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閒鬆一眼看見李清瓊看着他有些擔心的神情。他微笑着對她點了點頭,表示讓她不用擔心。
林閒鬆這次來沈城,就是想找到傷害樂蝶的兇手,不得不說,剛開始的時候,他對李家非常懷疑,之所以來沈城,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對李家的懷疑上。
自樂蝶受傷到剛纔他親眼見到傷害樂蝶兇手的這段時間內,可以說是他和李家矛盾最深,最可能和李家翻臉的一段時間。
現在既然已經發現了傷害樂蝶的兇手並非的李家所派,他心底對李家的那種對抗心理也自然輕了許多。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對李家便會因此有所好感,那種原本就保留的惡感依然沒有變化,只是心底的那股子仇恨得意化解罷了。
李清瓊見林閒鬆臉上的和煦笑容,也對他點了點頭,回了他一個微笑。
張毅雪眼看着李雪鴻忽然對林閒鬆變得如此客氣,又看到林閒鬆和李清瓊之間非常默契的微笑,心中立刻感覺到一陣緊抽,那種感覺就似乎有點呼吸不暢一般。
林閒鬆對李雪鴻點了點頭,說道:“李家主,就在這裡談吧。”
李雪鴻也沒有反駁林閒鬆的想法。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他坐着來的豪華轎車,說道:“這裡似乎車裡最合適了,如果你不覺得被我李家怠慢的話,我們就在車裡談,你看如何?”
林閒鬆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兩人並肩向轎車走去。
而木平和藍衛派來的幾個保鏢自然也就跟在林閒鬆身後,不過卻被張毅雪和李雪鴻剛纔帶來的李家屬下攔住。
張毅雪現在心裡極度失落和憤懣,如果有一個機會讓他用武力的方式得意發泄的話,他一定不會拒絕,而眼前似乎就有這麼一個機會。
剛纔李雪鴻來之前,雙方的實力有不小的差距,所以他強忍住沒有做出不明智的選擇,而現在則不同了,李雪鴻身邊又怎可能少得了李家的精銳。所以儘管木平高深的實力讓人難料,可是雙方的實力差別依然掉轉。
“我和這位林閒鬆這要談事情,你們難道打算在我們兩在車內談話的時候,你們在車外打成一片嗎?”李雪鴻回頭皺了皺眉說道。
“這幾個既然是林先生的保鏢,他們自然有他們的職責,你們做好你們該做的事就行,不要節外生枝。”李雪鴻說完之後,也沒有給林閒鬆說話的機會,就繼續向轎車走去。
對木平幾個人,林閒鬆僅僅從他們的表現上知道他們是在保護自己,可是此前他們不但沒有標明身份,更是連面都沒見過,所以林閒鬆也根本沒有指揮他們的想法和打算。所以他也就乾脆一聲不發的跟在李雪鴻身後上了轎車。
得。這一下兩邊的屬下和保鏢有些愣住了,這兩位大佬和受保護者,一個話裡含糊難明,另一個乾脆一句話都沒有說,這要大家怎麼辦?
不過李雪鴻的話雖然模糊了一點,但是還是非常清晰地透lou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雙方不要發生衝突。於是兩邊人也沒有做什麼商量,就非常默契地分別守護在轎車兩邊車門外。
林閒鬆和李雪鴻上車後,關上車門,李雪鴻從車內的小冰櫃內拿出兩個杯子,然後取出一瓶紅酒,給兩個杯子分別倒了半杯酒。
“這一杯酒,是表示我對你救了家女和青鋒的感謝。”李雪鴻舉起酒杯對林閒鬆說道。
林閒鬆皺了皺眉,說道:“李家主,我剛纔在外面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清瓊是我的朋友,幫助她是我本就應該做的,你不需謝我。”
李雪鴻似乎也沒有和林閒鬆一同共飲的意思,他喝完了杯中的酒,將杯子放在了小桌上,然後臉色一整。說道:“感謝是必須的。接下來我要和林先生說一些正事。”
“正事?”林閒鬆頗爲玩味地重複了一句李雪鴻的話,然後笑着說道:“難道剛纔李家主說的都是玩笑話嗎?”
