉兒說:“你這個婆娘,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這麼的兇殘,我非殺了你不可!”她見花姐有兩把明亮的匕首,也將自己的腰形軟劍拔了出來,直取花姐。

花姐說:“你這個小丫頭,我只以爲你身法怪異,原來你也會用劍。好!我就領教一下,看你的劍術有沒有你的身法那麼俊!”

婉兒感到要殺這個惡婆娘,用不着抖出西門劍法,以免讓她和其他人看出自己是慕容家的人。婉兒抖出的,是初學的太極劍法,交鋒三四招後,花姐說:“原來你是武當派的弟子。劍法雖然好,卻不及你身法那麼俊。”

婉兒說:“是嗎?那你看好了。”

婉兒交鋒了十多招後,劍法突變,一招“西子照鏡”的西門劍法抖出,險些劃破了花姐的臉,接着又是一招“嫦娥奔月”,一下就將花姐的一條手臂削了下來,這還是婉兒劍下留情,不想一下取了她的性命,要留下她這個活口好問話。

花姐慘叫一聲,失了一條手臂,哪裡還敢再交鋒下去,立刻忍痛施展輕功,躍上瓦面,在月夜之下,飛也似的往西北方向逃去。

婉兒一邊說:“惡婆娘,你還想逃嗎?我看你往哪裡逃!”一邊施展輕功追來。眼見快追上花姐了,突然之間,聽聞花姐一聲慘叫,撲地倒下,婉兒心中愕然,這婆娘怎麼慘叫一聲倒下了?她還怕花姐有詐,停在不遠處打量了一下,半晌不見花姐有任何動靜,顯然是已經死了。地上伏着的是一具屍體,已不是活人。

婉兒小心翼翼走過去,在月光之下,花姐眉心中了一件暗器,仰面倒在地上。婉兒心中更愕然了,是誰殺了她呢?這暗器是從樹林中激射而出,難道還有一位不露面的高手,相助自己殺了這黑店的老闆娘,不讓她逃走?的確,要是這婆娘逃進了樹林,或許真的讓她逃跑了!自己不敢魯莽追進樹林裡。因爲敵人在暗處,自己在明處。

婉兒站在花姐屍體旁怔了一會,這時小怪物也趕來了。他一見這情景,問:“妹妹,你將她殺掉了?”

婉兒搖搖頭說:“不是我殺了她,我只是傷了她,然後想將她活捉過來問話。”

“那是誰殺了她?”

“我怎麼知道是誰殺了她了。”

“你不是在追趕她嗎?怎麼不知道是誰殺了她呢?”

“有人從樹林中射出暗器殺了她,你說,我知道嗎?”

“真的!?”

“你看看她眉心的致命處,不就清楚了?”

小怪物俯身一看,心中駭然,這枚暗器竟然是一個常見的銅錢,勁力極強,擊中眉心,幾乎嵌入了腦中,起碼發射這個暗器的人,不但出手準,內力也十分的深厚。猛然想起,急問:“這個出手殺她的人不會是神秘的杜鵑吧?”

婉兒一怔:“不會吧?怎會是杜鵑呢?杜鵑用暗器殺人嗎?”

“不!我去樹林裡找找看。”

“那你可小心了。”

小怪物早已閃身飛入樹林中去了,婉兒正擔心着,不久,小怪物閃身出來,婉兒急問:“怎樣,是不是杜鵑?”

“不是!沒有像書呆子那樣的氣味。”

“那是誰呢?”

“我怎麼知道?樹林中走過的人多了,我怎麼嗅得出是誰呢?總之,不是杜鵑。”

“就是嘛,怎會是杜鵑呢!”

“妹妹,我們再回黑店看看。”

“對了!黑店那幾個漢子,你是不是將他們全乾掉了?”

“不全乾掉,也差不多了,只有一二個逃走了。”

“你幹嗎不活捉他們?”

“我擔心你的安全,還顧得去活捉他們嗎?”

“那麼說,我們想找一二個活人來問話也不行了?”

“別擔心,柴房還有我們點倒了的兩個麻衣漢子,我們問他們就行了。”

“對!我們快趕回去。”

他們剛走兩步,小怪物突然說:“不好!”

婉兒又是一怔:“怎麼了?”

“你看,那黑店已起火了。”

婉兒擡頭一看,果然有兩道火苗從黑店衝起來,轉眼之間,就變成了熊熊大火,幾乎染紅了半邊天。小怪物說:“看來我們別去了,該走的人已走了,走不了的人,恐怕也變成燒豬。”

婉兒問:“黑店怎麼會突然起火的?”

“我想一定是黑店裡的人放的火。”

“他們怎會自己放火燒自己的店子了?”

“這還用問嗎?死了那麼多的人,他們擔心官府和江湖中人一追查,不將黑店的事暴露出來?所以他們乾脆一把火,毀屍滅跡,一切燒個精光。不過,就是他們不放火,我也會放一把火燒了這黑店。”

“那我們沒事可幹了?”

“你還想幹什麼?趕回黑店,看那些燒焦了的死豬,去問他們的話?”

“呸!你纔去看燒豬哩。燒死了的人,還會說話嗎?”

