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美嗎?”白衣人問道。
太子點了點頭。他馬上說道:“鹿體態十分優美,性格溫順,雖然龐大,可是卻從來不傷害別的動物,我喜歡鹿溫順的性格。宮裡也養了好幾只鹿……”
“是啊,這就是鹿,雖然龐大,卻溫順,而且從來不與其他兇猛的動物相爭。猛獸若是想要傷害它,它只有逃命的份,又何曾去傷害過別人?”白衣人感嘆地說的。
太子聽完這話,愣愣地望着白衣人。
“逐鹿中原,知道是什麼意思嗎?”白衣人看向太子問道。
太子點了點頭,說道:“大家都爭着想要做皇帝。”
“問鼎中原呢?”白衣人又問道。
太子說道:“在中原稱霸了,當上了皇帝了。”
白衣人目光投向了遠方,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在以前,煮東西吃,都不用鍋,而是用鼎。抓到了鹿,就殺了放到鼎裡煮來吃。問鼎中原,也就是說,皇帝和他的朝臣們,將抓到的鹿放到鼎裡煮來吃。”
“只有勝利者,纔是那個用鼎的獵人,而失敗者,就是那隻在鼎裡被煮的鹿。”白衣人看着太子說道,“你喜歡當那隻被烹煮的鹿,還是那個烹煮鹿的獵人?”
太子想到要被煮來吃,他馬上頭皮麻,然後說道:“我要當獵人”
“很好”白衣人點了點頭說道,“你可知道有一個故事叫做披着羊皮的狼?”
太子搖了搖頭,說道:“狼會披着羊皮嗎?”
“自然。爲了接近羊羣,爲了取得羊羣的信任,爲了殺死更多的羊,披着羊皮算什麼?”白衣人說道。
太子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迷惑敵人,讓敵人對你掉以輕心,只有這樣,才能夠一招擊敗敵人,對不對?”
白衣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也可以這樣說。”
“先生,你對我說了這麼多,我雖然明白,可是還是沒有辦法理解先生你的意思,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太子已經將白衣人由原來的前輩的稱呼改叫爲先生,雖然只是一個稱呼的改變,可是卻也親疏遠近的改變。
“你可知道,那個殺你的人是什麼人?”白衣人問道。
太子說道:“閻王殿的人。他剛剛已經說了。你說,那是一個不入流的殺手組織,也就是專門暗殺別人的組織。”
白衣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那些人都是拿了別人的錢財,就會替別人殺人的人。你應該明白,他爲什麼要殺你了?”
太子沉默了一會問道:“是十三叔要殺我嗎?”
“你還叫他叔?”聽到這話,白衣人嘴角露出了怪異的冷笑說道,“卻不知道他想要你的命?”
其實太子和這位十三王爺的關係不算是很差,偶爾他還會和這位十三王爺到外面去打獵,當然了,每次他都會在打獵的時候輸給這位十三叔,久而久之,他對這位十三叔的騎射佩服得五體投地。
若不是父皇交代過,不能夠和十三叔靠近,只怕他已經和這位十三王爺成爲莫逆之交了。
“母后說,是他殺了父皇。”太子幽幽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一個自己佩服和喜歡的人,竟然是自己最大的仇人和敵人,心裡多少有些不願意的。
“陛下的駕崩,他是有直接關係的。”白衣人還沒有說話,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了。
太子一回頭,就看到了劉平順身邊最爲信任的老太監李泉。只是此刻的李泉遠遠沒人以前那般風采了,此刻的李泉蒼老了許多,頭上的白也增加了許多,皺紋和眼袋什麼的也加重了。
看起來,他不再像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而像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糟老頭了。
“李公公……是你嗎?”太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這個人問道。
李泉跪了下來,拜道:“卑職該死保護皇上不利,讓皇上被歹人刺殺駕崩了。是卑職的罪過”
太子看得出來,李泉肯定是受過重傷的,而且估計還傷重未愈,否則他不會一下子蒼老那麼許多的。他連忙用手扶起了李泉說道:“李公公,你快起來,你快起來……孤王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殿下,你先不要扶起卑職,你讓卑職跪着把話說完。卑職這就告訴殿下,陛下的死因。”李泉卻不肯起身,而是跪在道。
太子十分無奈地說道:“那你說”
李泉看到太子還是站着,不由又說道:“還請殿下暫時席地坐下”
太子無奈地找了一塊乾淨一點的石頭坐了下來,而那個白衣人一臉微笑地也坐在了一邊。李泉在太子的面前跪了下來。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太子。
聽得太子嘴巴張得大大的,好一會都合不上來。
等李泉說完之後,太子問道:“你是說,大皇叔他躲在糞桶裡?是他殺了我父皇的?和十三皇叔一同合謀殺了父皇?還嫁禍給舅舅?”
