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藍平的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楚風對來人說道:“紫芸,你來得正好。”
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是紫芸,她聽宮女和太監說太子回來了,又剛好是晌午,想要來叫楚風去吃午飯,就進來找楚風了。
“小五,晌午了,該吃午飯了。我今天和翠兒親自下廚做了你最愛吃的辣子雞。”紫芸笑着看向楚風說道。
“我正想說,我有一個朋友在這裡呢想請她一塊吃。”楚風笑着說道。
“小五,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這個時候紫芸也看到藍平的時候,不由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臉微笑問道。
楚風說道:“她就是我常說的藍平,你叫她小平好了。藍平,這是我的義姐,紫芸。你也許聽過她的名字。”
“紫芸這個名字很熟悉啊,自己應該聽小黑他們提過這個名字。恩?”藍平不由想到,突然間她又想到了什麼,不由驚訝無比地指着紫芸說道,“紫芸,你是燕妃娘娘?劉平順在民間的妃子?你沒有死?啊,你竟然沒有死?”
聽到藍平這大驚小怪的呼聲,紫芸一臉苦笑地說道:“小平,這個妃子什麼的,你不用多說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楚風拍了拍藍平的肩膀說道:“走吃午膳去紫芸和翠兒的手藝十分的好,比宮裡的御廚還要好順便我介紹我的朋友給你認識,省得你說我什麼事情都瞞你。”
藍平聽到好吃的東西。馬上忘記了剛纔見到紫芸時候的驚訝,她說道:“好吃的東西?太好了……”
翌日,酒肆、茶館裡,就有一個非常奇怪流言四處散開了。
正午時分。在襄陽城最大的酒館裡,人潮涌動,酒館裡座無虛席。在酒館的中央,一張四方桌上,三個喝得有些醉的年輕人不由談論起襄陽城裡流傳最不靠譜的流言。
這三個年輕人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人,一看就是身上有些把式的。
其中一個精壯的漢子說道:“你們聽說了嗎?太子殿下要去請賢了。”
另外一個魁梧的漢子馬上問道:“太子殿下?你是說陛下那位剛剛出師下山的兒子嗎?”
“除了他還有誰?他要去請賢了。”精壯的漢子回答道。
“請賢?那位大賢?我們荊州哪裡有什麼大賢?”另外一個長得有些猥褻的漢子問道。
“長樂茶館裡說的徐先生太子要去請他出山輔佐。”荊州的漢子說道。
“一個說先生?還要太子去請?那說先生算什麼賢才?如果說先生是賢才的話,那麼東街的算命先生豈不是更是賢人了?”魁梧的漢子馬上笑着說道。
“你們不信?”精壯的漢子看着猥褻的漢子和魁梧的漢子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馬上問道。
別的桌上的一個長得有些老成的漢子說道:“別說他們不信,我也不信”
又有另外一個桌上的老漢說道:“老漢也不信一天太子會去請一個說的?據說,還要齋戒三天,鄭重其事地去請這個說的算什麼啊?值得太子去請?就算說真的是什麼賢才。也不一定值得太子去請”
果不其然,又有許多人和他一樣加入了質疑的隊伍裡。
精壯的漢子簡直馬上說道:“你們不相信?我相信”
“不信”衆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精壯的漢子拍了拍胸脯說道:“如果太子真的放下身份去請那個說的先生,我就王勁就去投奔太子,當太子的馬前卒”
和精壯漢子同桌的那個長的有些猥褻的漢子馬上說道:“老子張愷也去投奔太子成就一番功名”
魁梧的漢子馬上說道:“算是兄弟一份”
而在這酒館二樓的雅間裡,一箇中年人和一個少年人正從窗外看着樓底下吵吵嚷嚷的衆人。
“有人在市集開盤口了。”樓下衆人當中有一個人叫道。“賭這個流言的真假的,大家可以去買。”
“賠率是多少?”馬上有人問道。
那個人馬上說道:“賭這流言是真的是一比七,賭這流言是假的是一比二。”
聽到這話,馬上有人說道:“走。趕緊去買。老子不相信這流言是真的。老子買二十兩這流言是假的”
一時間,酒館裡竟然有不少人跑出去買盤口了。
而在樓上的中年人不由用手摸着鬍子。一臉好笑地看着少年說道:“這也是你出的主意嗎?竟然還在街上開了盤口。”
少年拿起酒杯慢慢地品味起來,他笑着說道:“一舉數得。不是麼?既可以讓這個流言在短時間內廣泛傳播,也可以得到一筆不少的錢。正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很快就有北方的流民到來,這錢剛好用來安置北方的流民。”
中年人當下忍不住說道:“青兒,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人還是怪物……這樣的點子你也可以想得出來。不知道那位徐蘇先生知道你這個樣子作何感想了。”
少年說道:“他肯定贊成的。”
中年人看到少年手中的酒杯,不由說道:“齋戒三日……”
“我的酒杯裡的不是酒是水”少年馬上白了中年人一眼說道,“你不知道我今天早上開始,就吃素不吃葷食了嗎?”
