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阿德爾曼想象的要糟糕的多,原本以爲對手會防守,卻沒料到,這個混蛋竟然選擇了進攻。一輛運兵車、一架直升機、近三十人的傷亡。這纔多久的時間?對於阿德爾曼這種層次的精銳來說,本身的技術能力已經不是制約他們的重要因素。
在兩支強大力量的交鋒中,制約其能力發揮的,是素質。
再嚴肅一點,確切地說,是臨場的發揮能力。
通常情況下,能夠發揮出尋常水準的百分之十到二十,屬於正常,百分之三十至四十,那麼屬於優秀。百分之五十以上是精銳,百分之七十就已經是王牌了。
心理因素之所以會影響這麼大,那是因爲雙方對陣,壓力太大,正因爲知道自己的能力很強,所以當發現對方也具備這樣的能力時候,會有一種極端的壓抑感。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會讓最優秀的戰士在區域對決中儘可能地保留。
因爲現在是熱戰,而非古代的那種冷兵器廝殺。
古時冷兵器廝殺,需要的是過度釋放,軍隊擺開陣勢,雙方的氣勢都很足,這就是人多勢衆。因爲人多了,氣勢纔會起來,纔會壓力小,纔會過度釋放。
但是對於這些特戰成員來說,如果是斬首行動,蘇聯幹掉阿富汗,那自然是沒什麼話好說,畢竟阿明的級別放在那裡,不可能和美國總統一樣。
可是如果將阿明換成中美兩國的領導人,那麼蘇聯人的特種兵想要斬首,那是絕無可能的。
這就是區別。
而現在的問題自然是差不多的。
如果是擺開陣勢,發動衝鋒,美國人除了地面引導空中火力打擊之外,還有大量的地面部隊推進,根本沒人可以阻擋。
但是問題來了。
這裡是格魯吉亞第比利斯首都,這裡是商業步行街,這裡四周都是人。
哪怕阿德爾曼再怎麼不是人喪心病狂,他也不敢真正做出將格魯吉亞人不當人看的行爲。
這,就是勢。
張賁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他和阿德爾曼不同的是,他只有一個人,他可以不把格魯吉亞人當人看,更加可以不把美國人當人看。
於他而言,只要能夠完成目的,死多少美國人都和他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你他媽的給那小子多少東西!”
馬克一把抓過李風月,瞪大了眼珠子吼道。
“不少。兩、兩把五六。一把九五狙。一把八一槓。手雷兩箱。一杆RPG……”李風月說到後來,聲音弱了下去。
“你媽的連火箭彈都有?!”
馬克給李風月一耳光:“你媽逼的到底是什麼來頭,說!”
李風月被他扇的牙齒都鬆了,嘴裡流着血,一臉哭喪:“我他媽的就是混口飯吃,有貨就拿,有錢就收,門路說出來,壞了行規,我明天就要死第比利斯街頭!”
馬克抓了抓腦袋,懶的理他,對劉元劉亨劉貞說道:“媽逼的,這個夯貨,不管他了,抄傢伙,逮着機會咱們殺過去!”
李風月額頭上冒汗,就這光景,他也知道步行街那裡出了大問題了。
之前張賁問他弄了這麼多玩意兒,他也是心驚肉跳,要不是怕鬧出事端來,就算張賁要超程火箭炮,他也能折騰來。
不過,他還少說了一些東西。
“他媽的,這玩意兒到底怎麼用!”
張賁折騰了一下一隻箱子,這箱子不好固定,不過好在他也不是傻逼,還是被他找到了竅門。固定好以後,朝着下方瞄準。
他所在位置,是在頂樓三十樓的廣告牌後面,樓頂上聚集着一羣等待救援的格魯吉亞人。
他們驚駭地看着張賁渾身是血肉渣滓地行走着,撥弄了一會兒,張賁喃喃道:“這個應該是瞄準用的吧。”
地面,阿德爾曼已經撤離了這邊危險區域,不過那兩輛輪式裝甲車還停在前面,看上去還是很安全的樣子。
不遠處有新聞車,能夠看到四散的人羣,絕對沒有人願意繼續留在這裡。
空中解體的直升機碎片砸死了兩人,另有十人受傷,阿德爾曼安排的狙擊手都沒辦法找到合適的狙擊點。
確切地說,是因爲當初選擇地址的時候,情報站的位置選擇這條街的最高點,是最英明正確不過的了。
至少,只有他們狙擊別人的份兒,而沒有別人狙擊他們的情況發生。
現在是自吞惡果。
嘀嘀嘀……滋……轟!
只看見一條火龍從滾滾上升的黑煙之中躥了下來,那條火龍極爲犀利,呼嘯而過,劃過半空。
直奔那輛輪式裝甲車。
“FUCK!反坦克導彈!”
