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就在你的身邊,可是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小說網或者你知道我愛你,可是你卻不敢愛我。
曉月將那方沾有血跡的手帕拿出來,看了兩眼,最後嘆了一口氣,將手帕放了起來。.
曉月是姬雪身邊的丫環,從小就跟在姬雪的身邊,伺候姬雪。她的天,她的地全都是姬雪。
姬雪決定隱退之後,她和飄雲兩個人都十分的歡喜,因爲她們終於可以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了。她原以爲自己可以將心中的真情表露出來,誰知道等她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姬雪不見了。
他留下了足夠她和飄雲兩個人一生所用的銀兩,就飄然而去了。
他去了哪裡,他沒有告訴曉月和飄雲。
飄雲和曉月都不是笨人,自家的公子離開之後,那麼他們原來住的地方就不再是安全的地方了,因爲仇家會找上門來,所以她們兩個人就將公子留下來的錢財一分爲二,一人向東一人向西,去尋找自家公子的下落。
可是仇家還是追殺而來了,如果不是自己懂得易容術,那麼自己差點就死在了仇家的手裡,可憐的是自己隨身攜帶的銀兩丟了,搞得自己幾乎淪落成爲乞丐,還要逃脫仇家的追殺,一直有在下大雪的時候,差點凍死在雪地裡。
倘若不是得到那個人的救助,自己只怕早就死了。
不過,他救了自己,自己後來也救了他。自己用鬼婆婆留給自家公子的毒藥將那個人嚇跑了,並且還把那個因爲中毒而暈倒在雪地的傢伙給背了回來。
醒過來之後,他告訴自己他的身份。他是一個殺手,名字叫做奕鷹。其實她早就看出來這這廝是一個殺手。只不過這個殺手比起自家公子來,還不夠冷,還不夠無情,否則他也不會救自己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幾日相處,她心裡卻渴望着自家的公子也有這樣的一面。
奕鷹看着這個醜女人竟然將一條血跡斑駁的手帕如此珍藏,他心裡就覺得這條手帕肯定是醜女最心愛的人的。沒想到這個醜陋的女子竟然也會有最珍愛的人,估計這個人離她而去了,因爲她的容貌醜陋嗎?
可是,經過幾天的相處。他發現這個醜女其實除了容貌醜陋了一點。可是心地卻是善良的,起碼沒有將自己這個中毒得快要死的人拋棄不管,而是偷了一輛馬車載着他四處求人救治他的毒。
可惜的是,自己的毒已經深入肺腑了,這個世間還有誰能夠將自己的毒給解了呢?
看來。自己真是沒有享受自由的命的。他嘆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他曾經在毒發的時候,半睡半夢當中看到醜女爲自己擔心的時候留下的眼淚。
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爲自己流眼淚的女人。看到她流眼淚,他就會莫名其妙的心痛,也許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醜女了。只可惜的是,自己不敢去愛,也沒有資格去愛,因爲自己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了。
奕鷹想到這裡。就不由地苦笑了。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醜女忍不住罵道:“奕鷹,你笑什麼?笑得那麼可怕,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壞的想法?我可告訴你,如果你敢對我有什麼壞的想法,我馬上就把你丟在這破廟裡。由得你自生自滅。”
奕鷹回過神來,一臉苦澀地看向醜女說道:“大姐,我真的沒有這樣的意思,你看看我都這副摸樣了,我還能有什麼壞的想法。”就算是有,也不敢去做啊,更沒有能力去做啊。他說完這話的時候,心虛地將臉轉過了另外一邊,不敢再對着醜女老鼠一樣的小眼睛了。他擔心自己心中的那點小心思被對方看穿。
“天色不早了,快些睡!”醜女哼了一句,然後將一件厚厚的毯子扔給了奕鷹,說道。她說完就拿出乾草在地上鋪了起來,圍着篝火旁邊躺了下來。
奕鷹問道:“明天是二十九了嗎?”