“那我們快趕回家,恐怕三姐見我們這時還不回去,會出來尋找我們。”

其實,他們想回黑店看看情形也不行了。因爲黑店四周的一些村子,已響起了鑼聲,有不少的人已奔去救火了。

婉兒和小怪物急展輕功,悄然回到了廖府。小神女果然在燈下等着他們,小神女一見他們就問:“你們怎麼這般夜才趕回來?幹了什麼事了?”

婉兒說:“三姐姐,本來我們早就回來了,都是這小怪物,說要看什麼結果,可是什麼結果也看不到,一直弄到現在纔回來。”

“哦?!你們要看什麼結果了?”

“叫我假裝中毒看結果呀。”

“什麼?假裝中毒?丫頭,你把話說清楚一點,你越說我越糊塗了。有中毒看結果的嗎?這到底是什麼回事?你們無端端的幹嗎假裝中毒了?”

婉兒嘰裡呱啦地將黑店的經歷一說,小神女才明白是什麼一回事,笑問小怪物:“你查出那黑店一夥人是什麼人物了?”

婉兒不滿地說:“三姐姐,你不用問他了。人已死了,黑店也給燒了,害得我白白假裝中毒在柴房裡躺了整個下午,到了天黑,他還想假裝中毒被人擡去宰,擡去賣哩!我纔不聽他的話,迅速出手點倒了那兩個麻衣漢子,不然,我真不知他要假到幾時!”

小神女說:“於是你們兩人就大鬧黑店,人也殺了,黑店也放一把火燒了,結果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三姐姐,我只斷了那婆娘的一條手臂,想活捉她問話,誰知我在追趕她時,她突然給一個莫名其妙的神秘高手用暗器取了性命。也不知是黑店裡的人,還是那神秘的高手把黑店一把火燒了,結果是什麼也沒有問出來。”婉兒又將以後的事,一一說出來。

小神女問:“那個神秘的高手,你們看見了沒有?”

“三姐姐,我們要是看見就好了!”

小神女問小怪物:“你沒嗅那高手身上的氣味?”

小怪物搖搖頭說:“三姐,那樹林裡有一條小徑,是通到遠處的一個村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我怎麼知道誰是那神秘高手的氣味了?”

婉兒問:“三姐姐,你不會懷疑他是那神秘的杜鵑吧?”

小神女笑道:“他絕不可能是杜鵑!”

“哦?三姐姐,你這麼肯定?”

“丫頭,從你們的話聽來,杜鵑不會有這樣的行爲,他沒有必要去殺了那老闆娘,頂多暗中協助你,將那老闆娘擊倒了,由你們去處理;同時更沒有必要去放火燒了那黑店,阻止你們追查下去。”

小怪物問:“三姐,那這位不露面的神秘高手,又是什麼人了?”

“極有可能是這黑店的幕後老闆。”

婉兒和小怪物一聽,同時都怔住了!婉兒說:“怎會是這樣的?”

小怪物說:“這不可能吧?”

小神女說:“據我以往行走江湖的經驗,一般黑店,都是開在遠離州府所在地的荒郊野嶺和一些小鎮之間,而且都是來往旅客必經的路口上,極少開設在離州、府城不遠的地方。你們所說的黑店,竟然坐落在重慶與沙坪壩之間,這不但是重慶去合川的一條官道,也是去風景名勝地縉雲山的繁忙之路,何況它還與白龍會重慶堂所在地的鵝嶺山莊相距不遠,每日不但有衆多香客遊人來往,武林人士來往也不少。他們開這麼一間黑店,不擔心引起官府和武林中人的注意?能呆得長久麼?可以說,這並不是什麼黑店,不會賣什麼人肉包子。”

婉兒困惑起來:“它不是黑店,幹嗎將我們毒倒,要將我們送去什麼青樓妓院的?”

小怪物問:“三姐,它不會是人口販子開的一間店吧?專門迷倒單身的小孩和婦女吧?”

小神女搖搖頭說:“有這個可能,恐怕還不是。”

“不是?那是什麼人了?”

“極有可能是某個秘密幫會門派的聯絡站或者是某個組織的坐地暗樁,暗中觀察江湖上的風雲變幻和武林中人的行蹤,兼從事聯絡、收買、綁架一些武林中人,爲他們所用。”

婉兒問:“三姐姐,那他們是想綁架我們,爲他們所用了?”

“不錯!恐怕是這樣,可能你們的行動爲他們注意了,才向你們下手。”

小怪物沉思地說:“這夥是什麼人呢?”

“是什麼人,江湖上恐怕沒什麼人知道,本來你們可以知道的,只可惜丫頭一時沉不住氣,搶先出手,從而壞了事。”

婉兒不禁怔住了:“三姐姐,那麼說,是我做錯了?”

“丫頭,要是你能沉住氣,看他們將你們送到什麼地方,便可知道他們是一夥什麼人,是什麼秘密的幫會門派了。”

小怪物也埋怨婉兒說:“是嘛!要是你聽我的話,再假裝下去,我們可以弄清楚他們是什麼人了。”

婉兒衝着他說:“那你幹嗎不出手阻止我呢?盡事後諸葛亮。”

“你突然出手了,我能阻止你嗎?我要是阻止你,你不惱嗎?”

