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枝那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語,令陳鳳喜等人大吃一驚,特別是她在提到聖廟二詞時用得還是隻有宗教人士纔會使用的語法時,更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李南枝不動聲色地說道:“不用這麼看着我,我大學主修的是宗教學。”
“哦……”點頭的同時,陳鳳喜心裡頭也犯起了疑惑,這都是無聊到什麼程度的女人才會去選擇這麼無聊的課程?
“既然如此,我們從今往後就聽從您的安排。”扎克似乎是個領袖級別的人物,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普魯耶和伊薩姆均是隨着扎克畢恭畢敬地朝着陳鳳喜作揖示好。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說道:“普魯耶,你先安排一下他們倆。等我這邊安頓好了,我會安排你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另外,讓你們的人給我弄點高仿古董進來。”
扎克一臉不解地問道:“爲什麼要假的?我們有很多真的?如果你喜歡,我可以讓人給你帶來。”
“用真的浪費,假的就行。你們以假亂真的水平我是見過的,好了,我走了,回見!”陳鳳喜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李南枝心理神會地推着他朝竺家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喝酒喝得,還是聽四先生說話說得,陳鳳喜的心情變得很糟糕,糟糕到了讓他感覺這輪椅座上像是長了扎一樣讓他難受。
“你對梓伊很重要,重要到了讓她盲目聽從你的地步,有時候就算明知道你做的是錯的,她也會聽而爲之。梓伊對我說了很多你的事情,包括你的仇家、你的朋友還有你的想法。四先生剛剛說得比較含蓄,以你們倆現在的交情他的話也只能說到那兒了。其實你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藏字,還有一個養字。你現在就好比是那剛從花果山出來的孫悟空,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你也沒有辦法逃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李南枝輕緩而溫柔的聲音就像是那靡靡天籟,令人舒服的同時亦會心生嚮往。
陳鳳喜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並沒有就李南枝的話發表點兒什麼感慨,他們倆,還沒有熟到那種地步。
就在這個時候,李南枝突然停下了腳步。
陳鳳喜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李南枝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好像不太喜歡我?”
陳鳳喜一臉不解地問道:“沒有啊!爲什麼這麼問?”
李南枝不冷不熱地說道:“據梓伊所說,你是一個極其紳士的男人,我還沒有見過哪個紳士會無視女人的話語。”
“呃……我這不是在考慮你說得話嗎?咦,對了,你和梓伊是怎麼認識的?”陳鳳喜連忙轉移了話題,天知道這丫頭接下來會說些什麼話,倒不是說煩她,而是兩人真心沒有熟到那種可以無話不談的程度。
李南枝不假思索地說道:“出生就認識了,我們倆是在同一所醫院同一個醫生給接生的,我比她早三天。”
“是嗎?”陳鳳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雖然知道葉梓伊的家境不一般,但是陳鳳喜着實沒有想到她們家竟然會不一般到這種程度,李南枝可以用含着金鑰匙出生來形容
了,而葉梓伊明明是上海人但是卻在北京出生,而且還和她是同一個婦產醫生,這就不得不令人感到吃驚了。
李南枝一臉鄙夷地說道:“怎麼,你瞭解了那麼多人的底細,竟然不去花心思瞭解自己女人的情況,你是真心對梓伊的嗎?”
陳鳳喜苦笑着說道:“正因爲我對她是真心的,所以我纔不想這些事情是通過調查得來的。”
李南枝意味深長地說道:“梓伊說得沒錯,你的嘴確實很甜。我和梓伊從小一起長大,初中之前,我們倆是睡在一間屋子裡的,所以我對她的瞭解比她自己還要深。她很善良,善良到了明知到跟你在一起是一條不歸路她還要執意如此。陳鳳喜,梓伊的身體不好,如果她非得死,那麼我希望她能幸福的死去,而不是在擔驚受怕中過世。你能不能爲了她,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將來?”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神情凝重地說道:“正是爲了梓伊,我纔會想着和軍方拉近點關係。”
李南枝緩聲說道:“軍方,只能是庇護傘,永遠也成不了保命符。而且以你的性格,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中國軍隊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想要讓你的命引起國家的重視,那麼僅靠訓練部隊是不夠的,畢竟這個世界上不只你一個人會訓練部隊!”