“是的,快過年了。”醜女說道,“你想家了?”
奕鷹黯然地說道:“我沒有家。”
醜女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我也沒有家了。”她曾經有過一個家,雖然家裡只有公子、飄雲和自己,主僕三個人,有些時候根本不能夠稱爲是家。
每一年的新年,公子都不會在家裡過的。他都會去殺人。因爲新年之前,公子總是能夠接到一莊買賣,去殺一個有非死不了理由的人。
醜女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我怎麼沒想到呢?”
“你想到了什麼?”奕鷹好奇地看向醜女問道。他這些日子和醜女跑了不少名醫的鋪子,可是名醫們根本不肯給自己解毒,或者是說就算他們想給自己解毒,他們也湊不齊那麼多的藥材,這些藥材太貴了,他們給不了對方那麼多錢去買藥材。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殺人。”醜女說道。
“殺人?”奕鷹驚訝地看向醜女說道,“你要殺什麼人?”
“要做就要做一筆大的買賣,這樣你纔有錢買齊所有的藥材,才能夠保住你的性命。”醜女自信滿滿地說道,“還好,那次我對那個叫做九難的人,用的毒藥不多,還可以用多一次。”
奕鷹馬上說道:“醜女,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做傻事?”醜女馬上說道,“做什麼傻事,你以爲我是你嗎?有頭無腦。”
聽到醜女竟然這樣罵自己,奕鷹不由笑了,他如果是有頭無腦的話,那又怎麼可能殺得了那個赫連博呢?他又怎麼可能是燕王劉平羌手裡的奕鷹呢?
“你那次得手是因爲九難沒想到你的身上有毒,所以才遭你暗算的,可是這世間不會再有第二個九難。”奕鷹馬上說道,“九難從小就生活在草原,他才忘記了中原上的毒的厲害。你若是對中原人使用同樣的手段的話,對方未必會中計的。”
醜女哼了一聲。然後說道:“都說老孃呱噪,你比老孃還要呱噪,別忘了,老孃可是爲了救你。少廢話,睡覺,明天老孃還有正事要辦。”
醜女說完轉過臉去不看奕鷹。
奕鷹有些着急了,他想要站起身來來到醜女的身邊,可是他發現自己剛剛站起來,就搖搖欲墜竟然站不穩,他只能夠坐下來了。等頭不再暈的時候。他才慢慢地爬到了醜女的身邊。
可是醜女卻像是故意不理他一樣,竟然閉着眼睛,一動也不動地裝睡了。
奕鷹看到醜女這個樣子,他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爬回自己的那個草窩去睡了。他躺了下來。可是怎麼也睡不着。
醜女說要殺人,而且要幹一票大的。
那會是殺誰呢?
突然間,奕鷹想到了什麼,今天他們路過一間山邊酒肆的時候,聽兩個江湖人說的話。那兩個江湖人的嘴裡……
那兩個江湖人,一看就知道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就算不是殺手也是賞金獵人。某些情況之下,賞金獵人和殺手都是一個性質的。
反正都是殺人拿錢的主。
這兩個人的武藝和氣息都不弱,可是卻比不上自己沒有中毒之前的能力。
當時他們沒有注意到他和醜女。因爲他和醜女的樣子和乞丐差不多了,而且自己還半死不死的樣子,是人都不會去注意兩個乞丐的。
要知道,從北方逃難而來的難民那麼多,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他們當中的一員。沒有人會想到,這兩個坐在外面門口行乞的乞丐耳朵會那麼的靈。能夠將他們的談話一字不漏地聽到耳朵裡。
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人說道:“聽說那個陸青的人頭的價格如今比他的老子的都要高了,黃金到達了十萬兩。”
年輕的人驚訝地說道:“黃金十萬兩?這麼多?”
年紀大的人一點也不吃驚地說道:“那當然了。要知道,這陸青那可是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啊!想想,他一夜之間就將南平一半給佔據了。而且還在徐州滅了那麼世家。”
“徐州的世家不是乾坤會的人給滅的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年輕人不解地問道。
年紀大的人哼笑了一聲,然後說道:“乾坤會的人?他們有這本事才行啊!”