小神女說:“好了!現在你們互相埋怨也沒什麼用了。這件事我們別去理了!將精力放在杜鵑的出現和藍魔星君的行蹤上。”

婉兒說:“三姐姐,我還是不明白,要是那神秘的高手是黑店的幕後人,他幹嗎要將老闆娘幹掉了?暗中相助她逃走不更好嗎?”

“丫頭,你輕功那麼好,老闆娘可以逃得了嗎?何況那老闆娘還斷了一臂,武功已給你廢了一半,作爲神秘的幫會來說,這老闆娘已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了,不如干脆殺了她,省得她落到了你手中,暴露出他們的本來面目,同時也阻止了你再追查下去。”

“所以他又回去放火燒自己的店了?”

“是呀!這個店鋪已暴露了,以後留下來是一個禍患,不如也一把火燒掉,毀了所有的罪證,令你們無法再追查下去。”

小怪物說:“他們對自己人都這麼殘忍,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來,是一個見不得人的歪門邪派,將來恐怕一定會危害江湖。”

婉兒說:“這個,還用你說嗎?”

“你——!”小怪物本想說,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已查到他們是什麼人,是什麼門派幫會了。但他怕說出來,更引起了婉兒的惱火,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婉兒似乎仍不放過他問:“我怎麼樣了?”

“你,你很聰明嘛!”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神女一笑說:“你看你們,又頂嘴了。說不定是我推測錯了,事情可能沒有我說得這般嚴重和可怕。來,我問你們,你們去歌樂山打聽出什麼結果來?”

婉兒說:“三姐姐,我們什麼結果也沒有打聽到。但小怪物說,那山莊有點神秘,與一般的山莊不同。”

“哦?它怎麼神秘了?”

婉兒對小怪物說:“你說呀,它怎麼神秘了?”

小怪物說:“你說不是一樣麼?”

“我看它半點也不神秘。你叫我說什麼?”

“好吧,那我說好了。”小怪物一五一十將暗探歌樂山的經過說出來,也說出了自己的生疑之處。

小神女問:“杜鵑的氣味沒有在歌樂山和那山莊四周出現過?”

“沒有!”

“你是懷疑姓顧的莊主?”

“是!我懷疑他就是藍魔星君!”

“你看見這姓顧的莊主了?”

“沒有!”

“小兄弟,你憑什麼懷疑呢?”

“我想,一個告老回鄉的京官,怎麼會有一個武功不錯的高手做管家呢?還有那些武功不錯的人爲其巡視山林。更可疑的是我們在歌樂山的行動,都爲他們知道了,他們竟然不動聲色,暗中盯視我們,當我們下山時,便派了那麼兩個漢子攔截我們,叫我們跟他們走,這也說明山莊四周,戒備得非常森嚴,不是東廠的人,怎會有如此情況?何況杜鵑,也曾在歌樂山下出現過,看來杜鵑一定是想在夜裡窺探這山莊的情形。只是碰上了那兩個可惡的兇徒,忍不住出手殺了,而壞了這一行動。”

“你就是憑這些懷疑那莊主了?”

“這還不夠嗎?三姐,你不是也懷疑才叫我們去窺探歌樂山嗎?”

“不錯!我是懷疑,但單憑這些,還不能說明姓顧的莊主,就是東廠的藍魔星君呀。”

“爲什麼?”

“小兄弟,你們在路上,不是打聽到這姓顧的莊主,因不滿東廠的人的橫行,才辭官告老還鄉麼?”

“這可能是他有意放出的煙幕,迷惑一般的世人。”

“小兄弟,不管是真的,還是他放出的煙幕,我們目前只能就事論事。一個有正義感的京官,往往會受到武林人士的敬重,或者他曾經出面救過了一些武林人士的性命,這些武林人士爲了報答他救命的大恩,往往甘願到他家爲奴,或是追隨他,當什麼管家和隨從之類,用生命來保護他的安全,你們在歌樂山的出現,他們有些行爲,就不足爲怪了。”

小怪物說:“武林中有這樣的人嗎?甘願爲奴,一世追隨他麼?”

婉兒說:“怎麼沒有了?獨孤燕叔叔,不也是感激我三姐姐之恩,願永遠跟隨我們,忠心保護我們山莊的安全嗎?”

小怪物頓了頓:“那麼說,我是懷疑錯了?”

“當然錯啦!你別以爲你每次懷疑都是對的啦。”婉兒感到好像找到了報復機會似的,笑眯眯地說。

小神女說:“小兄弟的疑心也有一定的道理。”

婉兒問:“三姐姐,不會是他的疑心對了吧?那三姐姐不是錯了?”

“丫頭,誰對誰錯,現在仍不能肯定,到底這姓顧的莊主是什麼人,是藍魔,是杜鵑,還是一個真正告老還鄉的京官,明天問問方姐姐,或許她知道。”

小怪物說:“我敢肯定他絕不是杜鵑。因爲歌樂山上和山莊四周附近,都沒有杜鵑的氣味。”

“小兄弟,要是杜鵑在出入時,一身水淋淋的,還有沒有他留下的氣味呢?”