“這話是什麼意思?”陳鳳喜越來越覺着這個李南枝有意思了,這個女人言談舉止之間表現出來的那副自信是令他都遙不可及的,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樣。
李南枝意味深長地說道:“不要把心思花在部隊上,那隻會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對於任何當權人來說,軍權,永遠都落不到外人手裡。想要給自己找一個保命符,最好的方式就是你能保住別人的命,像四先生一樣,正是因爲他能保住別人的命,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
陳鳳喜傻笑道:“呵呵,你還真說到點子上了,我的本職工作就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最拿手的事情。”
李南枝搖了搖頭:“僅僅拿手是不夠的,必須得達到不會失手的地步。我知道你和陳家的恩怨,陳家人之所以沒有在京城除名,就是因爲他們有幫別人保命的本事。看你的樣子,恐怕應該沒有學到這種本事。現在,你最好的機會就是想辦法讓四先生教你他的本事,四先生已經老了,人老了什麼都能放下,就是自己一身本領他放不下,長久以來他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人選。我覺着,你可以去試試。”
陳鳳喜微笑着說道:“我能不能問一下,你爲什麼這麼關心我的事情?”
李南枝不以爲然地說道:“因爲梓伊剛剛囑託我讓我幫她照顧你!”
陳鳳喜似笑非笑地說道:“這玩意兒,只聽過託妻獻子,這托夫的事情還真是頭一次聽到。”
李南枝面色平靜地說道:“她不是托夫,而是希望我能嫁給你。”
陳鳳喜苦笑着撓了撓腦袋:“呃……這傻丫頭……”
李南枝若有所思地說道:“她就是這麼傻,以前傻的只知道爲別人着想,現在傻的只知道爲你着想。陳鳳
喜,我不討厭你,所以我不介意幫梓伊照顧你,我們這種家庭的孩子,幸福從來就不掌握在自己手裡。梓伊說,你可以讓我幸福,所以我願意試試看,如果你真像他說得那麼好,我可以嫁給你。”
陳鳳喜吐了吐舌頭,怯怯地說道:“汗……你這兒有點太直接了不?我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
李南枝俏皮地笑了笑:“我也沒有任何準備,所以才試着把話說出來看看自己到底會是種什麼心情,現在看來,我的心情很不錯,梓伊這個建議我可以接受。”
“呃……”陳鳳喜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這種大家族的女孩是不是腦子都不太靈光?這對自己不知根不知底的,就因爲朋友的囑託而願意跟自己交往,這也有點太講義氣了吧?陳鳳喜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形容李南枝了,她看待事物的態度簡直就是極端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公事一針見血,私事一錘定音,彷彿在這個女人的心裡頭,所有事情都是那麼的不值一提一般,包括自己的幸福。
“操,你怎麼纔回來,都等你半天了!”
陳鳳喜正在琢磨着李南枝這個丫頭到底是何方妖孽的時候,八苦一臉不耐煩地從竺家門檻上站了起來。
陳鳳喜壞笑着說道:“我說怎麼找不着你,合着你一直在這裡候着呢?怎麼,是不是某人看到了值得你還俗的女人了?”
八苦沒好氣地說道:“扯什麼呢,我是那種膚淺到爲了一個女人就還俗的人嗎?別說沒用的了,趕緊帶竺非竹離開這裡吧,就這地方,我在裡頭呆着都覺着難受。”
陳鳳喜眉頭不覺一緊:“怎麼,竺家人還在打讓竺非竹出家的主意?”
八苦搖了搖頭:“那倒沒有,他們現在是在打你的主意!”
“打我的主意?”陳鳳喜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你以爲呢?竺非竹直接影響到了日後竺家的興衰,你現在把竺非竹拐走了,他們不打你的主意打誰的主意?另外,今天竺家還回來了一個妖女!”說到妖女二字的時候,八苦像是做賊似的瞻前顧後,好像生怕別人聽到似的。
陳鳳喜不以爲然地笑道:“怎麼,難道這個妖女比竺梵露還要漂亮?”
李南枝柳眉微皺地說道:“你說得是竺梵音吧?”
八苦吃驚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李南枝低頭看向了陳鳳喜,鄭重其事地說道:“今天的竺非竹,就是曾經的竺梵音,唯一不同的是,竺梵音是依靠自己擺脫了家族的束縛。她跟竺家的關係並不好,不過去很關心竺非竹的情況。過去二十六年的時間裡,除了回家探親之外,她都是在珠峰修行。”
八苦滿面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尼瑪,我說怎麼看她那麼面熟,合着是這個老怪物啊!”
陳鳳喜一臉鄙夷地說道:“你又知道?”
八苦悻悻地說道:“能不知道嗎?在珠峰周圍混過的人,有誰不知道雪女梵音啊!我的個乖乖,原來她是竺家人啊!鳳喜,一會兒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不,我先回酒店等着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