中年人聽到這話,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青兒果然是一言九鼎。”
同在這間酒樓的三樓豪華包間裡坐着三個人。這三個人,兩個人正在對弈,第三個人正在百無聊賴地躺在榻上喝酒。他手裡拿着的水晶雕琢而成的酒杯,在這酒杯裡裝着的是西域來的紅葡萄酒。
坐在棋盤上的,手持白棋的人外穿一件白色青緣大氅,內襯的直裾是月色白,頭也整理得十分的整齊,上面還戴着一塊淡藍色的方巾,整個人顯得格外的出塵。他的年紀大概也就三十左右。
而坐在他對面的是手持黑子的男子。這人身穿一身破舊道袍,頭十分的凌亂,甚至讓人懷疑這廝是不是幾十天沒有熟悉過,他的年紀也不大,只有三十出頭,但是因爲臉上還有一些久不清理的污垢,臉色有些黑。
而那位躺在榻上喝酒的男子,身穿的是藍色內襯直裾,外搭紫色短臂長衫,整個人顯得慵懶,不拘,年紀也在三十左右。
喝酒的男子自己一個人喝酒十分的無聊,不由放下了酒杯走了過去,放眼看了一下棋盤,最後從旁邊拿起一顆白子,放到了棋盤上,一臉微笑地衝着道人說道:“你又輸了我說文兄,你自從入了道觀,這棋藝非但沒有一日千里,反而是退步不已。”
道人用手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很不高興地看着喝酒的男人說道:“你這酒鬼,難道不知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嗎?你若不來打攪,這盤棋,我未必會輸”
白色青緣大氅的男子看向酒鬼說道:“龐兄,你若是不來打攪的話,我確實看不出有這麼一個制勝點。哎,看來是旁觀者清,這一點也沒有錯。”
酒鬼嘿嘿地笑了兩下,然後用手抓起了男子身上穿的白色青緣大氅,搖了搖頭說道:“天氣這麼熱,你還穿得那麼整齊,你看看你,一共穿了多少件衣服?最少有四件?而且最外面的這件白色青緣大氅還是蜀錦的,我看你的腦子八成是讓這個衣服熱沒的。”
老道聽到酒鬼這麼一說,馬上說道:“沒錯孟兄,你的衣服不能每次都穿得那麼端莊?又不是去參加什麼盛宴,用搞得那麼隆重嗎?你看我,身上就一件破道袍,既涼爽,又方便,這天氣太熱的話,就該穿成我這樣?”
聽到老道這麼一說,身穿白色青緣大氅的男人不樂意了,他馬上說道:“你說我?我覺得你身上的淤泥都比我的衣服還厚……”
酒鬼男的不由說道:“你們兩個都別吵了,應該學學我……”
“學你?喝酒?整日裡留戀花街柳巷?”這個時候他的兩個朋友異口同聲問道。
“嘿嘿,我是說學我既愛乾淨,穿着也簡便”酒鬼男的一臉笑容說道。
身穿白色青緣大氅的男人說道:“好了,我們三個也別吵了,想想辦法徐蘇這個傢伙估計要出仕了,你沒聽到滿大街的關於他和太子的流言嗎?”
他說着這話看了一下道人,現道人還在那裡漠不關心地用手指摸着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是瘙癢還是搓泥。見到道人這個樣子,他忍不住罵道:“你才當道人多少天?就學得這樣淡定了?莫非你還真的把自己當成是道人了不成?”
道人說道:“徐蘇這小子一直敬佩那個叫做李辰的,他心裡一直渴望能夠做出一番事業來,如今太子能這樣請他出仕,他只怕樂得都忘記自己姓什麼了,老道我怎麼可以壞了人家的前途呢”
酒鬼說道:“說實在的,我也覺得,如果太子能夠放下自己身爲太子的架子,齋戒三日,而且隆重的請徐蘇出仕,這也證明這個太子是求賢若渴的。徐蘇跟着他,也沒有什麼壞處,你不覺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