“不會吧?那杜鵑不是知道了我有這門特異的本事了?”

“他兩次化裝成不同的人物出現,都給你找到了,他還有不疑心的嗎?你別忘了,杜鵑也是一個十分機敏、警覺的人。”

小怪物一下不能出聲,愕在那裡了。

小神女說:“好了。你們也累了一天了,看來還沒有用飯,我已叫人爲你們準備了晚飯,你們去用飯吧。然後好好地睡一覺,有話明天再說。”

婉兒卻問:“三姐姐,方姐姐知道這個姓顧的莊主嗎?”

“這就不清楚了。我想她大概會知道一點。”

“方姐姐怎會知道的?”

小怪物說:“你也真是,廖姐夫在重慶一帶是一個有名望的富商與紳士,與各方的人都有交往,要是這姓顧的真是一個告老還鄉的京官,那也是一個有名望和地位的人,方姐姐怎會不知道了?”

“是啦!我笨,你聰明啦!”

“嗯!這還差不多!”

“你——!”

小神女笑着:“好了!你們兩個都聰明,快去用飯吧!”她感到婉兒天真、直爽,在對敵鬥爭上,也十分的機靈,但閱世經歷,懂得江湖上的事,怎麼也不及小怪物的乖覺與豐富。要是讓婉兒一個人出去,小神女是怎麼也不放心,但和小怪物在一起,她就放心了。

第二天,小神女等向方素音打聽山莊那位姓顧莊主,方素音有點訝然地問:“三妹,你們怎麼打聽這個人物了?”

“杜鵑在那一帶出現,我不能不打聽。”

“你不會懷疑他就是杜鵑吧?”

小神女笑問:“他會是杜鵑嗎?”

“他當然不是杜鵑,但是一個怪人!”

小怪物在一旁問:“他有沒有我這樣怪?”

方素音笑起來:“小兄弟,你怪得有趣,叫人歡笑,他卻怪得令人討厭,不願也不想去見他。”

婉兒也問:“方姐姐,他怎麼個怪法?”

“他怎麼怪法,我也不知道,不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就是在重慶一帶,哪怕在他山莊四周的百姓,也沒有幾人見過他,我也只是聽說。”

小神女說:“方姐姐,你聽說的,也不妨說給我們聽聽。”

“不錯!他的確是一位告老回鄉的京官,兩年前從京師回來,聽說還是一個位居三品的大官哩。回來後,一直深居簡出,不與人見面,就是見面,也衣冠不齊,對人傲慢無禮,常常將來訪客人和親友得罪了,弄得沒人願去拜訪。你們說,怪不怪?”

小怪物說:“這一點也不怪呀。那是他做官做大了,瞧不起人而已。”

方素音說:“當然,這一點也不算怪,更怪的是他終日不理家務事,將一切事情全交由管家去打理,自己終日飲酒繪畫,畫出來的畫,還叫家人拿到市集上去賣。”

小神女問:“他繪的畫很好嗎?”

“好?簡直連三歲小孩子的畫,也比他好,叫人見了,啼笑皆非。”

“他畫的是什麼畫?”

“什麼畫都有,山水呀,人物呀,花鳥呀,樣樣都有,這些畫,只有他纔看得出來,別人一點也看不出,有一幅畫,只是一片墨水塗在紙上,說什麼是‘夜景’圖,有人問:‘一片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這叫畫嗎?’他還不高興地說,夜景,當然是黑乎乎的了!在黑夜裡,你看得清東西嗎?看得見,那還叫夜景嗎?那是白天景了!”

婉兒笑起來:“方姐姐,這個姓顧的,不會是神智錯亂的人吧?這樣的畫,能賣得出去嗎?”

“當然是一幅也賣不出了,他還埋怨世人不賞識他的畫哩。盡是一些俗流。”

小神女問:“他就是這樣終日飲酒、繪畫過日子?”

“不!聽說他的怪事還不只是這些,有時終夜不眠,獨自一個人一壺酒,坐在樹上,望着天上的明月發呆;有時披頭散髮赤足,在竹林中漫遊,說什麼要學赤松子笑傲山林;有時還悄然帶着一個童子、一個家人出門,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或者是二三個月纔回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方姐姐,他經常是這樣?”

“雖然不經常,一年中也出去二三次。不在山莊裡。”

小神女又問:“這姓顧的會不會武功?”

“武功?他怎會武功了?他只是一個文官。三妹,你這樣問,是不是真的懷疑他是那個神秘出沒的杜鵑了?”

“我是擔心這麼一個告老還鄉的京官,悄然離開出外,萬一碰上了歹徒怎麼辦?”

這時,廖絕痕回來了,方素音有些意外:“呵!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廖絕痕笑着:“我在湖廣方面的事辦完了,不回來幹什麼?”

小神女、婉兒和小怪物也一一見過這位在商海任意馳騁的驕子,廖絕痕含笑問:“你們談什麼了?”

方素音說:“我們在談歌樂山那位姓顧的怪老頭。”

“哦?!你們談他幹什麼?”