地面一陣顫動,能夠清楚地看到一輛輪式裝甲被摧毀的同時,產生的爆炸波衝擊波重創周圍十米。
在車子附近的人當場就被震死。
有人被掀飛,然後落地而死。
這是李風月從一個二道販子手裡弄來的紅箭73翻修版反坦克導彈,原本應該是需要被銷燬的,估計最終流出,然後被修改之後,變成了這種二手貨。
但是其威力卻是不減當年。
“這玩意兒多少錢?”
“五千美金,怎麼樣?打包給你一盤炸藥線。”
這就是之前張賁和李風月之間交易,當然,其實李風月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能不能用,被修改之後的這枚反坦克導彈還是很犀利的。
只是不知道如何通過渠道進入格魯吉亞境內的,李風月這個傢伙來頭如何,也真是值得考量。
張賁也是震駭於這枚導彈的威力,這導彈後面有曳光管,戰鬥部裝了多少貨,還真是不得而知。
一想起自己居然將這麼玩意兒帶在身邊,他竟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也太他媽崩潰了。
米哈伊爾.薩卡什維利在接受採訪的過程中黑着臉,認爲這是恐怖襲擊。
當然不少俄羅斯人表示這是非常可以接受的事情,死的貌似是美國人,他們也確實看到了不少美國人。
阿德爾曼在咒罵的同時,卻是心有餘悸,如果他之前還停留在原地,那麼死的人就是他。
“地中海臭鼬”,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糟糕,對於戰友的死亡,他的觀點只有一個,那就是隻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了。
“頭兒,樓上都是大火,我們需要衝上去嗎?”
第二小隊大聲地問道。
他們走的是後樓梯,唯一的區別就在於他們受到的損傷要小一些,炸藥線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不過一堆鋼珠被炸飛之後,把他們炸的渾身是傷,還是比較杯具的。
防具面具已經戴好,此時的情況有點兒糟糕。
依然有一架直升機靠近,不過是離得很遠的距離,這一次,可不敢考的太近。
“樓頂上有大量的受困人員!”
直升機和地面通訊如是說道。
“那個傢伙呢?”阿德爾曼大聲吼道。
“不知道。我們要轉到另外一面去。”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側,張賁組裝好了一副滑翔翼,然後縱聲而躍,他身上還掛着兩把大槍,一把九五狙一把八一槓。
之前上樓的時候,和第二小隊發生了傢伙,兩把五六報銷。
不過他有着更多的惡趣味。
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爲在過堂風中,不可避免地從上升氣流中偏移到了商業街方向,張賁將身上的兩顆手雷扔了下去。
直升機發現了他,想要跟過去,但是因爲建築物的視線遮擋,張賁幾乎是貼着大樓附近滑翔而過。
從一所中學的鐘樓上滑過時候,直升機才重新發現了他,不過這個時侯,已經是離開百貨大樓起碼有三公里。
這個距離,足夠張賁做出很多事情來。
“狗曰的,剛纔那個震動,他媽的比火箭彈要牛逼吧!”
馬克咒罵着,正要發動車子,卻看到一輛商務車攔到他們車前,然後車上下來一個黑衣大漢,手中拿着什麼,亮出來之後,劉元扭頭對馬克說道:“馬老大,他們。”
馬克下車之後,皺眉問道:“他媽的攔着我們幹什麼?”
“你自己看。”
對方扔過來一隻類似平板電腦一般的東西,馬克接過來一看,只看到畫面上,滾滾濃煙之中,一隻滑翔翼開始向南而飛。
“就這樣跑了?”
黑衣大漢點點頭,馬克將那東西扔回去,不可思議:“這狗曰的倒是想得出來啊。”
他一副驚訝的模樣,卻不料這羣黑衣大漢都是心頭髮酸,火箭彈、反坦克導彈、滑翔翼……這他媽的根本就是超乎常理。
此時此刻,這些傢伙才明白,爲什麼尚和心尚老闆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別卻搗亂,現在看來,果不其然啊。
再怎麼強悍的一個人,在這樣的瘋狂攻擊下,不死也得死。
哪怕是美國佬這羣精銳,明知道對方就在百貨大樓,卻是難以爲繼。
通常情況下,應該是直升機空降,從樓頂然後是樓下雙方一同夾攻,但是張賁根本不管大樓中人的死活,只管放火,大火蔓延之下,直升機根本沒辦法靠近,實際情況中,張賁要面對的壓力,其實只有一個方向。
哪怕他逃跑,所要擔心的,無非就是直升機而已。
地面上的車子在擁堵情況下,根本沒辦法做到暢通無阻地追擊。
透過現象看本質啊。
“曰他奶奶的孫子。”馬克摸了摸頭,不得不服。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裡頭傳來張賁的聲音:“老子先撤了。”
(未完待續)