突然間年紀大的人又想到了什麼,冷笑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了,這陸青身邊的高手那麼多,你覺得會有那麼笨的傻子去殺他嗎?”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定有!”年輕人馬上說道。實際上他的心都在爲這十萬兩黃金在動,可是他就算心動,他也不敢行動,因爲他的以武藝去獵殺一些不出名的小賊寇還可以,至於去刺殺唐國的太子,那是根本不夠看的。
聽到這話,年紀大的人嘿嘿地笑了兩聲:“那也得有命花才行,殺了唐國的太子,唐國的皇帝肯定會派出所有的高手滅了你,到時候錢纔剛到手,人就已經被殺了,你覺得你還有命花嗎?”
年輕人聽到這話,不由說道:“沒錯。”
“這種大買賣輪不到我們這些小角色來做,要做的話也是像姬雪或者是鬼婆婆那樣的人去做。我們只能看着別人拿錢,而自己眼紅。”年紀大的人說道。他說完這話,站起身來,從桌邊拿過了劍,然後說道:“我要走了,還有一個採花賊呢!”
“前輩慢走。”年輕人當下躬身送走了年紀大的人,他自己坐了下來,自言自語地說道:“十萬兩黃金啊,那夠我花多長時間的了。可惜了,可惜了……”
“不過,聽人說,這太子殿下陸青就在望梅山莊,嘿嘿……如果防守不是很嚴的話,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年輕人嘿嘿的笑了起來,很顯然他是想要去撈上一撈,看能不能得到這十萬兩的黃金。
奕鷹的回憶到了這裡,馬上明白了,醜女嘴裡所言的大票說的就是去殺陸青。
陸青是南唐的太子,奕鷹是知道的,因爲他在劉平羌和幕僚們的談話當中知道這個南唐太子的厲害,還知道他短短三年時間就將整個淮南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燕王爲此還讚了他,說他是一個賢明的太子,他還心裡暗暗嘆氣,覺得如果自己能夠有這麼一個兒子的話,他就死也安心了。
陸青是好人。
奕鷹知道,所以他心裡不想讓陸青死。因爲他知道,如果陸青死的話,那麼淮南一定會再一次陷入混亂,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和他一樣,成爲無父無母的可憐的孤兒,有很多人會被戰亂吞噬,被飢餓逼得沒有任何道德底線。
奕鷹不是一個偉大的人,可是他確實是一個善良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去刺殺那個赫連博了,當然刺殺那廝爲了自由也是一個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這廝一死,那麼北面的邊境就會安靜許多年。
這個時候,醜女已經傳了了鼾聲。
她只要熟睡了,就會傳來鼾聲。
奕鷹慢慢地坐了起來,打坐,然後點了自己身上的幾個穴道,最後將身體的毒壓制住了,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走到了廟的院子裡,他解開了馬的繮繩,爬上了馬背,當下就打馬離開了。
就在奕鷹離開的馬蹄聲想起來,醜女馬上站起身來了,她追了出去。她原以爲這奕鷹只是生自己的氣走出去散步,沒想到他竟然騎馬跑了。
這廝竟然跑了。他是擔心他的身體連累到自己,害怕自己去做危險的事情,還是什麼原因要跑?
醜女追了出去。
她不能讓他獨自一個走掉,因爲他的毒已經很深了,隨時都可以死掉的。他身邊沒有人照顧他的話,到時候他只怕沒有被毒毒死,就已經被餓死,被凍死了。
她是會輕功,可是她的輕功都是跟着自家公子學的,她的輕功比不上自家的公子,只能算得上是自家公子的三分之一的水平。
不過這樣的水平,如果在平地裡的話,也許不可能追的上,可是在雪地裡,馬蹄深陷,跑起來比不上自己的輕功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