“因爲神秘的杜鵑在那一帶出現過,引起了三妹的注意。”

廖絕痕說:“據我所知,這位怪人有如此荒誕的行徑,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小神女問:“哦?!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呢?”

“聽說他在京爲官時,不像其他官員,阿諛奉承去巴結魏忠賢這個閹臣,但也沒有彈駭魏忠賢的舉動,潔身自愛。在告老還鄉後,東廠的人也沒有放過他,一直派人在暗中盯視他的言行舉止,他爲了避免東廠人的麻煩,也不想因自己而累及親友遭受無妄之災,才採取了這種不近情理的言行舉止來,終日以酒爲伴,繪畫爲樂,瘋瘋癲癲,不與親友來往,更不與人長談,從而明哲保身。在某方面來說,他是一個智者;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又是一條可憐蟲。”

小怪物說:“他這樣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廖絕痕笑道:“小兄弟,話不是這樣說,他這樣,起碼保住了家人的性命,也不累及九族。在朝廷上,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受東廠人的迫害,遭到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婉兒問:“那他是個好人了?”

廖絕痕一笑:“四妹,他是好人或壞人,我也說不清楚,從我所知道所聽到的來看,他不是一個壞人。至於他爲人怎樣,我不想去問,也不想去打聽,只關心我的一盤生意,而且更沒有什麼必要與他來往,就是想與他來往,也會自討沒趣,還會引起東廠人的注意。”

小神女笑道:“廖姐夫,你也很會做人呵。”

“三妹,你不是在轉彎抹角地罵我爲人老奸巨猾吧?”

小神女笑起來:“哎。廖姐夫,我沒有這樣說,這是你自己說的。我是說你很有遠見,不捲入官場、江湖上的是非鬥爭中去。”

“對對!官場上的是非,江湖上的恩怨,我們還是不捲入爲妙,這些事,不是我們所能理,想理也理不了。”

小怪物問:“要是這些是非、恩怨捲到你們身上來怎樣?也忍讓不理嗎?”

“對對!還是忍讓爲妙,當然,要是逼得我們忍無可忍,讓無可讓時,那我也會來一個遇神打神,碰鬼殺鬼了!讓他們死了,還不知道是我乾的,叫他們到地府中去喊冤。”

方素音笑道:“你別自吹了!在三妹、四妹和小兄弟面前,你簡直是班門弄斧。在這方面的鬥爭,你遠不及他們。你匆匆忙忙來見我,是有事吧?”

“長沙方面來人要見你。”

小神女說:“方姐姐,你有事快去吧。不用理我們了!”

方素音說:“好!我去去就來。”

方素音和廖絕痕告辭而去。婉兒說:“三姐姐,看來歌樂山那姓顧的怪老頭,沒有什麼可疑的了,既不是藍魔,也不是杜鵑,只是一條可憐蟲!”

小怪物說:“雖然姓顧的沒什麼可疑,但他那位管家就十分可疑。”

婉兒問:“他有什麼可疑了?”

“我看出他有一身極好的武功。”

“就算他有武功怎樣?三姐姐不是說,往往有一些武林中人,甘願跟隨這樣一些大官的麼?”

“不!要是廖姐夫聽來的沒有錯,我卻懷疑這位管家,極有可能是東廠派去高手,在監視姓顧的一舉一動。”

小神女點點頭說:“這也極有可能。要是這樣,那真正的莊主不是那個怪老頭京官,而是這位管家了。”

婉兒問:“那我們怎麼辦?”

“丫頭,算了。這是東廠人和那姓顧的事,我們不必去插手。”

婉兒說:“這樣,姓顧的一家不危險麼?”

“丫頭,你不會去殺了那管家吧?就算你殺了他也沒有用,東廠會派第二個人來,這樣,你不是更加害了那姓顧的麼?本來他一家平安無事,你這樣一來,他無事也變得有事了。”

“三姐姐,那我們不去理了?”

“丫頭,你想怎樣理?說不定那姓顧的反而怪你狗捉老鼠,多管閒事,害了他一家哩。”

小怪物說:“這事我們不能理,也理不了,就像在大理的段家,同樣也有東廠的人在暗中監視着一樣。”

小神女說:“就是朱家在各地王府,都有錦衣衛、東廠的人扮成僕人、門衛之類,暗中監視王爺們的一舉一動。丫頭,這事你也去理嗎?”

婉兒說:“哎,這麼多的事,我怎麼理呵!”

“所以,這樣的事,我們不必去理。看來那姓顧的是一個智者,以這等行徑,避開東廠對他的戒心。”

“三姐姐,我不明白,東廠的人好像閒得無事可幹了,派這麼多的人去監視人家幹嗎?”

“這事,也不能全怪東廠,要怪只怪那個坐在京師裡的皇帝,他日夜擔心有人要謀奪他的皇帝寶座,所以才叫東廠的人去監視各地的王爺、將軍和一些大官們。而東廠的人從此便作威作福,任意迫害不順從他們的人了,甚至栽贓嫁禍,抄斬人家滿門,將天下弄得黑暗異常,人們敢怒而不敢言,有的連怒也不敢,就像這姓顧的,閉口不談朝廷之事,終日以酒爲伴,稀裡糊塗地過日子。”

“三姐姐,怪不得書呆子說朝廷昏暗,大明王朝不可救藥了。那樣仇恨東廠的人,讀書不去做官,一味遨遊名山大川了。”

婉兒一說起書呆子墨滴,小怪物便問:“三姐,現在這書呆子怎樣了?”

