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憤怒的接着說:“她本該是最天真爛漫的時候,你卻早早的讓她歷經人事,你對她的傷害是永遠彌補不了的!”
玄墨眼神裡多了一絲表情,他悲哀痛苦的說着:“我和朵咪的感情是純真的。”
玄清淡淡的說了一句:“那麼以後你是管叫我姐姐還是什麼……”
朵咪被這句話嚇的後退一步,她差一點癱軟在地,她的眼淚不斷留下來。痛苦、悔恨、恐懼、無奈佔據了全身。
玄墨語氣堅定、不屈不撓的說着:“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棄朵咪的,哪怕與天爲敵,道德淪喪,身敗名裂,我也會繼續愛着她!”
玄清看了玄墨一眼,極輕極狠的說着:“你有問過她的意見嗎?”
玄墨看着朵咪,等待一個確定的眼神。可是他等到的只是,朵咪迴避的眼神。
玄清接着說:“你以爲我當年爲何離開玄門?並不是因爲傳言的和外族私通。當時我躲在門外聽到了父母這樣的對話。”
白曦輕聲問着:“什麼對話。”
玄清努力回憶着,表情痛苦。她看着玄墨,輕輕的說着:“我們的父親對我們的母親說:‘清兒的幻術迴路幾乎達到完美。而墨兒的幻術迴路更是完善的無懈可擊。這可真是最精純的玄門預言師的血液才能釀成的成果啊!’我們的母親卻說:‘哥哥,我們爲了培養最精純的迴路做的犧牲還不夠多嗎?爲了達到最精準的幻術迴路,竟然強迫我們兄妹成……’後來,父親打斷了母親的話,堅決的說着。‘只要能完成最精準、完美的迴路,所做的一切都值得。所以我決定上清兒婚配墨兒!’我親眼看到母親跪在了父親的膝下,她痛苦的說着:‘你這樣會害死他們的,況且墨兒比清兒小八歲,他今年才十二歲。’父親冷血的說道:‘那就再等兩年。’母親哭的如泣如訴,委屈的說:‘爲了完成最精準的迴路,我們都犧牲了多少?還不夠嗎?爲什麼還要讓孩子們承受這種痛苦,是的,別人都知道我們擁有兩個最精準、最純粹、最強大的孩子。他們卻不知道我們有三個不成型死去的孩子和一個怪胎。每每想到那些你親手埋葬的孩子,你不痛苦嗎?’玄清說完這些話已泣不成聲。
朵咪已經無力的癱在地上,而玄墨聽着這些也留下了眼淚。白曦看着朵咪,更是心痛加心疼。
玄清接着說:“或許你們會說,我們是真愛,可是在有悖人倫的道德下,這些愛不值錢!雖然說幻術師至親結合是常有的事。可是它的存在是有目的的,壓根就是個病態。如果繼續傳承下去,那麼何時才能迴歸正統?比起未來承受的痛苦,你們的愛太廉價了。”
那一天,對朵咪來說簡直就是個噩夢般的存在。
玄墨那時候就感覺到壓力加無助,她明白,姐姐說的都對,可是他心裡就是放不下她。或許他們真的不該在一起。真的是他親手葬送了朵咪的幸福嗎?他第一次如此憎恨自己的隨心所欲。
朵咪一個人呆在房間,母親的話簡直就是她萬箭穿心血淋淋的傷口,她聯想到了紫魅和小鬼的故事,更是讓她夜不能寐。她輾轉反側,恐慌、無助的蜷縮着身體。她悔恨自己的輕浮和不自持。如今事實已經發生了,她該怎麼辦?如果她離開了玄墨,今後她又該如何?難道讓她隨便找個人嫁了嗎?她做不到。
是的,當你擁有過皎潔的月光,你還能把微渺的星光看在眼裡嗎?當你嘗試過人間絕色,你還能看得下芸芸衆生嗎?人習慣往高處走,難以忍受走下坡的趨勢。
不知道什麼時候,母親走進來了。她把痛哭的朵咪抱了起來。
朵咪實事求是的說着:“母親,你說的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他。他對我來說,有致命的誘惑力和吸引力。”
玄清冷冷的說着:“那是你們身上幻術迴路相近的原因造成的。你最起初的那份吸引來自於,你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是你太過思念母親了。”
朵咪自己都不明白,真的是這樣嗎?自己和玄墨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竟然是一場笑話。
朵咪坦誠苦澀着說:“媽媽,我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我的審美水平已經達到了巔峰的狀態,讓我拉低水平,我做不到。所以,媽媽,你就讓我自生自滅、繼續沉淪吧!”
玄清體會着女兒的話的韻味。擔憂的說:“我沒有讓你拉低水準,我看白曦就很好,超凡脫俗,出類拔萃,品行高潔,絕世無雙。他有足夠的魅力可以吸引到你,他不比玄墨差,或許……”
還沒等母親說完,朵咪神色悲傷的說:“媽媽,白曦他對我來說是可望不可及的,我以前就不敢觸碰他,現在的我更不敢……他那麼幹淨、純潔、美麗,而我什麼都不是。我已經錯過他了,錯過就是過錯。”
玄清安慰着女兒,說:“或許他不在乎呢?”
朵咪堅定的說:“我在乎。”
那一夜,朵咪窩在房間裡,徹夜不眠,或許她開始就錯了。他的霸道,他的邪魅,他的冷漠,以及他的智慧和謀略,都深深吸引着朵咪。可是就在今天,卻被母親的一席話徹底毀滅、分崩離析了。她早就該清醒了,她只是一直裝睡而已。
玄墨自是認爲朵咪是愛他的,既然相愛爲何不能在一起?爲什麼別人都可以,他自己不可以。他現在擔心的是朵咪,如果朵咪一旦放棄。他所謂的堅守,不過是一場空話罷了。看今天的樣子,朵咪動搖了。或者她一直在動搖,只不過在姐姐來之後,她徹底倒下了! 玄墨苦笑着,任他再完美、再誘惑、再妖嬈、再美好,可是他改變不了自己的血液。或許這一切從開始就是錯的。自己真的像姐姐說的那樣,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嗎。
玄墨決定去和朵咪做個了斷。是選擇和他堅守一起面對和世俗做鬥爭,還是選擇做母親的乖寶寶一切在於朵咪。如果朵咪選擇了他,勢必不會讓朵咪後悔今天的選擇。
玄清在青玄門佈下結界,決不允許玄墨入內私會朵咪。玄墨在青玄門外用預言牌,給朵咪傳音訊,只有朵咪能聽得見的音訊。
玄墨質問朵咪“你還好嗎?不要爲難自己,聽從自己的內心,如果你真的想放棄我,我也不會怪你,我會尊重你。”
第二天,玄墨來到青玄門,要求一定要見朵咪。
玄清出來了,說:“敢不敢跟我賭一次?”
玄墨冷冷的質問:“你想怎麼賭?”
玄清冷冷的回答:“讓她重新做一次選擇。”
玄墨疑惑的說着:“莫非你要逆天改命?那是禁術,稍有不慎你會被反噬的。即使一切順利,你自己的修爲至少也會折損一大半。”
玄清堅定的說着:“爲了女兒不再痛苦,我願意一試。”
玄墨冷冷的說:“如果她自己真的認爲和我在一起痛苦大於幸福,我自己定會離開她。請把她叫出來,當面問清。”
玄清狠厲的說:“我不會讓她見你的,以免增加她的煩惱。”
玄墨冷冷的說着:“痛不痛苦不是你說了算,況且逆天改命那種禁術,根本就不完善,最多隻是忘記一些事情。”
玄清卻說:“那就已經夠了,至少她要比現在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