李雪鴻搖了搖頭,說道:“我剛纔是以一個父親和義父的身份向你表示感謝,現在我是以李家家主的身份和你談判。”
“一個人,難道能夠將自己切割成那麼清晰的幾部分來應對自己不同的身份?”林閒鬆看着李雪鴻嚴肅的表情,頓時覺得有些難以理解。難道說,當你是李家家住的時候,你這個人就不是李清瓊的父親了?
李雪鴻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他只是非常肯定地說道:“別人也許不用,別人也許不能。可是我李雪鴻,作爲李家的家主,就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必須要做到。”
“那好吧,李家主,請問你要和我談些什麼。”林閒鬆問道。
“我想知道,你接近清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李雪鴻說道。
李雪鴻冷冷的聲音原本就讓人覺得不怎麼舒服,而他這句話的內容更是讓林閒鬆覺得刺耳。
“我必須要先說一句,在我認識清瓊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您,李家家主的女兒。那時候我們就成爲了朋友,所以我和清瓊之間的友誼,並沒有什麼目的可言。”林閒鬆自然也不會給李雪鴻什麼好臉色,他陰沉着臉回答。
“古商業聯盟的盟主,一個身邊有頂級高手保護的年輕人,一個認識嶽炎婷,關雪這樣身份,並且和她們關係密切的年輕人,想要知道清瓊的身份應該不難吧。”李雪鴻一邊緩緩地說道,一邊緊盯着林閒鬆的臉。希望能從林閒鬆臉上表情變化獲得他需要的信息。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林閒鬆臉上並沒有出現任何他需要的表情,反而林閒鬆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之色。
“我現在終於知道清瓊爲什麼那麼不希望回到李家了,呆在你這樣的父親身邊,我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逃跑,否則的話,我大概就剩下瘋掉這一條路了。”林閒鬆不但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嘲諷,而且語言也刻薄得讓李雪鴻臉上變色。
“李家主,你的這個問題我的回答還是和剛纔一樣,我和清瓊認識之前並不認識。如果你需要我解釋我們那麼湊巧,就和清瓊認識了,那我只能說這是緣分,上天安排的。就和清瓊這麼好的女孩,卻被上天安排了你這樣一個父親的不幸一樣。”林閒鬆的話一句比一句刻薄,這是因爲他心中的憤怒。
他憤怒爲什麼李清瓊這樣好的一個女孩子,會有這麼一個冷血得讓人髮指的父親,爲什麼清瓊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孩子,就無法獲得她應該獲得的溫情;爲什麼李清瓊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就要被禁錮在李家這樣一個大牢籠內。
林閒鬆終於知道爲什麼李清瓊回家之後那麼的不快樂,他心中更加自責爲什麼的當時在鬆海的時候,自己沒有力量保護好李清瓊。
“年輕人,你不要試圖激怒我。”李雪鴻臉色微變之後。又迅速地恢復了正常,他看着林閒鬆搖了搖頭說道:“你的這些方法也許對別人會有特效,可是對我沒有任何效果。而且你的表現還讓我更加對你警惕,因爲你是一個內心和外表極不相符的人。”
李雪鴻的話,讓林閒鬆一呆,他不得不說自己真的被李雪鴻的這番話給鎮住了,他的那番嘲諷的話說出來之後,李雪鴻就算做出向他動手的舉動,他都覺得比此時李雪鴻的表現要更合理和更能讓人接受。
可是李雪鴻此時卻冷靜如水,彷彿他剛纔的一番嘲諷完全和他無關一般,好像林閒鬆剛纔那一番話。是在說另外一對父女。
“好吧,就算你和清瓊見面前並不知道他的身份。”李雪鴻眼中的帶着的那份嘲弄,非常明確的表明他對林閒鬆說的這個話根本就不相信。
“那麼當你已經知道清瓊的身份之後,爲什麼還要和她有所往來。她是李家家主的女兒,而你是古商業聯盟的盟主。李家和古商業聯盟之間的關係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們兩個的身份應該稱得上是敵對的。”李雪鴻嘴角帶着一絲冷笑,說道:“難道你要對我說,你到現在爲止都不知道清瓊的身份嗎?”