小神女微笑說:“看來他沒有什麼異舉,頂老實的在***裡呆着。”

婉兒說:“看來我們是懷疑他錯了。三姐姐,不如早一點叫他回家吧。”

小怪物急忙說:“這可放不得!一放,要是他四下亂跑,我追來找去,又會找到他了。”

小神女點點頭說:“不錯!目前是放他不得。不然,又將我們的小兄弟忙壞了,追到了他,卻放跑了杜鵑。”

“三姐姐,那我們要困他到什麼時候?”

“杜鵑出現了,藍魔星君幹掉了。到時,我們送他回家。”

婉兒說:“這個書呆子,什麼相同不好,偏偏他身上的氣味與杜鵑相同,活該他倒黴。要是他這一次不來四川多好。”

“丫頭,你是爲這書呆子叫屈?”

“三姐姐,他不應該叫屈嗎?”

“好了。到時事情弄清楚了,杜鵑是另有其人,我們再向他賠罪就是了。”

小怪物說:“我看他感謝我們纔是。”

“我們無端端地將他困在這裡,幹嗎還要感謝我們?”婉兒問。

“他有了我們三個不同凡響的保鏢,不但保護了他的生命安全,還包吃包住,不用花半個錢,這樣的保鏢去哪裡請得到?不應該感謝我?”

“人家可沒有請我們當保鏢。”

小神女說:“好了。今後兩天,你們也在家裡呆着,哪裡也不用去了,陪書呆子下棋、聊天。”

小怪物說:“下棋我不會,陪他喝酒還差不多。”

“那你就陪他喝酒吧。”

婉兒忙說:“不不!三姐姐,千萬別叫他陪書呆子喝酒,不然他喝醉了,酒後吐真言,我們的事,不是讓書呆子全知道了嗎?”

小怪物說:“你幾時見我喝醉了?”

“你不會說,你沒有喝醉過吧?要不,在貴州時,你幹嗎上了那兩個人販子的當,幾乎將你賣掉了?”

小神女笑道:“丫頭,你別那壺不開提那壺了。好了!現在我們都去看看書呆子去。”

小神女所以不讓婉兒和小怪物出去,就是最近以來,杜鵑一直在重慶城西北角一帶出現,鬧出了兩單血案。加上昨夜小怪物、婉兒殺了黑店的人,火燒了黑店,已將重慶捕頭岑不忄吳忙得焦頭爛額了。一些武林人士也紛紛趕來,追蹤杜鵑的行蹤。儘管這些武林人士不是與杜鵑爲敵,也不像以往那麼仇恨杜鵑了。但出於好奇心,想知道杜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爲什麼在四川製造一樁又一樁的血案。以往,杜鵑在其他省只製造二三樁血案而已,不像在四川,杜鵑連續出手。

一時間,武林人士雲集重慶。所以小神女不想讓婉兒、小怪物在白天出現,以免招惹不必要的是非。當然,東廠的人更是在這一帶遍佈耳目,注意一切不明來歷、面目陌生的江湖中人。因爲這三樁血案,都與東廠有牽連,除了岑捕頭心中有數外,一些武林人士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明白杜鵑爲什麼在重慶殺了一些不顯眼的人物,有的在江湖幾乎是默默無聞,只是地方上的一些肖小而已。

婉兒和小怪物在廖府深院中真的呆了兩天,哪裡也不去。這兩天來,既不見神秘的杜鵑出現,也不知藍魔星君身在何處,重慶府一地,似乎平靜無波。小怪物心中思疑,對小神女和婉兒說:“不會杜鵑幹了這兩樁血案後,已離開了吧?我們要不要到其它地方走走?”

小神女笑着說:“到其它地方,你就可以找到了杜鵑嗎?”

婉兒也說:“是呀。四川這麼大,我們怎麼找?像無頭的蒼蠅到處亂飛嗎?”

“那我們就閒着無事的呆在這裡不動?”

婉兒說:“不這樣,你又想怎樣了?要飛,你一個人飛去,我和三姐姐纔不跟你到處亂飛哩。”

小神女說:“小兄弟,你耐心等等,我想再過二三天,江湖上一定會有事發生的,到時,你再行動不遲。”

小怪物問:“要是沒有哩?”

“那我由你到處去亂飛了。”

“好好!我就多呆二三天好了。”

婉兒對他說:“你怎麼這般閒不住的?”

“我也不知道,一閒着,我就心裡發悶發慌,總想找一些事幹幹。”

“你長年在點蒼山也是這樣嗎?”