太子可是非常記得一件事情,自己這位大皇叔可是一個非常愛乾淨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躲進糞桶裡呢?這簡直是讓人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李泉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李泉,你是怎麼知道的?”太子忍不住問道,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馬上說道,“我知道了,和迷糊果一樣,都是那個逍遙侯李辰告訴你的。”
李泉抱拳說道:“啓稟太子殿下,就是李辰告訴卑職的。”
聽完這話,太子生氣地說道:“這個李辰,明明知道大皇叔就躲在糞桶裡面,竟然不告訴我父皇,害的我父皇被歹人殺害,這人該殺”
白衣人聽完這話,忍不住“呵呵”地冷笑了起來,他笑了好一會兒纔看向太子說道:“殿下,你可知道李辰這個人是什麼人嗎?”
“他是什麼人?不過是因爲一點小聰明被我父皇看中的人。倘若不是因爲他有一個被我父皇喜歡的姐姐……還娶了八姑姑……他什麼也不是。”太子非常看不起這個李辰。主要是因爲李辰是燕妃娘娘的兄弟。
自己母后不喜歡的人,他又怎麼會喜歡呢?
白衣人聽完這話,不由地搖了搖頭說道:“李辰不說燕王躲在桶裡,那是因爲皇帝沒有問他,而是問了蕭寒,也就是你舅舅。李辰的性子,我還是懂的,你若是不問他,他自然不會說。”
李泉聽到這話,不由嘆氣說道:“確實如此。他說,那日蕭大人自己說會找出燕王的下落,並且還將李辰派去參加了博弈,李辰心裡有些氣,自然也沒有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其實李泉心裡有感覺,這件事情只怕李辰是故意不說的,是故意想要見到皇帝被殺,蕭寒被陷害,想要看到夏國亂起來的。
“白先生,你剛剛說,你知道那個李辰是什麼人?”李泉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看向白衣人問道。
白衣人點了點頭說道:“他是南唐的太子。”
“什麼?”李泉聽到這話,不由睜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麼?李辰是南唐的太子?陸俊的兒子?”
白衣人說道:“沒錯。”
“這怎麼可能?”太子馬上說道,“李辰不是姓李嗎?他的姐姐不是燕妃娘娘嗎?他怎麼成了南唐的太子?”
白衣人笑着看向太子說道:“殿下,你可知道爲何李辰來到夏國?”
“爲何?”太子不解地問道。一個別國的太子竟然來到了夏國,還被自己的父皇喜歡,並且封爲侯爺,還娶了公主,當了駙馬。
李泉聽完白衣人這話,彷彿明白了什麼,忍不住苦笑起來,他說道:“老夫明白了,白先生怎麼一說,老夫全明白了。哈哈……好個李辰,好個李辰啊……真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真是一個聰明的人……”
李泉感嘆說道:“一年時間不到,就將夏國弄成了這幅摸樣。”
“李公公,你到底說什麼?”
於是乎,李泉就將自己心裡的猜測一一說給了太子聽,聽得太子的嘴巴一次比一次張得大,最後竟然感覺有一種合不攏嘴了。
好一會兒太子才緩過神來,然後說道:“李公公,這些都是你的猜測?那個李辰哪裡有這樣大的本事?”
白衣人搖了搖頭說道:“他的本事不只是這些。方纔李公公說的這些還有遺落的。不過,我也不多說了。你們以後自然會明白。”
李泉說道:“只怕後來,平王給他下的假聖旨,安排人暗殺他,也早就在他的意料當中了。怪不得他不慌不忙地離開。”
太子看到這兩個人這樣說李辰,一時間竟然把李辰說得比那個妖孽一樣存在的林青還要林青,他忍不住說道:“他真有這樣厲害?”
“風雲。”白衣人說了這麼兩個字。
“風雲?”李泉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風雲。”
太子身爲夏國的太子,平日裡就算不怎麼搭理朝政,可是關於風雲的傳說,他還是耳熟得很的,自然也明白風雲是什麼意思。他馬上說道:“你說那個李辰就是風雲?林青嘴裡的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