林閒鬆搖了搖頭,說道:“我是在蜀都知道清瓊的身份的。不過不管我們兩是什麼身份,有一點已經確定了,那就是我們是朋友。無論我是古商業聯盟的盟主或者清瓊是遼東李家家主的女兒,都不會影響到這一點。”
林閒鬆說完忽然失笑了一聲,然後攤開手說道:“對了,也許李家主你根本不明白朋友是什麼,我覺得以你的思維,很難有朋友。”
李雪鴻依然不動聲色,等林閒鬆說完之後,他聲音依然平穩地說道:“年輕人,你年紀輕輕能有現在的成就,說明你不簡單。不過你的那些伎倆在我面前沒有作用。好吧,我們也不用拐彎抹角,你直接說你接近清瓊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我覺得可以接受的話,我會直接答應你,你從此不要再和清瓊聯繫;如果我覺得不能接受的話,你以後也沒必要繼續和清瓊聯繫了,因爲我已經否決了的事情,無論你怎麼利用清瓊向我施壓,也是斷然沒希望的。”
“哈哈…………”林閒鬆這一次真的笑了,而且聲音非常的大,他仰着頭,笑得是無忌憚,仿若癲狂。
李雪鴻微微皺了皺眉,等林閒鬆笑完之後,說道:“我可沒覺得我的話有什麼好笑的?如果你覺得我李雪鴻說話如兒戲的話,你可以試試。”
林閒鬆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沒有覺得你的話可笑,我只是覺得上天真是開了一個大玩笑。清瓊這樣一個可愛善良的女孩。居然有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父親,你知道嗎,你這樣下去,會將清瓊這樣的女孩子逼瘋。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我和清瓊的朋友關係和李家也沒有任何關係。”
林閒鬆說完就要拉開車門離開,卻聽李雪鴻說道:“你覺得你如果獲得了清瓊的感情,就有機會成爲李家的女婿,然後作爲我唯一女兒的夫婿,進入李家的核心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永遠都不會有這種機會,李家永遠都不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林閒鬆這一次乾脆頭都沒有回,拉開車門就走下來車,他覺得和李雪鴻在一輛車內多呆一秒鐘都會讓他多一分噁心。
他走下車,車門外守護的木平等人立刻跟在了他身後。
李雪鴻臉色不善地從另一個車門下了車。
一看見李雪鴻的臉色,李家的下屬們就要有所動作,木平幾人立刻將林閒鬆護在中間,並且做出戒備之勢。
李清瓊一看見這個情形,臉色一變,雖然不知道林閒鬆和李雪鴻在車內的談的內容是什麼,可是此時看李雪鴻的臉上就知道,兩人談話的結果非常糟糕。
李雪鴻屬於喜怒不形於色的性格,再加上李家心法的特性,讓他更少出現情緒化的表情,所以平時無論喜怒哀樂,他都能保持一個相對比較平靜的表情,如果當他在衆人面前臉色難看,這就說明他心中已經極怒。
“你們這是幹什麼。”李雪鴻目光一掃準備攔住林閒鬆幾人的屬下,屬下們立刻紛紛讓開。
林閒鬆根本就沒有回頭去看李雪鴻,而是徑直走到了李清瓊身邊。
“清瓊,我馬上就會回鬆海了。”林閒鬆看着李清瓊微笑着說道:“如果你有什麼需要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
“閒鬆,你怎麼那麼急着回去。”雖然林閒鬆臉上依然帶着微笑,可是李清瓊卻心中極其的不安,無論此前古商業聯盟和李家關係如何緊張,那畢竟是兩方勢力之間的關係。而現在,確實李雪鴻和林閒鬆最直接的碰撞。
“因爲我來沈城事情已經辦完了。”林閒鬆拍了拍李清瓊的肩膀說道。
“那就不能在沈城多玩幾天嗎。”李清瓊感覺到又即將到來的分別,眼中閃爍着晶瑩,她忽然感覺此刻她的心情和去年離開鬆海的時候非常相似,雖然無論是場景還是氛圍都相差甚遠,可是奇怪的是心情卻差不多是一樣的。
“如果你什麼時候想離開的李家的話,告訴我,我會來幫你。”林閒鬆微笑着說道,他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足以讓不遠處的李雪鴻聽見。
李清瓊聞言微張着嘴,直到林閒鬆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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