“不錯!不錯!我是一天也閒不着。沒事,我就在點蒼山找一些猴子老虎、或者山豬玩去,要不,就是下山尋一些人開心。”

小怪物又在廖府呆了兩天,誰知到第三天,果然有事發生了,這事並不是什麼血案,也不是在江湖發生,偏偏發生在書呆子墨滴的身上。小怪物正在院子裡觀看兩隻蝴蝶在花叢中飛舞,棋兒一臉慌張地跑了進來,一見小怪物就說:“飄少爺,不好了!我家二公子給人捉去了!”

小怪物一下跳了起來:“不是吧?你家二公子怎會給人捉去了?”

棋兒着急地說:“飄少爺,是真的,我家二公子真的給人捉去了!”

“好呀!誰敢這麼大膽,跑來這裡捉人?那他們是不想要命了!”

“不不!我家二公子是在外面給人捉去了的!”

小怪物一下愕然起來:“什麼?你家二公子是在外面給人捉了的?他幾時跑到外面去了?他不是在***裡嗎?”

這時,小神女和婉兒聞聲也從屋裡出來,棋兒一見就說:“三小姐、四小姐,求求你們,快去救我家二公子吧!”

小神女安慰他說:“棋兒。彆着急,你慢慢說,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婉兒也說:“是呀。棋兒,你坐下來慢慢說,一切有我三姐姐會給你作主,別害怕。”

棋兒說:“都是我家二公子不好,沒事要出去走走,出去走走也罷了,又胡亂說話,這一下可闖下了大禍了!”

小怪物聽得一頭霧水,婉兒也聽得莫名其妙,這書呆子怎麼跑出去了?又胡說了什麼話?是什麼人又將他捉去了?似乎小神女略爲知道一些,也敏感到是什麼原因。

小怪物說:“我的棋兄弟,你從頭到尾慢慢說出來,你這麼一說,反而聽得我稀裡糊塗,你家二公子因什麼事,是什麼人將他捉去了?這樣,我們纔好去救,不然,我們想救也沒辦法。”

棋兒換過了一口氣,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原來書呆子悶坐了幾天後,便想出去走走,伺候書呆子主僕的丫環便來向小神女報告,小神女想了一下說:“好!就讓他出去走走也好,不過,千萬別讓他走出城外,只能讓他在城裡走走。這樣,書呆子和棋兒便從側門離開了廖府,廖府也派了兩位家人,暗暗尾隨着書呆子,要是書呆子要出城,他們就會出現阻攔和勸告。在城裡,他們便不出面,任由書呆子到各處走動。

書呆子和棋兒走了二三條街,觀看重慶城的繁華熱鬧,誰知到了一個書畫攤上,書呆子就出事了。因爲這書畫攤上,掛了十多幅莫名其妙的畫來,誰也看不明白是幅什麼畫,標的價錢雖不貴,但起碼也要一兩銀子,這樣的畫,當然無人問津了。有的人還嗤之以鼻,說:“這也叫畫嗎?簡直是胡亂塗鴉,送給我也不要。”有的說:“連我家小孩子的畫也比它好,起碼還看出是什麼畫,它呀,誰也看不懂!賣的人白癡,買的人更是白癡!”

可是書呆子看了卻大感興趣,說:“這些畫不錯!暗含着深刻的喻意,只是沒人看得出來。實在太可惜了。”

有人問書呆子:“秀才,你是看得出來了?”

“在下自然看得出其中的一些奧妙,而且畫中的筆法極爲老練,不是一般世人能畫得出,想得到的。”

那人指着一幅濃淡墨水亂潑,什麼也看不出來,也就是畫中什麼也沒有的畫問:“秀才,這是什麼畫了?”

書呆子說:“這是一幅夜景。”

“什麼?夜景?畫上什麼也沒有,一片黑乎乎的,叫夜景嗎?”

“當然叫夜景了!既然是夜景,烏雲蓋月,又沒一絲燈光,自然是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了。”

“這算是什麼奧妙了?”

“奧妙可深了。比喻當今世上,黑暗得一片可怕!沒有半點的光明和希望。”

婉兒聽到這裡,十分的驚訝起來,問:“棋兒,你們見到的是誰的畫了?”

小怪物也問:“是不是姓顧怪老頭的畫?”

棋兒說:“我不知道,總之,我看了這些畫也感到好笑,這哪裡是畫?就是我隨便畫也比他畫得好,我不知道我家二公子,對這些莫名其妙的畫大加讚賞。當時,我還以爲我家二公子是不是與人家開玩笑,還是他以往看石刻多了看傻了。”

小神女說:“棋兒,以後又怎樣?”

棋兒說:“以後,又有一個人指着一幅橫七豎八亂糟糟的畫問我家二公子,這又是什麼畫了?我家公子看了看說,這是狂風之景。那人說,什麼?狂風之景?這亂七八糟的也叫景嗎?我家二公子說,它當然是狂風劫後之景了。狂風過後,大樹吹倒,房屋亂翻,人畜也不知吹去哪裡了,大地當然是一片亂糟糟的了。這畫不是剛好說明這劫過的慘景嗎?那人說,秀才,你太牽強附會了!我家二公子說,不不!我一點也不牽強附會,只是你看不懂而已,畫上的含意就更深刻了。那人問,什麼深刻含意了?我家二公子說,這是說當今無道,東廠橫行,民不聊生,人間哪一處不亂糟糟的?我家二公子剛一說完,就有二條大漢一下就將我家二公子抓起來,我家二公子掙扎着問,你們想幹什麼?一個大漢說,你這酸秀才,竟敢胡言亂語,詆譭當今皇上,罵東廠橫行,這是殺頭的大罪,你不知道?走!”

小怪物問:“他們就這樣將你家二公子抓走了?”

棋兒說:“是呵!當時我幾乎是嚇呆了!上前說,你們憑什麼亂抓人的?一個漢子狠狠地踢了我一腳,罵道:‘滾開!小雜種,你再敢多嘴!老子連你也一塊抓了!’他這一腳踢得我好痛,我想再撲過去,有人一下將我攔住了,好心地勸我,小娃,別多嘴,快走吧。不然,他們真的連你也一塊抓了。這個好心的人,將我拖走了。原來這個好心的人,就是這裡打理院子的大叔,他叫我趕快回來向你們報告,他卻暗暗跟蹤那兩條大漢,看將我家二公子帶去哪裡了。三小姐、四小姐、飄少爺,你們快去救我家二公子吧。不然,他們真會殺了我家二公子的。”

小神女、婉兒和小怪物聽到這裡,知道有人暗暗盯蹤那兩條大漢,才放心下來,只要知道書呆子給捉去哪裡,他們就有辦法將書呆子救出來,因言問罪而抓人的,不是錦衣衛的人,就是東廠的鷹犬,絕不是什麼江湖中人和黑道上的人物,就是一些州府差人,也不想因此而抓人。

小神女安慰棋兒說:“別擔心,棋兒,今夜裡我們就會將你家二公子救出來,你先回園中好好地休息。”

“三小姐,你們不馬上去救我家二公子。”

小怪物說:“棋兄弟,你知道抓你家二公子的人是什麼人?他們不是東廠,就是錦衣衛,我們在白天去,就算是救得你家二公子,也會驚動了官兵,他們派大批軍馬前來,不更將事情鬧大了?不但救不了你家二公子,也連累了廖府中所有的人,所以我們還是在夜裡去,悄悄地將你家二公子救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沒人知道,就不會累及他人了!”

婉兒也說:“棋兒,你一百個放心!我們今夜裡一定會將你家二公子救出來,聽我三姐姐的話,去休息吧!”

棋兒嘟噥地說:“我家二公子怎麼這般的倒黴,怪不得他做了那麼一個怪夢!”

婉兒問:“他又做了什麼怪夢了?”

“就是上次夢見兩隻狗說話的怪夢,說有什麼牢獄之災,今天真的應驗了!”

婉兒說:“不會真的這麼靈驗吧?”

小神女說:“丫頭,你不會也相信這些無稽之談吧?”

小怪物說:“我夢見我成了神仙,怎麼我到現在還是一個小怪物,沒有變成神仙的?”

婉兒笑着:“你就想啦!我看你一百年也成不了神仙,像你爸爸一樣,頂多從小怪物變成了一個老怪物。”

小神女叫人剛將棋兒送走後,方素音帶着跟前的兩個侍女滴翠和飄紅就來了。婉兒一見便說:“方姐姐,你知不知道那個書呆子出事了?”

方素音一笑說:“我怎麼不知道?我就是爲這事而來。”

小神女說:“看來方姐姐是來告訴我們,那書呆子給捉到哪裡去了?”

“哦?!三妹,你怎麼知道了?”

“我知道方姐派去的那兩個家人,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們都是有一身武功、精明老練的飛虎隊隊員。”

“看來什麼事也瞞不了你這個三小姐!”

婉兒急着問:“方姐姐,現在這書呆子給捉去了哪裡?”

“他給那兩個漢子帶到一條官船上,往長江下游而去了。”

小怪物一怔:“什麼?帶到一條官船上?那我怎麼去追蹤?”小怪物最害怕是碰上了水,那他鼻子的作用,一點也發揮不出來,要是那兩條漢子走陸路,小怪物就是沒人告訴書呆子給人抓去哪裡,他都可以循着書呆子的氣味而找到,一點也不用擔心。

方素音一笑說:“小兄弟,別急,我有一位家人,已坐了一葉輕舟,暗暗尾隨那官船而去,不論這書呆子給抓去了哪裡,我都知道。現在我來,就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下,怎麼去救這闖禍的書呆子!”

小神女說:“方姐姐,這事你們千萬別捲入進去,由我們來出面。”

“他們敢抓走我們廖府的客人,我們能袖手旁觀嗎?”

“不不!方姐姐,你們還是別捲入的好,以免波及了幽谷大院,壞了重慶一地的經營,一切由我們動手好了!現在最好請姐姐給我們找一條船來,我們立刻就動身去追。”

方素音說:“那也好,我就派原先的那位家人,帶你們前去,好與另一位家人聯繫。”

“我們多謝方姐姐了。棋兒的事,還望姐姐多一點看住他,別讓他四下亂跑動了。”

“這一點,你們就放心吧!”

小神女對婉兒、小怪物說:“馬上打點行裝,我們立刻動身!”

婉兒雀躍起來:“好的!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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